《乱世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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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迷情-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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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起电话,吴欣然才得知,胡文月离家出走了。
  在国事、家事中焦头烂额的胡万舟一边斥骂佣人们没看管好小姐,一边指责妻子、儿子失责,又一边向吴欣然——女儿最要好的小姐妹打听女儿的去向。
  “滚!”胡万舟的一声怒喝,惊了胡文明一跳,他匆忙地跑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没几天,他就要出国念书了,本来他是要和自己的妹妹一起出国的。
  “然然。”胡文明感激地望着吴欣然,突然觉得很欣慰。
  清晨,吴欣然就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惊醒了,整个夜晚她都被这炮声包围着,难以入睡。她穿戴整齐地抱膝坐在床上,瞪着两只大眼睛发呆。
  “然然,你还好吗?”王妈妈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吴欣然安静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王妈妈手忙脚乱开始为吴欣然收拾箱子。
  “先去武汉,反正上海是暂时不能待了。”
  在寻找过一个又一个国民自卫军射击点后,吴欣然终于听到了那个坚毅的声音——“开火!”刘尽忠正和战友们奋战在抗日第一线,掩护难民撤离。
  刘尽忠粗暴地推开她,一边发号施令:“狠狠打!”
  吴欣然善解人意地在战火中自豪地仰望着他的英雄。
  “你做事不考虑后果吗?枪林弹雨的!万一被鬼子的枪打中了怎么办?”
  吴欣然一赌气,扭头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叫着:“阿公!”
  “然然!”刘尽忠朝她大喊了一声,看见她小小的背影,为难又愤恨地回头冲日本人高声喊道:“开火!”
  下午,吴欣然才精疲力竭地回到家,王景明正打电话挨家挨户地找她。
  颠沛流离
  王景明愤怒地把报纸往地上一摔,砸烂了桌子上的杯子,吴欣然低头看见报纸上赫然几个大字——“南京大屠杀”。她突然泪如泉涌,抽泣起来。几个月来的奔走劳累以及战火枪声的惊吓,她的精神和身体都受到的伤害终于在今天爆发出来。
  一个惊雷响起,天花板落了一层灰,家里的佣人们惊恐地抱头乱窜,吴欣然也咳得更加厉害,连脸都变紫了。
  “唉”王景明也为王妈妈倒了杯酒,“喝了吧,喝了吧。”
  两个老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喝着冷酒,将老年人独有的孤独吞咽下肚。
  王景明关上书房的门,老泪纵横。自从女儿去世后,他再没像今天这样哭过。他不敢送然然去机场,他不想让他的然然看见他落眼泪,一直以来,他是她的天,不能,决不能让她看见自己在哭。
  留学
  吴欣然摇摇头,好奇地看着身边这对老年人。老爷子高大、慈祥,风度翩翩;老妇人身材颀长,有一头银灰色的卷发,气质高贵、优雅,即使年过半百,却漂亮地像西洋油画里的贵妇。
  “认得我吗?”老妇人颤抖着拉着她的手。
  “然然,我是你奶奶啊!”李丽莎蹲下来望着她。
  “奶奶?”吴欣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丽莎,突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奶奶!”
  吴欣然小心翼翼地望着这个风度翩翩的爷爷,揣度着他和奶奶的关系——再婚夫妻?哇,这个奶奶真是太厉害了!对奶奶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大人的事?能知道大人的秘密,真是太好了。吴欣然开心地想。
  李丽莎苦笑道:“如果能离婚就不会又那么多麻烦事了。你爷爷发现老婆不见了,就气急败坏地派人到处寻找,那几年,我和你爸爸、姑姑真的很苦……不敢抛头露面,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吴欣然看见吴清华悄悄地擦了擦眼泪。“我以前的名字叫李文娟,丽莎是我姥姥的小名字。幸亏有几位啦同学的照顾和帮助,我们的生活才稳定下来。我一人工作、挣钱供两个孩子上学读书,他们也都很懂事、很争气,只有一点,你父亲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我要离开你爷爷,过这种清贫的日子。他毕竟是家里的长子,对他的父亲还是有感情的。后来,我在中学里任教,认识了伟国……”两个老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们相爱了,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是很受反对的,你爸爸就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太像他父亲了吧?他对于某些问题真的很固执、专横。他一心反对我和伟国好,事实上他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当时我没有及时向他解释清楚,而是掩盖过去。也许就是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让他从此以后就认定我是个不妇道、不检点的女人,他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为此我们无数次争吵,我的心啊……我真没想到,我付出那么多心血养大的儿子最后居然和我形如陌路。”李丽莎讲到这里,泪如雨下。吴欣然真得困惑了:“原来自己的父亲居然那么封建!他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李丽莎叹息道:“我一怒之下与清忠正式断绝母子关系,和伟国跑到欧洲居住下来,发誓从此再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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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真是气极了,生孩子又什么用?你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他连一点感激都没有,反而伤透了你心。因为后来与所有人断绝了联系,你父母去世一年后,我才知道。当时我就去了上海向王先生要过你的抚养权,可是,他拒绝了。”李丽莎无奈地耸耸肩,“可能在他看来我这个连儿子都不认的女人太冷血了,怎么能担负起养育你的责任呢?”
  “然然,我今天把一切都告诉你,由你来决定是否要认我这个奶奶。”
  在李丽莎陪伴吴欣然度过了异乡最难度过的前三个月,从某种程度上说,奶奶的宠爱缓解了吴欣然的思想之情。更令人惊喜的是,旅居国外多年的李丽莎思想非常超前,对新生事物的态度也更加开放,与年轻的吴欣然几乎没有什么代沟,也没有王景明那些保守、迂腐的规矩。祖孙二人在喜好、脾气上很相像,相处起来十分融洽。两个人偶尔会翻出以前的老照片,当李丽莎说起照片上军姿潇洒的儿子时不自觉流露出的自豪之情让人很受感动。吴欣然在奶奶的讲解下看着父亲的照片突然想到另一个穿着军装的人。
  在纽约的筹款晚会上,旅居美国的华人华侨为祖国的战事慷慨解囊,吴清华对吴欣然说:“然然,你看,其实我们虽然生活在国外,但是事实上和祖国的联系是不会中断的,今天的文艺表演都是许多留学生自己组织的。”
  “你哥呢?”见到好朋友的吴欣然开心地问。
  刘锡节目表演完,就立即来到她们身边。“然然,见到你真太好了!到那边去来吗,文明和王正他们都在那里。”
  吴欣然跟着刘锡边走边问:“刘锡,没想到你钢琴弹得那么好。”
  “过奖了,小时候妈妈老是逼我练琴,没想到今天终于有点用处。”
  “然然!”老朋友见面亲热地寒暄了一番。
  “是啊,她从延安写信回来的。”
  ……
  “因为在这里你看不到任何忧愁!”
  从纽约回到波士顿,吴清华说:“然然,这次的纽约之行你好像都脱胎换骨了!”
  回国探亲
  “王妈妈,您好吗?”
  “是啊,阿公不要我回来,可是我想你们啊,正好文明和刘锡毕业了,就一起回来。”
  “然然!”吴欣然话音未落,已然发现王景明就站在楼梯上。
  “阿公!”吴欣然欣喜若狂地冲进他老人家的怀抱里。
  “我怕您担心,不要我回来!”
  “好孩子居然能自己这么大老远的跑回来了。”王景明开心地笑起来。
  “叔……叔叔!”吴欣然叫道。
  “然然,任宽比你大不了几岁。”王景明觉的吴欣然的称谓很好笑。
  “是啊,吴小姐以后直呼其名就行了。”任宽友善的说,“王先生,那我今天就不大打扰你们祖孙相聚了,先告辞了。”
  “改日、改日,吴小姐远途跋涉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告辞了,吴小姐。”任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下次见。”
  任宽却回过头冲她一笑,那潇洒的一笑更熟悉了。
  “睡不着。”吴欣然走到王景明的身边。
  王景明望着外孙女的背影,优美的女性曲线在睡衣下隐约显现出来,才豁然认识到:自己的小然然已经长大了,十九岁了。他靠在椅子上,感叹岁月的稍纵即逝。
  第二天中午王景明和任宽一起从公司回家,吴欣然才睡眼惺忪地从楼上飘下来。“阿公……”她虚弱地喊着,一头靠在任宽的背上。
  “嗯……”吴欣然把头调正一个最佳状态,舒服地枕在任宽结实的胸膛里。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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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是啊……”王景明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那只精致的紫砂茶壶。
  吴欣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饭桌上等待二人了,以看见任宽,就紧张地站起来,叫道:“任叔叔。”
  “然然,这正宗的糖醋排骨好久没吃到了吧?”王景明给吴欣然夹着菜,“你王妈妈和厨娘一大早跑到菜市场买的,特意做给你吃。”
  “其实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挑食了。”吴欣然说,“在姑姑家还是以面食为主的。”
  “在学校啊吃的都是西餐,唐人街也是粤菜多,反正啊现在只要是能吃的,我都能吃。”吴欣然笑起来,一不小心看见了任宽好笑的眼睛,脸又是一红,颇为尴尬地低下头。一会儿,她又故作镇定地看着他,问:“任叔叔,你是哪里人啊?”
  “阿拉也是上海的。”
  “晓得了,晓得了,阿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吴欣然晃了晃王景明的胳膊。任宽等在门口微笑着注视着祖孙二人。
  “侬个小心啊!”吴欣然在门口喊道。
  “是、是。你不在家,老爷别提多寂寞了,幸好任先生经常过来陪老爷。”杨管家附和道。
  马场上吴欣然和晴云坐在缓缓行走的小马上聊着天。“然然,你知道吗,我爸爸妈妈在给我哥找老婆呢!”
  “嗯!我妈说我哥都二十三了,应该成家立业了。”
  “看来我要喝喜酒啦!”吴欣然开心地说。
  “哦,”晴云看看表说,“我还有事呢,得先走了。”
  “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你要我帮你保密,要怎么贿赂我?”
  “好啦好啦,给你介绍一个江郎才俊?”晴云开玩笑说,“我真得走了,拜拜。”
  望着晴云远去的背影,吴欣然有点失落。是的噢,当年的朋友现在都长大,开始谈婚说嫁了,那么自己呢?她趴在马上想到了高大帅气的刘尽忠,他一定还记得自己的,有一天他能穿着军装骑着马从战场归来,然后潇洒地跳下马对自己说:“然然,嫁……”
  “又想睡觉了?”
  吴欣然红着脸望着他,被他话语中那种挑逗的意味吸引了,好像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话过。
  吴欣然看了看他的大马,又比了比自己的小母马。
  吴欣然也笑了,看着他英俊的脸,觉得叫他“叔叔”的确不太合适。
  “其实,不必叫叔叔,叫名字就可以了。”
  吴欣然望着他乌邃的眼睛,发现一丝真诚的渴望。“好吧,任宽!”
  “你想怎么做呢?”吴欣然觉得这个人性格豪放,十分有意思。
  “刺激!”吴欣然被迎来的风吹得忘记了骂任宽的词,兴奋享受着疾驰的快乐。
  “哇!”吴欣然快乐大笑起来。
  “看美人!你在看什么?”任宽好奇的问。
  “你马怎么骑得那么好?”
  “难怪你马骑得那么好。”
  任宽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伸手把吴欣然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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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欣然开心地用手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任宽问:“我很少见到你这么大方、豪放的女孩子。”
  吴欣然自豪地说:“我在美国念书啊,可能思想上更开放一点。”
  “要回家了?”
  晚上十点吴欣然回到家,就困乏地洗澡睡下了。王景明走到她房间,看着她酣睡的样子,笑道:“这时差终于倒过来了。”他坐到她身边,隐隐约约闻到一股酒味。
  “然然,你怎么……”王景明对她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很窝火,“你怎么把以前的好习惯都忘记了呢?”
  “还去了酒吧!这就是你在国外接受的高等教育!”
  “阿公,这没什么啊!在美国只要满十八岁就可以去酒吧喝酒。”
  “你是在中国,在我们家!这种不好的习气是不允许在我们家流传的!酒吧那种地方,又教养的女孩子是不回去的!”王景明用手敲了敲了墙上挂的“仁、义、礼、智、信”的“礼”字,说:“出趟国,可不要把老祖宗的传统丢光了!”
  吴欣然从晴云的生日宴会上回家,一进门就哼着欢快的小调。
  “阿公,你知道吗,晴云有男朋友!”吴欣然坐到王景明身边,冲一边的任宽笑笑。
  “听说了,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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