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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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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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轮,铁伞骨锋利的带刃尖端像无数钢刀,向他的胸腹急削。

  他知道利害,对付这种比盾牌更为灵活霸道的奇形兵刃,轻灵的剑毫无用武之地。

  他火速撤招,斜飘八尺。

  活报应一声长笑,天王伞一旋,又挡住了他的进击正面,伞盖一旋,削向了他的双腿。

  他递不出招式,再次侧飘闪避。

  活报应人随伞转,伞盖一收,拦腰便扫,伞重有二十斤以上,如被扫中,那还了得?

  他不得不跃退,心说:“看来,不用暗器难过此关。”

  假使伞始终张开,必定运用不够灵活,因此不可能始终张开进招,只要暗器快捷,不难乘虚攻入。

  他开始游走进击,换了十余次照面,终于被他抓住机会,射出一枚制钱,从伞隙排空渗入。

  活报应认为自己已取得了绝对优势,一阵凶猛狂野的袭击,主宰了全局,正感到意气飞扬,目无余子得意非凡,这种不怕刀剑砍劈,不怕暗器袭击的天王伞,一比一公平交手,确是威力奇大,攻击凶猛诡异对方难以招架,防守泼水不入毫无顾忌,占尽了上风,对方很难找得到空隙与弱点反击,无往不利。

  岂知今天遇上了劲敌,柏青山发射暗器的速度,已接近肉眼难辨的境界,这时用细小的制钱袭击,天王伞碰上了克星。

  激斗中,响起柏青山的一声暴叱:“打!”

  活报应刚合伞劈向他的右胁,总算看到他的左手一扬,老江湖见多识广,看手势听喝声,便知对方要使用暗器,本能地收招,天王伞倏张。

  可是,仍然晚了一刹那,制钱已先一刹那锲入,伞张慢了些,制钱没入活报应的右肩。

  “哎……”活报应惊叫,虎跳后退。

  柏青山人化龙腾,奋勇前跃,“嘭嘭”两声大震,双脚全踹在张开的天王伞上。

  活报应右半身发僵,支不住伞,重重地摔倒,天王伞跌在身旁。

  柏青山一跃而上,一脚再飞。

  活报应刚挺起上身,下颔便挨了一脚,再次躺倒,尚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被辟邪剑抵住了胸口。

  柏青山冷冷一笑,说:“你这一关也算不了什么,你完了。”

  活报应躺在地下动弹不得,也不敢移动,沉着地说:“天下间能用暗器从正面射中在下的人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你不服气?”

  “你赢了。”

  柏青山收了剑,举步便走。

  活报应忍痛挺身而起,叫道:“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往前走。”

  他止步扭头问:“阁下仍想阻拦吗?”

  “不,在下已不配拦你,前面比在下高明百倍的人多的是,尊驾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回头是岸,阁下。”

  “可惜在下不能回头,谢谢阁下的忠告。”他沉静地说完,重新举步。

  但他不得不考虑后果了,活报应只算是负责外围拦截的二流人物,已经不易对付,再碰上他们把守谷口的高手,岂不更是棘手?

  目下他们为了保持身分,一比一按规矩出面拦截,公平交手,万一失手杀了人,他们被迫急了,群起而攻大有可能,他何必死心眼硬闯?

  欲速则不达,看情势,他想进谷千难万难,即使能闯到谷口,也将筋疲力尽,而不归谷的人是不会一比一与他交手的。

  在此大敌环伺风雨欲来之际,不归谷的人怎肯让他入谷?即使有生花妙舌,也难说服那些紧张过度愤慨万分的炼狱谷徒众,对方绝不会让他有机会求见谷主,除非他能任由宰割被擒或投降,而且被擒或投降也不见得能见到无盐魔女。

  他终于意动,不再前进,向左一折,扬长而去。

  头顶上空,一双金鹰仍然紧跟着他。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自语道:“晚间再活动,我不信这两头扁毛畜生晚上仍能监视着我。”

  白天的希望微乎其微,他只好寄望夜间。

  眼巴巴等到天色入暮,是时候了。

  谷口必定戒备森严,群雄必定集中把守,他想:“我何不爬上西面的高峰,从侧方越山进入呢?”

  他却未想到,如果越山可以进入不归谷,不归谷怎配称为天险?群雄何必枉费心力苦守在谷口?

  天黑了,两头金鹰早就不见啦!

  他动身向西绕山而走,小心翼翼像一个幽灵。

  有三个黑影一直在监视着他,但不久便被他仍掉了。

  转明为暗,他足以应付那些老江湖,半刻间便扔脱了三个跟踪的人,绕道悄然的开溜。

  远出六七里,看山势似乎不再峻陡,便打定主意从前面的山坡登山。

  到了山坡下,突听到前面有人声,心中一动,立即隐起身形,蛇行鹭伏向声响传来处摸索。

  山坡下竟然有一间茅屋,内有灯光。

  下弦月尚未升上东山头,早着呢!

  那是一栋三进茅屋,厅堂灯光明亮,屋外的半亩大广场堆放着一些晒干的药材,门前,五名劲装大汉席地而坐,一个穿了破直裰的中年村夫,坐在一张矮凳上,正与劲装大汉聊天。

  屋后,也有两名劲装大汉把守,似在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也留意屋中人的举动。

  村夫抬头看看天色,话锋一转,说:“诸位爷,天色不早,不会有人来了,何不到屋内坐坐,小的替你们点一盏灯笼来挂在外面,贵同伴如果看到灯光,自会赶来的。”

  一名劲装大汉似乎等得不耐烦,说:“好,进去弄些食物充饥也好,鲁兄弟,你在外面留心些。”

  四个人入屋,留下一个鲁兄弟在外面监视。

  四人在厅堂落坐,村夫站在廊口向里叫:“娘子,快取些酒菜出来,与诸位爷……”

  “不要酒。”为首的劲装大汉叫。

  “这……小的这里没有米面。”

  “有些什么?”

  “只有小米饭,棒子粥,菜倒是现成的煮兔肉。”

  “弄些小米饭好了。”

  不久,里面出来了一个中年村妇,青帕包头,荆钗布裙,脸色苍白,像是营养不良健康状况不佳,五官倒还清秀,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黄澄澄的小米饭,两盘野菜一盆煮兔肉,六七副碗筷,慢斯条理地将饭菜一一放上八仙桌。

  为首的劲装大汉含笑称谢,说:“有劳大嫂了,等会儿咱们离开时,自当厚谢。”

  村夫呵呵笑,说:“大爷客气了,山居小民,食物粗涩,大爷们别见怪,请勿见笑。”

  “大哥客气,咱们这些粗人,什么都能吃,不瞒你说,在咱们故乡,碰上大荒年,啃草根树皮平常得很。”为首大汉笑答。

  “大哥何不同进食。”另一名大汉含笑招呼。

  “不了,小的已经吃过了。”村夫笑容满脸地说。

  四大汉匆匆进食,不久,门外一声唿哨,进来了一个中年佩剑大汉,笑道:“诸位贤弟这时才进食呀?”

  为首大汉离座而起,笑道:“二哥这时才来?葛前辈何时可到?”

  二哥走近,摇头道:“葛前辈不来了,到谷口去啦!”

  “哦!这……”

  “业已传下后来,要咱们往后山,听雷老前辈差遣,也许这两天便可攻入谷中去了。”

  “好,且唤他们进来用食,食罢动身到后山。”

  村夫突然脸色一沉,走近食桌,一把抓起肉盆,信手一丢,肉盆“啪”一声掼碎在壁角,一盆兔肉撒了一地,吃不成了。

  众人一惊,莫名其妙。

  村妇出现在堂口,冷然袖手旁观。

  二哥一怔,讶然问:“这位大哥是怎么回事?”

  村夫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冷笑道:“你们的人不来,在下不供给你们任何食物。”

  “你……”

  “老娘要等你们的火灵官葛一德前来送死,他不来,老娘的食物岂不是白替你们弄了?”村妇乖戾地接口。

  众人都是老江湖,一听口气不对,纷纷离座戒备。

  二哥如坠五里雾中,但也知大事不妙,沉声问:“你们是……”

  “老娘程凤,寨主无盐魔女的堂姐。”

  二哥大骇,伸手拔剑。

  程凤一声冷笑,双手疾扬,银芒脱手而飞,打出了二十余枚肉眼难辨的银莲子,中间更有数枚令人难觉的细小毛银针。

  一名大汉手急眼快,一脚踢翻了食桌,灯火倏灭,碗盘乱飞轰隆暴响中,厅中伸手不见五指了。

  “啊……”惨叫声乍起。

  一条黑影飞射门外,是村夫,刀光一闪,在外面把守的大汉人头落地,做了枉死冤魂。

  村失身形再起,直射屋后。

  把守后门的两名大汉刚听到惨叫声,发觉有警,正想入屋,便看到飞射而来的村夫,黑夜中看不清人的相貌,本能地叫问:“前面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人都死了。”村夫叫,人已射到。

  “你说什么?”

  “你两人也得死……杀!”

  杀字出口,刀光一闪,最近一名大汉脑袋已经分家。

  另一人刚拔出剑,一技袖剑已射入咽喉,叫不出声,仰面便倒。

  村夫回到厅堂,厅中的恶斗已止,五个人没有一个活的,全倒了,灯已重新点亮,五具尸体仍在抽搐。

  程凤拔出一名大汉的钢刀,向奔回的村夫叫:“快把他们的脑袋全砍下,带回谷中复命,快呀!”

  她自己亲自动手,砍下了三颗脑袋提在手中,正待砍下第四颗脑袋,村夫突然叫:“这位二哥尚未死。”

  “未死你砍不下他的脑袋?”程凤扭头不悦地问。

  “何不留个活口?”

  “根本用不着留活口,快砍!”

  “嘭”一声大震,大门被踢开了,柏青山疯子般抢入,死盯住程凤手上提着的三颗血淋淋脑袋,厉声问:“住手!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程凤火速丢下手上的三颗脑袋,戒备着问:“你是什么人?”

  “你们为何在此地杀人?”他反问,向前迫进。

  村夫闪身挡往,大喝道:“你也是狐群狗党,杀!”

  喝声中,也丢下手上的一颗人头,人似狂风,单刀一闪,火杂杂地扑上,“力劈华山”疾劈而下,突下杀手刀下绝情。

  柏青山忍无可忍,不退反进,左手闪电似的架住了对方的操刀右小臂,贴身抢入右肘撞出,“噗”一声正中对方的左肋。

  村夫“嗯”了一声,踉跄急退。

  他的右小臂跟进反拍,“啪”一声掌背击在村夫的眼鼻上,奇快绝伦。

  村夫仍向后退,左手绝望地急封。

  但封不住柏青山凌厉快速的急袭,柏青山已经两击皆中,掌下沉反转,身形仍然健进,“噗”一声掌力骤吐,按在村夫的胸口发力一登。

  三记狂野的打击快捷绝伦,紧迫急袭一气呵成,肘撞,掌背下击,翻掌登吐。中肋,中面部中胸口势如风卷残云,一招三变防不胜防,村夫毫无闪避的机会。

  “嗯……”村夫闷声叫,向后便倒。

  程凤救应不及,这时方行扑到,一声娇叱,手中的单刀势如长虹而至,狂风暴雨似的连攻五刀,将柏青山迫退两步换了三次方位。

  柏青山知道遇上了高手,沉静地闪避,避过五刀,他闪至程凤身后,探手便抓对方的肩颈,喝道:“你得招供。”

  程凤侧闪旋身,一刀后截,反应奇快,脱离危境避开一抓。

  双方拉开至丈外,柏青山作势上扑,厉声问:“你这人心如禽兽,人性全失,为何要砍下死人的首级?这些人是你两人杀的?”

  “你是什么人?”程凤反问。

  “你还没回答。”

  “本姑娘谅你也不配问。”

  “在下只好擒下你再问了。”

  “哼!凭你一个小辈,竟敢在炼狱寨的人面前夸此海口,该死!”

  “哦!原来你是炼狱谷的人,你们这种杀人的手段,未免太毒辣了,人死了,一死百了,何必再砍下他们的头?难道说,你们就忘了你们也是人吗?”他激愤地说。

  程凤阴森森地怪笑,笑完说:“你以为炼狱寨的名头,是随随便便得来的?哼!对付入侵的人,手段必须毒辣,不然何以做效尤?砍下他们的头,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假使他们侵入谷中被擒,死状之惨,将千百倍于砍头,抽筋剥皮上火坑下油锅,还是最痛快的死刑呢?”

  “你这畜生不如的女妖……”

  “住口!本姑娘要擒住你,押回谷中处治,那时,你将跪下来哀求本姑娘赐你速死……”

  他勃然大怒,一声低吼,疾冲而上,“金雕献爪”闪电似的急抓。

  程凤冷哼一声,一刀拂向他抓来的手。

  手是诱招,脚方是进攻的主力,“啪”一声响,他一脚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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