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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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如烟爱如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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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眶也微微发烫,鼻子酸酸的,却强忍着不去看她们,大声道:“你等此后就好生跟着牙牙姑娘吧!若有缘,自有重逢之日。”
  东风看出我心下的不舍与矛盾,眼中有些不忍,他拉我坐下道:“坐下吧,都坐下吧!”
  懂事的菁儿仍是拉着春风与秋水向牙牙行了礼,这才在她们那桌坐了下来。
  牙牙看我,道:“柳姑娘,这丫头我收下先替姑娘调教着,但那些财物牙牙万不能收!”
  我笑道:“牙牙姑娘,你说如烟要那些东西有何用?东风从未给如烟谈及你等的身份,但如烟也知东风乃是做大事之人。既要成大事,应需积累些财物,权当如烟将那些财物送与姑娘以助东风成就大事吧!”
  一直在旁冷冷看着我不语的诚伯,突然起身,对我一鞠道:“小老儿替已亡故的老爷、夫人谢过姑娘!”牙牙也忙福身向我行礼。
  我起身回礼后,大家复坐了下来。我回头看向东风,他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喝酒,仿佛这事与他无关。我心下叹道,好城府!
  我沉思片刻,道:“明日一早,如烟便要绕道南下去寻失散多年的故人,今日权当饯行酒,我与诸位就此别过,明日恕如烟不再向诸位辞行!”
  牙牙与菁儿均诧异地看着我,诚伯自方才说过那句话后仍是冷冷地看着我,仿佛并未与我有过客套一般。惟有东风玩味地笑着,片刻才道:“你这个疯丫头,路途遥远,想去便去得了么?牙牙,明日一早你与诚伯带着三位姑娘继续北上,先回山寨安顿三位姑娘习些强身之术,我送烟儿一程,自会着花花与你联络。”山寨?难不成他是山大王?哈哈,估计我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牙牙颔首称是。
  我笑道:“东风,我不劳你送,自行前去便可。”
  东风握住我的手,笑道:“莫说你如今身子不爽,即便是往常,你一平常女子,又不会武功,这代地一贯不安宁,一人怎能前行?”
  牙牙也笑道:“柳姑娘,就让师弟送你一程吧!否则牙牙也不会放心。”
  我甚是矛盾,刚刚经历这场屠杀,怎好再麻烦旁人?
  东风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道:“你还当我是朋友么?若当我是朋友,便让我送你,你一人上路实是欠妥,否则我便携你回山寨,你哪也莫要去了!”
  我无可奈何,这浑人一贯说到做到,没准真会胁迫我跟他回山寨,便只得颔首同意了。
  我见该说之话均已说完,便起身道:“诸位尽管喝酒,如烟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便走,就此别过,恕如烟明日不再辞行了!”
  牙牙起身相送,三个丫头也起身欲跟我回房。
  我未回头,背对着她们道:“你等今日已成牙牙姑娘的人,莫要再跟着我,好生活着,日后我自会去看你等!”
  说完也不看她们的表情,大步走了回去。
  牙牙一直跟我回到房中,道:“柳姑娘,牙牙还有些话要说!”
  我关上房门,笑道:“姑娘请坐,有话尽管说。”
  牙牙沉思,道:“师弟性情自幼孤僻,未能有一位知己,但自与姑娘交往后,性情也变了许多,牙牙实为师弟高兴,今日便要谢过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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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姑娘言重了,如烟多次得东风相助,无以为报……此生能得此知己倒也难得。”
  牙牙叹道:“牙牙只求姑娘真心待师弟,他实乃命苦之人,身上的担子甚是沉重,旁人却难分担一分一毫。如今见他与姑娘相处时的轻松与幸福,牙牙……牙牙真感谢上苍赐予师弟如此一知己,让师弟也感受到世间的情谊……”
  我见她眼圈微红,便道:“姑娘放心,东风与如烟乃是过命之交,我定不会负了东风。”
  牙牙释然,颔首道:“那日师弟听闻姑娘有难,甚为着急,脾气也大了许多,即刻召集我与诚伯前来助你,情急中因担忧你安危,伤了许多性命。其实师弟并非滥杀无辜之人……”
  我叹,道:“杀人?你不杀人,人便要杀你!在这世上活着有时还是心狠些好!”
  牙牙颔首道:“既然姑娘理解师弟,那牙牙便放心了!”
  “烟儿——”门被撞开,却是东风,见我与牙牙正坐于榻上谈心,倒也愣了。
  牙牙无奈笑道:“师弟以为我还会对柳姑娘不利么?那日实是太过仓促,未弄清缘由,才会生出误会。如今牙牙已知真相,怎会再伤害于她?”
  我苦笑。
  东风笑道:“原是我狭隘了!”
  牙牙起身道:“柳姑娘早些歇息,牙牙不打扰了!”
  我送他二人出去,便关好门,躺于榻上歇息了。不过也奇怪,如今虽然不知明日会到哪里,但却心静了,就连睡觉也变得异常香甜,未多时,已沉沉睡去。
  
  
  睡梦中,觉得有人看着我,我睁眼,忙捂住自己的嘴——榻边果真站着一个黑衣人。我明明记得睡前已关好了门,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我定下心神,借着屋外微弱的星光仔细辨认,那佝偻的身子……天,是诚伯。
  他见我已醒来,冷冷道:“姑娘请起来随我走!”
  我静静看了会他,未感到杀气,便起身套了件衣服。他转身将我夹在腋下,从窗口跃出。我苦笑,每次都是在半夜被人夹在腋下从窗口“飞”……呵呵,我应能明白为何诚伯也要从窗户出去了,因为怕从门中出去惊动醉东风。
  他掳我来到不远处的树林中,将我放下,一鞠道:“姑娘莫怪小老儿粗鲁!”
  我颔首回礼,静候他的下文。
  他淡淡道:“姑娘能让小老儿再仔细看看姑娘的脸么?”
  我苦笑,便将右边的脸送了过去。虽是深夜,但习武之人均能夜间视物。
  他仔细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冷冷的目光穿过我,直望向我身后远处的山野……片刻,才缓缓道:“姑娘,小老儿乃粗人,一心只为少爷。三年前,听闻手下传言:少爷因贪恋一女子美色而不思山寨,老儿生怕少爷误了大事,便对姑娘生了杀心。可那日欲杀姑娘时,姑娘揭去面纱,小老儿便不再为难姑娘。姑娘可知为何?”
  我笑道:“因诚伯深知以如烟这容颜断难媚惑你家少爷。”
  他冷冷道:“错!”
  我惊愕!
  他冰冷的声音缓缓道:“老爷、夫人过世甚早,惟有小老儿与少爷相依为命。少爷仍在襁褓中时,因机缘曾遇一方士。那方士见过少爷后便说:‘此儿虽看似有无穷鸿福,实则乃为薄命之相,只怕过不得而立之年!’小老儿甚是着急,跪求方士解救之法。那方士只摇头不语,小老儿于他仙洞外跪求三日,方士看不过,才对小老儿说:‘唉!你如此求在下也无用,在下也无解救之法。能解救之人只怕凭你我万难找到,找到之可能只有万中之一,只能看天数了!’小老儿忙向方士求寻解救之人居处。方士道:‘此人是否会在我朝出现,全在天数一念,她若降临到我朝,芸芸众生,我等都难找到,更何况她未必会降到这世上。’小老儿仍是苦苦相求,那方士熬不过,才叹道:‘罢了,右颊带有枯梅刺青之女子便是能解救你家少爷之人。唉!你可知仅此一句话便坏了我一世修行?而此女子会降入此朝之希望少之又少,即便降了你找到之可能更是微乎其微!修行之人呐,就怕心软!’小老儿便记下了。一年后,小老儿再去找那方士时……唉!那方士已奇怪地年老混沌,与村中老人无异,仿佛已过了几十载,实是小老儿害了那方士。”
  诚伯叹息之时也是我正惊讶之时。想不到西汉修行的方士中竟然也有这般神奇人物,竟然能算到我会阴差阳错地穿越到这里来。只是我又怎能解救醉东风呢?罢了!或许是那方士信口胡说,正好凑巧编了如我这样一个被花了脸的女子,是个巧合罢了!
  诚伯看我道:“那日见姑娘脸上刺青,老儿便知恩公到了!今日看得仔细,姑娘这刺青的确如同一枝枯梅,更得到了证实。求姑娘告知老儿救公子之法!”
  我叹道:“诚伯莫要如此,如烟只是一平凡女子,又怎会那些方士的解救之法?”
  诚伯跪倒道:“还请姑娘惩罚小老儿,愿杀愿剐全凭姑娘处置,以谢那日对姑娘不敬之罪,只求姑娘救公子一救!”


  我知他会错意,叹气扶他起来道:“诚伯请起,我先应了便是!今日如烟真不知那些方士之法,他日见了明白之人定会帮东风问个明白,如此可好?”
  诚伯惊恐地看我:“姑娘果真不知?”
  我叹道:“如烟从未习过那些术法又怎会知?”
  诚伯喃喃道:“据那方士所描述,应是姑娘无疑……”
  我笑道:“不过诚伯请放心,如烟与东风相交甚深,若东风有难,如烟必不会坐观!”唉,也不知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就说这样的大话。不过,东风如此待我,若东风果真有难,只要我能帮得上,自然不会袖手,就算我帮不上,我也会为他四处去求化解之法的。
  诚伯释然,冷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只是那笑容却甚是狰狞可怕,反倒不如不笑。他道:“多谢姑娘,既然方士提到姑娘,姑娘必是异人。姑娘既为异人,自是不愿随便露了身份。小老儿知,小老儿知,只要姑娘应了,小老儿便已放心!”
  我颔首。我从未想过阴冷的诚伯会与我说这许多话。我静静地想了一会,他也安静地望着远处沉思。半晌,我问:“此事有谁知晓?”
  他垂手道:“仅小老儿一人知!” 诚伯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平日里的冰冷与少言寡语,如同方才那带着欢喜笑容的人是旁人而非他一般,让我不由得怀疑方才是自己的眼睛与耳朵出了毛病。
  我叹气,如此忠仆甚是难得,但却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冷冷的,淡淡的……
  诚伯见我无话,便道:“姑娘请回!”
  我颔首,他便又夹起我跃回了房间。
  
  
  清晨,第一缕阳光清清爽爽地从窗户照进来,我睁开眼睛,屋内仍如昨夜般宁静,只是心中似乎少了许多阴霾。我拍拍自己久未真正笑过的脸颊,挂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青春、快乐、轻松。
  屋里少了丫头们的聒噪,也少了她们带给我的女人卑贱的感觉。我独自起来穿衣。已经多久没有自己穿衣服了?已经多久没有自己张罗起居了?仿佛那还是在现代的事。我笑笑,自己打来水洗漱,对着镜子梳头。自来到西汉,我似乎已习惯了别人的伺候,可谁知伺候我的人却也是如同我一般在这里甚为卑贱的女人。我嘲笑自己,成日抱怨着别人压榨、欺凌我这个女人,却不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剥削着别的女人。如今醒了,但愿不算太迟。说实话,西汉的发型虽然较之明清简单了不少,但仍不是我这个现代女子所能打理得了的,来了这十几年,今日才发觉自己竟连头也不会梳,衣服也穿不利落,是我退化了还是被同化了?是我麻木了还是安于享乐了?亏我还是在现代受了诸多教育,成日想着人人平等,成日说着自力更生,原来我也只不过是依附于旁人的藤萝,是一个不会自给自足的花瓶……我看着镜中那个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女子,头发蓬乱,衣衫邋遢,面容落魄……怎还能看到十几年前那个大学校园里清爽、坚强的女子的影子?没有,一丝丝也没有,甚至还比不上沦为奴婢的菁儿与秋水,更比不上在权势之争中游刃有余的窦姬……难怪刘恒看不起我,难怪薄姬玩弄我,难怪窦姬轻视我,原来这也是自己的原因。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一个适者生存的年代,男子如此,女子亦如此,可我来了这十多年不仅没有长进反而将现代的生存本领也退化了,那么有了今日的处境便也是相当公平的。我曾小觑西汉女子的木讷,也曾耻笑西汉女子的麻木,却不知做一个西汉卑贱的女子却也是一门深厚的学问。我懂吗?我试图去学习过吗?我没有,我一直自负地以为以我受过高等教育的头脑要摆平这些愚昧的古人应不在话下,一直自负地以为即使天公再不开眼以我的聪明与博学自会游刃有余,可我错了,做人是一门学问,做古代的女子也是一门学问,并且是一门现代所接触不到的、深刻的学问。我败了,与其说败给了古代的女子倒不如说败给了自己的自负与自大。自大一点为臭,我今日才深深懂得,希望还不算太晚……
  我梳了半天头却总也弄不出个样子来,既然以后打算要自力更生,便不能再依靠丫头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如果我今日连头发衣服这样最简单最琐碎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就连装束也是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主见,还谈什么自力更生呢?我看看镜子,最后笑了,既然不会西汉的发型,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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