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白发，对比鲜明。
老妇人身量极高，即使只是坐在椅子里也比娇俏的独孤凤高上半个头，如若腰背挺直的话，绝对会比我要高。
那种无声的威严只要是看过国产电视剧的都会明白。
在国产电视剧里，每个高宅大院里总会有这样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精明的掌管着一切，造成多少年轻男女的爱情悲剧。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女人比男人要长寿，这个可能是那些电视剧做出的唯一贡献了。
“奶奶好！”我很有礼貌的喊道。
“那是我奶奶。”独孤凤撇着小嘴不满道。
“俺和策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结成八拜之交，叫声奶奶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争辩道。
“狡辩！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好了。”一个尖细阴柔的声音响起。
老妇人抬起头，一双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猛然睁开，两道眼神箭矢似的投来，让我的心神一阵恍惚。
难道这些高手都喜欢给刚见面的人下马威么？
“向雨田是你什么人？”老妇人厉声问道。
“这个误会好大！”我无奈的摊开手，“俺啥武功都不会，估计是那块和氏璧闹得，不信你试试看。”
我大大方方的把手伸过去，既然跑到人家家里避难，就应该拿出诚意来，咱坦白从宽。
老妇人起身，撑着一根浑体通莹、以碧玉制成、长约五尺、仿竹枝形状的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若是在大街上看到这位老太太，我可能会跑过去扶她过马路，绝不会想到这是独孤阀的第一高手。
我根本没看清楚动作，就觉得手腕一紧，一只鸡爪似的手捏在我的脉门上，一股热气顺着手腕蜿蜒上升，就像有只虫子在身体里爬行，感觉有些麻有些痒。
我闭上眼睛抱着豁出去的态度强忍着，谁让咱是弱者呢？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热气散去，浑身暖洋洋的，手腕上一松，我睁开眼，老妇人已经坐在椅子上。
“真是奇怪！”老妇人摇头不解，“和氏璧虽是千古异宝，可作用却在帝位间的传承上，从未听闻能让死者附体之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若非凤姑娘讲起，晚辈根本不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一直都在昏迷之中。这个晚辈也无从解释，或许是巧合吧！”我也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以前有过这种状况么？”
“这是第一次。”我诚恳的回答。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独孤家在洛阳还算有点能力，你就安心呆着吧，凤丫头会安排的，咳咳。”老妇人沉思片刻，吩咐道。
“奶奶，你好好休息吧。”独孤凤扶着尤楚红走进内堂。
“你叫阿雪？”尤楚红猛然回头看向阿雪。
“是呀，老奶奶。”阿雪傻乎乎的回答道。
“很好。”老妇人低语道。
*************
在一处僻静的小院里，我和阿雪把行李放到桌子上。
其实没啥行李，就是一个包裹，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和给阿雪买的玩具，当然还有那把宝刀。
最近一直很忙，没有给白老大送去。
“你们不会是想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吧？”我指着院子门口的两个大兵，害怕的说道。
“这个，这个是保护你们安全的。”独孤凤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好是明刀明枪的来，当然暗地里肯定也有。
在没弄清我的价值之前，估计不会对我下手，当然若是知道我一文不值的话，那情况就……
“放心吧，这件事我只和奶奶说过，其他人不知道。”天才少女诚恳的说道。
看着一脸挚诚的少女，我有些疑惑，看来不是用我来对付王世充，那尤楚红打得是什么主意呢？
难道是阿雪？
看着对着新房间乐呵呵的阿雪，我有点担心起来。
************
夜晚，我和阿雪坐在院子里乘凉，说着无聊的闲话。
“阿雪，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我小心的问道。
为了奖励她最近的良好表现，我决定完成她的一个愿望，当然若是她想恢复记忆的话，那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愿望？”阿雪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师傅，你教阿雪武功吧？”
“除了这个呢？”我冒出了冷汗。
“那能不能让这世上的人都过着王子和公主一样的幸福生活。”阿雪满眼小星星的幻想道。
“有没有容易点的？”我不该给她讲童话故事的。
“那把《大唐2008》写完吧？”
“那个，师傅还是教你武功好了。”
“……”
就在我思考着明天要不要用太极拳糊弄一下阿雪的时候，阿雪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对着我身后的墙壁……
阿雪猛地起身，一个漂亮的跨步，已经和院墙外翻进来的人对上了，那黑衣人慌乱之中挡了几招就被阿雪制服。
一系列的动作在瞬间完成，没有发出什么声响，看对方蒙着面巾应该是偷偷进来的，在被制服后也没有大声喊叫，应该和独孤阀不是一伙的。
我走到那人身旁，揭开面巾，竟然看到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孔。
*************
第二十四章 瓦岗旧事
心属於你的
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於谁的
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
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甚麽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甚麽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风属於天的
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於谁的
我借来欣赏却看到你的轮廓
－－－－－－－－－－－－－－－－－－－－－－－－－－－－－－－－－－－王菲《百年孤寂》
***********
趁着院子里朦胧的月色，我看到来人的面庞，一阵的惊讶，怎么都不会想到竟能在洛阳城相遇。
外边噪杂的声音响起，看来是捉拿这个人的。
我匆忙让阿雪把人带进房间，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无法发出声响，把他塞到床底。
我和阿雪继续在院子里坐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不一会，门口就乱成一团，一个男子带头闯了进来，年纪在二十五六岁，长相英俊、气度沉凝，脸色略显苍白，盛气凌人的眼神扫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男子沉声问道。
“俺们是凤姑娘的客人。”我据实答道。
“小凤的客人？我怎么没听过。”男子沉吟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蒙面的人？”
“未曾见到。”
“可很多护院都看着他朝这里来了，你们真的没见过？”男子一脸阴沉道。
“确实未曾见到。”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进去看看了。”男子说着就朝里闯。
阿雪跨步上前，正挡在通往门口的路上，身上散发出强劲的气势。
“吆喝，在独孤家还没人敢拦我的去路，你们找死么？”男子张狂道。
“哼，难道独孤家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么？”我上前一步，决不退让。
“来人，给我冲进去。”
或许是看到阿雪的杀气，男子一挥手，他身后的家将一拥而上。
“且慢！”
就在这时，一声娇喝从院外传来，一个火红的身影直接飞了进来，挡在双方的中央。
“凤妹，你怎么来了？”刚才的男子一脸谄媚的说道。
“哼，这可是奶奶请的客人，你惹得起么？”女子撅着小嘴，一脸傲然道。
“呵呵，只是有人报告说那刺客朝这边跑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客人的安全着想嘛。”
“他们可比你手下这些人厉害多了，还用的着你们保护，你还是去其他地方抓刺客吧。”独孤凤不屑道。
“好好，我们这就走。”
男子一挥手，那群人匆忙退出小院，只是那男子在回头看向红衣少女的时候，那眼神有点……怨恨。
“呵呵，多谢凤姑娘相助。”我讨好道。
“哼，露馅了吧！”小姑娘得意的说道，“还什么一见如故，八拜之交，你和策哥根本就不认识嘛。”
“这个，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
送走独孤家的大小姐，我和阿雪进屋，关紧门窗，把人从床底下捞出来。
“屠总管，你怎么会在这？”我惊讶的问道。
“你是？”对面这个中年大汉疑惑道。
“俺是小默啊！大小姐呢？王司马呢？”我摘下面具，动情的说道。
看到这张面孔，那些在瓦岗的记忆似乎一下子都鲜活起来，恍如昨天一样。
“原来是你啊！”中年汉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们都很好，只是……”
“怎么了？”
“唉，自从咱们逃出荥阳后，大小姐和王司马就一心为大龙头报仇，不断的召集对大龙头忠心的兄弟准备对付李密。可李密那奸贼也没有放过对我们的追杀，每次当我们召集好人手准备进攻的时候，总会遭到李密的埋伏。”屠叔方叹气道。
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貌似这个主意还是我说出去的。
“那现在怎么样了？”我羞愧的问道
“后来王司马说咱们内部有奸细，人多了容易暴露，就不再召集大家，而是分成小队，分散在瓦岗军的势力范围之内，平时装成普通老百姓，暗地里刺杀李密一伙的人，就是除不掉李密也让他不得安生。”屠叔方恨恨的说道。
敌后武工队？游击战？
看不出王儒信竟然有如此的军事才华。
“那总管来洛阳不会是想……”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在军中刺杀李密那奸贼难如登天，只有他外出的时候才有机会，洛阳是王世充的地盘，李密来洛阳一定不会带很多人，这个就是我们的机会。”
“李密现在在这里？”我惊讶道。
“我们的人一路跟踪到洛阳，看着他进了独孤阀的院子，绝对错不了。”屠叔方肯定的说道。
看着他一脸的希翼，不会是想让我……
“刚才院子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小默啊，你既然是独孤阀的贵客，给大龙头报仇的重任就交给你啦。”中年汉子欣慰道。
俺只是来避难的，这么艰巨的任务能不能……
“那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城内安全的地方，让我今晚来探查一下，谁知道独孤阀的防卫这么严密，没等找到李密的住处就被发现了。”
“李密武功高强不说，还在独孤阀的保护之中，想杀他真是……”想想就头疼。
“大龙头被李密那个奸贼害死，作为龙头府的一员为大龙头报仇这是份内的事情，你竟然……我倒是忘了你是王伯当的人，哼哼。”中年汉子一脸的愤恨。
呃，我就是一个看门的，当时还不是被你们利用，现在却讲这些，要不是因为素素我真是懒的理。
“这件事可以商量的，俺没有武功怎么报仇，只能帮大家打听下消息。”我变相的推诿道。
“你身边这个女子该是一流高手，比大龙头也不遑多让，我看你压根就不想帮大龙头报仇。也罢，人各有志，我走了。”屠叔方说完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中年汉子的背影，我心里有些失落，若是白老大会怎么做呢？
“素素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你。”
中年汉子走到门口，回身斜视着我，一脸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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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梦旅人
我也不想这么样反反覆覆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
你的甜蜜变成我的痛苦离开你有没有帮助
我也不想这么样起起伏伏反正每段关系都是孤独
眼看感情变成一个包袱都怪我太渴望得到你的保护
－－－－－－－－－－－－－－－－－－－－－－－－－－－－－－王菲《我也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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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
在一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不知道周围是什么地方，不敢乱动，突然头顶一道亮光照过来，眼前出现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
面具里那双眸子猛然睁开，空洞深邃，就像一口没有底的井，吓得我心惊胆战。
正是我昏迷中看到的那个长安城下的人。
四处看看，这里是一间小房间，没有窗户，头顶是一盏电灯，整个环境有些诡异。
“你是谁？”我怯怯的问道。
“我是谁？”带面具的人低声重复着，声音嘶哑。“这是哲人思索一生而无法解答的谜题，不过对我而言这不是个问题。”
“这里是哪里？”看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我接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人转过身，满身的盔甲在灯光下很是耀眼，“我只知道我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那，那你想做什么？”我只得问出我最关心的问题。
“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可笑声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你看过《悟空传》？”我欣喜的问道，终于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
“那是网络小说里少有的经典。”那人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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