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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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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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法!众人心中一凛,知道接应的必有厉害角色。
眼见着净天教就要另辟蹊径而去,皇甫一鸣大喝道:“贼子休想走!”
结萝转身做了个鬼脸,正想反唇相讥,谁料夏侯彰一招擒拿手已经近在眼前,结萝吓了一跳,幸亏厉岩出手一格又反掌相击,才解了她的围。
结萝登时怒道:“你疯了!再纠缠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不想死就把我儿交出来!”夏侯彰口上说着,手底下也不含糊,一套擒拿手使得虎虎生风。
厉岩无意与他纠缠,可夏侯彰能当上世家门主,实力自然不凡,当他铁了心不想放人,世上又有几人能走得了?刚拨开一拳,又绕出一掌,周身仿佛多了七八十条影子,应接不暇。
结萝只见两条人影往来交错,迅捷无比,让她先走是断然不肯的,想出手又怕误伤了厉岩,急得直跺脚。
此时整个葳香楼都着了火,热得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皇甫一鸣只能干着急,心中愤恨不言而喻。
暮菖兰劝道:“请门主外出暂避,这里交给夏侯门主与我即可。”皇甫一鸣心中不甘,却又无法可想,哼了一声,转头向外走去。
暮菖兰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接应木船,再最后环顾了一眼已成火海的轩厅,深吸一口气,心中叹道,爹,哥,对不起了!小兰保不住咱们的心血,但至少能为它报仇!随即眼神一凛,一道绿影划过熊熊火海,却不是奔着厉岩或者结萝,而是他们头上的大梁。
原本已被火烧得十分脆弱的大梁,几道剑风之下登时轰然垮塌,众人纷纷闪避,一阵尘烟过后,落下的梁木燃着熊熊的火焰,把刚开出的缺口堵了个严实,众人被截成两拨,里面的人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结萝不禁张口结舌:“你们……你们都是疯子吗!”
孙山顾不上满头满脸的木屑烟灰,隔着火光喊道:“头儿!结萝姑娘!你们快出来!”
“休想!”夏侯彰和暮菖兰同声道,言出必践,同时抢上。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阵刀风吹开火焰,唐海猱身而入。
厉岩见是他,忙喊道:“带她出去!”说着发起狠来,也不管受不受伤,就是不让夏侯彰和暮菖兰踏近一步。
暮菖兰登时大感头疼,心道这什么净天教的人都是疯子不成?一旦豁出命去,个个都像疯魔一般,出手没个章法,却格外难对付,明明以一敌二的不利局面,硬是把他们逼得步步后退。
唐海会意点头。结萝一惊:“我不……”话刚出口,唐海已闪身抢上,一句“得罪了!”一刀柄撞在她的颈间,背起结萝,又是一刀划开火焰,纵跃而出。
暮菖兰气极,夏侯彰却道:“无妨,抓他一人也够了!”
“恐怕不行!”话音甫落,又是唐海飞身而入。
“你回来做什么?”厉岩怒道。
“他们不能没有你。”唐海仍十分镇定,“你走,日后再来救我!”说着突然斜穿一步,背身挡在厉岩身前,为他遮去夏侯彰的一掌,左手一拳击得厉岩踉跄后退,右手一刀劈向廊柱,本就摇摇欲坠的木楼再也撑不住自身的重量,轰然倒塌
正文 章三 漫漫长夜(1)

一簇火光映亮了无垠夜幕,葳香楼西北半面都塌了下去,火苗从每一个孔隙中窜了出来,滚滚浓烟升腾而上。
刚脱大险的中原群豪个个形神疲惫,盘地而坐,心情各异地看着眼前的大火,脸色在跳动的火光中忽明忽暗。好心的人家看见火箭已停,都提着桶子来救,一看火势,又都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熟络些的还会找到暮菖兰安慰几句。
暮菖兰一身绿衣已极为狼狈,娇好的面庞也被烟尘覆盖,面对众人的好意,微微点头便算回应,只顾静静靠在槐树下,目光呆呆地看着曾经的家园一点一点地化为焦土。
谢沧行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背起凌音,同凌波一起寻医馆去了。
葳香楼倒塌时一片混乱,火光冲天中人影东奔西窜,众人忙着逃命、救人,根本无暇顾及厉岩结萝他们,那两艘接应的木船如来时一样突然地不见了踪影。
同样突然地,自称上官世家的那三个人也都不知去向,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三家门主指挥弟子们收拾残局、寻找新的落脚点,几句吩咐后,又都面色阴沉地一言不发。
三大世家齐聚一堂,竟还是闹了个灰头土脸,大大失了颜面。特别是负责饮食的夏侯彰,千般小心仍被人钻了空子,心中气苦可想而知,再加上忧心爱子下落,紧锁的眉头从没有松开。
皇甫一鸣的心情也绝说不上愉快。人都说上至封疆大吏下至绿豆芝麻官,谁若是敢惹恼皇甫世家,就别想在这荆湘地界活得舒泰。这话虽有些夸张,但皇甫家势力之隆也可见一斑。如今在他的地界上出了事,简直像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一般难受。更何况,他此生最恨的莫过于如此这般受制于人。
“欧阳兄,”夏侯彰开口道,“你和姜贤侄身上有伤,还是早些疗伤去吧。”
“还有那个唐海,”皇甫一鸣恨恨说道,“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欧阳英看了一眼正在师弟协助下处理伤口的姜承,见他脸上的神色还算平静,摇摇头:“我怎能走的开?”
皇甫一鸣摆摆手:“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欧阳英仍是不愿挪动步伐,皱眉叹道:“怎料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无风不起浪,”夏侯彰神色凝重,“今天的事,净天教怕是早有预谋。”
皇甫一鸣愤恨地哼了一声:“想不到这销声匿迹了几十年的邪教,竟会死灰复燃。”
欧阳英看了看渐渐在火光中化为废墟的葳香楼,重重一叹:“外敌未靖,后院倒先烧起火来。”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皇甫一鸣神色数变,似乎又阴沉了些许。夏侯彰不禁苦笑,三人都沉默下来。
……………………………………………
一轮弯月挂在枝头,陵野渡口一片荒凉静寂,枯黄的芦苇被风撕扯着。岸边树木茂密,丛丛枝桠影影绰绰。离湖越远,林子越是稀疏,渐渐变成了一片农田。林边还有一座茶摊,附着几个小型的拴马柱,底下散着些草料,此时板凳都收起倒扣在桌子上,一个人也没有。
寒水似墨,一阵波澜震碎了月光。两艘木船吱嘎一声靠了岸,还没等停稳,几条大汉迫不及待地纵身一跃,待双脚踩上了硬地,才长舒了口气。
孙山心满意足地伸了伸僵硬的手脚:“他娘的,总算到了。我说船老大,你就不能划稳点!”周围汉子尽皆附和,不消说,都是不习惯在水上漂的北方人。
不等那船老大抗议,厉岩已冷声呵斥道:“小声点,还没出他们的地界。”
众人立刻噤了声,只孙山壮着胆子嘟囔道:“怕啥?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
“防着点追兵。”厉岩一边说,一边背起结萝,少女睡梦中还蹙着秀眉,喃喃念着“大哥”,厉岩心中一软,再也顾不上斥责手下。
孙山可不明白老大心里的变化,自顾自念叨着:“他们保命都来不及了,哪还顾得上咱们?再说了,那楼子周围的船都被咱们料理了,他们还能靠游水赶上快船?”越念叨越觉得理直气壮,嗓门也越大。
走着走着,林木已渐渐稀疏,眼见就要走出林子,孙山突然一顿,伸手拦住众人:“老大!情况不对!咱们的马不见了!”
厉岩快走两步定睛一看,那马柱旁果然空空如也,只有檐角那盏他们留下的灯笼仍亮着,在呼呼的北风中摇来晃去。他本想上前探探,想起背后的结萝,又止住了步子,低声道:“你们都找地方藏起来!”
厉岩不禁有些忐忑,回头看了看渡口的方向,依稀瞧见那两艘木船已经摇摇晃晃地驶离了渡口,心又提了起来。他们不能把船留下,那样会暴露行踪,等皇甫世家歇过劲儿来,再想要脱出荆湘地界可就难了。但此时却也少了乘船逃脱的选择,万一前面出了岔子……
“老大,我去看看!”孙山话一落就迈开了腿,离开了藏身的大树。
“别去!”厉岩来不及阻止,孙山已经几个闪身,接近了茶摊,眼见四周空旷旷的,别说马了,连只活物也没看见,一头雾水地回头看着厉岩:“见鬼了!不是叫冯保那小子看着吗?跑哪儿去了?”
“孙山!你给我回来!”厉岩气急败坏地喝道。
“没事儿!”孙山毫不在乎地摆摆手,四下看了起来,嘴上说着,“哪儿来的敌人呀?老大你就是爱操心。”伸脚踢散了地上的稻草,俯身查看,果然见着一些杂乱的蹄印,“有了!马蹄印!”
“老大,你看咱们……”其他弟兄们也迟疑地开口了,他们个个都想过去看看究竟。
“都给我回去!”厉岩怒道,“孙山!你再不回来,就别认我这个老大!”
孙山呆了呆,直起身来,不满地嚷道:“有这个必要吗?”
仿佛是为了拆他台似的,林子里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悠长渺远的叹息,像是一声,又像是很多声;像是来自一处,又似是很多处,在这森幽阴冷的晚上,配上阵阵呼啸的北风和影影绰绰的枝桠,显得格外诡异。
众人都觉得背脊上冷汗直冒, 不知谁喊了一句“妈呀有鬼!”心中咯噔一下,只想迈开步子朝外跑。
“都给我不许动!”厉岩喝道,“你们还没发现吗?敌人就是要把咱们都赶出林子!”
众弟兄愣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对老大的信任占了上风,连孙山也抬起了脚想回到厉岩身边。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叹息,只是这次不再故弄玄虚,可以清晰地辨明出自一名男子之口,正是从那茶铺子传来,声音还未落下,又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堪堪擦着孙山的右颊飞过,笃地一声没入了树干
正文 章三 漫漫长夜(2)

孙山呆呆回头,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一箭要是想取他性命,他已经向阎王爷报道了。
茶铺里依然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卷起地上的茅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孙山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之间连该进该退都搞不清。
厉岩轻轻放下结萝,交代手下照应着,走出林子,对茶铺抱拳一礼:“多谢这位兄弟手下留情。”
一个眨眼,原本空空如也的铺子里忽然坐上了一名男子,身侧桌上横着一把铁胎弓,背上背着个箭囊,一双如朗星般的眸子直视着厉岩:“不用谢我,若非你阻止,你们当中大部分已经成了我箭下亡魂。”说着指了指孙山,“就这么一个,杀了也没用。他们该谢你才是。”
厉岩一凛,心道船上高人说的果然没错,若这边的接应出了差错,必是有人从陆路抄近道先一步赶到并设下埋伏。他虽然不愿相信自己人中会出奸细,但洞庭周围渡口千千万万,此次计划又十分周密,外人如何能知?不由寒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镇定自若地回答:“这不难猜。听口音,诸位不是本地人吧?这洞庭地界再往深处去,蒹葭苍茫,港汊纵横,不知啸聚了多少绿林好汉,岂是外人随意闯得的?我们猜了三处渡口,三人各赴一处,正巧是我恰逢其会。”
厉岩一惊,世上竟有人单枪匹马地就敢对付他们十数人?
“你也不是本地人!”孙山回过神来,呛声道。
那人瞧了他一眼,弯起眼睛笑道:“没错,所以能知道各位也同我一般,比起泛舟江海,更喜欢纵马驰骋。”
对于眼前此人的胆识,厉岩不禁心生一丝好感,坦白道:“我们确实没和前头寨子通过气。”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虽说世家大族和绿林草寇天生不对盘,但抗击外敌这种大事,难保没人给三大世家提个醒,加之弟兄们坐不惯船,水上又无处躲藏,没着没落的,对北人来讲心中大大的不踏实,这才决定尽早弃船走陆路。
这人想是料到此节,先一步赶到移走马匹,再藏身暗处,待他们走进开阔地带,届时敌明我暗,就可伺机而动、各个击破——这是北方草原对付狼群、以少胜多的常用伎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这一群人真可说是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思及此,厉岩眼神中已带出一抹凌厉,话锋一转:“你今日行事重在出奇制胜,现下你我皆在明处,你已无棋可走。冲你刚才放我兄弟一马,我今日不想为难你!”
那男子微笑着看他,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厉兄弟这么肯定我没有预留伏兵吗?”
此言一出,孙山立刻警觉起来,一双眼睛四处张望。
厉岩神色丝毫未变,冷哼一声:“若有,你何必装神弄鬼!”随即不耐烦地一摆手,“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等援兵;就算我们硬闯,你也有本事让我们走的不利索。还有什么筹码,痛痛快快说出来吧!”
那人哈哈一笑:“好!果然是个爽快的。”随即面色一肃,“我可以毫发无伤地放你们走,也可以将坐骑奉还,当然还有那位留守的兄弟,但你们要留下解药。之后诸位能否走脱,各凭本事!”
“想得美!”厉岩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拒绝,结萝插着腰,银牙暗咬,气哼哼地瞪着男子。当时厉岩放下她,身边没了热源,林间冷风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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