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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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桃花源-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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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守元恍然明白,暗赞妹子心思机敏,随手就化解了太平教主这个大难题。将白云飞安插在李春燕身边,白云飞就不能依仗太平教使者身份要挟陈金凤,既可以利用李春燕限制白云飞行动,又可以利用白云飞探知王继鹏的动静,一举数得。
  白云飞虽然聪明机警,又如何能明白陈金凤兄妹心中所想。陈金凤当即叫来一个太监,叫他带白云飞去见李春燕。
  白云飞出门来,又遭遇到那双暗含恨意兼妒意的目光,恍然明白,这男子可能就是陈金凤的面首,自己和陈金凤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他竟然吃起醋来。心中好笑,向身边太监询问,才明白那人是百工院使李可殷,果然是陈金凤的面首。
  参见王继鹏的爱妾,白云飞又要叩头,暗道晦气。叩过头之后,却见李春燕呆呆地望着他。
  白云飞吃了一惊,忘掉了刚才的不忿。李春燕独特的艳丽使他吃了一惊。
  李春燕是个混血女子,肌肤特别白嫩,体态婀娜,鼻梁高直,眼眶较深,眼珠微蓝。
  李春燕的母亲是泉州人,和一个希腊商人通婚生下她。希腊商人归国后音信杳然,李春燕被母亲抚养成人,因为独特的美艳而被收入宫廷,先成皇后的女婢,后来成了惠宗的才人,王继鹏讨好陈金凤,通过陈金凤在惠宗手里要了李春燕。惠宗本不愿割舍李春燕,却无法抗拒陈金凤的要挟,只好将李春燕怏怏送走。
  李春燕倒是满意这样的归宿。她虽然是陈金凤的心腹,也得惠宗宠爱,可是,有陈金凤压着,她如何能够出头。跟上福王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她注视着白云飞,也为白云飞的俊美潇洒心中暗赞。听说白云飞是陈金凤派来的侍卫,她心中颇有不快。看见白云飞如此人物,当下渐生好感,却又有一层狐疑。陈金凤何其淫荡,广蓄面首,如此英俊潇洒的青年男子,不留着自己受用,却将他派过来,分明另有目的。
  两人正在相互打量,忽听得有人咳嗽一声,细声细气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领担当娘娘侍卫?”
  白云飞站起来,长身玉立,更显得神情洒脱,望向那问话人。那人肤如凝脂,一表人才,相貌魁梧,说话却如同女子做作,声音如同猫叫。白云飞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冷笑一声道:“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有没有本领皇后娘娘最清楚。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白云飞不知道,那个人却是大名鼎鼎的归守明,就是福州人众口相传的归郎。依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宫中权势薰天,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于他。
  这归郎和李可殷一样俊美,归郎体形略为丰满,肤色白皙,齿白唇红。白云飞断定这人不是王继鹏,才敢出言顶撞。
  归守明跳将起来,又是一声猫叫:“好小子,敢在宫中撒野!”
  李春燕眼珠一转,微笑道:“归郎且住,休和他一般见识。这人刚进宫,不知归大人身份,且看他究竟有什么本领,我们再发落他吧!”
  李春燕吩咐宫女,将窗外的两名侍卫叫进来,吩咐道:“马大、牛二,你们试一试他的功夫!”
  白云飞淡淡一笑,道:“美人面前动手动脚,大为不雅。这样吧……”他突然抽出玉龙剑,随手一掷,玉龙剑犹如活物一般,半截窜入地砖,剑柄摇动不已,红色剑穗荡来荡去。
  白云飞道:“这夺命龙是小弟佩剑,两位侍卫大哥,我们都在三步距离发力,如果你们能让这柄剑跳出地砖,就算兄弟是无能之辈,兄弟再无脸面在宫中厮混,就此出宫如何?”
  归守明和李春燕惊讶不已,白云飞掷剑入地砖,已经震慑当场,三步之外发力,不接触剑身,除非神仙,又有谁能做到。
  两位侍卫见白云飞这手功夫,知道这人非同小可,出下这个题目,他们根本无法办到。面面相觑一会,冷笑道:“哪里来的大嘴狗?竹竿尾缚屎尿布——大曳。三步之外发力,让剑跳出,除非有妖术才能办到!”马大牛二都是泉州本地人,土语很重,又爱用泉州俗语。教人听得不明不白。
  白云飞哪里清楚他们说什么,只从神情判断他们自承办不到,便微笑道:“两位大哥办不到?”
  侍卫点头道:“你要能办到,我们就拜你为师!”
  白云飞心中一喜,道:“那么,我们一言为定!”
  白云飞正要向前,忽然止步,对李春燕道:“王妃娘娘,白三听说娘娘大名,好生崇拜,早就想跟随娘娘左右,甘愿受王妃娘娘驱使。听说娘娘身边缺少一个侍卫,白三听得消息,立即马不停蹄地从中原奔来,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今日终于得睹娘娘芳容,好生欣喜。只是,白三太过疲倦,需要娘娘赐福,方能使白三的表演成功!”
  白云飞云天雾地,顺口胡吹。李春燕笑得花枝乱颤,归守明哪里能够忍耐,又细声喝道:“一派胡言,娘娘的侍卫前天才死,你如何会在七天前就知道娘娘少了一名侍卫,还从中原赶来?”
  两位侍卫更想,这个狂人自己也没有办法使宝剑跃出,光头顶橄榄,做得是没把握的事情,才如此顺口胡吹,企图蒙混敷衍。他们失声一笑道:“这位兄弟是卖墨鱼的笑补雨伞的。”
  白云飞问:“此话怎讲?”
  一侍卫道:“你乌我也乌!”
  这句话是泉州歇后语,意思是大家不分彼此,都是一样黑。
  李春燕止住笑,问道:“你叫白三?好吧,白三,你要我如何赐福?”
  白云飞道:“白三别无他求,白三肚子饿得发慌,就请娘娘赐饮一杯酒,白三倘能得娘娘赐福,定会精神百倍。如果得娘娘玉手斟酒奉饮,白三功力如同神助,不要说使宝剑跃出来,说不定还能使那个归大哥也跟着跃起来!”
  归守明大怒,声音更加尖细地吆喝:“野小子,大胆,找死!”
  李春燕却对胡说八道的白云飞越来越有好感,道:“如此,拿酒来吧。就拿那金英酒来……”
  李春燕亲自斟满一杯酒,捧到白云飞身边,她款款行来,仪态万方,白云飞看呆了。
  李春燕见白云飞神态,心中得意,抿嘴微笑,将酒杯捧向白云飞。
  白云飞躬身道:“谢过娘娘!”接酒杯的时候,他乘机捏了一下李春燕的手指。
  白云飞并非好色而是好奇,李春燕的手指纤长白嫩,犹如凝脂,他实在想试一试,一捏之下那手指是否会融化。
  李春燕被白云飞轻薄,却不恼怒,只在心中道:这厮也忒大胆!同时又颇得意:陈金凤的容貌比自己差远了,她对这男子没有吸引力!只要白云飞迷恋自己的美色,这就好办多了。就算白云飞是皇后心腹,她就有办法将他收服。——只要白云飞有真实本领。
  白云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赞道:“好酒!——请娘娘退开几步!”
  白云飞笑道:“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白云飞对着玉龙剑缓缓下拜,袍袖如同气囊充气一般鼓将起来,越鼓越大,竟如伞一般胀开。众人正在惊异,忽听白云飞猛喝一声,那玉龙剑果然从地砖跃出,高飞丈余,落将下来。白云飞抢上前,扬手一抄,那宝剑就落到他的手中,随手一挥,长剑便即还鞘,动作潇洒漂亮之极。
  众人齐声喝彩。
  喝彩声中还夹杂着一个人的尖声怪笑。
  众人这才发现,归守明边笑边跳,在大殿踉跄而行,怪象百出。众人大惑不解。白云飞运力使宝剑跃出地砖,人人注目之下,没有看见白云飞对付归守明,却不知归守明如何着了道儿,难道白云飞有妖术?
  宫女、太监、侍卫平时都深恨归守明,归守明不男不女,令人厌恶。依仗皇后的宠爱非常跋扈,看见他当众出丑都非常高兴。
  李春燕也失声而笑,随即想到皇后的面子,不敢让归守明太过难堪。就对白云飞道:“白三,你好大胆。连归大人也敢戏弄。还不快快解除你的邪术!”
  白云飞笑道:“白三不敢戏弄归大人,一定是归大人有隐疾在身,突然发作;说不定归大人为了讨好娘娘,特意向娘娘献舞,想和白三争宠。白三如何敢得罪归大人,让归大人扫兴?”
  李春燕佯怒道:“白三,你还敢贫嘴?还不赶快解除你的邪术,皇后怪罪,本宫也吃罪不起!”
  白云飞一笑,这才嗤嗤两指点出,解开归守明的穴道,归守明跳出一身大汗,穴道解开,摔倒在地,狼狈不堪,爬也爬不起来。
  看到白云飞解穴,那两位侍卫才依稀明白,原来白云飞运力起剑的时候,同时凌空出指,点中了归守明的笑穴。他的手暗藏在袍袖之中,别人无法看见,自然惊讶不已。
  归守明摔倒在地,头部正好向李春燕俯伏。白云飞笑道:“娘娘,你看,归大人果然对娘娘非常恭敬,对娘娘崇拜得五体投地,白三自愧不如。他为了取悦娘娘,何等卖力!”
  李春燕笑道:“你不要贫嘴了。快,把归大人扶起来!”
  白云飞看这归郎油头粉面,以为他涂了粉。看见太监扶起归郎,为他擦汗,肤色依然那样白皙。这才明白归郎果然天生丽质,怪道会得宠于皇后,成为皇后面首。
  马大和牛二喃喃自语:“这可看走眼了。瘦马也有一步踢——人不可貌相!”
  李春燕道:“你们两个该死的家伙,刚才说过什么?还不拜师?”
  马大牛二面面相觑,马大道:“这回麻烦,头壳戴洪炉——热炊炊……”牛二道:“既然话也出口,鸭子落水身就浮——事到便直,还是认帐吧……”
  白云飞如何会收他们作徒弟,赶紧拱手道:“两位大哥,白三初来咋到,还要二位关照,刚才只是开玩笑。休要提起。马大哥、牛二哥,兄弟白三,刚好是两位的兄弟。马大哥和牛二哥在江湖上名声显赫,小弟非常景仰。今日相逢大慰平生。以后多关照小弟,小弟感谢不尽。”
  马大牛二见白三伶俐晓事,连得了几顶高帽子,不免有些飘飘然,忘掉了刚才的尴尬,很是高兴,对白云飞更有好感。
  马大笑道:“好兄弟,我马大就认了你这个兄弟。这当侍卫嘛,咱们老猴爬竹竿——一节过一节!”
  牛二接着道:“我也认了你这个兄弟。这做侍卫嘛,叫六出祁山——拖老命……”
  李春燕喝道:“你们两个无赖,胡说什么?快给我滚下去!”
  第二天上午,白云飞在晋江一条船上和离妍、路朝天会面。向他们详述宫中探知的情况。
  陈家兄妹另有打算,已经确定无疑。倾筐会可能真有变故发生,但这变故绝不会合乎离妍心意。
  路朝天叹气道:“教主依赖的只有陈家兄妹,他们既然靠不住,此事还能进行吗?我在泉州一天,查访民情。王审知开辟闽疆,保境安民,对八闽百姓实有大恩。我们是否该谋夺其基业?”
  离妍道:“路兄弟所说不错。王审知确实是一个大英雄,令人景仰。可惜,他的子孙却个个不成器。王审知在位时,有人曾经劝他称帝,他说,他宁肯做开门节度,也不做关门天子。他奉行保境安民政策。招徕中原俊杰,发展八闽文化。保护来往客商远洋蕃客,使泉州成为中国四大海港之一,功勋著者,天下共知,也不必说了。可是,他的长子王延翰即位,便拿出史书昭示群臣,口出狂言,八闽自古就是独立之国,我难道不该称帝?王延均杀害其兄,登上皇位,在位十余年,闽疆更深受荼毒,百姓怨声载道。王审知生活俭朴,裤子破了,也只用麻袋缝补将就。有人送来玻璃瓶,他看了一眼,就将其摔碎,认为‘好奇尚异,乃奢侈之本’,今天摔碎他,以免以后再有人进献此类东西。他的儿子王延均却大修宫殿,什么东华宫、黄龙宫、长春宫、大明宫、曜龙宫,还有紫薇殿、文明殿、文德殿、明威殿。在将军山建36宫,又在西湖建水晶宫,在日月山建宝皇宫、三清殿。竭尽奢华,在东华宫,以珊瑚为梲榆,琉璃为棂瓦,檀楠为梁栋,真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耗费了不知多少民脂民膏!惠宗任用宦官薛文杰担任国计使,搜刮民财。薛文杰阴险狡诈,多方查察百姓隐私,藉没百姓家财充作国用,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不肖子,定会断送王审知基业。王延均走向穷途末路!八闽必将大乱,战火将再次燃起,如果我们能夺其权力,就能制止闽疆战乱,不管对王审知还是对八闽百姓都是大好事。何况,我们还可以借助闽国的军力对抗大食人?”
  离妍一番话,路朝天和白云飞都深觉有理,频频点头。
  离妍沉思道:“白兄弟,陈家兄妹怀有异心,阴险狡诈,你在宫中非常危险,我很担心!”
  白云飞微笑道:“那也不妨。我反而担心他们向你们下手,你们遇害我才会有危险。你们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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