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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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英雄之一衣带水-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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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就听船家一声吆喝:“起锚咯!”
“咱们也该走了。”暮菖兰招呼道。
“得令。”谢沧行一边笑道,一边做出匆匆忙忙的样子朝栈桥奔去,边跑边叫道:“船家!等一等!”
那船家有些迟疑,只见一名家丁模样的人一边招手一边跑来,身上收拾得甚是齐整,胡茬也刮的干干净净——这当然是在暮菖兰的铁腕要求下刻意为之的——那船家也是做生意的老手,直觉地认为这家人多半是家财殷实之辈。
于是便又往他身后看去。马车虽不算多么华美,甚至有些陈旧,但用料却是上好的结实木材,马车后还跟着一名管家和两名护卫,看起来皆非寻常之人。
那船家眼一亮,这时锚已经收起了一半,他连忙吆喝着船员回到岸上拉住绳索,暂时止住去势。
这时候谢沧行终于赶到,上气不接下气地招手道:“船家,等一下,我家主人很快就到。”
最先回应他的却是那两名士兵,他们把刀一横,横眉竖目地喝道:“什么人?拿出身份文牒来?”
谢沧行拿出准备好的文牒,讨好地笑笑:“两位官爷行个方便,这船就快开了。”
那两人不为所动,一人仔细地看着文牒,另一人拿出几张画像,喝令道:“马车上什么人?都下来!”
“这……”谢沧行面露难色。
这时,就听一道轻灵悦耳的声音响起:“谢叔,别难为官爷。”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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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彷如一道春风拂过,令听者浑身都觉得舒泰。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那辆缓缓停稳的马车,只见从车上走下一人,姿态优雅地向栈桥行来。
好一个我见犹怜的绝代佳人!目如秋水,唇若点朱,微施薄妆,嘴角带笑,粉面含春……她低垂着螓首,走到两名士兵面前施施然一福身,一双水眸有意无意地从两人脸上掠过。
那两名士兵当场呆住。
谢沧行心底暗暗赞叹,站在那士兵背后朝那姑娘比出大拇指,挤眉弄眼地一笑。
那姑娘的笑容却几不可查地僵了一僵,敢怒不敢言——这位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侯瑾轩伪装而成。
当暮菖兰提出这办法时,他原本抵死不从,奈何所有同伴都用看猎物的眼光从头到脚把自己品评一遍,一致认为这计划可行性很高,众口一词地把他的抗议彻底打压。
他也只好从命。但最后的效果却比所有人预料的还要好。
暮菖兰啧啧嘴:“瞧这脸蛋儿,羡煞我等女流之辈呀!”
附和声四起。更可气的,连最厚道的凌波道长都点了下头!
夏侯瑾轩只能心中哀嚎,最后的妥协是,这件事情千万不能传到别人——特别是瑕姑娘——的耳朵里。
不光是两名士兵,连船夫们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绳索。渡船被河水冲离了岸边几分,弄得船上船下之人皆是一个趔趄,手忙脚乱加叫骂不绝,登时闹出不小的动静。
士兵也回过神来,连忙翻看着一摞画像,和这一行人一一比对,但视线还是更多地留在了夏侯瑾轩脸上。自然,他们无法找到目标。
谢沧行适时地凑了上去:“两位官爷,这船再不开也不行了,您看能不能放我们过去?”边说边一人塞了一枚沉甸甸的银锭。
船家也帮腔道:“官爷,您就通融通融吧。这么耽搁下去我们也不是办法。”
一时之间,船上传下皆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两人对视良久,终于收了兵器,挥挥手让众人通过。
夏侯瑾轩长舒了一口气,如果这两人不识相,那他的“护卫”——龙溟与沈天放说不得只好“忠心护主”了。
当他听到自己行走在栈桥上发出的足音,再眺望黄河苍茫的波涛,想象着对面的风陵渡,心里仿佛突然间轻快了许多,油然而生一股即将回家般的感情——对面就是义军的地盘,过了河就安全了。
其他人似乎也有同感,之前脸上或多或少带着急迫、紧张、焦虑,此时都缓了下来。
一水相隔,两重世界,经历种种奔波、逃亡、生离死别,他们终于要离开关中这片土地,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品一品,皆是五味杂陈,难辨悲喜。
只是个人心中具体如何作想,旁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就在夏侯瑾轩已经走完了一半的栈桥,岸上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
当先一个白脸细高个的瘦子,一身青衫晃晃荡荡地飘在身后,座下轻骑运蹄如飞,口中喝道:“留住他们!”声音尖细,说不出的怪异,每一个字传来,都似乎更近了几分。
沈天放一凛,喃喃念叨:“商山鬼王?他竟然真的……”
那守渡的士兵愣了一下,虽然拿不准来人是谁,但这年头有马骑的总不是等闲人物,而眼前这姑娘再美也只是一介布衣,两相一权衡,忙吆喝着要把船扣住,一边呼喝船夫赶紧把锚放下,一边拔刀出鞘,向众人追去。
暮菖兰一个转身,如箭一般射向两人,伸手一抓一扒拉,就把其中一人扒拉到江里去了。
那船家早已吓得呆住,忘了拉住绳索。眼看着渡船缓缓行进了起来,谢沧行一手抓住船舷重重一按,原本摇摆不定的大船竟稳稳地停了下来,招呼道:“快上船!”
夏侯瑾轩哪还顾得上扮演淑女?迈开步子急忙向船上跑去。暮菖兰三两下解决了剩下的士兵,快步跟了上来。
这时,只听得背后破风之声如雨,有人后知后觉地喊道:“飞蝗石!小心!”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7)

众人连忙亮兵器的亮兵器、闪避的闪避,可船夫们和甲板上的旅客就没那么幸运了,特别是船下拉住绳索的船夫,身旁无处遮蔽,登时惨呼声不绝。
夏侯瑾轩心中不忍,刚要侧头去看,被暮菖兰一把拉住:“先上船!”
夏侯瑾轩登时了然,只要船开起来,再多的暗器也没用。可话虽如此,看到无辜之人因自己而丧命,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心安。
他一咬牙,挣开暮菖兰的手,向那些抱头鼠窜的船夫们奔去。
暮菖兰恨恨一跺脚,只好跟了上去。
这时,就听见噗噗几声闷响,紧接着扑通一声,收到一半的铁锚落入了水中,沉重的铁锚带动木头轮盘飞速旋转,吱嘎作响。
龙溟唤道:“凌波。”伸手指向轮盘的方向。
凌波会意,一边闪转腾挪,一边掠上船舷,抢到船尾安置轮盘的地方,一名船夫正趴在后面瑟瑟发抖。
凌波顾不上他,连忙伏底身形,伸手去转那轮盘,欲收起船锚。
敌人怎会让她轻易如愿?登时飞箭如雨般向她射去。凌波不闪不避,只顾专心收锚。
龙溟只慢了她半刻赶到,不知从哪里卸下一支长杆,信手舞来,竟行云流水般流畅好看,每一道转折,每一次挑刺,单独看来似乎都没什么稀奇,但组合到一起却又有了别样的妙处,仿佛经过精心设计,没有一个动作是冗余的。
就好像与生俱来、融入骨血了一般。
这时,在这船尾一隅,飞蝗石破空之声突然一缓,一柄飞刀破众而出,不偏不倚地向龙溟的咽喉射来。
龙溟心中一凛,知道这一柄飞刀比先前所有的飞蝗石加在一起还要难对付。
可他不能躲闪,因为身后就是凌波。
龙溟暗暗运劲,手中长杆舞得更急。
可惜,那毕竟只是一根木杆,当飞刀的尖端触及它的时候,龙溟甚至可以感觉到木头中的纤维条条断裂的细微触感。
他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急退几步卸去飞刀去势,后背触到轮盘时,才将将止住,木杆却已折断。
薄薄一柄飞刀,竟有如此力道,当真令人惊骇不已。
然而他没有时间喘息,下一柄飞刀伴着飞蝗石接踵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龙溟扔掉这便宜兵器,伸手一撑后跃到轮盘之后,抱着凌波闪到了船舱的阴影之中。
凌波措手不及,差一点便能收起的船锚再度落入河中。
她抬起头,两双眼睛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着,目光中都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龙溟看了看丝毫不见减弱的暗器攻势,一咬牙,对凌波说道:“把你的刀借我。”
凌波连忙抽刀递过去,腰间的手臂突然一紧,只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别跟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龙溟就已经飞身跃了出去。
那边厢,夏侯瑾轩运起逍遥游步法,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见着一人便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领子就往船舷上跳,推到遮蔽物之后,又再跳下船去,如此反复。
暮菖兰怔了怔,连忙跟上掩护。
谢沧行一脚就把刚爬上船的沈天放踹了下去:“还不快帮忙!不然谁也别想走!”
沈天放气得咬牙切齿,可此时也没了他法,只好依样葫芦地救人。
这时就听见凌波一声低呼,随即又是扑通一声巨响,船只剧烈晃动起来。
原来是龙溟借着一跃之力挥刀砍断绳索,铁锚再度落入水中,再也不用担心它会阻止渡船起航,但同时,也就很难顺利靠岸、停稳了。
不过这时也没人顾得上靠岸会如何了。
龙溟借着余势窜到了桅杆之后,凌波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然而这一阵耽搁,追兵已经近在眼前

正文 章三十五 天险潼关(8)

谢沧行连忙揪住船家的脖领子大喊:“还不赶快开船!”
那船家原本正蜷缩在几个木桶后边打着哆嗦,猛地被人揪起来,惊吓之中直觉地抱头求饶:“大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沧行强忍住咆哮的冲动,捏着他的肩膀死命晃了晃:“我叫你开船!想活命的就赶紧点!”
船家这才清醒了一点,看清楚眼前之人一副横眉怒目的表情,甚是吓人,不由得一缩,再瞟了一眼追兵,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他们……你们……”
谢沧行知道他为何迟疑,放走了他们就是与追兵为敌,这样的小老百姓最怕惹恼不该惹的人。
尽管心急如焚,谢沧行也只得耐着性子劝道:“沾上这帮凶神恶煞你还想全身而退么?留着小命不比什么都重要?”
船家犹豫了片刻,终于一咬牙:“行!但是……”他苦笑道,“这漫天下刀子的,我们也不敢动弹呀!”
谢沧行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很快就停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论断,遮天蔽日的飞蝗石果然稀疏了起来——真正的原因是,追兵已经到达了近前。
一马当先冲上来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是上次被夏侯瑾轩骗过一遭的兄弟俩,他们这次没有蒙面,两人长相神似,黑色面皮,其中一人左颊到颚下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本来都是浓眉大眼的憨厚长相,却被凶恶的眼神和表情破坏,想来手里都不知捏了多少条人命。
沈天放低声道:“陇右的雷氏兄弟。”
雷氏兄弟肩上一左一右各挂着一捆绳索,一头连着一把铁爪,他们一边整齐划一地站定,一边抛出铁爪。
几乎同时,商山鬼王化作一道鬼影飘忽忽地向船上荡去,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竟比那铁爪还要快些,人还在空中,一手便向夏侯瑾轩探去。
夏侯瑾轩只觉得一片宽大的袍袖铺天盖地地朝自己罩来,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他本能地警觉起来,不敢硬接,左足一旋,右足一踏,便以一个极诡异的角度避了开去。但如此一来,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铁爪搭上了船舷。
那雷氏兄弟手脚麻利地把绳索绑在栈桥上,沿着绳索踏上渡船,运足一踏,铁爪上经过特殊设计的倒刺便牢牢扣在了船舷上,随即,两人如两尊门神一般守在铁爪前。
再看谢沧行、暮菖兰等人,也是个个不得闲,追兵们从四面八方跃上船来,各自捉对缠斗。怪不得那雷氏兄弟如此悠闲了。
不过此时的夏侯瑾轩根本无暇分心顾及他人。
一击不中,那鬼王十万分意外,不由得怔了一怔。从没听说过这个白面小子练过什么了不得的功夫,之前其他隐卫几次追击皆无功而返,还被他嗤之以鼻过,今日自己若是阴沟里翻了船,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摆?
鬼王心中杀机顿起,气随心动,周身立刻鼓胀起一股阴气,两边袍袖都向夏侯瑾轩卷来,好像凶猛的虎豹扑向猎物。
好在刚才鬼王那一愣给了夏侯瑾轩喘息之机,他拔下头上发簪,权当判官笔使用,朝着鬼爪点去。
才刚触到袍袖一角,夏侯瑾轩只觉得手上一麻,他心中一沉,灵机一动当即变招,借着飞龙探云手的路数虚晃了几下,足下使力一蹬,又轻飘飘地滑开了数丈。
夏侯瑾轩用不着多想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凭刚才此人率先发话来看,在追兵中的低位也显然不低。
可他更加清楚这时候没有人会来帮助自己——他也不想再给同伴增加负担。他该如何是好?
不等他想出个端倪,鬼王的下一击已然卷到。
夏侯瑾轩忽然明白了那日凌波站在木桥上时的心情,无论如何也要把对手拖住。
这次他没有急着闪避,反而买了个破绽。
鬼王几不可查地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咬这个饵。
夏侯瑾轩再度跃开,忽然胸有成竹地一笑。人老了难免过于谨慎,以至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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