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艳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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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艳途-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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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不到一米六的个子不到九十斤的分量,支撑着一个硕大的头颅,整个形象仿佛从侏儒边缘走回来,让人感到可怜甚至要落泪。

    但人不可貌相,三十出头的他单枪匹马从穷山沟里杀出来,在市委办主任的位置上横刀立马干了三年,并被选为市委委员。市委办是市委的心脏和司令部,是全市最高的综合指挥部门。市委办主任虽是正科,但论地位和权力不亚于副市长,相当于慈禧身边的大太监李莲英。

    这些年,唐天宝之所以在官场上游刃有余,除了颇有儒将风度外,还因为他的个性中突出一个忍字,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他能忍;由于领导之间的矛盾无缘无故地委屈他,他也能忍;他老婆搞家庭暴力,他也能忍,这就需要一种胸襟和海量,绝不是唐天宝无能。

    李小凡给唐天宝让座,但唐天宝素来是站着汇报工作的,他甚至建议市里除党代会、人代会和一年一次三级干部大会外最好都站着开会,领导也站着作报告,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李小凡没有采纳。不是说他折腾不起,而是他不想出这个风头。唐天宝就说我这个想法太荒唐了,可脸上乐呵呵的。

    李小凡看完方案和名单后说,考察方案就这么定了,人员再增加一些,建议四套班子成员除必要的留守外,都到香港开开眼界、解放思想,百闻不如一见,交点学费值得。唐天宝的头不停地点着,临走时,他说四套班子会议快开始了,李小凡说那一块过去吧!

    市里四套班子研究拍卖老市府的会议议了一天还没有个结果。

    老市府是1943年日本人在海天修建的一座别墅式军营,供军官疗养之用,占地28亩。解放后就成了海天县委、县政府大院,昔日的僻静地带已被崛起的高楼包围,临近大海的荒郊僻野就升值为黄金宝地。日本某投资公司希望买下市府大院改建度假村。李小凡主张老市府卖它个几千万,市里再出几千万,用四五千万建设新市府,落个一旧换两新,既改善市级机关办公条件,又有利于城市建设和第三产业的发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会前,李小凡曾与四套班子个别成员通过气,小范围做了统一,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想不到一天下来,会开得这样糟,更让李小凡想不到的第一个领头发难的竟是他最合拍的同盟者——市长刘琳。刘琳说一旧换两新是件好事儿,做好了也许是加快海天中等城市建设的一个大手笔,但我市吃的是财政饭,地方与中央三七分成后市得比例太少,不要说地方财政贴补一千万,就是抠出三百万也难。李小凡的四方脸由晴转阴,渐渐皱起的眉峰把本来就显得小的眼睛压得更小。

    刘琳的眼睛根本不往李小凡这边瞧。她穿的是一身猩红的套装,把白而红润的脸映得很青春,头发又是刚烫过的,一丝不乱,一点也看不出是四十出头的女人。这位被市民们称为海天开拓型的女市长此刻显得有些激动,她说中央三令五申禁止集资摊派,减轻企业和农民负担,我们又不能去闯红灯。如果这件事一定要办,我的意见是老市府卖多少新市府建多少,自求平衡。李小凡有些不悦地说大家都发表发表意见嘛!党群副书记丁望咳嗽了一声,把情绪调节好,大家就恭听他的发言。

    四套班子成员发言顺序也有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市长发言后,便是市委党群副书记、政法副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纪委书记、常务副市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公安局长、人武部政委,最后是市府、人大和政协副职,最后是由市委书记拍板。一般来说,只要是最高决策’会议——书记办公会议议定的事儿,拿到常委会或四套班子会议上讨论,是通个气的概念,是民主监督、政治协商的一种形式。

    自刘琳反戈一击之后,会议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首先是丁望就顺着梯子上了。他人瘦得跟麻杆儿一样,一米八的高个子,体重只有一百二十斤,体态仿佛被外力强行拉长了似的,声音却很洪亮。他说刘市长算的是经济上的一笔账,我赞同,我要补充一点是要算一算政治上的账,搞改革开放、招商引资不能偏离政治方向,不能丧失国格人格。卖共产党的市府等于卖老祖宗的产业,市民们会怎么想?群众问我们,市委、市政府的公章和挂在大门的招牌还卖不卖。何况这座大院子五十多年前是日本人建的,现在又卖给日本人,这意味着什么?

    李小凡说意味着卖国还是意味着当汉奸;我们又没有赶上那个年代,想当也当不了。我看五十多年前日本人是拿着枪喊八格呀路侵略我们的土地,今天是拿着钱喊我们爷来买我们的土地,有本质的区别,再说,邓小平同志倡导的“三个有利于”,不能只摆在嘴上,更要落到实处,只要有利于海天事业、有利于城市发展,怕什么?说到这里,李小凡又客气地请丁望继续说,丁望说没有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了些意见,把认识逐步统一到一旧换两新上来,可一个事儿说来说去就那么个理儿,后面发言的都只是把别人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李小凡显得很耐心,似乎让大家发言也是一种政治待遇,个别同志说没有什么新的意见了,算了吧,你李书记说咋办就咋办吧!李小凡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用极严肃的口气说下面我讲几点意见。大家就鸦雀无声了。

    李小凡说关于我的传闻大家也许听到一些,我不在乎大家捧我,也不在乎别人损我,做人要靠自己做,不论怎么说,我在海天的时间不会长了,年岁不饶人啊,就是盖起新市府大楼,我也可能享受不到了。但只要我李小凡在一天,就要为海天的事业干一天,一些老百姓包括今天在座的少数同志由于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卖旧建新有不同的认识,这是正常的,相信慢慢也会理解的。我看在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只要符合江总书记同志“三个代表”的思想和有利于海天事业发展,就要大胆去闯、大胆去冒、大胆去试。闯错了,试错了,责任由市委负,担子由市委挑。不要前怕狼后怕虎,政治错误轮不上我们这些县处级干部犯。归纳大家的意见,少数服从多数,老市府转让外商与重建新市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为了把这项工作抓好,我建议成立一个领导小组,组织一套工作班子。由丁望同志任组长,市委办主任唐天宝、市府办主任谢权和财政局局长顾今天、建设局局长方天任副组长,新市府的选址和设计要尽快拿出方案来,大家看看怎么样。

【女人说我不要就是我要】

    164。女人说我不要就是我要

    李明山本以为丁望会推辞甚至会跳起来反对的。他作了两手准备,万一丁望不当这个组长就让刘琳干,自己走了之后海天的主人是刘琳也是可能的。谁料丁望保持缄默,这个会就算结束了。

    李小凡前脚刚迈进办公室,丁望后脚就跟了进来。这在李小凡意料之中。两人在市委搭档多年,相互间的性格脾气还是了解的。李小凡还是党群书记时,丁望是组织部长,李小凡当市委书记,丁望接了党群书记的角色,两人始终若即若离,不近不远,不热不冷,完全是同志式的关系。要说隔阂,是李小凡支持刘琳当市长形成的,且丁望对此始终耿耿于怀。

    李小凡问:“有事”

    丁望有些神经兮兮地随手把门关上,坐到李小凡办公桌的对面,单人沙发很低,李小凡靠在皮椅上相对任何客人,都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感受。丁望有些歉意地说:

    “我刚才在会上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提醒您一下,您是老前辈,在海天德高望重,是非功过已盖棺定论了的。我担心转让老市府,政治敏感性比较强,众说纷纭,会损害您的形象,尤其是个人前途处在关键时刻,格外要小心谨慎。”

    “小丁啊!”李小凡一直称丁望为小丁,自有李小凡的道理,对局内人是一种亲切,对局外人是一种俯视。他说:“你的好意我李小凡领了,工作上有争议是正常的,没有争议不一定是好事,我李小凡是船到码头车到站的人了,跟你们年轻人看问题角度不同,宁可为事业放弃自己,不能为自己放弃事业。”

    丁望被李小凡说得坐不住了,又不便表现出来,李小凡一离开海天,这市委书记的交椅丁望是否能坐上,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李小凡的态度,他非常清楚李小凡会跟五年前提携刘琳当市长需压制自己一样。但他不想把关系搞僵,小不忍则乱大谋。丁望就谦虚地说:

    “只要老领导成竹在胸,我豁出去跟着您干了,只怕担当不起这副重任。”

    李小凡也把气氛缓和下来,说:

    “卖老市府建新市府是全市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市里一号工程,也是形象工程,你肩上担子是很重的。年轻人多压些担子对自身也有好处。”

    丁望点头说对对对。尔后很关切地问道:“老领导,你个人的事快定了吧”

    “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不是要高升海洲副市长了么”

    “是你的岳父告诉你的”丁望的岳父是海洲市地委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很有实权,丁望三十岁出头就爬到海天市委副书记这一角色,这与他岳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丁望否认是岳父说的,说是从省委组织部同学那里听到消息的,并说已经替李小凡打过招呼了,若有必要,可以专程去省城跑一趟。

    李小凡没有表现出多少感激,很随便地说到时候再说吧!自己的一番好意李小凡并不领受,丁望就有一种被人脱光衣服在街上走的感觉,觉得自己下贱之极。

    刘琳下班回到家已是五点一刻,深秋的天一幕一幕地黑下来,凉意也一阵一阵袭来,她倒了一杯茶坐在客厅里等读高一的女儿刘小琳。她太累了,不想做晚饭,想和女儿一起到街上吃点快餐将就一下。可女儿一直没有回来,这使刘琳心神不定,报纸和电视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女儿继承了自己和前夫的一切优点,漂亮温柔,聪颖好学,特别是那亭亭玉立的身材会让人想起风姿绰约的椰子树。

    女儿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生命的依托和情感的依附。离婚8年来,刘琳与女儿相依为命,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单身未嫁也是为了女儿,并且已经习惯了。当市长后,她把时间分为两块,一块是白天属于工作属于事业,属于海天的百姓;一块是夜间属于女儿。除自己必须参加的会议和必须到场的宴请外,就把时间留给女儿。她说自己首先是女人是母亲,其次是市长。

    做不好女人,做不好母亲就不可能做好市长。她还给自己立下一条规矩,即家里不会客,尤其是夜间。立这条规矩有两点好处:一是利于清政廉洁,家门都不开,闭关自守了,糖衣炮弹自然打不进来;二是利于自身形象。做女人难,做离了婚的独身女人更难,做官场上的女人难上加难。尽管刘琳十分俭点,十分注重领导者的形象,但还不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风言风语盘旋左右。

    前夫是她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同一个知青点的知青。说知青点其实就是大山深处同一间茅草房里用薄薄的木板隔开,住着刘琳和后来曾是她丈夫的男人陶野。其他知青点大都有男有女,组织上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苦日子也不会枯燥,这样安排有利于知青安心山区,扎根山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村子海拔八百多米,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要爬3个小时山路,上山了就不想下去,下山了就不想上去,时间呆长了就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在这天荒地老的环境中,人的情感却像野草一样一个劲地疯长。他们俩同一个锅里搅勺,同一个屋顶下隔一道木板睡觉,第一年平安无事;第二年便不安分起来,男人主外,女人主内,知青点就具有夫妻模式;三年后,曾是她丈夫的男人掀掉一块薄板就钻进她的被窝把好事做了。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山村已没有一点灯光,只有狗的叫声,标志着这大山里还有一个村落。夜又出奇地冷,风在山峦间呼叫,一个人躺在床上特别的孤单。陶野隔着薄板问刘琳:

    “冷吗”

    刘琳说:“冷。”

    “能睡着吗”

    “睡不着。”

    “我进来陪你睡吧,我会给你温暖的。”

    刘琳说:“我不要。”

    女人说我不要,就是我要。陶野仿佛受到了某种鼓舞,冲动之下,就掀掉一块木板钻进了刘琳的被窝。当时刘琳只穿着短裤和内衣,她只是礼节性地反抗了一下:当陶野肉体包围着她,被陶野紧紧地搂进怀里时,她便柔软得像是一堆在阳光下要融化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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