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帝国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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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帝国之基地-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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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如果没有你,我根本就办不到,诺微。由于有你在我身旁,我才能察觉到第一基地——在大型太空船上的那些人……”
  “是的,师傅,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人。”
  “由于有你在我身旁,我才能察觉到他们拥有防护罩,而且具有微弱的精神力量。藉由你的心灵所产生的效应,我得以确认这两者的特征,进而发现如何以最有效的方法,将前者贯穿并使后者偏向。”
  诺微怯生生地说:“我并不完全了解你在说什么,师傅,可是如果我能够的话,我会帮你更多的忙。”
  “这点我知道,诺微,不过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危险,不过既然被我发觉了,在他们的防护罩与精神力场发展得更强之前,我们就可以制止他们。现在那个市长回去了,有关防护罩和精神力场的事情,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记得跟赛协尔签订了一项贸易条约,把赛协尔纳入联邦的势力范围,她正为此感到洋洋得意。我不否认还需要做许多努力,才能毁去他们在精神力学上的一切成就。这种事情过去一直被我们忽视,可是将来一定会做到。”
  他出神沉思了一会儿,又低声说道:“过去,我们的成见太深,太过轻视第一基地。从今以后,必须将他们置于更严密的监督之下。我们得设法将银河联系得更紧密,并利用精神力学建立更密切的意识合作。这样做与谢顿计画并行不悖,我确信这一点,一定要这样做。” 
  诺微用焦虑的口气唤了一声:“师傅?”
  坚迪柏突然露出微笑。“对不起,我是在自言自语——诺微,你还记得鲁菲南吗?”
  “那个攻击你的笨头农夫?我没忘记。”
  “我现在可以确定,必定有第一基地派出的特务,戴着个人防护罩在川陀活动,那次的事件就是他们策划的。此外,其他那些困扰着我们的异象,想必也都是他们的阴谋。想想看,我们竟然完全被蒙在鼓里。不过,当时我专注于那个神秘世界的神话,就是赛协尔人有关盖娅的迷信,因此才会全然忽略了第一基地。这一点,也多亏你的心灵就近发挥作用,帮助我判定精神力场并非来自别处,而正是从那艘战舰发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搓了搓手。
  诺微怯生生地说:“师傅?”
  “怎么样,诺微?”
  “你做到这些事,不会有奖赏吗?”
  “会的,桑帝斯很快就要退位,我便会成为首席发言者。然后,我们就有机会成为积极的角色,大刀阔斧地改造银河。”
  “首席发言者?”
  “对啊,诺微。我会变成所有学者之中,最重要也是最有权力的一位。”
  “最重要的?”她露出了忧愁的神色。
  “你为什么要愁眉苦脸,诺微?你不希望我获得奖赏吗?”
  “不是的,师傅,我当然希望——可是如果你成了最重要的学者,你就不会要一个阿姆女子在你身边,这样并不相称。”
  “我不会吗?谁会阻止我?”他突然感觉自己对她涌生出一股爱意。“诺微,不论我到哪里去,不论我变成什么人,你都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吗?圆桌会议上常常会出现阴险的豺狼虎豹,你以为我愿意独力应付吗?只要有你在我身边,甚至在他们认清自己之前,我就能够及早了解他们真正的心思——你拥有如此单纯、无瑕、绝对光滑的心灵。此外——”他似乎感到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番剖白。“即使抛开其他的因素,我……我也喜欢有你陪着我,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喔,师傅……”诺微轻声答道。当他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时,她顺势把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然而在诺微的心灵深处,层层包裹的意识无法探知的角落,却依旧隐藏着盖娅的本质,在引导着每一件事的发展。由于有一重无法揭穿的心灵面具,才使她这项重大的工作得以持续下去。
  而那重面具——属于一个阿姆女子的面具——露出了无比快乐的表情。这个面具笑得实在太开心了,使得诺微几乎不在乎她与自己/他们/全体的遥远距离,在未来无尽的岁月中,她对这个角色将永远感到心满意足。
  3
  裴洛拉特搓着双手说:“我多么高兴能够重返盖娅啊。”他相当小心,不敢流露出太多兴奋的情绪。
  “嗯——”崔维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知道宝绮思告诉我什么吗?市长和赛协尔签了一份贸易条约,正在返回端点星的途中。那个第二基地的发言者,以为这件事情全是他的安排,现在正准备回到川陀。而那名女子,诺微,也会跟他一道回去,以便确定导向盖娅星系的变化能立即展开。两个基地都完全忘了盖娅的存在,这实在太下可思议了。”
  “我知道,”崔维兹说:“这些我也全都听说了。可是我们却记得,而且我们还能到处张扬。”
  “宝绮思并不这么认为,她说不会有人相信我们,这点我们应该有自知之明。此外,至少我自己不想再离开盖娅。”
  崔维兹这时才由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问道:“什么?”
  “我准备留在这里。你可知道,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只不过几个星期之前,我还在端点星上过着孤独的生活。好几十年来,我将自己埋在资料、纪录与学术思想中,从来没有梦想会有任何改变,以为我直到死去的那天——不管是哪一天——仍旧还会埋在资料、纪录与学术思想中,仍旧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对于那种茫然的日子,我一直十分满意。可是突然间,而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变成一个银河游客,卷入了银河的危机,而且——你别笑我,葛兰——我还邂逅了宝绮思。”
  “我并没有笑,詹诺夫,”崔维兹说:“可是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喔,当然知道。地球那档子事已经不再重要,关于它的唯一性——拥有多样化生态与智慧型生命的事实,我们已经找到充分的解释,你也知道,就是那些‘不朽者’。”
  “没错,我知道,那你打算留在盖娅喽?”
  “正是如此。地球是过去式,我已经厌倦了过去式,盖娅则是未来式。”
  “你并非盖娅的一部分,詹诺夫。还是说,难道你认为自己可以变成它的一部分?”
  “宝绮思说我好歹可以做到某种程度,即使不是生物上的,也可以在性灵上做到。当然,她会帮助我。” 
  “然而她是盖娅的一部分,你们两人怎能找到共同的生活方式、共同的观点、共同的兴趣……”
  他们现在站在室外,崔维兹看着这个宁谧而肥沃的岛屿,脸上却露出严肃的表情。远方是汪洋一片,遥远的水平线上还有另一座岛屿,由于距离太远而显得紫蒙蒙的。眼见的一切都是如此太平、如此文明、如此有生气、如此浑然一体。
  他又说:“詹诺夫,她等于是一个世界,你却只是个微小的个体。假如哪天她对你厌倦了呢?她还那么年轻……”
  “葛兰,这一点我也想到过,但是只要有几天我就满足了。我知道她会对我厌倦,我并不是一个浪漫的白痴。但在她离去之前,她能带给我的就已经够多了。事实上,我现在从她那里得到的,已经比我能梦想到的多得多。即使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再也见不到她,我仍然可以算是赢家。”
  “我真不敢相信,”崔维兹柔声说道:“我认为你就是个浪漫的白痴。不过请你注意,我并不是想改变你。詹诺夫,我们认识没有多久,但是过去几个星期以来,我们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我这么说如果听来很傻,请你包涵——我实在很喜欢你。”
  “我对你也一样,葛兰。”裴洛拉特说。
  “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我必须跟宝绮思谈一谈。”
  “不,不要,拜托你不要那么做,你一定会对她说教。”
  “我不会对她说教,我想这么做,也并不全都是为了你——而且我要跟她私下谈。拜托,詹诺夫,我不想背着你这样做,所以请你心甘情愿地让我跟她谈谈,以便厘清几件事情。如果我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我会全心全意地祝福你们,而且今后不论发生任何变化,我都会永远保持缄默。”
  裴洛拉特猛摇着头。 “你会把所有事情都搞砸的。”
  “我保证不会,我求求你——”
  “奸吧……可是千万小心,我亲爱的伙伴,好不好?”
  “我向你郑重保证。”
  4
  宝绮思说:“裴说你想见我。”
  崔维兹答道:“是的。”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分配给崔维兹的小房间内。
  宝绮思落落大方地坐下来,两腿交叠,以机灵的目光仰望着崔维兹。她美丽的黑色眼睛澄澈而明亮,乌黑的长发闪耀着绚丽的光彩。
  她说:“你对我有成见,对吧?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
  崔维兹仍然站在那里。“你能够透视他人的心灵,知晓他人的心事,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观感,以及我为何会那么想。”
  宝绮思缓缓摇了摇头。“盖娅不可以碰触你的心灵,这一点你也知道。我们需要你做出决定,这个决定必须出自清明而未受影响的心灵。当我一开始控制住你们的太空船时,我将你和裴置于抚慰场中,是因为迫于现实的需要。否则你的心灵可能会由于惊慌或愤怒而受损——也许因而无法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除此之外,我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事实上也没有再做任何行动,所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崔维兹说:“我必须做的决定已经做了,我决定支持盖娅与盖娅星系。你何必再提什么清明而未受影响的心灵呢?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你大可随心所欲地改造我。”
  “你这话完全错误,崔。将来也许还会碰到需要抉择的难题,你必须保持本来的心境,只要你活着,就是银河中一个珍贵的自然资源。毫无疑问,银河之中一定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你们这种人在未来也不会绝种。然而如今,我们却只知道你一个,所以我们仍旧不能碰触你的心灵。”
  崔维兹考虑了一下,又说:“你是盖娅,我却不想跟盖娅说话。我要你以个体的身份跟我交谈,如果这个请求并不荒谬的话。”
  “并不荒谬,我们还没到融成一体的程度,我可以和盖娅隔离一段时间。”
  “嗯,”崔维兹说:“我也认为你办得到,你已经这么做了吗?”
  “我已经这么做了。”
  “那么,首先让我告诉你,我发现你耍了花样。你也许并没有进入我的心灵,没有影响我的决定,可是为了达到目的,你必定进入过詹诺夫的心灵,对吧?”
  “你认为我这样做过吗?”
  “我认为你的确做了。在关键的时刻,裴洛拉特提醒我他将银河视为生物的看法,就在那一瞬间,那个想法驱使我做出了决定。那个想法也许是他的,却是被你的心灵所触发的,对不对?”
  宝绮思说:“那个想法的确在他心中,然而他还有许多其他想法。我为那个特殊的记忆铺平了道路,除了有关活银河的记忆之外,我没有对其他记忆动手脚。因此,那个想法很容易从他的意识里溜出来,转化成语言。但是请你注意,那个想法并不是我创造的,它原先就在那里。”
  “无论如何,我本来应该完全独立地做出决定,而你这样做,等于用间接的手段影响我,对不对?”
  “盖娅感到有此需要。”
  “是吗?好吧,我下面的话会让你感觉好过些,或者说感到高贵些——虽然詹诺夫的意见促使我在那一刻做出决定,可是我想,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或者他试图劝我做其他的选择,我仍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我要你明白这一点。”
  “这样我就释怀了,”宝绮思神态自若地说。“你想要见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吗?”
  “不是的。”
  “还有什么事呢?”
  崔维兹拉过一张椅子,放到宝绮思面前,这才坐了下来。两人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但他还是刻意俯身向前。
  “当我们接近盖娅时,是你在那个太空站上;是你捉住了我们;是你前来接引我们。除了和杜姆吃饭的时候,你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尤其是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跟我们同在远星号上的仍然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
  “我是盖娅。”
  “那不是理由,一只兔子也是盖娅,一颗小鹅卵石也是盖娅,这个行星上的每样东西部是盖娅。可是这些成员并非都是平等的盖娅——事实上,某些成员还要更平等呢。但为什么是你?”
  “你认为呢?”
  崔维兹发动攻势。 “因为我认为你并非盖娅,我认为你还不只是盖娅。”
  宝绮思噘着嘴唇,发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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