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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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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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听着他的鼻息微重,隐约听出十分疲惫,也没再说话扰他安睡。
  
  安然每日放堂便跑到马场去,喂完马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前头的大马厩等贺均平。
  贺均平那日听她说了那些话后,到底也还是没太在意。见她天天等自己,便和她像往日那样说话。一日安然放堂晚了,自己先来了马场没见着她,心里有些空落时,他倒是吓了一跳,莫非他放着那些妖冶美姬不恋,当真在意起个小丫头来。
  安然虽然常去马场,但王府却少去了,因为她和清妍都有空时,她都往自己家里跑,根本没机会去王府呀。
  这日两人拿了鱼竿在自家池子里垂钓,见清妍不止一根手指头裹了纱布,安然歪头瞧着:“清妍,你去摘那板栗了么?手指怎么都刺伤了。”
  清妍立刻收起手,用腿夹住鱼竿,姿势极不优雅也全然不顾:“才没有,等到了四月你就知晓了,哼哼,让你刮目相看。”
  安然想了想四月,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日子。
  大年初一,安然和大哥李瑾轩又随爹娘去皇宫赴宴,这回她淡定多了,见了皇帝也不直勾勾盯着。只是比起去年来,龙颜似乎又添了几分沧桑呢。可是她不想惹事,贺奉年还是又把她叫到了跟前,赏了些东西,直赏的旁边皇子皇女都好奇打量她。
  安然想,若她想圣上和三姑姑的事是真的,她又越发像她,那自己以后可怎么办,不会被皇上弄进宫里做妃子吧?想到这,回到位置上的她看向斜上方的贺均平。正巧那边目光也看来,眼神交汇片刻,心有灵犀笑笑,然后就瞧见清妍探头过来冲她做了个鬼脸。
  美好的气氛轻而易举的被破坏了……
  安然真是……分外不甘呀。
  皇宫宴席散后,出了宫,外头已放起烟火,安然仰头看着天穹的琉璃光彩,喜欢的很。沈氏要唤她上马车,就见清妍蹑手蹑脚的从后头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坏姑娘,我们去放烟火好不好。”末了又添了一句,“王兄也去。”
  李瑾轩笑道:“难得郡主高兴,安然你便去吧。”
  清妍看了看他,扯扯他袖子:“尚清哥哥也去吧。”
  李瑾轩可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李仲扬说道:“郡主都开口了,去吧。”
  “是,爹。”
  清妍高兴的拍拍手,拉了安然便上自家马车。等两个小姑娘上去,贺均平和李瑾轩才上马车。
  从宫门大道直出仙临道,到了那片放烟火的空地,王府下人已抱了一箱的各色炮仗烟花过来。
  安然挑了一支,刚起身,便瞧见远处一人背影十分熟悉。偶尔闪亮漫天的光源映照在那人身上,分明就是她的姑姑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不回家?与她说话的那人又是谁?
  清妍早就拉着李瑾轩玩去了,贺均平见安然杵在那,过来找她,见她拧眉看着前头,顺着视线瞧去,说道:“怎么赵护卫会在那里。”
  安然抬头看他:“赵护卫是谁?”
  贺均平笑笑:“圣上近侍。”
  安然咽了咽,见他仍往那边瞧着,生怕他认得三姑姑,拉了他的手转身就走:“世子哥哥我们去那边,那边宽敞。”
  贺均平被她拉着走,瞅着拥挤的那边,明明这里就挺亮堂的。进了人多的地方,安然的身子就显得渺小了。他将安然拉回身边,护的好好的:“慢慢走,不要急。”
  手掌上的暖意似乎暖入了心底,安然跟在他一侧,真想一辈子牵着。
  等人潮散去,夜也深了。清妍是个急性子的人,玩了一会觉得无趣,便拽着李瑾轩去吃东西。等安然要找兄长回家,他们两人早就不知去哪了,王府的下人也跟着去了一半。
  贺均平看天色也晚了,拍拍她的脑袋:“我送你回去。”
  安然点点头,马车还在街那边,走过去还要一阵,她还能跟他多待一会。见她走的慢吞吞,贺均平哪里懂她故意放慢步伐要和自己多待待的姑娘心思,只当她玩的疲累,蹲身说道:“我背你。”
  “我不累。”
  脱口说出这话,安然后悔了,她是不是该立刻趴上去蹭蹭世子哥哥的背?贺均平以为她说客套话,又道:“上来吧。”末了开玩笑道,“到了明年你十二,就不能再背了。”
  安然想了想,倒也是,人越大便越多顾忌,等她再大些,连手都不能牵了。再再大些,连面都也不能常见了呀。爬上贺均平的背,安然分外满足。贺均平的发梳的整齐,圈在白玉冠中,露出白皙的脖颈和耳背,安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凉凉的,再碰碰脖子,暖暖的。
  贺均平身子微僵,也不说话打断她的小动作。静静的背着她往外头走,默默想着,有个小媳妇儿黏在身边,感觉似乎……很好。
  回到家里,安然心情分外好,问起兄长,还未回来,不知清妍拉着他在哪儿玩疯了。钱管家又说道:“三小姐和三姑娘回来了。”
  安然忙问道:“姑姑和姐姐现在在哪?”
  “三小姐与二爷在书房说话,三姑娘在太太房里。”
  安然小跑过去,脑海闪过方才三姑姑和那赵护卫的画面,不敢多想。
  宋嬷嬷和一众婢女都在外头,见了她笑道:“四姑娘别跑太快,慢着些。”
  安然笑笑:“我娘和三姐姐在里面吗?”
  “是是,奴婢为你敲门,莫急莫急。”
  进了里头,安然就看见了安宁。当真是每次见她都会不同,莫说长相越发好看,人也像笋拔高。兴许是刚进家门,衣裳也还未换上新的,只是一身布衣,虽然不会寒酸却也没一丝光泽,可这般朴素,却难遮英气。举手投足间,跟同龄女子完全不同。
  安然心里可当真是羡慕起来,又欣慰当初安宁跟三姑姑去游历各国,其实是最好的选择吧。只是太久没见,这一见面,鼻子就忍不住酸了,抱了她唤了一声“姐姐”,分外亲切难舍。
  安宁对她早就已没了当初的排斥,有个妹妹惦记着心里也暖得很:“嗯。”
  沈氏笑笑,一手拉了一人:“今夜不睡了,我们娘仨好好说说话。”
  宋嬷嬷正端了打点的东西进来,听见这话不由笑道:“太太只顾着高兴,两个孩子可怎么受得了。”
  安然笑道:“无妨,我也有许多话要和姐姐说。”
  安宁淡淡笑笑:“这么久没见,倒还是那么精神满满,就没见你累过。”
  安然抱了她的胳膊:“姐姐也是一样。”
  沈氏看着两姐妹说的欢喜,本不想问个扫兴的,但还是惴惴不安,轻声问道:“这次回来,可是不走了吧?”
  安宁顿了顿:“约摸明日正午就走。”
  沈氏吃了一惊:“这般快?”
  安宁点点头,有些不敢看她。她这几年来见过许多凶恶的人和兽类,遇见过很多险事,早就已浑身是胆,可偏是对着沈氏怕的很。倒不是怯意,而是歉意。想起儿时因安然的事曾对她有怨言,又和她闹脾气,心里便不安。声音已十分轻:“对不起,娘。”
  沈氏握了她的手,哽咽:“可能不再走了?”
  安宁摇摇头,沈氏又问:“那何时回来?”
  “女儿不知。”
  沈氏叹气:“那最迟也要明年回来,明年你十五,娘为你及笄,不能草率了事。”
  安宁看着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年龄了,沈氏还记得她该及笄挽发了。更是愧疚感动,混着酸涩鼻音应道:“嗯。”
  沈氏又长叹一气,将两人揽进怀里,对宋嬷嬷道:“若是二爷回来,便说我陪着两个孩子睡下了。”
  宋嬷嬷笑笑,这不是要打发李二爷去别处睡,若非特殊日子,也不可能这般“赶”李二爷走,当即应声退下。
  李仲扬与李三妹说完话,心中颇沉,还没进院子,就听宋嬷嬷禀报了沈氏的话,也不多言,想了想:“去点何姨娘院子的灯。”
  
  因莫白青情绪仍是不定,沈氏便依照老太太吩咐,让莫姨娘的爹娘过来陪着。陪了十多日,才平复下来。只是人瘦的不成样子,也没了往日跋扈神色。只是偶尔不注意时,眼眸里仍会闪过一丝戾气,不轻易让人瞧见。
  安然和贺均平的感情愈发的好,除了在马场相见,偶尔也会一起出游。都是由清妍牵头,整个春日都在游园赏花中过去了,玩的甚是高兴。
  四月的天,微微带着初夏暖意。安然去王府找清妍玩,下人答清妍刚出门,约摸很快回来,便进去等她。顺王妃也要出去,见了安然,知她与两个孩子都玩的好,笑道:“怎的不进去找均平玩,再等会清妍便回来了。”
  说罢瞧着也到了赴宴时辰,便离开了。安然坐了一会,心里痒痒的,便随下人去了院子,远远就瞧见贺均平躺在长椅上,沐浴阳光下,好不自在。她轻声示意下人别报,悄悄走了过去,瞧着他白白净净的脸,合起的眼皮还带着双层的褶子,睫毛浓而长。她探头在他脖子上轻轻吹了一口气,便见他猛地探手抓了她,等看清是她,都吓了吓。
  贺均平见她小脸微白,忙松了手:“我以为是清妍。”
  安然着实是被他抓痛了手,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清妍力气大了,这一家子的力气都好大呀,兄妹两分明都是一样的。
  贺均平拉过她的手,挽了袖子看,五道抓痕清清楚楚的,低头吹吹:“不痛了。”
  安然笑笑:“世子哥哥是神仙不成,吹吹就不痛了。”
  贺均平笑笑:“怎的就没初见你时那般温顺了,伶牙俐齿的,我去拿些药酒。”
  安然收回手,拉住他:“不痛了,你要是去拿药酒,等清妍回来还以为你欺负我。”
  “当真没事了?”
  “嗯。”
  贺均平这才放下心来,挪了位置给她:“坐,一起赏花晒日。”
  安然规规矩矩坐下,时而抬头看他,哪里有心思看这初夏时光。
  实在是等不来清妍,日头又渐高,安然也不好再与他处太久,便回家了。到了家正好用午饭,吃饭时没看见李瑾轩,一问说是出去了,她也没多想。午睡起来看书,圈画了几处不懂的,想去问兄长,听说回来了,便过去寻他。
  李瑾轩见了她,笑道:“又是哪儿想不通了?”
  安然笑笑:“知我者莫若兄长也。”走到他一旁,问答了几处,茅塞顿开。待要走时,瞧见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分外奇怪,不由笑道,“大哥平日的香囊手工精制又好看,怎么这个变了花样。”
  李瑾轩苦笑:“确实不怎么精致。”末了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笑笑,“可却是心意满满,比那些香囊都要好。”
  安然见他语气轻和,抿笑:“是哪家姑娘送的吧。”
  李瑾轩笑道:“可不就是你嘴里的坏姑娘送的。”
  安然愣了愣:“清妍?”
  李瑾轩点头:“早早约了我去茶楼,送了这香囊,还说若是觉得难看,就戴今日就好。”
  安然心下又是一顿:“为何偏偏是今日?”
  李瑾轩笑道:“好妹妹,今日是我生辰。”
  安然可算是想起来了,四月十七是兄长的生辰呀。那清妍那丫头从腊月开始就在绣花然后给大哥做香囊?她竟没察觉那小丫头的心思。不知是怎么走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房间,又浑浑噩噩睡了一觉,起来时仍游离得很。
  一连五日,沈氏都发觉安然神色恍惚,吃的极少,放堂后也不去马场喂马了,一回来便躲房里。眼见着瘦了一圈,这晚临睡前熬了些清淡的粥到她房里,让嬷嬷们都在外头站着,自己去和女儿说知心话。
  一进去就瞧见她趴在桌上,用剔灯杖撩着那烛芯,撩拨的明明灭灭的,连沈氏进来也没听见。
  沈氏悄然坐下,身影打在安然身上,她这才回神,直起腰身唤了她。沈氏拿过杖子放在一旁,笑道:“可饿了?喝些粥吧。”
  安然摇摇头:“不饿。”
  沈氏默了片刻,才问道:“近日可有什么心事?”
  安然仍是摇头,被多问了几句,眼眸便湿了,低头不语。沈氏轻轻抱住她:“有什么事连娘也不能说吗?”
  耳畔轻声细语,叩着心弦,安然也抱了她,哽咽:“女儿真是愚钝,竟没有发现最好的朋友喜欢自己的哥哥。”
  沈氏顿了顿:“清妍郡主喜欢尚清?”
  “嗯。”
  沈氏略有些不懂,笑着安慰道:“既然如此,那岂非很好,你们做姑嫂定不会有争执。”
  安然登时落了泪:“女儿喜欢世子哥哥。”
  沈氏立刻便明白了,如果郡主跟尚清一起,那她就不能嫁给世子。这辈分上的事可乱不得,若是一嫁一娶,尚清是该叫世子妹夫还是该唤他王兄?只是再往深一层想,知道好友喜欢自己兄长,宁可自己难过神伤成全他们。
  安然心中滋味复杂,清妍那丫头知她对世子有意却仍向兄长隐约表明心意,怕是她根本就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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