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的平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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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进的平凡生活-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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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对这段感情的态度是拿捏在自己手上,适当的时候给这个小男人一点甜头。当他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时,再收一收,训斥他几句,不许他胡思乱想。等到他实在忍不住时再给他,以后自己什么时候想要,就把他招来侍奉。一旦自己觉得情形不对,也可以及时切断联系。

    可是随着她与范进的接触越深,她越惊恐地发现,最终掉进去的不是这个小男人,而是自己。原本虽然也有偶尔梦到那些羞人场面的时候,但是次数不多,终究可以控制得住,梦里情景也是模糊凌乱不堪,没什么逻辑。

    自从认识范进之后,那种梦越来越多,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梦中的人也越发清晰。就是他,这个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男人。他在梦里有时是自己的相公,有时是一个把自己抢进府去的纨绔子弟,有时甚至就是个强盗,但是不管是什么身份,做的事都一样,而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李彩莲很清楚,自己完蛋了。这是养面首的大忌,对面首动了感情,接下来怕是要万劫不复。理智告诉她,应该切断与范进的联系,从此各走各路,毕竟两人没发生过什么,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可是每当她有这种想法时,就又被更炽热的思念所破坏。乃至范进长时间不来看她的时候,她心中升起的不是与其彻底了断的念头,而是妻子对外出不归的丈夫才有的幽怨。乃至其见到钱采茵时,心内还升起了浓烈的醋意,只是靠着涵养才没表现出来而已。不管是这种幽怨还是醋意,在当初面对她那个年纪老迈,偏又性喜渔色的丈夫时,都不曾有过。从那时她便明白,自己被这个男人迷住了。

    当范进终于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对于身败名裂的恐惧,养面首的规则与禁忌,都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她只知道,自己要这个男人,自己离不开他,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

    高高在上的女神仙李夫人,在范进面前又变成了那个商贾人家的小寡妇李彩莲。

    只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便缴械投降的她,再也摆不起太后堂姐诰命夫人的派头,很快便从被动变为主动,反抱住范进不放,轻声呢喃着:“好人儿,你总算开窍了,让我等得好苦。只要你同我好,银子,女人,官职,我什么都能给你。我可以进宫向太后为你要官职,太后欠我的!当初家里抽签,我们两个里有一个嫁那老头子,其实是她抽中了那根签。可是她当时哭得很厉害,要死要活,我就一把夺过签说,是我抽中的。所以我成了寡妇,她成了太后。如果当时我不替她嫁人,她又哪有如今的荣华富贵。我说的话,她一定肯听的。你们读书就是为了做官,我就给你要个大官做好不好?”

    “范某对夫人是发自真心,并不是要利用你换取什么,如果你以为范某想通过你做官,那我还是告辞吧。”

    “不……不许走!”李彩莲眉梢一挑,些许贵女霸气流露出来,但随即又软了下去,“好人儿,不要走……我知道你满腹经纶,不屑于靠我为你谋官。我只想把我最好的东西给你,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最好的……已经在我眼前了,比起你来说,官位也好,富贵也罢,都不重要。”

    听着范进的情话,李彩莲心神俱醉,看着范进那炽烈的目光,她当然明白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仍然坚守着最后底线,不让男子轻易得手。

    “不……不行……至少不是现在。你知道的,那些女人身份尊贵,其实很难对付。很多都是世袭勋贵家的女人,并不十分惧怕我,面子会给,但是该闹也会闹。因为她们和你的事,我可以拿捏着她们,让她们对我言听计从。可如果我和你……真的在这里做了,被她们抓住把柄,就会反过来拿捏我,在这里我便很难管人了。换个地方,我……我在外面有很多房子,到其他地方,我什么都依你。”

    “可我只想要你,不想要她们啊。与你相比,那些女子都是庸脂俗粉,我不屑一顾。如果不是为了接近你,我才不会和她们有那些事。”

    李彩莲听得这番甜言蜜语,越发觉得欢喜,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让那些女子听到,不知道多伤心。她们把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还这么说。好了,她们也是些可怜的女人,落到这里的,谁没一肚子伤心事?你好好敷衍她们,让她们高兴一下,也是在做功德么。我……我可以去帮你做其他的事,不管多难的事,我都愿意为你做。我知道你图的不是这些,可是我真的想为你做点什么,也好让你知道,我李彩莲对你有多好。你尽管说吧,不管多难,我都答应。不过在那之前,你先让我把衣服穿好,免得被那些女人看出破绽,就不好办了。”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黔国公案

    寺庙虽然是清修之地,但是保明寺这种贵女修行之地,不能按普通的寺庙要求。为了那些豪门女子玩赏散心考虑,在寺内也修有一片小花园。

    花园占地不大,可是内中栽植花草无一不是名贵珍品,到此时百花盛开,或迎风怒放鲜红似火,或其粉若霞欲放还羞。各色花草颜色有异,构成一片美丽花海,让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春风吹起,花枝乱颤,阵阵芬芳顺风飘来,令人心旷神怡。一只蜜蜂徜徉于花海间,时而停留于一朵花上采蜜,时而又随风飞起,落到另一朵花上停留。恰好走到此处的清风朗月两人看着这等情景,又看向李彩莲,笑道:“夫人你看,这蜂儿像不像范公子?他现在干的,可不就是这蜂子的事?”

    李彩莲脸微微一红,笑骂道:“你们两个小蹄子自己熬不住了吧?这等话也说得出口?在这里说说没关系,出了宫说,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没事,我们就是在这里说说,出了宫,自然晓得轻重,不会乱说话。只是觉得为夫人不值,像您这么朵牡丹花都为他开了,那蜜蜂还去别的花上采蜜,是不是该死?”

    清风道:“是啊夫人,你让范公子在这里快活,自己却跑去宫里为他办事,这怎么看都像您当初说过那种被小白脸骗了的傻女人,当心您一心一意对着他,到头来反被耍了。”

    “不会……他不会骗我的。你们不懂,我……我看人看得很准的。”李彩莲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为了给自己的话加强说服力,她又解释道:

    “他根本不让我进宫,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你们懂什么?能为他做些事,我从心里欢喜,等你们真爱上一个男人,也就明白这种心思,为了自己心上的人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再说我也不能在这给他什么,男人么,火头上来,不给他找些女人消火可怎么得了?再说那些女人也不容易,难得遇到一个满意的,就当是我赏给她们的好了。你们没发现,自从有了范公子,她们脾气比过去好多了,很少给我惹事了?就当我行好赈济灾民了,只是辛苦了范郎。”

    “他辛苦?我看他不知道多高兴呢。”清风嘟着嘴巴说道。

    李彩莲一笑,“你若是眼热,便也去凑一手,反正早晚也是他嘴里的肉,我不怪你。”

    “才不要呢,想想就怪臊的。”清风脸红的像块,摇头道“夫人,你不是说咱们不过问朝政么?这回算不算坏规矩?”

    “你我都是大明子民,又是皇亲,这大明的事,就是我们的家事。自己关心自己家的事,又有什么错了?再说,就算不是为了范郎,我也得进宫,听他说了那事,我估摸着太后那边也正想找人说说话,除了我之外,她又能去找谁?”

    作为大明太后,李氏在宫中的权柄无人可及,尤其是天子亲政之前,整个大内基本都是她说了算。可是如皇帝被称为寡人一样,李氏身边的人虽然不少,但能倾诉心曲者其实并没有几个。

    皇宫大内,勾心斗角互相倾轧,远比普通商贾人家的内宅更为复杂,在这种环境下想要生存下来,对心机和手段的要求也就更高。能在隆庆年间就身佩凤绶统带六宫的女人,自然不会是简单角色。但是只要是人,就有着情感方面的需求,尤其是在丈夫死后,李氏必须撑起一个女强人的外表,以此来稳定自己的地位,不让政敌找到自己的破绽,以免自身利益受损。

    一个坚强睿智的太后,才能稳定人心,近而保证朝政平稳,自身也不至于失去权柄。人前人后,都必须做出一副刚强模样,也因为这一点,即便是身边人,也往往忽略其只是个三十岁的妇人这个事实。

    她与其他的女人一样,也有着倾诉的需求,尤其是当面临困境时,就更想找个人来说一说,可是放眼四顾,这样的人是很难找的。陈太后忠厚无用,找她说什么等于白说,更何况李氏也不想在她面前示弱。冯保只是奴婢,用他做事是可以的,引为知己就是自取其祸。

    原本有张居正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即使君臣有别,不能有什么接触。可只要看到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在朝堂上出现,李氏的心里就有了主心骨,不管是天大的事,都有这个男人替自己扛下,不需要自己劳神。可是眼下,这面挡风的墙壁骤然失去,原本呢可以分担下去的压力就必须自己扛起来,尤其是当发生超出其处理能力之外的变故时,她就更需要找个人来说话,倾诉一下自己的软弱与无助。

    是以,当李彩莲求见时,李太后心内着实是欢喜的。见面之后,姐妹两人一如在家中时的情景,紧拉着手坐在一起,说着贴己话。至少在这一刻,李太后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做回一个普通女人。

    “太后万寿将到,今年臣妾和冯司礼联手,准备送您一份大礼,到时候包您欢喜。”

    “皇姐,你我之间就不要说什么君臣的话了。你不是我爹那等混人,不会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我也就认你这个姐姐,千万别提什么君臣的话。你心里惦记着我,我很感激,只是这寿做不做得成,也难说的很,我反正是没这个心思。”

    “太后何出此言?眼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正是难得的太平岁月。这个时候搞些庆贺不为奢靡,何况太后向来不事铺张,也不从国库里提银子。最多就是奴婢以及大臣们尽点孝心,不为过错。大家准备了这么久,太后若是不做寿,他们不就白忙了?这份孝心难得,不该让他们有心报效,无处着手。”

    “话是这么说,可是遇到烦心的事,我实在是提不起心思。”李太后叹了口气,“这话我也就是对皇姐能说,在外面还不好提,你记到心里,先不要说出去。丢人现眼的事,提起来我都脸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云南那边,出了乱子。黔国公沐朝辅前几年不是死了,由他兄弟沐朝弼暂且袭职,等着侄儿长大再归还爵位?结果冯保那刚得到了一份血状,是沐朝辅的嫡母李氏所书,控诉沐朝弼鸩兄、间嫂、杀侄、囚母、夺位等事。你想想看,这与国同休的勋贵,做出这样悖逆人伦的事来,我这心里能痛快得了么?”

    李彩莲虽然早从范进那得了消息,但还是装做惊讶地问道:“有这等事?沐朝弼弑杀兄长,霸占嫂子,又杀还了自己的亲侄儿,这可是不赦之罪。”

    “不光是霸占嫂子,连孩子都有了。”李氏摇摇头,“一提起这事就让人臊的慌,那沐朝辅的夫人曾在世庙时捐银三千两助大工,得过天子颁旨褒奖。如今她受了辱,有冤不能申,李老夫人那般年纪,还要写血书告状,情形何等凄惨自是不问可知。按说这样的狼子就该拿进京来问罪,偏生他还是个实权藩勋,云南地处偏僻,沐朝弼手握数万大军兵权,就像个大刺猬似的。抓不得碰不得,要是这么不闻不问,又损了朝廷威仪,这事都不管,将来他沐家还不造反了?现在朝廷是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哀家这心里只剩了愁,哪还有心思过生日。”

    李彩莲道:“太后,其实这事虽然听起来可恶,也不值当的这么烦躁。家有长子国有大臣,这是文武百官的事,不该咱们妇道人家操心,不是有首辅么?让他去拿主意,太后走这个心思干什么。”

    “若是首辅有用,我也就不用那么发愁了。”李太后唉声叹气道:“我也只有在皇姐面前,才敢说这个话。没有高山不显平地,以往觉得吕调阳老成持重,是个很不错的大臣。可是现在一看,这人老了就是不行,别的不说,就说这精神上就差了一大截。昨个给皇上讲书的时候,自己差点睡着了,总算他记着君前不能失仪,勉强算是应付下来,可是那模样……啧啧,连我看了都替他困的慌。”

    李彩莲道:“那许是累的吧?臣妾在民间听那些闲话时,也有人说起过,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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