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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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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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晚到呢!”寻誉蓦然间捶胸顿足,在喜堂上来回踱步。
  大事情么?……杨乐天看着紧张得如热锅上蚂蚁的寻誉,暗自称奇:这寻誉和飞鸟之间并没有太大渊源,怎么他会那么在乎飞鸟的婚礼?竟能急成这样?
  “吉时已到,请众位都落座吧。”夜里欢彬彬有礼地向着四方宾客摆了摆手,来到寻誉身边,温言相劝:“寻公子也快落座吧,我刚才已经派人出去寻香香了,放心。”
  “嗯。”寻誉点了下头,却没有退到一边,而是径直走到盟主一家面前,拱手:“盟主,不管怎样,今日香香晚到也好、不来也罢,寻誉还有一事所求。”
  “吉时已到,一对新人交拜天地。”
  婚礼是夜里欢亲自主持的,说起这些现学现卖的词语难免生涩,但这句话以他练武之人的底气说出来,声音不仅足够洪亮,还盖过了其他一切杂音。当然,这声音连寻誉的语声也一起盖过去了,杨乐天没有听清寻誉所求何事。
  喜乐声起,杨乐天抬眼一挑,正见美艳的新娘被喜婆从侧室中搀扶出来,忍不住好奇打量。他回到这个世界已有半个月了,知道落花的死讯,却不知道飞鸟从哪里找来一个新娘,又为何急着办起喜事。但他转念想过,毕竟飞鸟能从悲伤中走出来、另行结下一段姻缘,总是一件好事。于是,他没有多问,也不想多问。
  款步走来的新娘与他擦身而过,杨乐天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心里蓦然一怔——那是什么味道,好熟悉……是花香么?难道是沁儿身上那股蜜糖伴着花香的味道么,好像又不是?
  杨乐天把脸转向沁儿时,那已为人妻的女子正出神地望着他,眸中含情。即使时过境迁,沁儿仍然喜欢着杨乐天,这种爱恋的感觉她刻意压制也好、不愿承认也罢,都改变不了。也许这种感觉将伴她渡过一生,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的喜欢,这种事情不能和无痕说。至于无痕,她不是不爱,只不过她和丈夫间的感情与和杨乐天的那种是不同的。可以说,沁儿对无痕是日久生情,却对杨乐天是一见钟情,这两种爱情要如何权衡轻重,她也不知道。
  “一拜天地。”
  宣读声自堂上传来,新娘子转过身。便在一息间,杨乐天充满笑意的眼睛毫无防备地睁大了,半晌,他才舒开了堵在胸间那口郁结之气,深深叹息:飞鸟,你为何要如此做?
  除了一对正在拜天地的新人,没有人不为之震惊,堂下所有的商贾俱都沉默下来,就算冷静如冰的夜里欢也说不出那句最后交拜的话来。的确,看到新娘手中的东西,那个冰人结了舌头,哑然失语,目光带着急切的震惊与不解。
  “夫、妻、交、拜。”飞鸟郑重其事地自己说了这四个字,然后他深深地弯下身子,眼中带着特别的凝重与坦然。当腰弯到最深的角度时,他用力闭了下眼睛,痛苦的光芒被完全覆盖在眼睑下。
  “义弟,我本以为你解脱了,没想到你是一个这般执着的人。”杨乐天喃喃自语,眼看着飞鸟从新娘手中接过那长长耸立的东西,将它端端正正地摆放到前方的几案上。
  红布被扯下,宛如一轮血红的夕阳坠落,悲壮哀伤。高高的灵位立着,如同黑色墓碑,瞬间打破了一切喜庆的气氛,令热闹欢腾的空气变得压抑和窒息。
  外面的天色蓦地黑了,潮风吹进了更多窒闷的空气,令两只红烛上嗤嗤的火苗摇摆起来,在动荡的空气中跳跃闪烁。灵牌上,那几个镶金的大字在火苗的映照下愈发深刻——亡妻诸葛落花,夫吴靖宇立。
  “落花,落花,你始终放不下那个女人……”看着灵牌上的字,杨乐天为他的义弟感到深深的惋惜,又突然间生起了同情之心:那个用毒的女人也真是可怜。她是师父的女儿,却被吴阴天那只魔鬼养大;她是琳儿同母异父的姐姐,知道的时候竟是她自己亲手毒死了母亲;呵,现在她死了,又变成我的弟媳……哼,老天,你还真是会捉弄人呐。
  转眼间,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唯有门外那些不知情的乐手把喜乐声奏得嘹亮喧天。喜庆的曲调在耳内回响,杨乐天听起来,竟觉有种莫名的东西在稀薄的空气中流转,扰得人心神不宁——那是抓不住的幸福,好像近在咫尺,却已离你远去。就像一只小兔子刚刚还在你手心里玩耍,转眼间便扎入草丛中消失无踪。
  “一拜天地——”
  高亢的声音再次从夜里欢冷硬的嘴里发出,托着长长的尾音。杨乐天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向喜堂之上。
  

第三十一章 命中注定
更新时间2013…12…29 19:01:14  字数:3601

 喜堂上的新娘深深地向着灵牌鞠了一躬,开了说了她今晚的第一句话:“姐姐。”
  听那一唤,杨乐天惊得身子一晃,咬了咬嘴唇,继续听下去——
  “姐姐,今日我嫁与靖宇为妾,知道对不住姐姐的在天之灵,望姐姐原谅。”新娘伴着那声“二拜高堂”向着灵位再次鞠躬。这次她下腰的弧度颇大,头上的红巾一滑,就这样随着她俯身的动作从头顶滑落。
  “呀!”新娘子露出了真颜,忙不迭伸手抓起了地上的喜巾,正当她冒冒失失地要往头上罩时,忽被一个青衣侠客抓住了手腕。
  “算了,既然掉了,就不必再盖。”杨乐天明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该站出来阻拦,但脚下好像被无形的线牵引一般,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这对新人面前。
  “哎呀!”外面的喜乐声骤停,新娘的手腕在侠客的五指间一震,身子向后跳去,“你、你怎么还活着?”
  “别怕,我是活人。”眉间一动,杨乐天唯恐面前的新娘跌倒,再次出手抓住了她的皓腕,想了一瞬,他真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次穿梭时空的经历,只道:“我回来了。”
  “你好讨厌!”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手腕间的温度,新娘不顾别人惊讶的眼光,纵身扑到了杨乐天的怀里,泪水一下子就流了满面,又哭又笑:“乐天,你吓死我了,我和飞鸟在仙山内守了你七七四十九天,还以为你死了呢!”
  “好了,紫瑶。”有些尴尬地,杨乐天推开了月紫瑶的身子,笑了笑:“你都要出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咳咳……”
  喜堂之上,夜里欢故意干咳了两声,向着杨乐天皱了皱眉。的确,当下的环境并不适合他们叙旧。那喜堂上奇奇怪怪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之音,都随着红烛燃出的烟气,向着他们这对关系不清不楚的男女扑来。
  杨乐天很清楚,那些扑过来的东西并不是善意的。不过,他有一件事定要趁着礼成之前向紫瑶问清楚,即使遭众人鄙夷、妻子怀疑、兄弟记恨,他也一定要问。
  “紫瑶,我想问你……”杨乐天面色严肃,手指飞鸟,“给他做妾,可是出于你自愿?”
  他话语中那个“妾”字吐得颇重,眉头也跟着那个字隆成个“川”字。杨乐天不想去问飞鸟这样做的理由,但是那个先娶一个死人,再让一个活人做妾的作法,他实在难以苟同,尤其是那个要做妾的女子还是与他共过生死的。
  “你别逼她,大哥,你要骂就骂我,这样做是我的主意。”飞鸟拦在月紫瑶前面开了口。
  “不是的,不是的!”月紫瑶急着想为飞鸟辩解。
  “大哥,别听她的。”飞鸟摇摇头,抢过月紫瑶的手腕,“这是我的主意,我要娶她,做我的妾。”
  “不,是我……”
  “是我!”
  “够了!”一番争辩之后,杨乐天伸手喝止了飞鸟,转过头来看那一身嫁衣的新娘,冷肃地问:“紫瑶,我只想听你说。”
  “是我……”一怔,月紫瑶刚欲要出口,又被飞鸟抢先道:“紫瑶,先听我说。”他激动地在少女的手腕上留下了印记,却不自知。
  被弄疼,月紫瑶想说的话一眨眼就忘了,她抬起眼睛,正撞上飞鸟炽热的目光,正如对方现在胸口的温度。
  “紫瑶,你听我说,如今我们礼还未成,你现在还有的选择。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顿了顿,飞鸟艰难地说出:“不是我。所以,反正跟谁都是做妾,我也不怕嫂子反对,这喜堂我随时可以让出来。”
  他嗤笑一声,松开了紧紧抠在对方腕上的手指,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我飞鸟本喜欢与世无争,更不想与我的大哥争。
  “真让我选么?”月紫瑶天真略带邪气地一笑,突然抓起飞鸟的手腕,另一手又调皮地去捉杨乐天的手腕。
  “嗯。”杨乐天因好奇并未躲闪,由着这古灵精怪的南疆少女捉去了手腕。
  “要让我选啊……”月紫瑶“嗤”地笑了一声,扬起额头大声道:“你们两个我都要了,我都喜欢!”
  “什么?!”
  堂下所有人都为之一愕,不知道是哪位高叫出声,这一声直听得月紫瑶脸上一红,反诘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为什么只有你们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非要守什么三从四德,这不公平!”
  她猛力甩开了两个男人的手腕,自顾地向前踱了两步,兴致盎然地道:“我要像我娘一样,养一屋子的男宠,不论什么俊美的、善良的,凡是我看着顺眼的通通都收为裙下!我要尝遍这世间的万众风情,体验各式各样的欢爱姿势,享受女人的幸福。”她自顾说得兴高采烈,却不管这一堂守着儒家思想的宾客都作何感想。
  “这是什么姑娘,从哪里来的?”
  “奇怪啊,吴老板大概是看走了眼……”
  “这小娘子估计八成是吴老板从窑子里淘出来的吧,哈,看起来还不错。”
  “要我说,这姑娘够胆,吴老板敢娶这样的姑娘进门也够胆!”
  ……
  “安静!”杨乐天揉揉眉心,大喝一声,然而,那些躁动起来的商界老板们却不能如他所愿。无奈之下,青衣侠客反手一扣。刹那间,一道光影飞出他的头顶,令原本昏暗的喜堂瞬间亮如白昼。
  人们没有看清那些光是从哪里来,又是如何熄灭的,只感到那仙界般的光芒如飞雪似的撒了下来。那些仙界的光芒顷刻即已消逝,唯留下丝丝缕缕的仙气沁入心脾,令人如饮下甘冽的山泉,飘然若仙,宛如腾云驾雾。
  这时,杨乐天悄无声息地收起了永世剑,重复了刚才的话:“安静。”
  侠客的声音只是淡淡的,但这淡淡的两个字却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他们聆听着,仿佛聆听着神祇的命令。
  这一刻,没有人再说话,然后,他们安静地注视着吴老板娶了他的第一房、也将是最后一房妾侍。
  事实上,月紫瑶业已做出了她的选择,她虽然喜欢杨乐天,但对这个男人的依恋只是停留在少女怀春的懵懂感情上,并不是她在飞鸟那里感受到的倚靠和踏实。她从记恨飞鸟,到接纳、爱上这个男人,的确经历了一番轰轰烈烈的过程,才走了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在失去杨乐天的那段日子里,没有飞鸟,她是活不过来的。
  自杨乐天和吴阴天消失的那一日,月紫瑶与飞鸟在缥缈峰中从吃惊到盼望,再从惴惴的等待到绝望的守灵,日日相对,彼此勉励,一起渡过了漫长难熬的四十九天。而后,飞鸟带着她从达真座下的洞口返回,在踏出圣月门时,她竟震惊地见到了娘亲的墓碑。
  那墓碑像面旗帜一样,突兀的耸立在圣月殿的门口,在神佛面前宣告着那不可一视的权力与地位。只可惜,人死灯灭,一切的权力地位都是过眼云烟。
  年轻的少女不顾一切地扑上娘亲的新坟,疯狂地刨挖起黄土,最后在飞鸟的反复规劝下,才茫然收回了那鲜血淋淋的十指,趴在那个男人怀里失声痛哭。
  失去亲人的痛苦击溃了她的身体,她软软地靠在飞鸟的怀中,而这时,她的妹妹却给她带来了更加悚人听闻的消息。
  坟前,她的妹妹紫珊向她哭诉,娘的死状可怖,天灵盖被整个击碎,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她悲愤而起,誓要将凶手大卸八块,后在雪月宫的弟子口中得知,宫主是死在一种叫“凌霄掌”的掌法之下,而当今会用凌霄掌的只有唤雨楼的不死星君,也就是月十三。
  惊闻这个消息,南疆少女终于控制不住翻涌如潮的恨意,要再行折回缥缈峰,誓要把那畜生的尸体给翻出来。而飞鸟在这个时候,阻止了她这个任性妄为的想法,抱着她,劝着她,听她哭了三天三夜。终于,飞鸟把这个少女从痛苦的深渊下拉了回来,反过来,那少女却紧紧搂住了飞鸟的身体,说要嫁给他,一辈子跟他走。
  月紫瑶知道飞鸟有了心上人,却说不在乎名分,只想找个依靠,她再也不想呆在雪月宫这片伤心之地,因为在这里她每晚都会听到母亲在坟墓里唱歌。当时,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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