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帝国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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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帝国之基地-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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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那件事啊!”
  “对,那件事!我刚才一心一意想的就是那件事。我原先一直用传统的方式寻找,好像还在受训时的那艘老教练舰上,只用肉眼查看每个角落、寻找各个可凝物件。我忘了这是一艘最新型的太空船,是几万年科技进化的结晶,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葛兰。”
  “太空船上有电脑,我怎么会忘了呢?”
  他立刻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同时挥手叫裴洛拉特一道来。
  “我只需要试验它的通讯功能就行了。”他一面说,一面将双手放到电脑感应板上。
  他试着联络端点星。如今他们已经距离端点星数万公里远。
  联络!通话!他的神经末稍仿佛长出新芽,不断向外延伸,以不可思议的速率(当然是光速)伸展到太空中,开始尝试进行接触。
  崔维兹感觉自己正在触摸……思,不完全是触摸,而是感触……嗯,又不完全是感触,而是……这并不重要,因为根本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
  他“感到”已经与端点星取得了联络。虽然两者之间的距离,正以每秒约二十公里的速率越拉越远,联系却始终持续不断,仿佛行星与太空艇都静止不动,而且相互距离仅有数公尺而已。
  他一句话也没说,便将联系切断了。他只是在测试通讯的“原理” ,并非真正想做任何通讯。
  安纳克瑞昂在八秒差距之外,除了端点星外,目前它是距离最近的一颗较大行星——就银河的尺度而言,它就是端点星的后院。若是仿照刚才与端点星联络的方式,以光速送出一道讯号,想要收到回讯的话,必须等上五十二个年头。
  联络安纳克瑞昂!想像安纳克瑞昂!尽可能想像清楚。你知道它与端点星以及银河核心的相对位置:你研究过它的历史与行星表面学;在服役期间,你曾经推演过如何夺回安纳克瑞昂(如今,它绝不可能再遭到敌人占领,那只不过是个假想状况罢了)。
  老天啊!你曾经到过安纳克瑞昂。
  想像它!想像它的模样!利用超波中继器,营造置身其上的感觉。
  什么也没有!他的神经末稍在太空中不停地飞舞,却找不到任何栖身之所。
  崔维兹收回意念,对裴洛拉特说:“远星号上没有装置超波中继器,詹诺夫,我现在可以肯定了。假如我没有听从你的建议,不晓得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得到这个结论。”
  裴洛拉特面部的肌肉虽然没有动,脸上却露出明显的喜色。“我真高兴能够帮得上忙,这是否表示我们可以跃迁了?”
  “不,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得再等两天。我们必须远离各个天体,还记得吗?这是一艘仍在实验中的新型太空船,而且我对它又完全没有概念,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也许得花两天时间来计算正确的程序——尤其是首度跃迁的恰当‘超推力’。不过我现在有个感觉,电脑将会完全代劳。”
  “我的天哪!那我们会等得无聊死了。”
  “无聊?”崔维兹露出灿烂的笑容。“怎么可能!你我两人,詹诺夫,要好好聊一聊地球。”
  裴洛拉特说:“真的吗?你是想逗老头子开心吧?你的心地真好,实在是太好了。”
  “胡说!我是想逗我自己开心。詹诺夫,如今你终于说服了一个人,从你刚刚那番话中,我发觉地球才是宇宙间最重要、最有趣、最吸引人的一个题目。”
  2
  当裴洛拉特在讲述他对地球的看法时,崔维兹一定已有了体会。只是超波中继器的问题萦绕心中,所以未立即回应。果然,在那个问题迎刃而解之后,崔维兹随即有所反应。
  哈里·谢顿最常为人引述的一句话,也许就是他对第二基地所做的描述。他曾说过第二基地位于“银河的另一端”,甚至还提到了该处的地名,说它为“群星尽头” 。
  “在银河的另一端……”这句话收录在盖尔·多尼克的记述中。根据多尼克为谢顿所著的传记,谢顿在接受帝国法庭审判之后,曾经亲口对他如此说过。从那一天开始,这句话的含意就始终为人争论不休。
  银河某一端与“另一端”的联系究竟是什么?一条直线、一条螺线、一个圆、还是其他线条?
  现在,维兹突然间恍然大悟,了解到那应该不是,也不可能是银河舆图上的任何直线或曲线,真正的答案其实更加微妙、更加抽象。
  其中一端指的是端点星,这是绝对没有疑问的一件事。端点星位于银河边缘,没错——就在我们基地联邦的边缘——因此“端点”两字具有字面上的意义。然而,在谢顿说那句话的时候,它也是银河中最新的世界,严格说来,它当时还不存在,只是一个即将建立的世界。
  根据这种观点,银河的另一端又在何处?在基地另一个边缘吗?哈,银河最古老的世界在哪里?照裴洛拉特刚才的说法——尽管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这重意义——唯一的答案就是地球,第二基地当然就在地球上。
  虽然谢顿曾经说过,银河的另一端叫作“群星尽头”,谁又敢断言这不是一种隐喻呢?如果像裴洛拉特那样回溯人类的历史,想像时光倒流的话,就可以看到每一个住人星系中的人类,逐渐回流到其他星系,也就是第一批移民的出生地。然后人潮继续不断回流,直到最后,所有的人类都退回到某个行星,那里便是人类的发源地。而照耀地球的那颗恒星,正是所谓的“群星尽头”。
  想到这里,崔维兹露出了微笑,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再多告诉我一些有关地球的事,詹诺夫。”
  裴洛拉特摇了摇头,回答说:“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真的。我们要到川陀去,才能找到更多的资料。”
  崔维兹立刻说:“不,不会的,詹诺夫。我们不会在那里找到什么,因为我们并不打算去川陀。我负责驾驶这艘太空船,我向你保证我们不会到那里去。”
  裴洛拉特的嘴巴立刻张得老大,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用悲凄的语调说:“噢,我亲爱的伙伴!”
  崔维兹连忙安慰他:“拜托,詹诺夫,不要这样子。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直接去找地球。”
  “可是只有川陀才有——”
  “没有,那里什么也没有。你到川陀去,只能一头钻进那些尘封的档案,和变脆的胶卷堆里面,到头来自己也会灰头土脸,也会变得一捏就碎。”
  “几十年来,我一直梦想——”
  “你梦想能找到地球。”  
  “可是只有到了——”
  崔维兹突然站起来,倾身向前,一把抓住裴洛拉特的短袖袍。“别再说了,教授,别再提那个地方。在我们还没登上这艘太空船之前,你第一次告诉我说我们要去寻找地球时,你说我们一定能找到它,因为——让我引述你自己的话:‘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极可能的答案’。现在,我不要再听到你提起‘川陀’,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个极可能的答案。”
  “可是必须先证实才行。直到目前为止,它还只是一种想法,一线希望,一个模糊的可能答案。”
  “好!就告诉我这些!”
  “你不了解,你根本就不了解。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研究过这个题目,它完全没有历史的依据,没有可信的理论,也毫无真凭实据。当人们谈到地球时,总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至少有一百万种互相矛盾的传说……”
  “奸吧,那么,你自己的研究又是怎么做的?”
  “我不得不搜集每一项传说,每一点可能的史料,每一件传闻轶事,每一个扑朔迷离的神话,甚至包括那些杜撰的故事。无论任何资料,只要里面提到地球这个名字,或是涵盖了起源行星的概念,我都一律照单全收。三十多年来,我从银河的每一颗行星上,尽一切可能搜集各种资料。现在,我只需要到银河图书馆,去查阅一些更可靠的资料,不过那座图书馆却在……但你又不准我说那个地名。”
  “对,别提那个地方。我只要你告诉我,在你搜集的那么多资料中,哪一条特别吸引你的注意,而你又是基于什么原因,才认定那是一条可靠的资料。”
  裴洛拉特不停地摇头。“帮个忙,葛兰。你不介意的话,我可要说句老实话,你的口气听起来像个军人,或是一名政客。研究历史可不能用这种方法。”
  崔维兹深呼吸了一下,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那就告诉我该用什么方法,詹诺夫。我们足足有两天的时间,请你教教我吧。”
  “绝对不能只靠某一个或一组神话传说,我必须将它们搜集齐全,然后分析整理。我还创立了一些符号,用来代表各种不同的内容。例如那些不可能存在的气候、与实际情况不符的行星系天文数据、文化英雄并非源自本土的地方,总共有好几百条之多,这么说绝对不夸张。我想,没有必要跟你讲所有的细目,两天时间—定不够。我告诉过你,我花了超过三十年的时间。”
  “后来我设计出一个电脑程式,可以自动搜寻那些神话传说,找出其中的共同点,并且将绝对不可能的部分删除。用这种方法,我逐渐建立起一个地球模型,它包含了地球应有的各种条件。毕竟,如果人类的确发源自单一的行星,该行星所具有的特征必定会反映在所有的起源神话,以及每一个文化英雄故事中。嗯,你要我讲解数学上的细节吗?”
  崔维兹说:“暂时还不要,谢谢你。可是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没有被数学模型所误导呢?我们确知端点星是在五百年前才建立的,第一批移民名义上来自川陀,可是他们真正的星籍如果没有好几百,至少也包括几十个世界。不过,如果有人不知道这段历史,或许就会假设哈里·谢顿来自地球,因为他并不是在端点星出生的,进而会认为川陀其实就是地球。当然,如果根据谢顿时代的川陀景观——一个表面覆满金属的世界——去寻找川陀的话,那就一定找不到,而川陀也许就因此被视为不可能的神话。”
  裴洛拉特显得很高兴。“我收回刚才那番军人与政客的批评,我亲爱的伙伴,我现在才发现,你具有了不起的直觉。当然啦,我得设定一些控制方法。我根据正史以及搜集来的神话传说,设计了一百组假历史,其中一组甚至是取材自端点星的早期发展史。然后,我试着将这些创作代入地球模型,结果电脑全部加以否决,每一组都被淘汰。老实说,这也许代表我欠缺幻想的天分,没法子编出合理的故事,可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相信你尽了全力,詹诺夫。根据你建立的模型,地球应该是什么模样?”
  “我推算出地球的一个大概轮廓,它有许多特征,每个特征的可能性不尽相同。比方说在银河中,大约有百分之九十的住人行星,自转周期都介于二十二到二十六银河标准小时之间。这一点——”
  崔维兹突然插嘴道:“我希望你没有在这上面花工夫,詹诺夫,这根本没有什么神秘可言。一个适宜人类居住的行星,不可能自转得太快或太慢,前者会使大气环流产生强烈的风暴;后者会使温度呈两极化的变化。你刚才说的那个现象,其实是人类刻意选择的结果,因为人类喜欢住在条件宜人的行星上,所以适宜住人的行星才会具有相同的特点。可是却有人因此说:‘这是多么惊人的巧合啊!’实际上这根本一点都不惊人,甚至不能算是一种巧合。”
  “事实上,”裴洛拉特以平静的口吻说:“你所说的这一点,是社会科学中众所周知的现象,我相信在物理学中也是一样。不过我并非物理学家,所以不太敢肯定,但我至少知道这称为‘人本原理’——观测者在观测过程中,无可避免地会影响到被观测的事件,甚至观测者的存在本身就足以产生影响。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合乎模型的那颗行星在哪里?哪一颗行星的自转周期,刚好是一个银河标准日,也就是二十四个银河标准小时?”
  崔维兹抿起嘴,露出深思熟虑的表情。“你认为地球应该是那样的吗?银河标准时间下一定以地球作标准,它可能根据任何世界的特征时间而定,不是吗?”
  “不大可能,这不符合人类的习性。过去一万两千年来,川陀一直是银河的首都;而且足足有两万年的时间,它都是银河中人口最多的世界,可是川陀并没有将它的自转周期——一·○八个银河标准日,强行推广到银河各处。端点星的自转周期则是○·九一个标准日,我们也没有强迫辖下的行星以这个时间当作一天。每一个行星都有本身的当地行星日,利用它作为计时的标准,而在处理星际间的重要事务时,就会借助电脑换算行星日与标准日。所以说,银河标准日必然源自地球!”
  “为什么是必然呢?”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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