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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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经- 第6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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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许多人都竖起耳朵,想从庞靖的语气里寻找蛛丝马迹,可他们失望了,中原人语调没一点变化,好像根本没将夺府一事放在心上。

“今天将进行比武之前最重要的一道程序——报名,并非每个人都有资格,城主不只是武功高强,还得有根基,我想,谁也不希望让一名江湖莽夫掌管璧玉城,所以,只有在座诸位有资格报名,当然,不一定非得亲自上场,你要是能请来高手替你上场,完全可以。”

这项规定众人都已听说,可没有几个人想报名,胜负不重要,关键是不想得罪新城主,因为整个璧玉城都相信,城主必然是独步王与龙王当中的一位。

好一会没人开口,显得有些冷场,庞靖哈哈一笑,“看来不管谁当上城主,都会很低调,那就由我先表态:中原不会参加比武,城主只会是西域人。”

这也是大家事先知晓的消息,但是由西域都护官亲口说出来,还是稳定不少人心。

“晓月堂报名。”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说话声是名年轻女子,目光冷硬,好像不懂得什么叫交流,总是直视对方,从不避让,进屋多时,这还是她第一次开口。

庞靖示意身边的主簿准备记录,笑着说:“很好,终于有人报名了,但是你得说出谁想当城主,派谁参加比武。”

“城主,晓月堂御众师讳荷女,比武者,晓月堂御众师讳荷女。”女子冷冷地报出姓名。简单直接,听上去不太客气,却开了一个头,后面的报名都按这个格式来。

“城主,金鹏堡独步王讳上官伐。比武者,不变。”一名白衣谋士代表金鹏堡报名,众人鸦雀无声,表示出该有的尊敬。

“城主,逍遥海安国之王讳汤平森……”房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笑声,对安王他们很熟悉。谁也不相信他能当上城主,“比武者,剑客骆启康。”笑声一下子消失了,这名中原剑客早已在璧玉城留下剑法如神、狠辣无情的名声,谁也不敢嗤笑。

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中原毕竟还是要在城主比武中插上一手。

“城主,天山宗宗主张楫,比武者,刀客方殊义。”

天山宗竟然要与自家独步王争抢城主之位,有些人感到意外,被身边人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这是替独步王开路的人。难道让独步王亲自跟小喽罗比武吗?”

方殊义是个陌生名字,之前没人听说过,这很正常,他从前肯定是金鹏杀手,不知道做过多少大事杀过多少人,只是从不留下名姓。

主簿当然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问了一句才工工整整写下来。

“城主,鲲社上官如,比武者,鲲社上官如。”

这句报名立刻引起议论纷纷。上官如是独步王的女儿,却跟随龙王奔走多时,甚至因此当上香积之国“女王”,重返璧玉城之后以鲲社的名义收下金鹏堡的杀手学徒,其中的曲折在外人看来每一步都是匪夷所思。立场更是捉摸不定。

庞靖微笑着欣赏众人的议论,这才符合他的预期,如果城主比武只是独步王与龙王之争,那可太没意思了。

“嘿,鲲社要是能对上晓月堂,那才有意思呢。”某人突然想到这一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晓月堂女弟子扫来冷冰冰的目光,鲲社、金鹏堡、天山宗等方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急忙后退,躲在人群后面,再也不敢开口了。

“城主,得意楼初南屏,比武者,得意楼初南屏。”

第六个报名者引起一片惊愕,“得意楼?不是烧光、死光了吗?初南屏是谁,哦,是他……”

初南屏自己到场自己报名,在璧玉城,他的容貌比剑术更知名,好几名男女一直在偷窥他,这时更是明目张胆,甚至还有人为他叫好。

“城主,大荒门上官鸿,比武者,大荒门上官鸿。”

能来四谛伽蓝参加会议的都是有势力、消息灵通的人,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不记得几年前偷袭金鹏堡的大荒门了,对上官鸿更是从未听闻,只是本能地觉得“上官”这个姓氏不简单。

“独步王的私生子。”消息很快传开,再没人敢多问了。

“城主,督城官墨出,比武者,刀客莫林。”

马上就有人指出这次报名不合规矩,“他们两个都不是西域人。”

庞靖出人意料地显得很大度,“墨出在璧玉城为官三年,也算是西域人,应该有争夺城主的资格。”

既然中原人不反对,自然没人再多管闲事。

已经八个人报名了,剩下的人只想看热闹,所以他们很疑惑,龙王怎么还不报名?

代表龙王来的是钟衡,一直在听,对四面八方的好奇目光全当不存在。

“还有人报名吗?还有吗?”庞靖大声询问,开始还四处查看,最后目光也跟其他人一样,落在钟衡身上。

钟衡好像刚刚清醒过来,起身说道:“城主,大雪山龙翻云,比武者,大雪山龙王讳顾慎为。”

房间里一片安静,庞靖突然一拳砸在桌上,打翻了砚台。

(本卷结束,突兀了一点,至止行程已过多半,感谢每一位读者的支持。下一卷的主要内容是比武,然后就是前往中原,初定一两卷,大概就是这样。)

第九百六十五章怀抱

丫环们不知道挪来几座屏风了,个个累得娇喘吁吁,还是不能令主人满意。

罗宁茶皱着眉头打量,“这个不好,谁想出的主意?待会客人来了是看我还是看屏风上面的女人?”

屏风上面画着一副普通的仕女游春图,一名丫环跟随主人多年,实在怕累,于是壮胆说道:“小姐一露面,天下女人尽失颜色,何况一副画……”

罗宁茶随手将茶杯掷过去,不枉多年练习,正中丫环额头,杯子碎裂,鲜血混合着热水与茶叶流下。

“小姐饶命。”丫环急忙跪下,她知道自己多半死不了,可下跪求饶是标准程序,只有这样才能让主人高兴起来。

罗宁茶已经将丫环忘了,看着屏风,说:“嗯……马上去找,要纱绢那种,半透,能够看见我的身影,但又不能太清楚,朦朦胧胧,屏风上面不准有别的女人,听到没有?”

罗宁茶的语气变得严厉,丫环们急忙应是,抬着屏风走出帐篷,交给守在外面的铁山士兵,再去附近的帐篷里挑选合意的屏风。

新屏风终于让小姐稍感满意,只有一点不好,那是一座四折曲屏,屏框太多,可能会影响到她那美丽的身影,于是命令一名丫环站到屏风后面,步步移动,终于确定一个最佳位置,“就是这里了,为了你们,我得付出多大代价?”

“我们都记得小姐的恩情。”丫环们习惯性地齐声说道,心里只盼着这件事尽快结束。

罗宁茶坐在榻上,身形微侧,幻想着客人可能做出的反应,觉得一切无懈可击。突然叹了口气,将两边侍立的丫环们吓了一跳,还好,小姐只是随意发感慨,对屏风并无意见。“为何这么久了他才来见我?是我和铁山的名气不够大?还是有小人阻止?”

额角被砸的丫环平时最讨主人喜欢,在同伴们的示意下,只得无奈地再次开口,“我猜……”

“谁让你说话了?”罗宁茶斥道,随手一摸没找到称手的东西,也就算了。沉思默想一会,结果心事总是溜到一边,咬牙低声吐出“忘恩负义的家伙”,丫环们头垂得更低了,她们都知道这个“家伙”是指龙王,小姐每次想不出主意都要埋怨他。

罗宁茶实在不擅长思考。于是厉声道:“小心,想说什么就快说,憋着让人难受。”

名叫小心的丫环跟随罗宁茶可有年头了,从小姐十来岁就服侍在身边,“称心遂意”四个丫环名字没变,人却换了好几轮,只有她留下来。眼看着姐妹们这些年死的死,伤的伤,小心早已练出一副坦然且麻木的态度,足以应对小姐多变暴虐的脾气。

“我是想,庞都护据说是萧王的朋友,他们中原人讲究多,庞都护碍于萧王的面子,大概是不好意思来见小姐。”

罗宁茶觉得这个解释颇合己意,不由得点头,“那他今天为什么又要来见我呢?而且是亲自拜访?”

小心的聪明才智也就这些。在小姐身边主意出得越多挨的责罚也越多,她可不愿意费力去想,“大概……大概是小姐的名声太响,庞都护还是没忍住吧。”

“胡说。”罗宁茶的声音是严厉的,手却没有四处找砸人的东西。表明她并没有真生气,坐在那里想了一会,“萧王也是忘恩负义,把我扔在这里,人不回来书信也没一封,当我是什么?难道以为我会待在璧玉城老老实实等他一辈子吗?哼,怪不得我,反正你们都是中原人,只要手里有兵有权,谁都一样,庞靖比你年轻,比你英俊……”

罗宁茶对着数千里之外的萧王说话,越说越气,意志也越发坚定。

从帐外跑进来一道小小的身影,打断了罗宁茶的恼怒与自我辩解。

“娘亲。”上官成兴奋地叫道。

“咦,成儿,你怎么来了?”罗宁茶颇感惊讶。

上官成绕过屏风,抬头看着母亲,“不是你要求我每十天必须回铁山营地陪你一天吗?”

罗宁茶想起来了,她将儿子扔在龙军营地,过后又想得慌,但对哄小孩实在没兴趣,于是要求上官成每十天过来一次,逗着玩玩,在感到厌倦之前再送回龙王那边。

“哦,又有十天了?过得真快,你在龙王那边过得好不好?”罗宁茶柔声问道。

每次来到铁山营地,母亲的第一句话从无变化,上官成在丫环的帮助下爬上软榻,撅嘴说:“我想你,还想石堡。”

上官成避开母亲的问题,在他小小的心目中,龙王仍是敌人,而且极少见面,但是只要对龙王表现出恨意,母亲就会发怒,他已经知道如何隐藏心事了。

“快了。”罗宁茶兴奋地说,将年幼的儿子当成大人对待,“等比武结束,咱们就能回石堡了,那里是你的家,今后由你掌管一切,但你得听我的。”

“掌管一切”这种事还吸引不了上官成的兴趣,他更关心比武,“父亲天下无敌,肯定能打败所有敌人,把我接回去。”

“那是当然……嗯?你说哪个父亲?”

上官成跪在榻上,呆呆地看着母亲,隐隐约约觉得母亲的疑问很可怕。

罗宁茶笑出声来,“小笨蛋,为什么我瞧你有点像上官怒呢?不可能啊,算了。总之我告诉你,独步王可不是天下无敌,比他厉害的人有的是,最后把你送回石堡的人也不是他,是龙王,知道吗?”

“不对,独步王就是最厉害!”上官成站起身,比坐着的母亲还高一点,一时激动,将父亲也叫成独步王,“他会杀很多人,龙王就算有大鸟帮忙也不是父亲的对手。”

罗宁茶哄儿子的心情结束了,“你懂什么,他未必是你的……”罗宁茶及时闭嘴,事情总有万一,龙王现在占据着优势,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多留条后路总是好的,罗宁茶觉得自己很聪明,“好了好了,玩一会就走吧,今天娘亲有事,不能留你。”

“什么事?要我帮忙吗?”上官成还小,心里更存不住事,高兴地问,扑向母亲,想要倒在她怀里。

罗宁茶花容失色,像见着脏兮兮的猫狗一样,惊恐地叫道:“别碰我!新换的衣服,一碰就脏。”

上官成张开双臂,讷讷地有些脸红。

这终归是自己生下的儿子,罗宁茶还是有些心疼的,“小心,过来抱抱成儿,成儿,别看她的脸,她就跟母亲一样。”

上官成享受了一次“替代母亲”的拥抱,随后被送出帐篷,他还无法领会什么叫失落,只是心情不太好,远远看见韩芬,竟然对这个古怪的女人感到十分亲切。

韩芬正跟一名铁山士兵摔跤,围观的士兵们看得眼睛都快要直了,七嘴八舌地叫道:“你输了,快下场,轮到下一个。”

韩芬又赢了,笑嘻嘻地说:“你会不会摔跤啊?应该抱腰,你奔我的胸扑来做什么?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差一点……”被摔倒的铁山士兵比上官成还要失望,触手可及的美妙就这么从眼前飞走了。

韩芬远远看见丫环抱着的上官成,不顾众人苦苦挽留,挤出人群,将他接到自己怀中,“小娃娃,今天出来的可真快。”

“嗯。”上官成紧紧贴在韩芬身上,发现这才是自己感觉最舒适的怀抱。

韩芬上马,上官成坐在前面,两人出营,在数十名卫兵的护送下返回龙军营地,一路上上官成都很沉默,只是靠在韩芬怀里,任由马匹颠簸起伏,听着怪女人哼着的怪曲调。

“韩芬。”上官成小声叫道,他曾经尝试过别的称呼,可怪女人要么不搭理他要么直接拒绝,因为她的名字就叫韩芬。

“怎么了,小娃娃?”韩芬停止哼唱,周围的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别的女人唱“心儿肝儿”令人脸红心跳,韩芬却让人心惊肉跳,小孩子听不懂那些残忍的歌词,真是幸运。

“龙王……是不是我的父亲?”

韩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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