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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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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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朽遵命,准于日落前离村就是。”

  “离不离那是你的事,反正你一家大小的死活与我无关。”

  青山微笑点头,说:“爷台一念之慈,天必佑之。”

  “你少废话!”大汉怒叫。

  “是,在下多言了。”

  “你跟我走。”

  “在下跟你走?”

  “你耳背了么?咱们的长上要在祠堂前见见你。”

  “在下遵命。”

  □□□□□□

  祠堂前,大大小小站了不少人。

  朝霞满天,又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祠堂的两廊下,歪歪倒倒站站坐坐共有十八名大汉。广场四周,也散落地站着十余大汉。每个人都带了单刀,匕首等等兵刃。

  宽大的祠门大开,摆了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分坐着九名不三不四的人,其中有昨天的三位仁兄。

  中间坐了一位年约半百,鹰目勾鼻穿了长袍的人。一旁坐着两个尖嘴凸腮相貌猥琐的村夫,一个年约花甲,另一人约有三十上下。

  桌上,摆了十余份卖田契,一盒印泥,一把钢刀,一堆碎银。

  六名大汉看守着阶下的十余名村民,有两人手提皮鞭。

  有三名村民浑身血污,躺在地上呻吟,其声凄厉。

  廊柱下,吊着三名村民,号叫之声震耳。

  八大汉将青山带到,踏入了广场。

  上首的鹰目中年人取过一张契单,冷森森地叫:“带下一名。”

  尖嘴凸腮的中年村夫向人丛中招手叫:“二房四婶,出来。”

  两名大汉从人丛中拖拖拉拉,拖出一个大叫大闹的老村妇,向桌前一推。

  鹰目中年人桀桀而笑,拈着一锭碎银晃了晃,说:“四婶,你有六顷二分地,价银是六十二两银子,你如果自愿捺上手模,喏!这锭银子有十两,是赏给你的,要不要?”

  “你们这些天杀的,砍头的,没良心的盗贼,杀了我我也不卖我的田地。”四婶哭泣着大声咒骂。

  “你不自愿卖,这十两银子就不给你了。”

  “没有人要你的臭银子,你这雷打火烧的……”

  “拉下去,吊起来。”鹰目中年人怒叫。

  两名大汉冲上,抓小鸡似的将老太婆拖至廊柱下上绑,哭声震耳。

  鹰目中年人倏然站起,向战抖着的一群村民厉声叫:“我再说一声,谁自愿在卖契上捺手印的,有重赏。你们如果再顽强,太爷哪怕将你们的手砍下来捺也在所不惜。下一个不捺的人,砍手!”

  说完,不耐地取过另份契单。

  “三房二哥,上来。”中年村夫亮声叫。

  村民中大踏步走出一个年约花甲的人,向上叫:“鲁大为,你这畜生不如的王八蛋!”

  中年村夫桀桀笑,怪腔怪调地说:“我说二哥,骂人对你没好处的,你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捺了也罢。”

  老村夫伸出手,厉叫道:“要手,砍去也罢。一定要我捺手印,可不行。”

  “拉下去,砍了。”鹰目中年人大怒地拍案叫。

  两名大汉刚抢出,带着青山到阶下的大汉抱拳向上叫:“在下已将那小子带来了,请师爷发落。”

  鹰目中年人点点头,喝道:“带上来,准备绳索,听吩咐把他倒吊起来抽三百皮鞭。”

  “是,遵命。”

  一名大汉将青山向前一推,另一名大汉夺去了剑和包裹。

  “快跪下拜见敝长上杨师爷。”大汉叱喝。

  青山不下拜,向四周扫了一眼,堆下笑向上道:“在下姓柏,名青山,杨师爷不知有何见教?”

  杨师爷冷哼一声,喝道:“先割下他的耳朵再说。”

  青山赶忙摇手,叫道:“且慢且慢!这里既不是法堂,也不是刑场,在下也未犯法,何以要受割耳之刑?杨师爷,你是什么师爷?你知道在下是什么人?”

  “反了!”杨师爷拍案怒吼,站起厉声道:“本师爷是府城沈府的师爷,这里就是刑堂。小畜生,你又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

  青山的俊脸上,笑容突然消失了,虎目生光,不怒而威,沉声道:“你这无法无天的狗腿子,太爷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汉……”

  话未完,杨师爷连拍桌子,发出一连串暴怒的吼叫:“拿下他,割他的舌头,剜他的眼睛,剖他的心,五马分他的尸……”

  人影疾闪,“砰”一声大震,案桌崩裂,狂叫震天。

  杨师爷跪倒在地,双耳已掉在地上,发结被青山揪住,右手被扭转向上提,双膝弯被踏住,杀猪般狂叫,双手急乱地猛搿青山抓住发结往上拉的手。

  众人大骇,全被这神奇的变化吓傻了。

  金刚郝武吃了一惊,昨天被打昏了的小子,怎么变得如此骁勇可怕的?一声怒吼,踢掉长凳怒冲冲地冲来伸手便抓。

  青山一脚将杨师爷踢得滚落阶下,一手拨开金刚伸来的手,快,快逾电光石火,拳影急速闪动,“砰啪砰啪”一连串暴响,金刚连挨八记重拳,最后飞跌阶下,完全没有封架的任何机会。

  青山纵下阶,一把劈胸抓起半昏迷的金刚郝武,扬拳笑道:“你还欠我十二拳,别装死。”

  “嘭”一声闷响,铁拳捣在金刚的小腹上。

  “嗯!”金刚含糊地叫,飞跌丈外,“嘭”一声仰面便倒,手脚一伸,略一抽动便人事不省了。

  金刚的大哥,也就是那位满脸病容的干瘦三角脸骑士,一声怒啸,拔剑飞扑而上,剑出“笑指天南”,身剑合一凶狠地刺到,居然火候精纯,充分发挥了快、狠、准三字要诀,而且剑上隐发龙吟,可知内力御剑的功力相当深厚了。

  青山身形一晃,闪电似的斜飘两丈。再一晃便到了提着他的包裹,骇然发呆的大汉身侧,一把夺回辟邪剑,重新掠回阶下,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只看到人影奇快绝伦地闪来闪去而已。

  三角脸骑士一招落空,刚看清去向追出,青山已回到阶下,追了个空。

  人群大乱,村民们纷纷走避,一哄而散。

  三十余名大汉火速聚集,惊讶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青山拔剑出鞘,将剑鞘插在腰带上,扬剑叫:“老兄,这边来。”

  三角脸骑士疯狂地冲到,大喝一声,展开了猛烈的冲刺,连攻十二剑之多。

  “铮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剑气迸发风雷隐隐。

  青山屹立原地,信手挥剑化招,辟邪剑上下翻飞,剑虹吞吐挥舞,轻灵迅捷地瓦解了十二剑狂攻,双脚未离原地分毫,最后一剑势尽,“唰”一声响,人影疾分,有人被迫后退。

  三角脸骑士胸衣斜裂了一条五寸长的裂缝,没有血沁出,只裂衣而未伤肌肤,脸色更为青灰可怖,双目涌现恐惧的光芒,飞退丈余,呼吸一阵紧。

  青山屹立如岳峙渊亭,若无其事地轻拂着辟邪剑,微笑道:“阁下贵姓?你并未在剑上下过苦功。玩命的人不下苦功,而将精力用在欺压良善与酒色财气上,太危险了,阁下。”

  “你是哪条线上的?”三角脸骑士色厉内荏地问。

  “天上来的,地下长的。”

  “你知道在下的来历么?”

  “请教。”

  “在下济南郭智,绰号病豹。济南神力天王李文耀,是在下的知交好友。朋友,识相些,咱们攀份交情,好朋友彼此照顾,光棍不挡财路,怎样?”

  “呵呵!在下并无意见……”

  “老弟,一句话……”

  “但昨天在下被打昏的事……”

  “小过节,小意思,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过两天兄弟摆五十桌酒席,当天下英雄之面,向你公开陪礼。”

  “呵呵!条件倒是够优厚的。”

  “敝友神力天王李兄名震天下,老弟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包在兄弟身上。”

  “好是好,可是,有同伴不答应,奈何?”

  “老弟还有朋友一同前来?谁不肯?”

  青山扬扬辟邪剑,笑道:“我这位同伴名叫辟邪,见不得凶残恶毒的邪魔外道,他不肯。”

  病豹三角眼一翻,怒声道:“朋友,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你看清了双方的实力么?”

  青山用剑点划,说:“一、二、三、四……共是三十三个人,实力悬殊。俗语说:人多人强,蚁多咬死象。又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

  “你知道就好,在下相信你是个明白人。”病豹如释重负地说。

  “在下也有一个条件,阁下如果不答应,那就……”

  “在下必定答应,朋友的条件是……”

  “你砍下自己的右臂,其他的人割右耳。这条件也极为优厚,希望你阁下也是个明白人。”

  白说了一大堆废话,病豹怎能答应?举剑大吼道:“哥儿们上,分了他的尸。”

  三十余名大汉呐喊一声,四面合围。

  病豹不敢抢先,夹在人丛中向前推进。

  这些大汉只是些乌合之众,不曾受过列阵围攻的训练,只知逞强上前拼命;有些却又是出手在后,逃走在前的聪明人,不可能同时攻招,必定有快有慢,彼此之间艺业又相差太远,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无法施展。

  青山一眼便看出这些人不足虑,一声长笑,先进,后退,突又侧飘大挪移,最后从右后方突围。

  笑声震耳,剑鸣随扬,辟邪剑所经处,波开浪裂。但见虹影疾射,从人丛中锲入,只一冲错间,人已脱围,重新从侧方攻入,快逾闪电火。

  “哎呀呀……”号叫声震耳,鲜血四溅。

  人影倏止,青山站在西南角外围,徐徐向左移,轻拂手中剑,冷冷地说:“我给你们一次机会。除了病豹、杨师爷、鲁大为叔侄之外,不想送命的可以丢掉兵刃,在祠堂门跪下向内磕四个头,便可以走了。在下从一数至十,还没走的人,就得留下一条膀子。”

  他一面说,一面向人丛中移动。

  地下,有四条右臂,四把刀,和一堆堆一点点血迹。四位丢掉右臂的人,握住创口踉跄向外逃。

  青山所经处,人群纷纷走避,恐怖万状地向外散。

  “一!”他亮声叫。

  病豹大吼一声,挺剑疾冲而上,拼命了,招出“飞星逐月”。

  “铮”一声响,剑已被震偏,“唰”一声剑啸,剑芒一闪。

  一只右耳飞出丈外,病豹侧冲八尺,“哎”一声惊叫。

  “二!”青山亮声叫。

  两名大汉撒腿便跑,像是漏网之鱼。

  人影急射而至,在三丈外追上了。两大汉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右臂已经分家,再逃出丈外,方发觉痛楚,狂叫一声,惊倒在地。

  “三!病豹,你不能走。”是青山的叫声。

  病豹刚想逃命,转过身,立觉身侧微风凛然,剑已出现在眼前,是辟邪剑。

  “四!”

  明知被留下也是凶多吉少,病豹只好拼命,一剑猛挥,要架开伸来的辟邪剑。

  “铮!”架住了剑,但辟邪剑像是生了根,架不出偏门,“嘎”一声错剑的刺耳声传出,不太锐利的辟邪剑尖,已毫无阻碍地刺入病豹的右肩井,喝声震耳:“五!”

  首先是四名大汉丢下剑,抢至祠堂门口,急急跪下,急急叩了四个头,急急溜之大吉,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六!”

  “哎唷……”病豹丢剑狂叫,挫倒在地,右肩井血如泉涌,穴道已毁,想逃走已没有力道了。

  “七!”

  祠堂门口可热闹了,大汉们一窝蜂抢到叩头如捣蒜。

  第八声尚未落,大汉们都走光了。

  鲁大为叔侄已被村民们抓住,正在拳打脚踢。

  有些村民狂喜地解下被吊的人,叫骂声震耳。

  四面八方全是人,男女老少都出来了。

  金刚郝武仍然昏迷不醒,躺在那儿像条死猪。

  青山收剑上前,拉住金刚的双手轻轻一抖,有骨折声传出。

  身旁有人送上他的包裹,扭头一看,是兆祥。

  他淡淡一笑,说:“今天我可没杀人。大哥,你如果不阻止那群暴民,要出人命了,鲁大为叔侄与那位师爷,恐怕连骨头都碎啦!”

  兆祥将包裹挂上肩头,挽了他便走,兴高采烈地说:“青山弟,回家。那几位本族败类,反正是活不成了,别管他们。”

  全村都在乱,忙着到鲁大为家中抓余党。两人在村民们欢呼下,排开人丛回家。

  青山一面走,一面说:“还有两件事善后,这件事方能完全解决。”

  “还有事?不管了,回家拾掇行装,你要送我们到登州,还得要你找船送我们到小蓬莱。”

  “走不得,救人须救彻底。”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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