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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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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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小姐胸里,脸色沉下,“妈的,给脸不要脸。滚!”小姐胀红脸,咳嗽,捂住嘴,没敢垂泪,急匆匆退向门口。郭能心中嘿嘿冷笑,这骂得是自己啊,也不答话,抬膝,伸腿,脚尖向上一挑,小姐扑通声一头栽了个狗吃屎,席间众人顿时大乐。“郭队果然威猛,女人哭着闹着赶着都要拜倒脚下嘛。”李晌指着脸上泪水盈盈的小姐,笑得喘不过气。郭能没再多理会,“多谢杜老板盛情,改日再聚。” 
    局里明争暗斗,杨局与新来的夏政委势同水火。郭能是杨局一手所提携,自然毫不犹豫地站在局长这边,没想这位貌不惊人的李晌却是夏政委的说客,竟叫他兜杨局的底,说什么良禽择木而栖。狗屁。当他姓郭的是白眼狼,有奶便叫娘?郭能知道他的政治生命到目前也就顶了天,虽说仅是副科,这已足够。更高的地方他是爬不上去,高处不胜寒,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更重要的是,他享受现在,屁股底下这位置就是给他个副局长当,他也不换。 
    县官不如县管。 
    这座烟花之城此刻不就葡伏在脚下吗? 
    郭能嘿嘿冷笑,开车门,发动,油门一踩,顺手拿出电话,拨通,向杨局简短扼要地做了汇报,挂断,方向盘一拧,桑塔纳飙入茫茫夜色。 
    有人为当大官而活。有人发大财而活。有人为娶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而活。这些人统统都是傻逼。目标是假的。虚无飘渺的未来是可耻的。幻觉。全是幻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办案这些年,生生死死的,郭能算看腻人生的无常。人是活在现在的,只要现在舒服,够爽,那就值。一团团夜色箕踞在车灯前方,像李晌那张肥肿让人恶心的脸。拥有桑塔纳,走遍天下都不怕。郭能哼起小曲,驱车兴高采烈地往前撞。 
    他没有回家。他也没有家。 
    家是温馨的,是一个美好的概念,是雾里花水中月。郭能有的只是那套三室一厅的钢筋水泥房。他有过妻子。他从学校毕业进局里不久,喜欢上一位在银行做代办员的女人。那女人胯部扭动的弧特别大,这当然让毛头小伙子眼珠瞪出。俩人结婚伊始倒也恩爱。新婚之夜新娘大呼小叫直说痛,床单上还梅花点点斑斑血迹。初出茅庐的郭能哪能分辩清爽?不过还是很小心收藏起那床单收藏,以为爱的记念。哪知新婚半年,局里突击扫黄,郭能在宾馆把那女人从另一个男人被窝里热乎乎地拎出来,脸白了,大脚猛踹,拿电棒就砸,被人劝住,逮回局里审,下海竟有好几年。郭能不敢相信,拿那床单送到局里做检验,是猪血。人都快气疯了,很快离了婚。自此以后,郭能看见女人,尤其是做小姐的女人,牙根就痒。 
    郭能开车乱转。离婚以后,他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整个人忽然变得无所顾忌,看谁不顺眼就拍桌子硬干,没想情场失意,官场得意。郭能咂咂嘴,自从在舞厅办了那贱女人,那倒霉鬼送上来让自己一枪崩了后,他就开始大行鸿运。杨局对他青眼有睐。郭能心知肚明,杨局所看中的就因为他是一条听使唤的狗。狗,比人更可靠,更可以信赖。而凡有资格成为狗腿子的,无不有过人之长。郭能没白念警察学校,在杨局统率下指哪打哪。李晌可是看错人了。郭能冷笑。他毫不怀疑,这位姓夏的政委不必多久就得滚蛋,不管他是否手通着天,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做人是不能一心二意的,上了一条道,就得一头走下去。那么大的张国焘叛离红军投敌后只能当个小特务。 
    人呐,怎么活都是活。 
    就譬如酒,祸国的是它,兴邦的是它,乱性的是它,通禅的是它,其污恶处无异一杯鸩毒,其香醇时却是好大乾坤。郭能用衣袖擦去嘴边白沫,打着酒嗝,把骑自行车学生模样的女生逼得车辘轱翻倒,掉转车头,笑。 
    车灯如炬,黑夜似墙。 
    郭能喜欢Chu女,喜欢看她们下身渗出的血滴落在床单上。血有腥味,所以新鲜。只有Chu女才会在宛转承欢时,眉间紧蹙、嘴角含恨。 
    这令人陶陶然。 
    在这个拒绝英雄的时代,到处塞满看不见的规则与绳索,平庸者长生,激烈者死去,一个男人也只能从女人的身体上开始征服。征服她们,而非满足她们,让她们疼痛、哭叫、要剥夺掉她们所以为珍贵的,以及种种伪装。女人,这种嗅到鱼腥便即飞窜而去的猫科动物,从来就是男人的战利品,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带着鞭子去找女人吧!这是哲人的声音。郭能是此信念坚定的捍卫者。而女人一生只能做一次Chu女,物以稀以贵,所以他的征服就是尽可能掠夺掉这种惟一。 
    Chu女永远供不应求。 
    下腹传来剧烈的烧灼感,郭能想起早上那位小姐,暗暗咒骂。妈的,一个烂透了的表子居然还想在他眼前瞒天过海,也不想想他是吃什么饭的。郭能转动方向盘,直奔水晶娱乐宫。林雪早就答应给他找个Chu女,若再说话不算话,还耍花样,他当然要叫她吃不了兜着走。这可不是他不给宁铁心面子了。一念及此,油门轰响。 
    水晶娱乐宫的生意兴旺得很。 
    几个粉扑扑的领班在人群中飞动,蝴蝶一般。蝴蝶是要死的,秋风扫来,便得化作漫天黄叶,这是命,不管它们现在多么好看,它们曾经是丑陋无比的虫,这就是它们一生耻辱的烙印。没有人能逃离“过去”的诅咒。“过去”决定未来。化蝶,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郭能摇摇晃晃推开玻璃门,眼睛微眯,还没辩清方向,一只柔软的手已伸过来,在他手心一碰,又迅速缩回。是林雪。在夜总会里忙了这么久,她正想出去透口气,就见郭能来了,心里格蹬,迎上前,“郭队,哪阵风又把你吹来了?我刚想去找你道歉,没想你就过来了,真巧。”林雪想起她答应过的话,暗皱眉头,不是畜生不猴急。 
    “林老板。劳你亲自大驾。”郭能看清眼前站的女人是谁,脸上刀疤突突一跳,五彩缤纷的灯光潮水一样,他咧了下嘴,示意微笑。 
    林雪也笑,“郭队里面坐。外面吵。” 
    两人进了经理办公室,郭能躺下身,没脱鞋,脚往沙发扶手上一搁,“林老板,你太不够义气,竟然还弄来个假冒伪劣。你当我白痴?虽说你们宁董与杨局是八拜之交的兄弟,也不能这般不给我面子吧。”郭能掏出烟,叼住,林雪赶紧凑过身帮他点燃,“郭队,那事真怨不得我。她说她是Chu女,下海第一次,我能不信?” 
    “妈的,她还敢骗林老板?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这就去敲烂她那玩意儿,看她以后还怎么卖。”郭能作势欲起。 
    林雪吓一跳,这个畜生喝得这般醉,若真酒壮人胆,蛮干起来,那还得了? “这种小事也劳郭队费心。真叫我担受不起。你是干大事的人呀。”林雪浅笑嫣然,“郭队早上已替我教训了她。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有的小姐确实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没法,生意还得靠她们来聚人气。回头,等她上班,我一定再好好训训她。”林雪转身,开保险柜,拿出一个红包,塞入郭能手上,“郭队,宁董叫我给你的,说谢谢你这么久来对水晶的照顾。” 
    红包里有一万块,这是宁铁心的意思。 
    林雪没有问宁铁心原因。 
    郭能咧嘴,扭扭头,接过红包,哗地下撕开,“不少嘛。宁董够交情。”郭能开心地笑,今天晚上还有这种收获,真是意外之喜,“林老板,以后有啥麻烦吱一声,我扛。”说着话,酒意上涌,见女人笑靥如花,那还忍得住,伸手,拉,五张箕张,抓紧那对雪白的Ru房,毫不客气,用劲一捏,“林老板真是水灵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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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哪里会想到他忽然来这手,条件反射,扬手一个巴掌,愣了,声音微颤,脸色一凝,“郭队,我是杨局的人,请自重。” 
    郭能捂住脸,呆了,妈的,只有他揍女人耳光,啥时辰轮到女人赏他锅贴?抡圆巴掌,就想扇回去,听见杨局三字,一惊,手停下来,嘴里却似拧坏了的水笼头,“杨局不也就有个屌?他有,我也有。我说林老板,他睡的,我就睡不得?”这话一蹦出来,心中已豪情万丈,哈哈一笑,扑上去,咬住林雪的唇,就要把舌头强行塞入,嘴里呜呜说道,“林老板,只要你依我,钱拿回去,我一分都不要。一万块钱搞一次。你那就是镶了钻石也值吧。” 
    郭能这是酒壮色胆。 
    林雪傻了眼。郭能嘴里的臭味打在脸上,闻之欲呕。她想叫,叫不出声,胃里五脏翻腾,想用力推开郭能,但喝醉酒的男人重得像块巨石,林雪抬起膝盖下意识地就朝他双腿间猛撞。 
    郭能弹簧般蹦开,迅速蜷缩成一团,脊梁骨似乎都被这重重一击而敲断了,眼泪鼻涕一起淌出,好半天,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姓林的,我操你妈。” 
     “郭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还痛吗?” 林雪冷静下来,此事如何善了?她弯腰,想扶起郭能。郭能一脚飞出,蹦在她肚子上,人腾身站直,“臭表子,拿杨局当挡箭牌?我告诉你,就算杨局在,他也保不了你。”郭能咆哮,愤怒让他变成条凶兽,唾沫飞溅,青筋冒起,整张脸已扭曲不成|人形,“老子今天不干你,你就不知道姓郭的名字如何写!” 
    郭能揪起林雪的头发,咬牙发狠,对准她胸部就是重重两拳。这家伙受过专业训练,林雪喉头一甜,差点就晕死过去。郭能犹不解恨,两个巴掌又扇了过去,“你以为用钱就能摆平我?老子不吃这一套!”郭能正打得兴高采烈,冷不丁就听见旁边有人在说,“郭能,你干吗?” 
    郭能回头一看,这一下酒全醒了,是杨局,镜片后面那双眼睛冰凉冰凉。 
    杨局是应宁铁心之请来夜总会的,穿身便衣,避开人群,刚上楼,就听见郭能的疯叫,眉头成拧结,郭能也太嚣张了,明知他与宁铁心的关系,也敢在此疯闹,在林雪提到自己名字后,仍还肆意妄为,心中寒意泌出,狗固然好,但变成疯狗到处乱咬就大为不妙,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天晓得疯狗是否会反咬自己一口,“郭队,别忘了你是警察。” 
    郭能吐出口唾沫,有点讷讷,“杨局。”杨局没再作声,盯着郭能臭气哄哄的大嘴,好半天才说道,“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郭能赶紧点头哈腰,“那是,那是。”说着话,连忙退出去,咒骂了声,没敢再多停留,上车,转过几条街,夜风吹来,更觉烦躁,叼起根烟,烟头忽明忽暗。妈的。他妈的。他妈的龟孙子。准是早上干那个假Chu女,才沾惹上这等晦气。郭能恶狠狠掐灭烟头,摇下窗,扔出去,黑黝黝的城西天桥在夜色中沉默不语,似有无限的哀伤。几个农村女孩正抱紧包裹,在桥底下,踩着清冷的灯光,向远处张望,影子被路灯拉长,投在车厢内,折叠,竟是花瓣一般的形状。这些土里巴气的女孩子应该是Chu女吧?郭能心中一动,下身又开始隐隐生疼,发烫,似在燃烧,得把Chu女的血浇上去。 
    见血见喜头。 
    郭能没再想什么,迅速停车,跨出车门,垂头,一直走到女孩们身边,左手闪电般扣住其中一个女孩的手腕,右手从上衣口袋掏出工作证,“警察,查暂住证。”话音刚落,女孩们就若群被枪声惊起的小鸟,哄一下,四处飞开。郭能大笑,一阵冷风呼地吹来,这笑声忽然间阴森可怖至极。 
    天上有着星星,但不多,只几粒。它们眨着眼睛。 
    冰凉星光下,女孩下身一滩鲜红的血迹。郭能满意地系好裤带,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给那号啕抽泣的女孩,也不说话,吹起口哨,驱车离开,心情一下子变得好极了。 
    20 
    宁愿从床上一跃而起。 
    昨晚睡得很好,神清气爽。不知道她睡得可好?他想起吴非,说来有趣,俩人就那样手拉手走了整整一晚,就像多年相识的知交,坦然而自在。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宁愿微笑着拨通吴非的电话,“啊,我是宁愿。”电话里面传来恍若小鸟在泛着春绿枝头鸣啾的笑声,“你好,我正与自己打赌,赌你五分钟内一定会打电话过来。”宁愿乐了,这个女孩真是太有趣了,“看样子我没让你失望。能否让我知道你的赌注是什么吗?” 
    “哦,我对自己说,如果你五分钟内打电话来,晚上我请你;若是你没打来,我就打电话给你,叫你再请我一次。”电话里面的声音清清脆脆。 
    得了,说来说去还是一回事。 
    宁愿真的很开心,这个女孩不做作,不像某些漂亮妹妹喜欢上某人,只会暗自盯梢,然后在哪天,梳洗打扮一直武装到牙齿,从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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