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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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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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盗有十四名之多,船主怎敢去追讨被掳的人和钱?叫苦不迭。

  柏青山恰好洗漱毕,站在船头上活动着手脚,立即不假思索地扶住魂不附体的船夫询问道:“沉住气,人走了多久了?”

  “强盗躲……躲在塌……塌房……”

  “哪一座塌房:带我去。”

  “这……小的不……不敢。….”

  “在何处?”

  “第……第四座码头便……便是徐家码头,第……第二座塌房货仓……”

  柏青山掠上码头,向南面里余的徐家码头急奔。

  他离开不久,邻船跃出了十余船夫打扮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占住了全船。

  船开始拍上跳板,开始解缆。

  四名高手把守住中舱的舱门,并不急于进舱。

  舱内的禹大嫂母女三入,还不知船已被劫持,等到发现船在移动,起初尚不介意,船到江心绿珠姑娘感到不对,船开了,船夫为何不打招呼一声?,她拉开舱门,摹地一把分水刺抵在她的心坎上,喝声震耳:“退回去,妄图反抗,你三人都得死。”

  人影乍闪。另三名大汉已抢入舱中。

  禹大嫂大骇,一把将六岁的中江扔上背部,急急伸手抓褥下藏着的剑。

  晚了一步,三大汉已迫近,三把钢刺指出,迫使了她,一名大汉沉声道:“你死了不要紧,儿女也一同糟殃,岂不可惜?”

  “你……你们……”

  “咱们请你回杭州。”

  “这……”。

  “你怨命吧,幻剑池商以五百两银子的赏格抓你们返杭。”

  “你们是……”

  “不必管我们是些什么人。”

  “与老身同船的柏爷……”

  “他已到枉死城报到了,别指望他啦!姓柏的有一大包金珠,放在何处?”

  “老身不……不知道……”

  “放明白些,老虔婆,你不想熬刑吧?”

  “柏爷任在前舱,老身怎知他的金珠放在何处?”

  柏青山不知中计,飞步赶到徐家码头,相距百十步,便看第二座塌房门内人影一闪,接着“澎”一声响,大门闭上了。

  他飞步赶到,伸手推门。这种公营货仓平时有人把守,仓门宽大结实,从里面上闩,很难撞开。

  天色尚早,附近还不见有守仓的人。

  他不想撞破大门,绕出房侧,找到一面通风窗,用劲扳掉窗栏,先向内探视。

  里面货品堆积如山,高高低低不见有人,他涌身跳入,先向左悄然绕走。

  连绕三堆货物,仍然声息毫无,刚才明明看到有人关闭仓门,人呢?

  他凝神倾听片刻,突听到右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呻吟,心中一动,突然加快脚步枪出。绕过一堆竹篓盛装的山货,看到角落上躲着一个人。

  是另一名船夫,他奔到急问:“伙计,你怎么了?”

  船夫被绑了手脚口中塞了布帛,像是半死人。他急急将船夫的绑口布拉掉,再替船夫解绑开。

  暮地,他听到货堆顶端有异声。

  身在险地,必须小心提防,经验与机智运用得当,便可化险为夷。他抓起船夫,猛地倒跃两丈外。

  “轰隆隆……”两丈余高的货篓,像山般向下崩坍。

  他已再退两丈,解了船夫的绑低喝道:“走!找地方躲藏。”

  声落,他已问在一堆货物后。

  片刻,身后有了声息,两名大汉像猫一般向前摸索探进。

  葛地一声怒啸,刀光闪闪,刀风扑面生寒,两大汉同时上扑,双方下落。

  他向侧一闪,间不容发地从刀下逸出。快!快逾电光石火,只一间便贴近左后方的大汉身侧,肘尖一送,“噗”一声正中下肋。

  “哎……”大声狂叫,以手掩胁暴退。

  另一名大汉暗袭失手,便知大事不妙,向另一堆货物一窜,溜之大吉。

  柏青山,追出叫道:“朋友,全留下啦!”

  大汉信手一扳,货物摇摇而坠向下砸。

  等柏青山抄道追出,大汉已经跳窗走了。

  他回到原处,吃了一惊,被击倒失去走动能力的大汉,已被人割断了咽喉,钢刀仍在,刀口无血,绝非自杀,而是有人不愿留下活口。他贪心想擒住两人,最后一个也没到手。

  有开门声传出,他绕出一看,大门已掩上了,人已逃掉啦:他找到藏在壁角,几乎吓昏了船夫,船夫已说不出话来,吓傻了。他只好半推半扶将船夫扶出塌房,狼狈地回到码头。

  泊舟处已被另一艘船靠好了,他的船舟已不见啦!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叫不妙。

  左右邻船的船夫不知他的船是如何开走的,反正驶走了,去向不明。满江帆影,客货船皆纷纷启航,船的型式大同小异,辽阔的江面最低的估计,也有上百艘相同型式的客船,到何处去找?

  两手空空,身上只有十余两碎银,糟透了。

  船绝不会平白失踪,他感到悚然而惊。

  “有人在捣鬼,禹大嫂一家三口,落入歹徒手中了。”他悚然地想。

  他安顿了船夫,把船夫安抚下来,开始仔细询问船夫被绑的经过。船夫怎敢不说?余悸犹在地将被绑架的经过一一说了。

  花了半天工夫,他打听出对岸溪西镇北面的竹林湾,是当地水陆英雄首领徐八爷的住处。徐家在当地也是大族。但没有赵家神气。赵家据说是宋朝铁面宰相赵流的后人,赵家的本文却在冲州府西安县,何时迁来无人知悉。赵家的子侄,大多是当地的士绅,做官的人最多,而徐家的人了最多,家世门第皆比赵家差上一大截。

  竹林湾的徐八爷,是当地的地头蛇,地方下九流人物的土混头儿,号称一方之霸,名号颇为响亮,在兰江一带,谁不知飞叉徐八爷徐云飞的大名?

  到竹林湾,如果走浮桥过江到溪西镇,太远了。而赵家码头下游百十步的北郊码头,可找到小船驶向对岸的竹林湾。

  北郊码头,那是本城江畔的风月场,城中名栈房商号,皆在此地宴客,客人皆是下江杭州一带的大东主,或者是上江的山货老客,这里有富丽的画肪英荣白船,有如花似玉的粉头,夜夜笙歌春宵夜夜,代表了兰江风月。

  茭白船与其他的船不同,船头高昂,前舱住客,中舱设厅,每船员少也有五六名绝色丽妹,不但能歌善舞,而且对乐器颇有修养。那时,蒙白船上的粉头,名义上是官妓,其实皆以歌唱词曲酬客为主,虽亦有些可怜虫廉价而沾,到底为数甚少。

  他到了北郊码头,一名敞开上衣的船夫含笑迎上,含笑欠身问道:“客官请至船上坐坐,敝船的粉头……。

  他摇摇头,抢着说:“在下要一艘小船过江,替我找一找。”

  “要船过江?这……”

  “有没有?”

  “有,有,请随我来。”.船夫领着他,赶越三艘英白船。

  由于是午后时分,根本没有前来寻花问柳的寻芳客,每条舱都静悄悄,不时响起一阵阵从舱中泄出的丝竹旋律,间或传出三五句凄切的歌声。

  两艘英白船的中间,泊了一艘代步接客的小艇。

  船夫发出一声陶哨,左面的英白船的后艘,钻出两名粗野的赤着上身大汉。亮声地问道:“老七,怎么啦?”

  老七呵呵笑,说:“送这位公子爷过江,快去快回。”

  “好,这就走。”

  柏青山塞给老七一两银子,说声谢谢,泰然跳下船。

  两船夫也跳下小艇,驾起桨解缆,小艇轻快地滑出。

  操后浆的船夫问:“客官,到溪西镇么?”

  “不,到竹林湾。”。

  “哦!老五,点上信香。”船夫向操前桨的同伴叫。

  老五挂上桨,从舱下取出一根拇指粗两尺长的大香,熟练地取出火刀火石纸媒等物生火,点起了信香。

  “老兄,为何要点信香?”柏青山颇感诧异地问。

  “过竹林湾须经过蚊屈,不焚信香必定出乱子。”船夫信口答。

  船向江心驶去,船首的信香愈烧愈旺,烟猛往艇中心飘,香香烟味颇为刺鼻。

  柏青山毫无戒心,安坐舱中不住盘算,找到徐八之后,该如何启齿请求对方协助。想着想着突觉一阵困倦袭上心头,睡意甚浓、不由自己仰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接着是眼皮往下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脑袋迷惑地自语道:“怪事,怎么如此困倦?昨晚睡得很熟嘛。”

  睡意未能拍掉,摇头也摇不走磕睡虫。不久,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慢慢地入梦,慢慢地垂头,最后慢慢地躺倒,睡着了。

  倒下的刹那间,后艄的船夫大笑着叫:“倒也!倒也!哈哈哈……”

  他已梦入华前,听不见外界的笑声了。

  一觉醒来,他感到浑身发软,四肢发麻,眼前发晕,有昏眩的感觉。

  头脸上突被一盆冷水浇下,他猛然一震,完全清醒了。

  灯光耀目,异香触鼻,耳畔有人在说话,酒香扑鼻。

  这是一艘茭白船的中舱,中间摆了一席酒笼,有四名劲装大爷据案分四方而坐,矮矮的锦墩软软地。

  每人的身左,坐着一位艳妆粉头。窗角,席地坐着另五名粉头,分别捧着乐器,一看便知是歌妓。

  四位大爷年岁皆在四十上下,一个个健壮如牛,粗眉大眼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善类。

  两名敞开胸襟的大汉,分站在柏青山的左右,其中一人还端着一个洗漱用木盆,难怪刚才有冷水淋头。

  他被坚韧的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

  四马倒攒蹄捆活像死人,但他并末死。舱中掌了灯,可知已经是晚间,他至少已被捆了三个时辰以上了。

  他被斜放在舱角,所以也可看船舱中的光景。所有的目光皆向他集中,委实难受。

  上首那位大爷梁梁笑,向下首的同伴点头招呼道:“钱兄,我不相信姓柏的如此年轻,恐怕你捉错人了。”

  下首的钱兄,按席次该是主人,冷冷一笑道:“詹兄如果不信,咱们就不用谈了。”

  “你打算……”

  “我水鬼钱江费了许多工夫,冒了万千风险,到头来你干手猿詹心权竟然不承认,钱某枉做了小人。”

  “你是说……”

  “兄弟放了他。”

  “钱兄……”

  “詹兄所要的禹家老少三人,已落在鱼鹰洪老六手上了。目下洪老六尚无回音,是否肯将十万金珠分一半给在下的弟兄,尚在未知之数。万一老六不给兄弟面子,兄弟同样会放火,让姓柏的去找他的霉气。老实说,你要的是禹家三老少,兄弟并不打算将姓柏的交给你,除非你肯迫洪老六将金珠均分,我才不管禹家三老少的死活呢。”

  “可否让兄弟问问……”

  “不行,让你问口供,岂不等于将人交给阁下了?”

  千手猿略一沉吟,说:“这样好了,兄弟答应去找鱼鹰洪兄“你找他没有用,他不会见你。”

  “兄弟打算劝他……”

  “劝他将已吞入肚中的金珠吐出一半?詹兄的如意算盘少打为妙。”

  “那么,钱兄之意……”

  “詹兄请向青面兽打交道,要他禁止洪老六离境,你我联手去找洪老六,夺回金珠,我要金珠你要人,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这……青面兽方面……”

  “兄弟分他一份。”

  “好,洪老六藏在何处?”

  “不知道,你得去问青面兽,他是地头蛇,定然知道各路人马的行踪。

  詹兄离座而起,道:“情势迫人,兄弟必须告辞,立即前往拜会青面兽。”

  水鬼钱江挥手送客,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詹兄必须赶快进行。兄弟不送了。”

  干手猿詹心权登岸走了,船开始移动。

  水鬼钱江归座,笑向两位同伴说:“干手猿老詹是白道朋友,他去找青面兽,有热闹可看了呀。贤弟们,咱们喝两杯,坐等好消息。”

  左首的大汉举手一挥,向两名押俘的同伴叫:“带回去,好好看管。”

  两大汉应哈一声,提起柏青山进入后舶,掀开两块舱板,将人丢入,向坐在窗下的一名看守说:“老七,好好看着,舱不用盖上,伯将他闷死。”

  看守的脚前,放了一包下酒菜,三个火腿栗子棕,抓着一个酒葫芦,笑道:“放心啦!我老七看守肉票,哪一次失过风。呵呵!”

  只有一盏风灯,光线不太佳。

  看守掩上门,咕噜噜喝了几口酒,一面说:“见鬼,我老七老罗,连看守一个手脚皆被捆死的小伙子,别人也不放心,我将要成为废物了。”

  说完,吃了几口菜,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再次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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