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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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兵-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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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姑娘随后声色认真的道:“阿离,小雨哥所说,就是我要说的。把话记在心,早点回来。一路谨防恶兽、坏人!要好好的回来。还有,‘将我常念在心’。”指着自己的侧边头。
  落缨内心忽然烘的一暖,这大出他的意料,魂都要飞上天似的,压下兴悦说道:“常念你在心,是我一生必为之事。”柔情似水。钟姑娘却道:“后天才走,说的有点肉麻,但——”
  “既是肉麻,你却还引诱阿离。小蝴蝶,年纪轻轻真是‘老奸巨猾’”杨傲雨调侃道。钟姑娘斗他道:“这不算引诱!你欲加之话,何患无辞。所以你说这话,证明你才是狡猾得很的人!”
  落缨附和道:“小伶说的很对!”杨傲雨摇头装,心道:“说不过你们两张口,活动我一身筋骨去——”笑谈半晌方休。
  若说无情,莫过光阴摧万物。但若无情,何如催生万物长。有情无情,似也在一念取舍间。只唯转变念想,但甚难、极难也。
  到告别的清晨,韧甲城城门之外。一拨送行,一拨出行。出行者十数,兵卒居多,一人背霸韧双征。各自道辞。
  落缨只望着钟姑娘,离别之词都在昨天说了,这下只像是心语沟通。将走之时道:“我尽快回来。不只是我,你们也得好好着。走了!”钟姑娘笑着微点点头,喊道:“一路小心!”目送而去。
  往后十余天,钟姑娘结伴焦姑娘,聊尽大小天下事,净是开心。又有杨傲雨偶尔陪在左右,关切之甚,常聊彼此所喜爱的事物。情绪向善,伤痊愈得也快。
  但韧甲城三弟子谢陆超,这些天待那焦姑娘也是上心。殊不知他已倾慕许久。这几天看情意绵绵的杨傲雨两人,心里醋瓶终被倒翻。
  忽一日,焦姑娘找了杨傲雨,失容怒道:“杨大哥,我师兄谢陆超,向我爹提亲!定是近来几天,他见你我谈笑风生,便心里作怪。与我爹作无稽之谈!素来师兄待我甚好,我却对他毫无男女之情,早已对他作清谈话。但他依然心有余念,岂料如今越加过分。若非情投意合,哪能谈婚姻嫁娶!他还说:‘胜者为王,世事如此’。恐我师兄要与你决一高低,如此必有一伤。杨大哥,能否听玲心一时,勿得要去理会我师兄!”
  杨傲雨似有忧心道:“好,我听你所言。但——若是我欲娶你为妻,可否愿意下嫁于我?”焦姑娘听得心窝顿一缩,移时又乱!眼睛四看,仿佛神经质般。
  少焉,只听杨傲雨再道:“你至小长大,所过生活可以说是养尊处优。当我妻子,过活可能会苦一些。你想了仔细,再告诉我不迟。有何不妥,也请一说。”焦姑娘忽然告辞。但过了几日,两人从未见上一面。
  杨傲雨便搬出韧甲城,到城外客栈落脚。并叮嘱钟姑娘,城里住得不顺,到客栈住。她好奇问,杨傲雨强笑而不语,像是知透了人心:“应要善变,不可只独恋一心而萎靡不振。”他曾想再向她最后一问,但或许会让她难堪。
  过一天,钟姑娘果然搬出城,见杨傲雨就说:“城里没人跟我聊天,只得搬出来住。玲心姐,问她什么也不讲。像是变了。好好一个人,为什么突然这样。有什么想不开么?可是为什么想不开,也可能是遇到什么难言之隐的事情。小雨哥,四五天前,你和她还聊天作乐——”
  杨傲雨装着道:“想不出来,你也别想。明天回双武庄。阿离回来不见我们,自会去双武庄。”不知道,他心底极为失落。
             

  ☆、第三十六章 兄弟凉州聚首沙场

  落缨的行程:路途上暖阳暴晒,尘沙里纵马飞驰;静歇屋檐、树荫下。身虽苦,却不比心里那番孤寂。对钟姑娘昼夜念念,从未感到寂寞这般枯烈。
  望去山际又有这种:‘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无人闻得的冷清凄凉。尽管落缨的言语不会有一点诗意。
  而再过数日,他仿佛双栖动物,已然能驭制焦人的情丝,可沉可浮,水陆两栖。想念之时,一沉入底;却随时可上浮靠岸。这种自由称之为家——落缨巧妙地将钟姑娘比作家,最心底的归宿。
  这比于单纯的朝思暮想、热恋之情,更为温馨。须知,此妄想皆源于钟姑娘对他的肯定:‘将我常念在心’。她为他的港湾,给落缨前行之力。至于落缨亲生爹娘的那个家,钟姑娘曾问过:“想不想他们?”落缨说想,但他爹娘不会替我担忧,因为他们极少庸人自扰。钟姑娘不深解其意,追问到底。哪知落缨他自己也说不来是为何。就把他数落了去。
  凉州以西二百里便是驻军之所。因是岁秋,所望处,荒芜茫茫,死寂如炼狱;戈壁滩上,蓝天黄地,砾石飞沙寒风。沙城帐内,落缨的脸色因之枯暗,皮肤微微干裂,像了当地人种:唇微裂,颧骨鼻子红。所历经那些艰辛,远超自己想象。但也从未想过跑回家去。
  帐里他问道:“方将军,军中士卒名单账本,可给外人看否?”
  “不可!将士有妻儿,你虽非恶人,亦怕别有用心。倒可教军中之人与你查清。便是找到,你又能如何?”
  “我们三人本属一村。虽非亲生,却也情同手足。若真找得人来,我回去可告知其爹娘,使之欣慰。”
  “有情有义!真乃汉子!你将名姓、详尽住处写于纸上,待我交与人查。望能如你所愿——来人!”
  下属进来,方将军便让落缨写好草纸,交给士卒,吩咐下去了。落缨谢过。一会后,方安了住处——老惯例——焦天强匆急进来道:“落缨兄弟,前方营寨遭敌军多次攻打。我与方将军即刻出城。一有你兄弟消息,便唤人教你寻去。接住,这是通行令牌。”
  急来急走,落缨没空搭话。心想:“在这也是闲来无事。即有仗打,何不去阵前杀敌!”便又拿上包裹,策马追去。
  须臾,在人后喊道:“将军!杀敌卫国,为男儿之志。落缨且来尽微薄之力,切勿多言!”方将军怒道:“拿性命当儿戏!岂有此理——”
  落缨正色说道:“将军何尝不是!您且放心,要杀死落缨,却非易事!”方将军训道:“口气狂妄!打仗之残酷,你从未见识!无惧死亡,便就随来!”他便随着出城。那里地势坡多,高低起伏,可暗藏杀兵,再占住着要道,连设营寨。
  到得最前营寨,只见那些负伤裹布的士卒立于寨门外,精神不振。地上血渍遍洒。寨中总人不过百。落缨一看士兵,战争残酷,登时心生怜悯,但也无济于事。
  随人入帐中,拜见兵马大元帅。一番交谈:神兵止战连城没有下落;寨中空虚乃是计策,只为引敌上钩入伏区。但敌却只试探便逃。
  而后方将军归入军中。次日,探马回报:“敌兵进军五十里外,近五千之众。”上钩了,元帅聚众商议,调兵遣将。两将领兵万人,作为后援。任三员大将当先锋,各领兵半千。分左中右三军,进兵迎敌。方刑将军在中军之内。落缨自然跟着他。
  探马再回报。落缨正在军前,看得这人熟悉之极,脸偏窄,一双利眼如刀,可血丝丛生,宽耳勾鼻蚕眉,身披战甲。只是脸上淡黑重黄,模样全然不同。两人睁目对视,打量片刻。
  落缨忽一声高兴喊道:“胡枫!我是阿离——”极其兴奋!胡枫马背上激动乐道:“阿离!何时从了军!怎不穿战甲?”临近将士诧异之极,除了焦天强、方将军。
  落缨大笑道:“我并非军中之兵。来此是为办事。嶲州之后,我们三人再无碰面。知不知道阿勇在哪?”
  “阿勇也在军中。当前军情紧迫,待破了敌兵。三兄弟再聚,不醉不归!”
  “好!你小心行事!”
  方将军笑道:“哈哈!落缨小兄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落缨正色道:“方将军,激奋在心,看我如何杀敌!”
  不久,两军对阵。人数悬殊!可敌方还是当先出一员猛将叫阵,持长矛墨甲黑盔,甚是凶恶。提枪挑衅。
  这边昭武校尉不打一话,跃马挺枪杀去。敌将亦纵马冲来。两兵相碰,擦兵而过。调转马头复冲。一刺一档。数回合后,越战越近。
  两只战马并立。敌将挑枪反捞,迫使校尉躺身避之。校尉左手握枪,却暗中刺那战马,惊得马儿惊恐嘶叫。
  敌将方将战骑稳住,校尉双手已回枪砸去,登时打那敌将落马!举枪将刺,敌军中突飞来一暗箭,正中校尉左肩,被射的险些落地。负伤急回阵,后头一敌方悍将纵马追来。
  这边云麾将军跃马喝到:“匈贼,暗箭伤人,纳命来!”阵前落缨正色道:“方将军,借霸韧双征一使!”方将军递之,落缨接过长枪。
  此枪枪底暗嵌一铁箭矢,三尺之长。落缨持枪下马,枪尖杵地,抽出箭矢,解来弦线,线端有铁圈,为扣弦之用。运力压弯枪身,上弦绕枪底数圈,扣住成弓。方将军看得起兴。
  弦线紧绷如利刃。双指试弹一回,竟拉不动枪身!复使内力,才能拉开。便引弓上箭,食指、中指、无名指后拉弦,瞄准敌军悍将,立刻松去三指。
  只看此箭一抹细影划破战空,若闪电飞出!瞬间射穿敌将腹部!却看箭势,仍旧直飞敌军去,再中其后一员敌兵。
  一时里,敌军一将一兵,尽皆倒地身亡!大惊:“这般刹军气势,可战不得!”遂鸣金,仓促收兵。落缨解去弦线,还枪与方将军。大将即令三路军马追杀敌军。
  那些敌军只顾撤退,露背于后,乱了阵脚!落缨随大军从敌身后掩杀。须臾冲入敌方,耍身龙舞神兵。但看利剑起落处,斩脚断手破腰背,可谓势如破竹。
  兵将持矛戳刺,穿背破肚,勇往无前!直追杀二十余里。一到此地,忽两侧伏兵于戈壁凹深处四起,兵数几万!原是敌军先早埋身在此,只待引过敌人,突然袭击,杀尽来敌。
  落缨一见此阵势,惊恐一现,心虚了!大将军突然下令回兵,与援军合并一处,摆阵迎敌。却未见敌兵杀至。便收兵回营,再商计策。
  落缨在方将军帐外,正愁不知如何找着兄弟,在东张西望。但片刻,见两人竞步走来,正是胡枫、赵满勇,那心中喜悦不可抑制。
  三人各自近前,揽肩大笑。赵满勇大笑道:“阿离!当真是你!竟不怕死,敢找上这里。你怎就知道我们在凉州打仗?”落缨笑道:“都是猜测,并不知道。我来这是有事要做。凉州无望门,还记不记得这个门派?偷去韧甲城宝甲,我便追到此地。”
  胡枫道:“我们就别再站着。这番叙旧岂可无酒,我们已请辞一些时候。到郡城酒馆,喝个痛快!哈哈——走!”时焦天强正来到,落缨恰好向他辞行,回韧甲城。
  他说道:“好!落缨兄弟,走之前,问你一事。我见杨大哥看我玲心姐那般神情,甚是特殊。他对我姐姐是不是深有情意?”
  落缨说道:“确有情意,而且非一般。否则,不会去岐州救她。阿雨说,欲想娶她为妻。但也说,要娶她,却是难事一件。”
  焦天强苦笑道:“杨大哥也看出了她脾性。待我写书一封,你回去就交与她。终身大事,不可再误!”落缨知道是何事,不再详问。
  焦天强入帐中写到:“呈姐玲心:你因祸事所负之伤,想必已恢复**。无论如何,切要珍重。弟天强,于那日家中,见杨大哥所望你之情状,情意悠悠,注目之极。闲时曾问过爹娘,已与你多次相谈婚嫁一事。然却避之,将士王族,皆置之不理,自得自乐。不知你心中有甚思想,弟亦不敢加问。你非愚昧之女子,杨大哥身为何人,最是知晓不过。定能待你一世之好!如此,何不托付终身于他?这般蹉跎年月,终有人老珠黄之日。却那时之前,爹娘必定将你迫嫁出去。暂且不说那人有无杨大哥这般武功,心意定比不及杨大哥。更勿说花天酒地之男人!姐姐,请莫要狐疑不决,自乱自心。那许多辛苦,你皆数经历,尚有何事看得不开?古来嫁娶之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你终身之事不决,弟天强一生不娶!‘孤苦无依,人之至苦’。弟于行军途中,见此类辛酸数不胜数。是以如此……”至最后一句,倍加触动。把信交落缨时,见他眼眶微红。兜好信件,和两兄弟驾马到沙城酒馆,叫上酒肉。先各尽一碗。
  胡枫便说道:“阿离,不是你射杀了那敌将,我们也请辞不出。那箭威力当真是大,距离近二十丈,居然射穿再中一人!射箭用地什么弓?没见你带着!”落缨笑道:“那把‘弓’,叫作霸韧双征,其实为长枪。韧甲城宝物。我们三个,箭术准头都差不多,挽开那‘枪’,也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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