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道，便是剑道。”剑奴并不恼怒，而是言明自身理解：“若是无剑，何来剑道？”
“唔。。。”宁狂人顿了顿，大点其头：“有理！”
“请！”
“请！”
二人独占一座山峰，乃是大荒山之巅。
半山腰上的江湖人，已经按照潜在的座次排好了顺序。
宁尘与宁凡自然在最前列。
若说剑奴锋芒必露，那么宁狂人便是不动如山。
在万剑之锋的威慑之下，如泰山般稳健。
针锋相对，二人的气机已经相互交融。
“单单这个气势已经压制着我喘不过气来了。”宁凡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场面。
“不急。”宁尘略微的算计了一阵，出言说道：“若是我算的没错，他们两个最少也有六十岁的年纪，凭借大哥的天赋，想要超越他们此刻之境界，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言之有理。”宁凡如何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如此强大的两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难免心生感慨。
“祖父修炼的竟然也是若水不争！”宁尘此刻才看清宁狂人之功法。
二人全然没有借助天地之力，就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却强过了那天地之力万分。
这是让场下的宗师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从他们踏入江湖之中，前辈都是在跟他们强调天地之力的雄伟，他们也将毕生之力用在了感悟天地之力上。
眼前突然见到两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偏偏还强大到不得了的两个人，自然对自己之前的武道路途生出了疑问。
毕竟眼前的一切，否定了自己一生之所学。
宁狂人本就有着这样的心思，他觉得如今的江湖太过于死气沉沉了，一点儿没有当年的精彩之处。
他想要惊醒江湖人。
其实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期待更厉害的高手出现，因为他最喜欢与高手过招。
现阶段唯一一个是对手的已经在自己眼前了，若是剑奴死了，自己当真是会寂寞的。
因为他尚且没有寻到用大宗师的境界，来破碎虚空的法子。
“万剑诀！”
万剑腾空，四面八方包围了宁狂人，剑刃闪耀着寒光。
宁狂人的身边只是微微的荡起了一丝波澜，一个罩子出现在他的身前。
薄如蝉翅。
“摄！”
剑奴一声令下御剑狂飙。
万箭齐发。
叮叮当当。
却根本无法突破了宁狂人身前这一丝屏障。
“好厉害的手段！”
半山腰的江湖人心中皆是惊骇，就剑奴这样发璞归真的攻击，让他去接，兴许能接住一两剑，但是现在乃是万剑，却依然不能破宁狂人之防御。
此人莫非是属乌龟的？
宁尘与宁凡最是知道若水不争的威力。
尤其是宁尘，但是现在宁尘对于若水真气的掌控上，还在一个积累的阶段，是在“量”的阶段。
而宁狂人，已经由“量”过度到了“质”。
量变引起质变。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是没有发生变化，那只是因为量不够而已。
宁狂人并不是单纯的防守，他只是单纯的不还手。
他在向前走。
向着正前方的剑奴迈着步子。
纵然是万剑齐发，亦不能阻拦分毫。
………………………………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宝剑无锋
第四百四十一章宝剑无锋
宁狂人的狂，现在才能体现出一二。
狂，也要有可以狂起来的本事。
宁狂人现在几乎算是武道第一人，天下第一的名头给到他的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半山腰的江湖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样的操作，完全不在他们的预计之中。
纵然宁狂人强，但也不应该是如此无敌的姿态。
这样已经强到了不可理喻。
众人现在对宁狂人有羡慕，有敬畏。
天人姿态，强势贯穿他们的内心。
宁凡这时候对着宁尘说道：“看来以后需要你来提携哥哥我了。”
无他，只是想到了宁尘修炼也是的《若水不争》。
就连皇帝看向宁尘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起来。
《若水不争》当真如此厉害？
按理说宁狂人杀死了南明的定海神针朱锦侗，自己应该是仇视宁狂人才对。
但是当日的情景，却让他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皇帝。
他当的是真没有意思。
只是现在这个担子就在他的身上，他想要扔了，但是真就能扔的了么？
若是就这样说扔就扔了，南明的数千万百姓如何？
弃之于不顾么？
他的后宫佳丽与儿子们又当如何？
任人宰割么？
人都是逼出来的，现在纵然他有追寻武道之心，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决断，人生处处需要决断。
就如同现在面对宁狂人的剑奴。
他无疑才是最有压力的。
宁狂人之风轻云淡，犹如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头。
纵然剑奴表上气定神闲，但是心中依旧荡起了微澜。
短短的几个呼吸，万剑竟然只剩下了一柄。
他手中的这一柄，只是并没有出鞘。
剑奴忽然发现了一个别人不曾发现的细节，让他原本紧绷的心弦，略微的放松了几分。
因为宁狂人看似四平八稳的身体，在他的万剑之下，也有轻微的颤抖。
他是有压力的。
宁狂人此刻与剑奴的距离只有三步之遥。
一种江湖人已经屏息静气等待最后的结果。
宁狂人不出一招，折服剑奴，这将会是江湖上最轰动的事情。
历史性的一刻，没有人想要错过。
剑奴手握剑柄，似要拔剑了。
万剑与一剑的区别，就是量与质的分别。
刚才的全方位攻击看似酣畅淋漓，但是攻击点却太分散了。
当然这个分散只是对于宁狂人来说，此刻大荒山之下的众人，有能接住三剑之上的，便已经是顶尖高手。
大宗师与宗师之分别，依旧是天差地别。
只有宁家的怪胎除外。。。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入了魔的夏瑶。
不过夏瑶似乎也算是宁家人。
“剑奴。”宁狂人突然说话了：“你手中之剑，不知这二十年来是否出鞘？”
“三十年未曾遇到值得出鞘之人。”剑奴握在剑柄上的右手，小拇指轻微的挑动了一下。
“今日可是此剑出鞘之时？”宁狂人平静的问了一句。
“二十年前便想要出鞘，可是你却消失了踪迹。”既然是场面话，剑奴自然也不会落的下风。
“若是一味的防守，倒像是不尊重阁下了。”宁狂人话音一落，竟然就这样散去了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若水真气。
“好气魄！”
无人不称赞一声。
当然也会有人在心中骂他愚蠢，是个蠢货。
要知道宁狂人的目的从来不在于杀人，杀人只是一个顺手而为之的事情。
宁狂人想要在生死之间感悟武道之尽头。
所以每一战，他都尽量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就如同刚才一般，明明再加一分力，屏障便可以再雄厚一分。
但是他却偏不。
其实剑奴的落在屏障上的每一剑，都足以将屏障击碎，只是在屏障将要破碎的一瞬间，宁狂人用更快的速度将其修补。
这也算是一个修炼的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剑奴会看到宁狂人颤抖的原因，就是因为万剑起发已经让宁狂人的精神力运转到了极限，若是再多一柄剑，宁狂人说不定都会因为精神崩溃而败在剑奴的万剑诀之下。
但是宁狂人的状态谁都不知道啊，纵然是跟他面对面的剑奴，也只是看出一些端倪，并不能确认。
大好的机会就此消散。
好消息是剑奴并不知道自己的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宁狂人在刀尖上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却还不让对手知晓，这便是他最狂的地方。
剑奴的剑已经出鞘。
“无锋！”
宁狂人眼前一亮。
早就听闻剑阁之中有一把独一无二的宝剑，叫做无锋。
之所以叫做无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的此剑没有剑锋。
不仅没有剑锋，也没有剑刃。
就这样抽出来，倒像是一根烧火棍。
但是众位江湖人却无一人看小看“此棍”。
“人们常说十年磨一剑。”宁狂人眼中透露着狂热：“阁下磨剑三十余年，想必今日便是此剑绽放光华的时刻。”
“以汝血，祭万剑！”
剑奴长剑斜指宁狂人，虽然无刃无锋，但是半山腰上的江湖人，都忍不住觉得自己的脸颊此刻像是被刀锋划过了一般。
大荒山的这个山头的周围，插满了剑。
就是刚才的万剑。
“幸好此刻在剑阁中的藏剑并不在此。”剑无双摸着自己的空空的剑鞘，无奈的感叹了一句。
剑客之剑，便如本身之生命一样重要。
剑奴虽有一个奴字，但是其剑道境界，便足矣让万剑臣服。
据说江湖剑道有一个天剑之境界。
剑奴一生悟剑，距离此境界也就是一步之遥。
宁狂人有感觉，剑奴若是悟通了天剑，便可直破虚空。
宁狂人以自己的铁拳，狠狠的砸在了剑奴向他“刺”来的一剑上。
说现在剑奴手中的剑，或许用“捅”更加传神。
“叮当！”
肉掌与铁剑，竟然传出来了金玉交击的声音。
“碎玉拳！”
剑奴的手在颤抖，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自己蕴含在宝剑之上的力量，竟然被死死的堵在了里面，想要激发却完全没有门道。
“憋”的慌！“
碎玉拳，只是江湖上再简单不过的一招拳法。
将真气灌注拳头，向着对手用力的挥去，这便是碎玉拳。
但是在宁狂人的手中，却变成了这样难缠的招法，让剑奴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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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剑道之远
大道至简。
宁狂人的一拳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灌注了真气，便被称作是碎玉拳。
而剑奴虽然看似也是简简单单的一剑，但其中蕴含的上万种变化，全都是剑奴对于剑道的理解。
只是现在，任你变幻多端，宁狂人以不变应万变，让剑奴有苦说不出。
今日不像往常对决那样风起云涌，反而愈加的风和日丽。
要知道，今日不过是正月十五。
虽然到了开春的时候，但是这样也略微夸张了些。
大荒山的积雪早就化开了。
拳剑相交，若是按照常理来说，拳头必然是吃亏的。
不过眼下却不是寻常，宁狂人这个人本就是不是常人，有岂能用常理度之？
剑奴的身子在颤抖，尤其是握剑的手。
胡须与白发也无风自动。
之前宏大与现在的至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剑奴已经露出了败相。
宁狂人当真无人能敌。
“我要用力了！”宁狂人说出了让在场之人都惊骇异常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都没有用力么？
宁尘想到了一句名言——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眼前正是写照。
“轰！”
此言一出，剑奴的身子好似炮弹一样被蹦出百步之外。
撞击在了对面的山头之上。
“哗啦啦。”
碎石翻落，甚至砸伤了几个来不及躲避的江湖人。
都是没有人在意的江湖小虾米，或许他们以后会有出头之日，但是今日他们的身份就是小虾米。
剑奴很坚强。
他毕竟是先下可以与宁狂人最后一战的选手，虽然被击退了，但是却没有被击败，更没有被击溃。
他还有一战之力。
而且跟宁狂人战，当真是舒爽，就算是挨揍，也挨的念头通达。
因为宁狂人的武道走在了他们的前面，临死之前若是能看到自己一辈子相看而没有看到的风景，想必都会瞑目的吧？
这也是北燕的逍遥公与南明的朱锦侗两位大宗师，纵然死在了宁狂人的手中，却没有任何仇恨在其中的缘故。
或许是他们都没有直系亲属为继承他们的仇恨吧。
人死如灯灭。
纵然有因果，也就散了。
剑奴如今见到了自己武道最进一步的曙光，纵然是拼了一个粉身碎骨，又何妨？
在追寻武道的路上，他们这些真正的武者，从来无所畏惧。
纵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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