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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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 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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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彩凤的关系如此之好,如果我是陆炳,也一定要消灭掉巫山派,免得你到时候站队选到了跟他敌对的一边。”
  天狼咬了咬牙,伊贺天长言之在理,陆炳确实是这样的人,现在朝中严世藩的势力强大,只要皇帝不对他下手,那陆炳现在是不能与之对抗的,灭掉两个人共同的心腹大患屈彩凤,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天狼抬起头,说道:“伊贺姑娘,我现在伤没好,无法行动,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到巫山派的总舵巫峡走一趟,告诉屈姑娘,请她一定要当心,作好防备,最好是要改掉门派的防卫布置,以防陆炳和严世藩联手袭击。”
  伊贺天长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屈彩凤,她不会信我的。再说,她现在人就肯定在巫山派的总舵吗?还有,我对中原地理一无所知,那巫山派在哪里,怎么走,我根本是两眼一抹黑。”
  天狼仔细想了想,从床头自己的衣物中拿出了屈彩凤给过自己的一块令牌,这是巫山派内通行的令牌,执此可以在总舵内通行无阻,当年自己与屈彩凤冰释前嫌后,在沙漠她给了自己,只是天狼从来没有用过,但为防万一,一直带在身上,想不到今天却能派上用场。
  天狼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直接钻出了被窝,就穿着一条底裤站在伊贺天长面前,把手中的令牌交给了她,说道:“伊贺姑娘,你执此令牌,去一趟巫山派总舵,就说是天狼找屈彩凤,有要事相告,如果她还不相信,你就告诉她一人,就说李沧行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你来示警,她一定会相信的。至于去巫山派的路,那巫山派乃是在川湘边境渝州城外,以姑娘的聪明,到了渝州城后,找到巫山派门人,向他出示这个令牌,让人带你去见屈彩凤,这个对你来说并不难。”
  伊贺天长“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令牌:“就说陆炳和严世藩已经联起手要对付她,要她千万当心?”
  天狼咬了咬牙,说道:“不行,陆炳曾经助守过巫山派,对巫山派的防守布置一清二楚,光是换防恐怕还不够,你最好跟屈彩凤说一下,要她把所有的手下都撤走,撤到别的分寨或者是其他地方,哪怕是暂时先散掉不能作战的老弱妇孺,等风头过去后再想办法恢复,也比坐着等死要强。”
  伊贺天长微微一笑:“只是,光靠这令牌,或者是你这个真名,她就会信我吗,就是让我伊贺派放弃基业,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这十几万人的巫山派?”
  天狼急道:“伊贺姑娘,时间紧急,来不及多作解释了,巫山派的总舵也只有上万人,没到十几万,几天内疏散还是来得及。我想屈姑娘一定会信你的,我的真正身份几乎在中原无人知道,屈彩凤是仅有的几个人之一,加上有这面令牌,我想她一定会相信你的。”
  伊贺天长点了点头,把令牌往着袖子里一塞,变戏法也似的,直接就消失不见,她说道:“那我走了,你的伤怎么办?你也知道,每天都要换药的。”
  天狼摇了摇头:“巫山派上下几万条性命,比我的伤要重要,若不是我现在重伤之余无法行动,早就自己走这一趟了,你放心,现在我的刀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内息还需要调整,这双屿岛上也应该有不少疗伤灵药,一定能治好我的,徐海也会帮我的忙,你快走吧。”
  伊贺天长点了点头,拿出一个青瓷瓶放在桌上:“这是你的刀伤药,每天换一次,可管十天,我料你七天就可痊愈,等我的消息。”说完之后,她的身影几乎是平空地消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异香还留在天狼的鼻翼中。
  天狼喃喃地说道:“来得及吗?”


第611章 徐海来访
  天狼只觉得心中一阵烦乱,也不知道伊贺天长是否能完成这个任务,一直以来,他都为屈彩凤与陆炳之间这种极度的对立而头痛,刚才他没有告诉伊贺天长,陆炳真正不能放过屈彩凤的,还是那太祖锦囊之事,如果不能从屈彩凤身上骗到这太祖锦囊,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巫山派,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下,屈彩凤已经和严世藩势如水火,陆炳很识时务,一旦皇帝选择了严世藩而不是仇鸾,那陆炳会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就算不把凤舞重新送给严世藩,也会在别的事情上作出让步,联手消灭巫山派,也许就是最好的一个选择,既讨好了严世藩,又让皇帝满意,还让自己断了跟屈彩凤在一起的可能,何乐而不为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天狼的脑海之中,伊贺天长是否真的可靠?这个谜一样的女子,跟自己也不过是两面之缘,武功高绝,智计百出,她跟自己说的那个故事是否真实?还是她也是跟严世藩一伙,要套自己的口风,然后去赚屈彩凤的太祖锦囊呢?
  天狼的浑身开始冒汗,这个结果太可怕了,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体内因为刚才的突然变化而有些紊乱的内息稍稍平复了一些,盘腿打坐,连念了几遍清心寡念咒后,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开始冷静地思考起这个可能。
  屈彩凤和自己的关系,他并没有向任何人完全透露,跟陆炳也只是说过两人曾经互相帮助,消释误会与仇怨,没有男女私情,至于太祖锦囊之事,自己只是承认知道屈彩凤有这东西,可没说过自己知道太祖锦囊的下落,陆炳应该也不会以为自己真的知道太祖锦囊在何处,要不然也不需要拐个弯再通过自己去骗屈彩凤,赚这个太祖锦囊了。
  但陆炳仍然可能主观认为自己和屈彩凤的关系非同一般,能好到让屈彩凤把太祖锦囊相托,可问题是真的只要自己开口,屈彩凤就会把太祖锦囊奉上吗?更不用说只是自己找了一个东洋女人,拿着一块令牌作为信物罢了,就算知道自己的真名,可是陆炳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屈彩凤的智慧,当不会如此轻易上当。
  想到这里,天狼的心中稍宽了一些,继续想道,那伊贺天长跟自己比武的时候,出手绝对是杀招,没有半分留情的可能,若非自己强行坠落,以硬吃一刀的方式反击,只怕当时自己就死在她的刀下了,高手较量,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她当时存心要了自己的命,自然不可能设这个局来套屈彩凤的太祖锦囊。
  至于自己受伤之后,伊贺天长当场就跟严世藩翻了脸,自己当时已经重伤,这二人也没有任何时间可以临时交流,自然也不存在联手做戏给自己看的可能。
  那会不会是自己受伤昏迷的这几天里,凤舞,严世藩和伊贺天长又重新达成了某种交易呢?天狼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连陆炳也不知道太祖锦囊和自己的关系,更不会把此事告诉严世藩了,就算凤舞出于对屈彩凤的警惕,想要灭掉巫山派,从而跟严世藩暂时合作,那最好的办法也是趁着自己受伤之时,暗中进行,而绝不会再通过伊贺天长把此事告知自己。
  因为一旦自己知道屈彩凤有难,一定会拼尽全力去营救,即使营救不成,此生此世也恨极凤舞父女,与她再无结缘的可能,这样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凤舞是不会做的。
  天狼长出了一口气,心里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看来刚才自己确实是胡思乱想,伊贺天长应该还是可靠的,就算退一步,她有什么阴谋,仅靠着那块令牌和自己的真名实姓,屈彩凤也不可能把太祖锦囊给他,只要太祖锦囊不落在严世藩这个奸贼手中,就避免了最坏的情况。
  但天狼再一想到巫山派还是处于危险之中,也不知道屈彩凤和那几万妇孺老弱,能不能避过此劫。只恨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连走路都困难,又处在这虎狼巢穴之中,想救屈彩凤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祈祷屈彩凤吉人天相,能安然渡过了,而等自己痊愈之后,无论屈彩凤是否脱险,都要向陆炳好好算算这笔账。
  天狼正思量着,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警觉了起来,躺了下来,用还能行动的左手给自己盖好了被子,眯起眼睛,作假睡状。
  来人的脚步很轻,但很稳,呼吸平稳,几乎听不到他的心跳,显然是顶尖高手,这个时候在双屿岛上,除了徐海,还会是谁来看自己呢?
  徐海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今天他换了一身蓝色的帆布劲装,在这倭寇的老巢里,倭寇们是不穿绫罗绸缎的,即使想穿,给这海风一吹,浪头一打,没两天也坏了,白白浪费好东西,只有这种帆布制作的劲装结实耐用,防水防风,上次天狼在岛上观察时,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徐海进了门后,冷冷地说道:“不要装睡了,天狼,我知道你醒着呢。”
  天狼睁开了眼睛,扭着看向徐海:“徐兄如何得知?”
  徐海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的心跳和前些天昏睡时的不一样,而且刚才我看到那伊贺天长从你这里出来,飞也似地下了悬崖,之前还有人看到你们一直在交谈,你还给了他什么东西,所以才通知了我过来的。”
  天狼微微一笑,坐起了身:“原来徐兄一直在派人监视在下啊,难怪来得这么快,不过你还是慢了半步,伊贺先生已经走了。”
  徐海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天狼的床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紧紧地盯着天狼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内心,天狼给他看得有些感觉奇怪,说道:“徐兄,在下有什么不对吗?”
  徐海轻轻地叹了口气:“天狼,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却背叛了我,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恨起来就忍不住想取你性命。只是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起我来的?难道你在我面前一直是戴着面具伪装吗?”
  天狼的心中暗道侥幸,那伊贺天长到现在还把面具留在自己的脸上,显然是看过自己的真容之后,还没有向倭寇们透露这个秘密,而徐海应该也不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不过他的心里也确实多少有些愧疚,即使徐海是个倭寇,自己还是一直在利用他,算计他,虽然凤舞在岛上的所作所为自己事先并不知情,但徐海把这账算到自己的头上,似乎也不为过。
  天狼正色道:“徐兄,在下确实利用了徐兄为这次谈判牵线搭桥,但如果你指的背叛是刺探岛上军情的话,那实在是冤枉了在下,我和你一样,事先并不知道凤舞的所为,她也是上了岸以后才告诉我她要去刺探情报,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我已经不可能阻止她了。”
  徐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你为什么又要在汪船主面前承认此事是你的主使?现在你的说法完全否定了这点,到底哪句话是真?”
  天狼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下和凤舞的渊缘很深,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就算她也利用了我,我至少得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当时在大殿中她的身份暴露,被人所制,若是我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一来汪船主也不一定会相信,反而会给严世藩挑拨的借口,说我丢卒保帅,二来若是汪船主当时迁怒于凤舞,直接下令将她处死,那我等于害了凤舞,我毕竟谈判正使,汪船主就算再愤怒,也不至于取我的命。思前想后,我还是把此事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牵连到徐兄,现在凤舞已经离岛,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向汪船主坦承此事,以接受惩罚。”
  徐海冷冷地说道:“不用继续解释了,汪船主已经不想再追究此事,不管你对此事是不是知情,这个命令都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下的,你和凤舞都不过是陆炳的棋子罢了,上司的命令不敢不从,现在的情况很清楚,胡宗宪想和,陆炳想打,这个陆炳的背后就是皇帝,这说明皇帝的心里还是想把我们剿灭,胡宗宪只不过是他用来招安的一个幌子罢了,一旦时机成熟,无论是诱杀我们还是强攻双屿岛,他都是要除我们而后快。”
  “天狼,我们几个首领已经商议过了,皇帝的态度既然已经通过陆炳表现得这么明显,那再谈也没什么必要,你回去回复胡总督,和议之事作罢,不过看在胡总督对我们还算诚心的份上,这两年我们不会攻击浙江省的沿海之地,只会在消灭了陈思盼之后转战福建和广东一带,如果胡宗宪想出兵和我们开战,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天狼的心中一动,他没有想到这几天内倭寇们竟然会作出这样的决定,等于前功尽弃,眉头一皱,说道:“徐兄,你们如果不开禁通商,吞并了陈思盼以后,又怎么养活这十几万人?这可是生存问题,来不得半点含糊的,陆炳那里这次为什么要侦察你们这里,我回去后会问清楚,无论如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胡总督是真心想谈和,你们也明白这点的。”
  徐海冷笑一声:“行了,天狼,你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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