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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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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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样了?”费芳关心地问,重新举步走近。

  “不许再进!退回去。”

  “你……”

  “再进一步,生死相拼,阁下援子之情,尽付流水。”

  “请信任我,你……”

  “目子柏某谁也不信任。”

  “你……你是否受了伤?”费芳的嗓音在变。

  “不要管我。”

  “老天!你……你怎能拒绝别人相助的诚意?”

  “柏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目……目下……”

  他双脚一软,滑倒在树下。

  费芳大惊,急急抢上。

  他一声虎吼,奋余力一剑挥去。

  “嗤”一声厉啸,剑尖拂过费芳的左腿外侧。费芳骤不及防,几乎挨了一剑,袍袂被划了一条缝,剑气直迫肌肤,令他大吃一惊,飞退丈外,毛骨悚然。

  辟邪剑砍入树中,柏青山已陷入半昏迷境地。

  “柏兄,你……你怎么了?”费芳惶然地追问。

  柏青山已无法回答,像是僵了,但剑已拨出,谁也不知他是否仍能挥剑自卫,半躺在树干上虎目仍然瞪得大大地。

  费芳惶乱地左右移动,进退迟疑,焦急地叫道:“柏兄,回答我,回答我……”

  没有回答,他再急促地叫:“我不管,我要帮助你,你如果再动剑,我只好打昏你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徐徐接近,将手伸出说道:“柏兄,你需要帮忙,请相信我,把剑交给我吧,我……”

  他身形一闪,侧射丈外,然后以神奇的身法向后绕,无声无息如同鬼魅幻形,到了树后倏然伸手,便扣住了柏青山的右手脉门。

  柏青山已神智昏迷,本能地左掌急伸,便扭转身躯抱住了费芳,发出一声兽性的咆哮,力道千钧,将费芳拖倒在地,抱得结结实实。

  “哎……”费芳惊叫,伸左手便扣住了他的咽喉,但不知怎地,却又不忍下手,急叫道:“放手!放……你……”

  他感到柏青山的力道突然消失,不由心中一震。

  “柏兄……”他惊叫。

  柏青山终于昏迷不醒,失去了知觉。

  费芳挣脱了柏青山的手,一摸鼻息,惊叫道:“他已脱力昏迷,糟!”

  救人要紧,他收了辟邪剑,将柏青山抱起,跳窗而入。掌起了灯,他发觉柏青山脸色苍白,呼吸不平静,手脚有轻微的痉挛。

  “他受伤不轻,老天!”他惊叫,三不管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丹丸塞入柏青山的口中,一捏牙关,吹口气丹丸下喉,再找水灌了两口水,方替柏青山解衣检查伤势。

  他大惑不解,不知柏青山为何伤得如此离奇。除了右后肩琵琶骨被钝器击中,有拳大的淤伤外,找不出第二处伤痕。

  “是不是中毒?这点点伤绝不会令他昏迷的。”他百思莫解地自语。

  他不好替柏青山检查全身,只大略地检查上体而已。下身腰裤毫无异状,不可能有其他的伤痕,只好在房中等候药力行开,看以后有何变化。

  这是一间相当雅洁的客房,房中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床上却一塌糊涂,蚊帐已裂如被快刀乱削,一堆碎木与凌乱的衾被,可看出是被锋利的刀剑所毁遗痕。

  “这是什么人把此地弄得如此凌乱不堪?他碰上心狠手辣的可怕高手了。”他摇头自语。

  当然他并不明白,入侵的人为何拿家具出气?正在检查中,安置在椅上的柏青山徐徐醒来。

  他正在察看碎桌的刀口,突听身后的柏青山沉声叫道:“阁下贵姓大名?有何见教?”

  他心中狂喜,转身一看,柏青山站在椅前,依然生龙活虎,只是脸色苍白而已。

  “谢谢天!你醒了。”他喜悦地大叫。

  “你是……”

  “我叫费芳。刚才你……”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助在下一臂之力的人,谢谢你,费兄。”柏青山抱拳行礼道。

  “柏兄,刚才你……”

  “没什么,老毛病发作而已。费兄请坐,兄弟去泡杯茶来。”

  房中原准备有茶水,他一面泡茶,一面打量着这位仗义助拳的新朋友,那是一个年轻人,眉清目秀,可惜脸色苍黄,小嘴唇上留了稀稀疏疏的两撇小胡子,最引人注目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眉梢眼角涌现着笑意。看身材,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一袭青袍又嫌宽大了些。戴了一顶儒巾佩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坐着那儿不住偷偷地向他打量,似乎在回避他的目光。

  费芳确是在回避他的目光,迟疑地说道:“柏兄,刚才你的神情吓坏我了,你真的不曾受伤么?”

  “真的,他们虽然很了得,但还伤不了我。”

  “不,你就是中了他们的暗算,被他们用毒物所伤。”费芳关心地说。

  柏青山心中一跳,问道:“费兄,你对毒物是否学有专精?”

  费芳摇摇头,笑道:“我是个门外汉,只知道毒物可怕。但我的家传保元辟毒丹,却可预防一些令人昏眩、麻庳、窒息、呕吐等等剧毒,可是对那些见血封喉的天下奇毒无济于事。刚才我怕你受伤或中毒,所以大胆给你服下了一颗丹丸。”

  他将茶奉上,笑道:“谢谢,刚才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相助,我必定栽在他们手上了。”

  “柏兄,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老毛病……”

  “没什么,刚才接了他们四剑合击,他们的剑上内力出奇浑厚,一时脱力而已,那四个高手的内力修为,至少也下了三十年苦功,我胜得十分吃力,四方聚力合击,我除了硬接之外,连借力打力的机会也抓不住。”

  “柏兄,内功是否受损?是否有岔气的可能?脱力而昏眩,不是好现象……”

  “呵呵!谢谢你的关注,不要紧,留得命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费兄年岁甚轻,尚带童音,能将那些高手名宿赶走,兄弟自愧不如,请问费兄今年贵庚,仙乡何处?”

  “我是浙江人氏,今年方二八,性喜山水,想到武夷九曲开开眼界。”

  “呵呵!惭愧!我今年及冠,比你虚长四岁,但艺业却比你相去远甚,令师必定是非常人,方能调教你这位出色的弟子。”

  “别骂人了,其实你的根基比我深厚得多,我只是惯于取巧而已。”

  “费兄……”

  “你比我大,我叫你大哥,可好?”

  “这……不嫌我高攀?”

  “说这种话的人,该打!”费芳笑着说,颊旁居然出现了笑涡。

  柏青山并未留意,笑道:“那么,我称你为贤弟。过几天,我陪你一同游武夷。愚兄平生无所好,只好游山玩水……”

  “也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

  “最近方不得已管些人间不平事,以武犯禁,不足为法。愚兄寄情山水,涤一已之灵性。论武艺仅略窥堂奥。论学识修养,愚兄反而见长些,虽不敢说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但学富五车,不敢菲薄。”

  “小弟深信大哥有此造诣……”

  “呵呵!好了,再吹下去,就窘态毕露罗!贤弟,今晚你我一见如故,也是缘分,但不知贤弟落脚在何处?”

  “小弟住在西院厢房。”

  “哎呀!原来还是同店,我就不留你了。我这儿很乱,你还是回房,休息休息,明天咱们再聚首,我治酒作东。”

  “大哥,天快亮了,何不作竟夕谈?”

  “这……”

  “大哥,床上是怎么回事?”

  “喝!你如果早来,便可看到怪事了。愚兄不信妖邪,偏偏接二连三碰上一些令人迷惑的怪事。今晚一个白莲会妖道先遣鬼怪前来闹事,劳而无功,最后以元神幻化妖刀,孤注一掷前来行凶,把这里砍得一塌糊涂。”

  “你是说妖术?世间真有妖术?”费芳骇然问。

  “我的回答是有,而且千真万确。”

  “你……”

  “我不怕,邪不胜正,何怕之有。”

  “大哥,你在本城是否有困难……”

  “呵呵!贤弟不必胡思乱想,与这些小混混周旋,愚兄对付得了。贤弟,你是不是有困难?可不能瞒我,说啦!”

  费芳在套他的口风,他却不想将费芳拖下水,转过话锋问费芳是否有困难,义形于色态度诚恳。

  费芳摇摇头,笑道:“我没有困难,我很少管闲事哪!哦!我想起来了。”

  “贤弟想起什么来了?”

  “小弟途经浦城,去访才子江淹祠,想看看这位江郎才尽的才子故里,却碰上了一位利害的人物找麻烦。”

  “有人敢找贤弟的麻烦?”

  “是的,而且是一位少女。”

  “老天!你这点小小年纪便与女娃娃打交道?”

  “她找上我,可不是我找她。她有一具瑶琴,老天爷!她的琴音……”

  “且慢!她是不是穿一身蓝衣裙?”

  “咦!你……你知道?”

  “她可用琴音降龙伏虎,可用琴音杀人……”

  “咦!你真知道她?”

  “知道,贤弟,你与她……”

  “小弟败在她手下,大哥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柏青山脸色一变,离座在房中往复走动,剑眉深锁,不胜烦恼。

  “大哥,你怎么了?”费芳追问。

  他久久不答,最后在费芳面前一站,正色道:“贤弟,愚兄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但……但这件事,愚兄不能助你,抱歉!”

  “大哥……”

  “贤弟,不要迫我。”

  “她……她是你的朋友?”

  他心事重重地摇头,苦涩地一笑道:“不瞒你说,她虽然不是愚兄的朋友,但她曾经三番两次帮了愚兄的忙,在紧要关头曾全力替我解围,我不能负她。”

  “这……”

  “贤弟,她不是坏人,如果日后再碰上她,我愿替你们化解这段误会,怎样?”

  “大哥,你知道她的底细么?”

  “不知道。”

  “她为人如何?”

  “不知道。但我仅知道她心硬如铁,滥用雷琴的琴音杀人,我怕她,女孩子心肠大硬,不宜交之为友。女孩子天性温柔,心肠硬便是天性易变……”

  “大哥,那么,你……”

  “我不能帮你。”他斩钉截铁地说。

  费芳长叹一声,苦笑道:“大哥,我不勉强你。”

  “贤弟,原谅我。”他恳求地说。

  “大哥……”

  他倏然拔剑出鞘,神色凛然。

  费芳失惊而起,惊叫道:“大哥,你……你想怎样?”

  他冷冷一笑,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欠你一份情,但我不能报答你。在下歃血明心,聊算回报老弟台今夜的情义……”

  “大哥,你怎么啦?我与那女郎毫无仇怨,根本不要你帮忙去找她报仇雪恨,只想请你替我引见她,你……”

  他吁出一口长气,收剑苦笑道:“贤弟,你怎么说话婆婆妈妈,老天!你何不早说清楚?”

  “嘻嘻!大哥,你并未给我说清楚的机会呢!”

  柏青山走近费芳,大指头几乎点在对方的额角上,笑道:“你呀!人小鬼大,呵呵1你得小心,那是一条母大虫,日后遇上她,愚兄保证替你引见,但等到你吃到苦头,可不能怨我。”

  “大哥,你认为她还有其他的缺点么?”

  柏青山回到座椅落坐,沉思片刻慎重地说:“没有,除了心肠硬之外,她可说是个近乎无瑕的好姑娘。我与她虽仅数面之缘,但我相信我的目光和相人术。”

  “这个……”

  “我们不谈她了,谈谈至武夷的行程。”

  “别忙,先谈谈大哥在此地的困难。”

  “我没有困难。”

  “那些围攻你的人……”

  “跳梁小丑,何足道哉?你千万不可过问这些小事,咱们谈谈各地风光,免得让这些不相干的事扫兴。”

  费芳大笑离座,笑道:“那么,你我以后再谈,夭色不早,我得回房安歇,免得我那两位小仆担心啦!告辞,明天见。”

  “也好,明天见,别忘了明天愚兄作东,你我把盏言谈。”

  送走了费芳,他草草就寝,结交了一位朋友,他颇感欣慰,安心沉沉睡去。

  一早,店伙送来了一封书信,赫然是费芳的手书。书中说接到浙江来的家书,需立即返家,武夷之行,容图后期。因知大哥夜来辛劳,不愿惊扰,所以匆匆留书而别,幸勿见怪。

  他问店伙,知道费芳一主二仆,天未明便已动身走了,不由徒呼奈何,不胜惆怅爽然若失。

  “谁知咱们日后是否相见有期呢?贤弟,也许咱们只能来生再见了。”他呆视着书信喃喃自语。

  他尽量休息,养精蓄锐,巳牌左右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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