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帝国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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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帝国之基地-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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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于爱国心吗?”右首那人微弱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弄。
  “爱国心算什么狗屁,”弗瑞尔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会为了将来的第二帝国,而愿意拔出九牛一毛吗?你以为我会愿意让任何一批船队冒险为它铺路?但是,你难道认为我们被帝国征服之后,对你我的生意会更有帮助?如果帝国打赢了,不知道有多少贪婪成性的乌鸦,会忙不迭地飞过来要求分享战利品。”
  “而我们就是那些战利品。”左首那人以乾涩的声音补充道。
  对面那人突然挪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压得椅子嘎嘎作响,然后说道:“我们又何必讨论这些呢?帝国绝对不可能赢得了的,对不对?我们有谢顿为我们担保,保证我们最后可以建立第二帝国。目前我们只不过是面临了另一个危机,过去两百年来,我们已经平安地度过了三次危机。”
  “只不过是另一个危机,是啊——”弗瑞尔默想了一下,然后再说:“但是在前两个危机发生的时候,我们有塞佛·哈定领导基地度过难关;第三次危机,我们有侯伯·马洛。如今,我们又能指望什么人?”
  他露出了忧郁的表情,看看其他人,然后继续说:“心理史学中的几个谢顿定律,一直是我们倚赖的支柱。在这些定律中,也许有一个很重要的变数,在此,就是基地居民本身的主动性。唯有自求多福,谢顿定律方能眷顾。”
  “时势造英雄。这句成语也可以用得上。”右首那人说。
  “但你不能指望这一点,它并不是百分之百可靠。”弗瑞尔喃喃地抱怨:“现在我的看法是,如果这就是第四次危机,那么谢顿一定早已预见:而只要是在他的算计之中,这个危机就一定能够度过。我们应该找得到对付它的办法。
  “帝国一向比我们强大,如今仍旧如此。然而,这是我们第一次面临来自帝国的直接攻击,所以也就特别危险。如果我们有可能安全过关,那么,一定也会像过去那些危机一样,必须借助武力以外的其他办法。我们得先找出敌人的弱点,然后再从那里下手。”
  “那么,他们的弱点又是什么呢?”左首那人问:“你想提出一个理论吗?”
  “不,我只是想将话题拉到这一点。我们以往的伟大领导者,他们都有办法看出敌人的弱点,然后再予以痛击,可是现在……”。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奈的感慨,一时之间没有人愿意搭腔。
  终于,左首那人说:“我们需要派人去卧底。”
  哎瑞尔转向他,以热切的口吻说:“对!我不知道帝国什么时候会发动攻击,也许我们还有时间。”
  “侯伯·马洛曾经亲身潜入帝国的疆域。”对面那人建议道。
  哎瑞尔却摇着头说:“没有那么简单,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不再年轻,而且为了行政事务天天案牍劳形,连关节都生銹了。我们需要仍然在这一行活跃的年轻人……”
  “独立的行商?”左首那人问。
  哎瑞尔这回点点头,并且发出了细小的感叹声:“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第三章 幽灵之手
  氨官走进来的时候,贝尔·里欧思将军正在办公室中,心事重重地踱着方步。看到了副官,里欧思立刻停下来,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来问:“有没有‘小星号’的消息?”
  “报告将军,完全没有。分遣队已经在太空中四处搜寻多时,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侦测出任何结果。尤姆指挥官有报告送过来,说舰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进行报复性攻击。”
  将军却摇摇头说:“不,犯不着为了一艘巡逻舰这样做,时机还未成熟。告诉他加强——慢着,我自己写一封手令,你将手令译成密码,然后用密封波束传送出去。”
  他一面说,一面就将手令写好,顺手交给副官之后,又问道:“那个西维纳人到了没有?”
  “报告将军,还没有到。”
  “好吧,他到了之后,记得一定立刻带他来见我。”
  氨官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就离开了,里欧思又继续在房间中来回地踱步。
  当房门再度打开时,将军便看到杜森·巴尔站在门口。巴尔跟在副官后面,缓缓地走了进来。在他眼中看来,将军的办公室布置得华丽无比,屋顶还装饰着银河天体的全讯模型。里欧思将军这时穿着野战服,站在房间的中央迎接他。
  “老贵族,你好!”将军把一张椅子踢过去,并且挥手示意要副官离去,手势中还有“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门”的意思。
  然后将军站在这位西维纳老贵族的面前,双脚分开,两手背在背后,还慢慢地踮起脚尖来,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间他厉声问道:“老贵族,你可是大帝陛下的忠诚子民?”
  巴尔进门之后,始终维持着淡然的沉默,一直到现在,他才不置可否地蹙着眉回答:“我没有任何理由,应该对帝国的统治心悦诚服。”
  “但你至少不会是个叛国者吧。”
  “是的,然而不是一个叛国者,也绝不代表就会成为积极的爱国人士。”
  “话是没错,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如果拒绝帮助我的话——”里欧思若有深意地说:“就会被视为叛国,要受到叛国罪的惩治。”
  巴尔的双眉深锁:“你的这种语言暴力,留着对付自己的属下吧。你到底需要什么,又想要我做些什么,直截了当地说就可以了。”
  于是里欧思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来说:“巴尔,半年以前,我们曾经讨论过一次。”
  “关于你所谓的魔术师?”
  “是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要做什么?”
  巴尔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膝上,点点头说:“你说要去探访他们的巢穴,后来就离开了四个月,你到底找到他们没有?”
  里欧思大吼:“找到他们没有?我当然找到了。”他的嘴唇显得很僵硬,咬牙切齿地说:“老贵族,他们不是什么魔术师,简直就是恶魔。他们的所作所为,离谱的程度,就像是其他星系一般遥远得无法想像。你想想看,那个世界差不多只有一块手帕、一片指甲的大小,天然资源和能源极度贫乏,人口又根本微不足道,就连‘黑暗星带’那些微尘般的郡县——那些最落后的世界都比不上。可是,他们那些人却傲慢无比又野心勃勃,成天梦想着有朝一日统治整个银河。
  “哼,那群人对自己充满信心,一直好整以暇,绝下轻举妄动,摆明了就是要耗上数个世纪的时间。他们心血来潮的时候,就四处吞并一些世界:平时,则得意洋洋地在各星系间横行无阻。
  “而他们一直做得很成功,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他们进而又组织了丑恶的贸易团体,靠着那些行商——他们的贸易商都自称行商——来往许多秒差距的星空,使基地的触角,延伸到了他们自己的迷你太空船不敢去的星系。”
  巴尔突然打断对方一发不可收拾的怒气,问道:“你所说的这些,有多少是确定的事情,又有多少只是你的气话?”
  将军乘势喘了一口气,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我虽然生气,却没有失去理智。你听好,我所探访的那些世界,其实还很接近西维纳,离基地仍旧很远。但是在那里,帝国的一切已经成了神话传说,而行商却是实实在在的人物,就连我们自己,也被人误认为是行商。”
  “基地当局告诉你,说他们志在一统银河?”
  “告诉我?”里欧思的怒气又冲了上来:“没有人直接告诉我什么。那些政府官员当然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全都是满口的生意经。但是我曾经和普通的民众交谈过,探听到了那些平民的想法——他们的心目中有一个‘自明命运’,他们以平常心接受一个伟大的未来远景。这件事情根本无法遮掩,也根本没有人想遮掩这个大家一致认同的乐观展望。”
  西维纳老贵族明显地流露出一种成就感:“你也应该注意到,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跟我利用搜集到的零星资料所做的推测,其实相当吻合,并没有什么出入。”
  里欧思以焦急的讽刺口吻回答说:“无庸置疑,这点证明你的分析能力很强。然而,这也是对帝国疆域受到的逐渐升高的威胁,所做的一种过分夸大的评论。”
  巴尔不为所动地耸耸肩,里欧思却突然欺近,抓住了老人的肩头,以诡异的温和眼神注视着他。
  然后里欧思说:“老贵族,别再说什么了,我根本不想对你动粗。西维纳对于帝国长久以来的敌意,对我而言简直像是芒刺在背,我愿意尽一切力量将它消灭。然而我是一名军事指挥官,不可能介入民间纠纷,否则的话,我缓螈刻被召回,再也无法在此地有所作为。你懂了吗?我知道你已经明白我的意思——既然你早已手刃元凶,就算是扯平了四十年前那场暴行吧。让我们尽释前嫌,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坦白承认的确需要你。”
  将军的声音充满了焦急的情绪,但是巴尔却从容地摇着头,表示无法答应他的要求。
  里欧思又以近乎哀求的口吻说:“老贵族,你不了解,我大概也没有能力让你搞懂。我无法像你那样说理,你是一个学者,但我却不是。我只能这么说,不论你对帝国的观感如何,你必须承认它的伟大贡献。纵使帝国的军队曾经犯下少数罪行,但是大体来说,这是一支维护和平与文明的军队。数万年以来,银河各处可以享有帝国统治之下的和平,完全都是帝国星际舰队的功劳。如果将帝国星舰与太阳旗帜之下的万年和平,与在此之前数个千年的无政府状态相比,再想想那时候的连年战乱,请你告诉我,纵有众多不是之处,帝国难道不值得我们珍惜吗?”
  他再拼命吼道:“你再想想看,这些年来,银河外围的世界四分五裂,一个接着一个独立,可是那些地方衰退到了什么地步?请你扪心自问,仅只是为了你自己微不足道的私仇,你难道就忍心,让西维纳从帝国强大舰队保护下的一个星省,变成一个蛮荒世界,跟银河其他各处一般,成为一片蛮荒——每个世界都相互孤立,全部陷入衰败而悲惨的命运。”
  “会那么糟糕——那么快吗?”西维纳老贵族喃喃问道。
  “不会的,”里欧思坦然承认:“即使我们的寿命再延长三倍,我们自己也绝对安然无事。然而,我是为这个帝国而战,这是我个人所信奉的军事传统,我没有办法让你体会。这个军事传统,是植基于我所效忠的帝国体制之上。”
  “你越说越玄了,对于他人的玄奥思想,我一向都想不透。”
  “没有关系,至少你了解这个基地的危险性了。”
  “在你还没有从西维纳出发之前,我就已经指出这个所谓的危险性了。”
  “这么说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们必须在这个威胁萌芽之际便将其拔除,否则可能就来不及了。当其他人还不知道基地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你就已经对它很有研究;在整个帝国中,你对基地的认识比任何人都来得深。你也许知道如何攻打基地最为有效,也许还能预先警告我对方将采取的防范对策。来,让我们携手一致对外。”
  巴尔站起来,断然说道:“我能给你的帮助,其实根本一文不值。所以,不论你如何要求,我也绝不会将自己的意见提供给你。”
  “有没有价值,我自己会判断。”
  “不,我是说正经的。帝国所有力量加在一起,也无法打垮那个迷你世界。”
  “为什么不能?”里欧思的眼睛射出了凶狠的光芒:“别动,给我坐好,我让你走的时候你才能走。老贵族,为什么不能?如果你认为我低估了自己所发现的敌人,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有点不情愿地继续说:“我回来的时候,损失了一艘星舰。我不能证明它落在基地的手中,可是我们一直找不到它的行踪,如果只是单纯的意外事故,沿途必定能够发现一些残骸。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损失——九牛一毛都谈不上,但是却可能代表基地已经对我们宣战。他们那么急切地行动,完全不顾后果,也许意味着他们拥有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回答我这个特定的问题就好——他们的武力究竟如何?”
  “我连半点概念都没有。”
  “那么你就用自己的理论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说帝国无法打败这个小小的敌人?”  
  西维纳老贵族重新坐下来,避开了里欧思灼灼的目光,以严肃的口吻说:“因为我对心理史学的原理有信心。这是一门很奇奥的科学,它的数学结构在一个人的手中臻于成熟,那个人就是哈里·谢顿,可是也随着他的逝去而成为绝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处理那么复杂的数学。不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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