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却主动说话，只是阴阳怪气的，“看来在C市还是攒了点交情嘛！”
齐星辰执笔的手一顿，秒懂他的意思！
上官月来A市以后，从没帮人谈过单，这次破例帮了她，肯定瞒不过张茂山的眼睛。
尤其是他那精明狡诈的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
齐星辰写完，就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多说多错啊！
签单的第二天，齐星辰干劲十足，感觉这票就是一扇门，打开之后，门内财源滚滚！
连销售小王也说，只要签了第一单，后面就容易的多。
可齐星辰不知道，他说的是心态。。。
下午，她在整理资料时，操作部的Lisa过来找她，形色焦急，声音压低，“齐姐，我有两个单子做错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Lisa进TAB半年了，工作能力一般，可态度认真，所以齐星辰挺喜欢她。
“你怎么来问我？你师父呢？”操作部同事刚进公司时，都会有老操作带，她们管那个叫师父。
Lisa急得快哭了，紧张的说：“我师父看了，她说不管，你就帮我看看吧！”
她师父都不管，她要是插手，是不是有点。。。。？更何况她现在是销售啊！
齐星辰想了想，问道：“你那两票是谁的单？”
Lisa支吾一声，“张。。。张茂山部长！”
“。。。。。。”齐星辰嘴角一抽，送给她一个眼神：这是要死啊！
销售三部，Lisa电脑前，齐星辰查看她的邮件和出错的两票单子。
。。。都怪心太软啊！
难怪Lisa吓得要哭，两票的Lead time全错！
如果是淡季还好说，赶上旺季真心作死，更何况迪拜的客户邮件里三次强调，一定要在xx日之前到货！
货期有误，后续时间安排都得改，齐星辰拨了拨计算器，大体算出得赔多少钱。。。
四万五千块人‘民币！
以张茂山的性格，顶少让Lisa担一半！
齐星辰进入销售系统，调出数据表，查了查南部的库存，又敲了遍计算器。
这回少了，大概六千。
她让Lisa坐下，小声的告诉她，“我跟你实话实说哦，这两票单子最少也得贴6000块。”
Lisa想必也知道原本会赔多少钱，所以听完明显松了口气。
齐星辰继续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从香港借货，能节约一个星期，也给工厂喘口气。另外，我建议你跟客户还有张部长说实话，毕竟货物外箱都有编号，瞒是瞒不住的。错就是错，吃亏长教训，下次一定不要再犯！你觉得呢？”
她说的句句在理，能把亏损率缩到最小，Lisa已经很感激了，她点了点头，便往张茂山办公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她出来，告诉齐星辰：“张部长找你。”
齐星辰一愣，没什么好事吧。。。！
部长办公室。
张茂山饮着茶，脸上还有没散去的怒气，一杯喝尽，他说：“小齐啊，你知道做销售最怕什么？”
一般岁数大的领导说话，问问题都不是让人回答的，所以齐星辰装哑巴。
果然张茂山自问自答：“做销售最怕遇见不长心的操作，小则赔钱，大则让你丢客户。”
他是不是说错对象了，应该跟Lisa说吧。。。
张茂山观察她两眼，又说：“小齐啊，其实我都替你可惜！你这么一个大操作，怎么就转来销售部了呢？！埋没人才嘛！我良心建议昂，你应该回去做操作！”
。。。这是让她滚蛋吧？齐星辰问：“部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
“我哪敢！”张茂山笑道：“上总安排的事，连叶总都不说话，我又算什么！人呐。。。最好不要一意孤行！”说完他又打量她两下，才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上了年纪的人，就爱转弯抹角的说话，还自以为高深，害她差点没听懂！
不就是记恨上官月不给他面子，然后牵连到她嘛。。。
要不是她，这两票让他赔死！
连句谢谢也不会说！
齐星辰回到座位，心里可不是滋味。
其实在C市她想做销售，是因为销售挣钱多，操作的工资是固定的，可销售不一样，一票做好了，顶操作一年的工资。
可来A市以后，才知道做销售有多难多累，比较起来，她更倾向于做一个稳定的操作。
可是。。。。
她不想让上官月失望！
是他给她做销售的机会，即使他没要求什么，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做好。
所以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坚持。
他说以前她的性格像钢，做了销售以后，变得软和了些。
她怎么没觉得呢。。。。？
这天，全体销售会议，又是环形长桌。
会议开始前五分钟，叶总还没到场，大家都在低声讨论。
这时，张茂山用杯底碰了碰桌面，然后望向和他隔了十个人的齐星辰，喊道：“小齐啊，你去给我倒杯咖啡，利索点啊，一会儿会议要开始了！”
“。。。。。。”这是闹哪出？齐星辰茫然不知所措。
会议室安静了，大家都望向他们。
上官月本来和封重锦交耳私语，这时也抿唇看着销售六部，目光里能萃出冰！
突然，他问道：“张部长，你腿脚不方便吗？”
张茂山早料到他会说话，笑道：“最近为公司鞠躬尽瘁，有点累啊！”
“这么累，不如回家休息！等会议结束，你可以来我办公室拿批条。”
在座的都能看出上官月不高兴了，可张茂山就硬上，呛道：“上总你虽然是销售总监，可是想放我的假，还得叶总说了算！”
意思就是——你小子别一次又一次的越俎代庖！
剑拔弩张之时，身为副总的封重锦居然一言不发，还抿唇微笑，不知为何摇了摇头。
上官月的耐性已经用完，身子往后一靠，直接说道：“张茂山，从今天开始，不准你吩咐齐星辰。”
“嘁！”张茂山讽刺道：“我可听说，在C市的时候，你没少让她给你买咖啡啊。。。”
又是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齐星辰被大家看的脸红。
上官月却强势无比的回道：“是！所以我可以，你不行！”
这一句扇的张茂山脸面无光！
这时，叶总姗姗来迟。
老人儿就是老人儿，一打眼就知道气氛不对，他没问怎么了，只是拍了拍上官月的肩膀。
原本上官月脸带怒气，隔了一会却隐忍了下来。
众人都惊讶，叶总刚才是在安抚上总吧。。。？
张茂山早就觉得两人不对劲，现在更怀疑他们是不是亲戚，怎么这么维护？！
销售会议的最后，是表扬的环节。
刚破零蛋的齐星辰低声问小王，“你说我刚签了一单，会不会遭到表扬，好紧张噻！”
“呵呵呵呵呵。。。”小王同样小声，“你想太多了，蛋君！”
“。。。。。。！别叫我蛋君，我已经破蛋了，烦死了！”
齐星辰龇牙咧嘴的说完，就听本在点评的上官月突然停下，目光虽没看她，可嘴角淡淡的笑意却泄漏了想法。
叶凯芳半眯的眼微微睁开，看向他，轻“嗯（2声）”了一声。
上官月忙抬手挡了挡唇，等放下时已笑意尽收，继续开会。
齐星辰脸都要埋进报告里去了，他刚才在笑什么呀。。。。？
*……*……*……*
齐星辰又开始加班了，是谁说签完第一单，后面会如潮水一样？！
根本没有嘛！
不但没有，她已经一个月无所获了。
到底为什么干销售啊？！安份地做个操作多好，有人哄着，还得心应手，到点就可以滚蛋。。。
现在这种不出单的状态真心烦躁！
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太打击她的自信心。
这晚，她又在挑灯夜战，忙了一天，脑子有些不集中，明明在看文件，却想到美少女的事。
他说他和莫琪复合了，齐星辰一点也不惊讶，感觉意料之中，还回他：心想事成了？
美少女当时“哼”了她一声！
这时，一个身影朝这边走来，齐星辰侧目看了下，是上官月，手里还捏着份文件。
他走到她面前，拖过椅子坐下，然后拨了拨鼠标，看她的邮件。
“上总，你今天又加班啊？”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晚走的这几天，他都在。
上官月没回答她，只点开一封邮件，批评起来：“你就发这种邮件，一辈子都签不了单！”
那是一份报价单，里面的东西很简洁——报名字、报底价、报xx％利润，望合作。
挺好啊！
齐星辰不解问道：“我这可是Copy你的模版！”
能把实际利润报出去，针对的都是老客户，上官月问她：“我报的都是稳定客户，你有吗？”
“。。。没有。”别说稳定的了，不稳定的才一个。
上官月无奈地叹口气，将手上文件丢给她，“这里面是丹麦FOXIE公司的资料，从今天开始，你来跟。”
FOXIE？
这个她知道，当初他有40％的业绩来自他们家，有阵子还是她操作的。
齐星辰翻了翻，赫然看到最后一页盖着TAB的大红戳！
“这个。。。？”她迟疑道：“这是公司客户吧？”
“以前是。”他来A市以后，确实把FOXIE划进公司系统，不过恨铁不成钢啊！上官月道：“我已经把系统里归属人的名字改了，以后就是你的客户。”
如果这个客户她都带不好，他可以去死一死了。
齐星辰没想那么多，因为她对公司客户的规定不是很清楚，此刻她只不解一件事，问道：“我觉得来A市以后，你对我。。。特别好。”
上官月一愣，脸上有些不自在，而后喃喃自语：“确实比以前好。”
他变了许多，变得没办法拒绝她，看不得她失意、看不得她熬夜、看不得她低落。。。
因为那样他会难受！
所以他徇私了，自己都难以想象。
这晚之后，齐星辰放弃其他客户，只带FOXIE。
以前她和FOXIE联系过，所以带起来格外顺畅，更何况还有上官月做基础。
FOXIE出货频繁且有规律，齐星辰干完销售的活，便把操作的也一块干了。
这是她第一次系统地完成一整套流程，以前做操作的时候，全都按步骤来，如今却知道了每一步的原因。
12月份，公司季度总结。
有了FOXIE惊人的出货量，齐星辰如黑马一样，拿下本季度的销售冠军！
当封重锦报她名字时，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别人就更不用提了。
会后，六部部长张茂山冲进上官月办公室，质问道：“FOXIE的业绩为什么算给了齐星辰？！”
上官月非常不喜欢别人不敲门就进来，皱眉道：“那就说明她是归属人。”
“哼！你之前已经把FOXIE算做公司客户了，凭什么又给她？！”
“我也给过你客户。”
上官月到A市时，几乎把客户散尽，全给了这些销售们，张茂山也分到两个，可是他不知足，没有哪个客户能比得上FOXIE！
他说：“不管怎么样，TAB有规定，公司客户不能算做个人业绩！”
看着他激动的脸，上官月反而不慌不忙，笑问：“齐星辰是六部的销售，她做了冠军，你也有提成，难道不开心吗？”
怎么可能开心？！
如果没有她，他就是季度冠军，冠军的奖金可比部长提成多多了。
自从上官月来到A市，他的口袋就缩水，工作还得比以前卖力！
而且他屡次驳他面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张茂山一拍桌子，“上官月，我就不信没人制得了你！”
说完，他扭身去了叶凯芳办公室。
老人家正在喂鱼，瞧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微抬了抬手，先发制人：“茂山啊，我说过，Chris的事你不要管。”
在叶总那碰了钉子，张茂山回到自己办公室，更加忿忿不平。
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整治上官月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门一关，他点开企业系统，找到美国总部的联系方式，准备发诉求邮件。
CEO就不用发了，权利不够大，杂事还很多，估计没空理他。
再往上就是董事会了！
TAB的股东有三位，大股东Elizabeth，大家都叫她Liz，控股38。6％；二股东Hardy，控股34。1％；三股东是Liz的姐姐Kate，控股27。3％。
三位股东性格各异。
Liz：是个温和的老太太，一直在美国总部管事，很少出差，喜欢车。
Hardy：和Liz不同，他超级喜欢出差，所以常来中国，但大家都知道，Hardy的脾气火爆到不行，一点小事都能让他发火。
Kate：听说级人物，所有事情都是听说来的。听说她已过花甲，却未曾结过婚，至今没有子嗣；听说她喜欢满世界跑，就是不喜欢工作；听说TAB不倒，她是不会出席股东大会的。所以指望她看邮件，是不可能的。
张茂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