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峰绮礼闻言一怔，旋即依旧面无表情地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你明白的···”
若叶笑了笑，隐去身形，留下话语在阴暗狭窄的小巷回荡。
“···”
言峰绮礼看着若叶消失的地方，沉默数秒之后，俯身拉起还在昏迷中的间桐雁夜，纵身跳跃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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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在卫宫切嗣的有意引导下，Lancer终于做出了决定，毁掉了自己的魔枪黄蔷薇，解除了阿尔托莉雅左手的诅咒，阿尔托莉雅也终于能够发动自己的绝招。
无穷的金色愿力在河底、草丛中飘出，就像萤火虫一样，向着阿尔托莉雅手上的圣剑蜂拥汇聚，显出真形的圣剑外很快包裹了一层金色火焰一样的能量。
小樱心生向往的道：
“真漂亮啊，是萤火虫吗？”
………………………………
第八百九十八章
萤火虫？
若叶闻言失笑，摸着自家女儿的小脑袋轻笑道：
“乖女儿，那可不是萤火虫，萤火虫的光是绿色的。”
“哎？哪是什么？”
若叶闻言目光复杂的看着河水中央，光辉所在的阿尔托莉雅，她在这一刻那凛然而神圣不可侵犯，然而深知其中内情的他，却能感受到光辉的沉重和悲哀。
轻吸一口气，若叶难得认真的向自己女儿道：
“光辉闪耀！
那是英雄的光辉，来自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战死沙场的勇士们在临终之际所怀抱的，悲哀而崇高的梦想。”
小樱闻言目光闪亮的看着河中光辉包裹的身影，由衷的道：
“那位姐姐好厉害。”
若叶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神情复杂的轻叹道：
“是的呢，她很厉害。”
正如征服王所说，追求圣王之路的阿尔托莉雅，走的也是一条殉道之路，为了心中的正义，以此为傲，坚定贯彻信义之志，最终不堪重负，被心腹和曾经拯救的人抛弃，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这是令人尊敬歌颂的王者，同时也是令人感到悲哀和心生怜悯的少女。
若叶有句话没说，他不希望自己女儿，以及身边的任何人成为阿尔托莉雅那样的人。
太辛苦了！
哒！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传说中的骑士王在河水上如履平地，一步迈出，铁甲靴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涟漪渐起，一直积蓄的气势爆发了出来，一片金光涟漪在河水中荡漾。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阿尔托莉雅高举圣剑，高声唱诵着圣剑的真名，同时一剑挥下。
轰！
凝聚于圣剑之上的金色光辉在圣剑挥下的刹那，犹如离弦的箭矢，喷涌而出，分开了河水，淹没了被征服王从固有结界中丢出来的大海魔。
金色的光辉击中大海魔之后，冲天而起，无比耀眼，大河两岸一时亮如白昼，片刻后光辉散去，方才恢复了正常的晚间夜色。
阿尔托莉雅啊，你的一生，当真是···
若叶轻叹，那金色的光辉，是将民众的希望全部负担在了自己的身上，以王的身份，背负着理想，从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便失去了少女所应有的一切。
正如征服王所评价的那样：那不是一个人的活法。
然而，除了叹息，他们什么也做不到，更没有权力对那个时代的人的选择加以评价。
若叶收敛了心中的情绪，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之前风淡云轻的样子，轻笑道：
“好戏收场了，真是精彩啊。”
“谁说不是呢。”
凉宫春日说话间手中摆弄着一架小巧而精致的黄金祖母绿宝石飞舟，正是金闪闪的维摩那无疑。
啧啧，真是可怜，被界主盯上了，宝贝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凉宫春日翻手收起了维摩那，抱起小樱道：
“好了，该回去睡觉了小樱。”
小樱点了点头，乖巧的对若叶摆了摆手。
“嗯，爸爸再见。”
“明天见。”
若叶轻笑着挥了挥手，和女儿告别，在凉宫春日和小樱离开后，随手收起桌椅，瞥了一眼千米之外新都的方向，纵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若叶与爱丽苏菲尔、阿尔托莉雅一起乘车来到了一处废弃许久的工地，应该是烂尾工程。
在爱丽苏菲尔和阿尔托莉雅疑惑卫宫切嗣的情报是否准确的时候，Lancer的迪卢木多主动站了出来，证实了卫宫切嗣的情报准确性。
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都是恪守骑士道的骑士，虽然武器不同，职介也不同，但是心中却的确是信奉骑士道的骑士。
两位骑士的战斗从来不是一见面就毫无章法的战斗，彼此之间互相欣赏的骑士更是如此。
迪卢木多和阿尔托莉雅短暂的交流之后，方才正式战斗，阿尔托莉雅为了战斗的公平性，甚至主动放弃用左手的力量，依次弥补迪卢木多在之前战斗为她解除诅咒而失去一支武器的缺陷。
两位骑士英灵之间的战斗场面不比第一次的声光效果显赫，然而，因为彼此在之前对战大海魔时都有不清的消耗，所以在战斗时更加注重技巧的比拼，战斗比第一次也更加精彩。
近百回合之后，两人打成了平手，枪剑互相指着彼此的要害，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后跃数米，拉开距离，重整旗鼓。
噗！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爱丽苏菲尔和阿尔托莉雅，以及迪卢木多一同愣神，猩红的长枪贯穿了迪卢木多的心脏，那正是他自己的长枪，是自杀。
“···”
迪卢木多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从烂尾楼中走出的卫宫切嗣和坐在轮椅上的自己的御主，心中恍然，能让他自杀的，只有自己的御主用令咒强制下令。
“呃啊啊啊···”
迪卢木多无力跪倒在地，贯穿心脏的长枪支着他没有倒下，发出凄厉而怨愤的咆哮。
“你们就这么···这么想要赢吗？就那么想要得到圣杯吗？甚至不惜践踏我唯一的心愿。
你们！”
迪卢木多抬起头来，眼角流下血泪，瞳孔散发着昏黄的不详光芒，口吐鲜血的道：
“就不觉的有半点羞耻吗？我无法原谅，我绝不原谅你们！
沉于名利，侮辱骑士之荣耀的亡者们啊···就用我的鲜血，来玷污你们的梦想。
愿圣杯永受诅咒，祝你们的愿望带来灾祸，在你们坠入炼狱之时，必将回忆起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骑士愤怒的咆哮在烂尾楼前的空地回荡，他的存在则化作纯粹的魔力消失。
砰！砰！砰！
小口径突击步枪点射的声音响起，Lancer的御主的身体随着枪声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抱在怀里的未婚妻也摔落在地。
轮椅翻倒在地，Lancer的御主知道自己依旧被卫宫切嗣算计，自知难逃一死，不做他想，但求一死。
“杀了我，杀了我吧···”
卫宫切嗣吸着烟，抬头望天，冷漠的道：
“抱歉，根据契约，我不能这么做，也仅仅是＇我＇。”
噗！
若叶弹指一缕罡风洞穿了Lancer御主的眉心，给了他一个痛快，看向卫宫切嗣道：
“圣杯和英灵，你知道多少？”
………………………………
第八百九十九章问答
卫宫切嗣是非常冷静的人，冷静到了除了面对爱丽苏菲尔和自己女儿，之外的都是冷酷。
他信奉自己是正义的，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非常清楚了解的，在明知道是为恶的同时，也在坚信着自己是正确的。
或许卫宫切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自己催眠了，用正义的旗号、伟大的理念，来将自己的一切‘恶’视作理所应当。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正义救不了世界，我想取得圣杯，只是用一切合适的手段而已。”
话是整么说没错，但做人做事没有一丝底线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就像鲁迅先生说‘学医救不了中国’一样。
但学医没用就一定要放毒不成？简直是谬论。
而且，若叶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卫宫切嗣，英灵的诅咒并非只是一种抱怨，而是切切实实的存在。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在迪卢木多归位的同时，一股浓郁到令人心惊，足以灭世的恶意在刹那间出现又消失。
此世之恶！
迪卢木多一个英灵无论怎么怨恨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恶意，只能说他的诅咒引发了原本就存在于圣杯之中的此世之恶。
若叶忽然想到记忆中原著的剧情，虽然是末期的剧情，但是现在提问似乎也不迟。
“卫宫，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假如有一天世界毁灭，两艘船分别搭载300人和200人，他们是最后存活的五百人，加上你卫宫切嗣因公五百零一人。
两艘船的船底同时出现了一个足以致沉大洞，能够修补的只有你一人，那么···你要修补哪一艘？
不要说全部，这是单选题，在你修补其中一艘的同时，另一艘必然会沉。”
“当然···是三百人那一艘。”
卫宫切嗣稍作迟疑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若叶对卫宫切嗣的回答并不意外，淡淡的道：
“那在你做出这个决定后，另一艘船的两百人抓住你，并要求你先修补他们的船，你要怎么办？”
“我会···”
卫宫切嗣下意识的想要回答，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阿尔托莉雅解除了战斗形态，见卫宫切嗣不答，冷冷的替他回答道：
“杀光他们，在卫宫眼中要救另外三百人，三百比二百更多，更有意义。”
“嗯哼，我也这么想的。”
若叶哼笑着耸了耸肩。
“好了，问题继续，剩下的三百人舍弃了出现问题的旧船，分别换乘两艘船继续航行，这次是一艘两百人，另一艘一百人。
接下来还是上面的问题，同时出现了足以致乘的洞。
你被小船上的一百人所绑架，要求你先修复他们的船。
那么你的回答是？”
“当然是···然而这个问题并不存在。”
卫宫切嗣本能做出了回答，话题一转，却是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若叶闻言轻笑道：
“不要这么无趣啊，一定要我将之付诸现实吗？不要怀疑万物皆可交易的我的能力。”
“···”
卫宫切嗣闻言沉默，他不怀疑若叶的能力，能把随意修改圣杯规则的人，想要对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并不苦难，只好无奈的道：
“你继续。”
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若叶轻笑，他也就是说说而已，糊弄一下卫宫切嗣这个无知的家伙可以，如果真的敢付诸于实际行动，就算有凉宫春日，那两个万年合法萝莉和少女也不会答应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会拼死弄死他这个祸害人家存在根本的混蛋。
“你还没说之前的答案，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他们。”
卫宫切嗣短暂的沉默之后，发现若叶的问题并没有给他漏洞可钻，脸色有些阴沉给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啪啪啪！
若叶拍了拍手，面带微笑，似乎真心实意的道：
“两百人因你而活，明智而正确的选择。”
卫宫切嗣咬牙道：
“开什么玩笑，为了两百人，已经牺牲掉了三百人，照这样的话，天平两边根本就不平衡！”
“平衡？”
阿尔托莉雅脸色严肃，目光中透露着愤怒道：
“你的意思是，牺牲掉二百五十人就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吗？”
“···”
卫宫切嗣默然无语，他也想救赎全部的人，然而制定规则权利并不在他的手中，就想着该死的世道一样。
“骑士王，你在生气什么？”
若叶看着愤怒的阿尔托莉雅，让她冷静一下，有条有理的给阿尔托莉雅分析道：
“换位思考一下，站在同样的角度，但凡明智的人大概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了大多数，牺牲极少数，这不仅仅是卫宫切嗣的选择，也是这个社会的常态不是吗？
自以为能够改变一切的人也存在着，但结果却只能更糟。”
主角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奇迹也不存在的，在绝对的规则内，没有人能够跳出那个圈子。
话虽这么说，若叶的目的却不仅仅是给阿尔托莉雅分析，还有给卫宫切嗣稳定心态的原因。
如果就这么早崩溃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好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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