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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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攻略-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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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的头昏脑涨。也只有晚上得了洪葵兄妹的劝说,才算是清明起来。
    洪茜暗地里决定,平日要时常往洪萱的房里走走。就算不为别的,洪萱说话行事总能戳到她的心窝儿里,叫她心理舒坦得紧。
    而冯氏在旁听着洪葵与洪萱的一句句话,心中又是解气,又是担心。且瞧着自家女儿满脸的痛快之色,知女莫若母,冯氏连忙冲着洪萱兄妹说道:“你们年轻,且不知女子嫁入婆家之后,行事有多艰难。今儿虽是英国公府对不住你们大姐姐。可你们却不能如此任性。总该劝着你们大姐姐,押着心头火气,顾忌着谦儿兄妹才是。”
    洪萱闻言,越发不赞同冯氏的话,可瞧着一旁的孙氏不断的冲她使眼色,洪萱勉强咽下口里的反对。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只是洪茜的亲生哥哥洪葵听了这话,却是同洪萱一样不赞同自己母亲的言论,且恨恨骂道:“母亲这话说的不对。咱们理国公府多年来对英国公府向来是亲近有加,多有尽让。反倒将英国公府礼让的越发得寸进尺起来。如今不过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他英国公府就敢如此威逼妹妹,赵顼立身不正,内里藏奸,更是想着把污水泼到发妻泼到岳家头上。不但想要咱们家凭白为他担了骂名却还要卖乖。这般无耻的人,如若我们这次不追究了,恐怕他们将来还有更狠更毒的手段使出来。”
    洪萱在旁听着洪葵的话,看着洪葵表现出来的出离愤怒以及一旁二叔父洪贯的沉默不语。心中突然狐疑起来。她知道古代侯门大户规矩严谨,家中女眷不知道二门外的事情,也是有的。可是洪贯与洪葵本是外男,与赵顼又是那样的关系。没道理赵顼养了这么多年的外室,这两人却不知道的。且看着今日二叔父一言不发的模样,倒也是古怪得紧……
    没等洪萱想出个头绪来,只听洪茅在旁,已经是心急口快的说道:“姓赵的做下如此丑事,别想着就这么完了。清流翰林最重名声,赵顼既然想着科举入仕,又不爱惜羽毛,合该有这个教训。按我的意思,且今晚上就写了姓赵的大、字、报,交给府中小厮如张贴告示般贴到京中各处人流喧阗之地。务必要天下人都知道英国公府与他赵顼做下的丑事。”
    一句话落,满堂人皆是好奇的看了过来。洪葵更是忍不住问道:“何为大、字、报,为兄怎么从没听过?”
    静默在旁的洪赋与洪萱在听到洪茅的话后,不觉脸色一变。洪赋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炯炯的看向洪茅,旋即又转头打量女儿洪萱。而洪萱则是心虚的转过脸去,抬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暗暗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同父亲解释。
    而另一厢,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洪茅更是暗暗叫苦,有些尴尬的避过父亲的打量,看向了别处。口中却同洪葵解释道:“这是一种很犀利的武器。”
    洪赋闻言,看向洪茅的眼神越发的玩味凌厉,口中也意味深长地符合道:“是啊,确实很犀利,且效果惊人得很。”
    而孙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是玩味的打量过来。
    

☆、第二十六章

    大约四五年前,洪赋还只是江州县衙内掌管府库杂事的一名小小吏员。彼时到任的县老爷乃是一名花钱捐了官儿做的奸商。既是奸商,自然为富不仁,他花了多少雪花银上下打点贿、赂;才能换了这么一个芝麻官儿做。上任之后,为了将所花销的钱财赚回来,自然是重税盘剥;巧立名目;几乎将整个江州的地皮挖薄了三尺。闹得民怨沸腾;怨声载道。
    洪赋时任小小吏员,照理说以他当时的身份;同高高在上的县老爷应当并无交集。然而洪赋看不惯大雍的天下被这等贪官污吏败坏;遂在私底下闲话喝酒时与同僚偷偷抱怨了几句。甚至暗中使计,对着县老爷的命令阳奉阴违,在征敛米粮的时候,勾兑做账,抹平零头,将私扣下来的粮食返回给百姓们,尽量让百姓们减少些损失。
    铁打的皂隶流水的官。衙门内的差役几乎都是江州本地人士;对江州的百姓多少有些香火情;因此大家对新任县老爷如此贪弊的行止十分不以为然。洪赋行事虽然谨慎,然则只要做事,必会露出端倪。因此衙门内的差役也略略察觉出洪赋的动作。不过考虑洪赋平日里为人低调,从不与人争功抢荣,反而经常帮衬众人周全公事,因此人缘还算不错。何况洪赋此举也并非为自己谋利。因此众人不约而同的,对洪赋这等“欺上瞒下”之举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有人十分钦佩洪赋的举动。
    却不想有人钦佩洪赋的为人不肯认真计较,却也有人为了讨好县老爷,竟将这些私密事情偷偷报与了他知道。那县老爷闻听此事,盛怒之下便来盘库查账,然而洪赋在账面上的文章做的极其到位,各种收入支出规规整整,竟让县老爷查不出什么差错。又有一干经事的皂隶帮衬掩饰,县老爷实在抓不住洪赋的把柄。为了一解心头之恨,只能草草寻了个由头将洪赋拿下,待要重重责打,奈何洪赋身上还有进士功名,实属不得动用刑讯一类,遂寻了个偷窃之罪将洪赋塞入牢中。只派人到洪家传话,叫洪家拿出二十两银子来赎人。
    消息传到洪家的时候,孙氏并洪茅洪萱三人宛若听了惊雷一般,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洪家在江州时是何等困顿苦难,洪茅并洪萱两人在稍稍年长之后,还得入山打猎补贴家用,此时又怎能拿得出二十两巨资?
    何况此事也并非洪赋之错。究其根本,还是县老爷行事贪得无厌,叫人忍无可忍罢了。洪赋心怀百姓,稍微体恤了一二,反而遭到上峰的嫉恨报复,实属无辜。然则这个当口儿也并非寻人讲理的时候。不提孙氏淌眼抹泪,到处奔走,如何筹钱。
    且说洪茅与洪萱兄妹两人咽不下这口气,遂避开大人的眼线,偷偷写了那县老爷的贪墨不仁之事,于晚间夜深人静时张贴在城门口以及江州书院外面的米分墙上。彼时洪茅与洪萱担心旁人从笔迹上猜出两人的作为,甚至还特特换了另一只手来写字。兼江州隶属边塞之地,晚间宵禁外紧内松,因此竟无人注意到两个孩子的行动。
    直等到第二天雄鸡唱白,所有人注意到城门口并江州书院外头的大字报。也合该那县太爷倒霉,恰好这大字报被奉皇命四处暗访的钦差大人瞧见了,钦差大人示意随从揭了字报亲登县衙问询,查明事实真相,问罪于县太爷,另选贤能之人补缺。旧老爷既走,被关在牢中的洪赋自是安然而出。新任县太爷上任之后,盘查府库之时留意到洪赋学问惊人,遂推荐洪赋前往江洲书院担任教员,也都是后事不提。
    只是这番事迹说起来竟比书中的故事还跌宕起伏,彼时江州县衙内所有知情人都猜测那张贴字报一事与洪赋有关,却又明白洪赋深陷囵圄,不能□□,此事断非他自己所为。因此不免猜测是县衙中哪位英雄不忿此事,遂悄悄为洪赋张目,并不曾想叫钦差大人瞧见。反而结果了那位县太爷。
    种种推论尘嚣甚上,洪赋被放出之后,多方走访打听无果,竟也是这么以为。
    可是今日听到洪茅的一时错口,洪赋却不由起了另一丝想法,却又十分不敢相信。他向来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尤其是小女儿素来胆大包天,行事非同常人。却也不敢相信当年之事竟是两个弱质孩童做下的。既是他们做下了,却又能瞒的众人滴水不漏,可见这两个孩子的心机城府,难道竟比他们这些大人都强?
    一时间洪赋心中狐疑顿起,忍不住便想拎着一双儿女去书房质问。他却也真的这么做了。
    洪赋向来行事机敏,思维缜密。往日里,他是没把这件事同自家孩子想在一起,自然看什么都无事。今日一旦见疑,种种推据之下,却也不是洪萱兄妹三言两语且能糊弄过去的。
    洪茅与洪萱见糊弄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全都承认下来。洪茅甚至沾沾自喜地道:“爹,你不知道。当日我们行事如何顺利,从家中出门到去城门口和江州书院张贴字报,一路行来竟没瞧见半个人。可见苍天庇佑,连老天爷都看不过那贪官污蔑父亲呢!”
    此事听来十分匪夷所思,不过细细思量过来,却也合乎情理。毕竟成年人对待孩童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过多的猜疑忌讳。当日洪赋身陷囹圄,孙氏忙着奔走筹钱,洪茅与洪萱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也才八、九岁,谁能猜到这两个孩子能有这么深的心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就连自认对一双儿女极为熟悉的洪赋都未曾猜到两个孩子身上,更遑论旁人。
    只是当年之事做的容易,一来是江州之地不比京城,夜间宵禁后,巡视探查的并不严谨,给了两人可趁之机。二则被钦差大人抓个正着的县老爷也并非英国公府。何况京中水深,稍有动作恐怕就能惊动所有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倘若被人查到这是理国公府的手笔,叫外人看了,未免觉得理国公府行事太过不留余地。且这其中还牵连着孙家和阮家的旧事,因此洪赋不建议两人如此冲动行事。
    洪萱与洪茅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乖乖称是。本以为这件旧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岂料接下来洪赋话锋一转,竟然还要责罚兄妹两个——他要洪茅默写《孙子兵法》百遍,叫洪萱秀一个荷包给他。
    洪茅还好,他常日里读书练字,撰写策论诗文,默写《孙子兵法》百遍虽多,洪茅却并不觉得此事为难。因此心中略微放松,却听洪赋冷笑着吩咐道:“你既然得意于左手写字,今儿默写的百遍《孙子兵法》,莫不如全用左手写了。也叫你父亲我见识见识你的字迹,免得将来铺陈的满大街了,我还不认得。”
    顿了顿,且忍不住训斥了一句道:“寻常读书时不见你多有研习,反而在这旁门左道上琢磨的深,竟学着些精致的淘气。”
    说的洪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苦笑连连。
    而另一厢,洪萱自听了洪赋叫她绣荷包的惩罚,更是为难的头都大了。
    老话讲人无完人,世人若有所长必有所短,洪萱自负武艺纯熟,于诗书上也略通一二,自然这些针黹女红方面就是洪萱的短处了。如今洪赋明知道洪萱最不耐烦做这些个东西,还要以此惩戒她。可见心中认真动怒。不过洪赋涵养颇深,即便恼怒两个孩子行事冲动,不计后果,却也并不像寻常家长那般非打即骂。只专捡着两个孩子最讨厌的东西来做惩戒。且不论默书还是做针黹,都须得静下心来全心而为。洪赋也希望两个孩子能在接受惩罚的过程中,明心静气,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洪茅与洪萱两人身为人子,自然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当即苦着脸面答应下来。接下来洪赋又随口考校了两人的习学进度,便挥挥手任由两人退下。
    洪萱前脚出了书房的门,没走两步,便满口的埋怨自家哥哥道:“你行事说话怎么如此不严谨。不是说好了大字报的事情谁也不准提的嘛。既然硬生生瞒了好几年,何苦在今日横生枝节。还惹得父亲动怒生气责罚你我。”
    洪茅也是垂头丧气,边摇头边说道:“今儿这事儿怪我。也不知怎么了,自打入了京后,我这行事竟然越发冲动起来。妹妹别生气,我会吸取教训的。”
    “你真得吸取教训才是。”洪萱顺着洪茅的话,忍不住啰嗦道:“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有些事情,行得做得说不得,哥哥向来精明干练,怎么反而在这件事上犯糊涂了。亏当年的事儿过去了那么久,早已尘埃落定,不会有人借此发难。如若不然,岂不是你的失言害了父亲。退一万步讲,今儿你在大庭广众下说了这一番话,叫别人知道了大字报。改明儿旁人也学着你我贴大字报使坏,那被坏的人会否因为哥哥这一句话,第一时间想到你我?咱们岂不是凭白遭了嫌隙猜忌?哥哥将来还要科考入仕,若行事总这么不严谨,早晚会出大事儿。”
    洪萱只顾着数落自己哥哥,脚下的步伐走得飞快。正说话间,扭头却见身旁没了人影儿。狐疑下停住脚步,回头瞧见洪茅不知何时已怔怔站在原地,满脸的懊悔不安。
    洪萱看的心头一软,连忙走上前去,思前想后,拽了拽洪茅的衣袖,低声说道:“哥哥别这样。妹妹说话不中听,给哥哥陪个不是。今后我再不这么说了。其实我也只会说哥哥不妥,我自己行事说话也没有严谨到别人挑不出错的地步……”
    “不。”洪茅坚定的摇了摇头,眼眸清澈的看向洪萱,开口说道:“妹妹说的对。自打我们入了京都,周围的人惯是热络奉承,竟捧的我不知天高地厚,行事越发莽撞起来。还好今日妹妹点醒了我,否则长此以往,哥哥必会在旁人的奉承中坏了心性,甚至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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