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这时，聂清天五人却已经惊呼出声，他们想不到，身为天道剑者，陆清竟然就这样否定了剑道即天道，虽然不知道之前那老人跟陆清说了什么，但是以他们对于陆清的认知，就算是刚刚老人以势压人，也不可能使得陆清屈服，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聂清天五人俱是迷惑不解，不过相比较他们，老人的脸上却是罕有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然而，在老人笑容尚未敛去之时，陆清再次开口了。
“但是，人道入剑道，却是错的。”
面色凝滞了起来，老人眼中的浑浊一下子消散了干净，这一刻，他也隐隐地察觉到，陆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告诉他。
然而，被水幕隔绝的聂清天五人突然感到此刻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荒谬，一个天道剑者，居然否定了天道即剑道，同时连人道剑者所谓的人道入剑道，也同样否定了，那么，剑道，到底如何来修！
看着老人灼灼的目光，陆清便知道，老人已经有所觉悟了，到底是剑宗大师，这心中的感应却不是一般的剑者能够比拟的，当下，他也不迟疑，沉声道：“剑道即天道，这没有错，但天道却非剑道，天道，包罗万象，囊括了千千万万，法相自然，人，也在天道之中，人道也即天道，不过天道也非人道，所以，修炼剑道，如若一心求成天道，那么必将误入歧途，若是一心求人道，那么也同样会是死路一条。”
“那这剑道，到底该如何来修。”听着陆清的话，以老人剑宗的境界和理解，当然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这一下，就让他隐有所悟，忍不住开口问道。
“剑道即天道，人道即天道，想修剑道，就必须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老人眼中骤然射出了寸许的精芒，陆清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巨大的天门，让他见到了一丝曙光，他本修天道剑气，最近三十多年，却因为一件憾事，深信人道，这让他时常在天人二道之间挣扎，如今，陆清的这番话，顿时让给他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与老人的反应不同，聂清天五人则是陷入了迷茫，除了龙雪的眼中也有些清明外，其他四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困惑，他们没有老人的经历，陆清的话，已经打破了他们坚持了十多年的剑心，让他们心中自然地生出了一种荒唐的感觉，但是仔细听来，又不可否认，这其中似乎真的蕴藏着大道理。
“天人合一，告诉我，怎样才能天人合一！”老人上前两步，一双眸子中透出了金蓝二色神芒，直直地盯着陆清的双眼。
没有丝毫的畏惧，陆清的双眼逐渐弥漫上了一层紫白色的神光这一下，自然地有着一股精纯无比的威严透射出来，老人眼中的透出的锋芒威势，竟然被直接逼退了，甚至隐隐的，老人心中还生出了一种被陆清看透了的感觉。
好一双神眼，老人不禁心中赞叹道，他自然有所察觉，陆清的双眼，似乎蕴藏了一种剑道神通，这透出的威严夹杂着凌厉的锋芒之气，竟是让他生出了一种面对天威的感觉，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夭道的气息。
但是随即，他便看到陆清摇了摇头。
“怎么，你不愿说。”老人顿时眉头皱起。
见到老人如此，陆清随即苦笑道：“以我的境界，前辈以为我能够悟通该如何天人合一吗？”
老人随即便是一愣，不错，陆清如今才是假魂境而已，能够领悟到这些，打破之前的剑道观念，已然十分难得了，要让他再领悟出天人合一的道理，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天人合一，这条道路，想来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如何去把握，那就要靠前辈自己去把握其中的尺度了，这尺度，也需要自己去掌控才行，掌控天人二道之间的平衡，掌控它们之间相同的地方，从而将其合二为一，化成真正的剑道之途。”顿了顿，陆清再次道。
老人的眼睛再次一亮，紧盯着陆清看了数息，方才放声大笑道：
“好，好，没想到今日偶然一心动，竟是引出了小友这样一番领悟出来，实在是让老夫受益匪浅，在此，请受老夫一拜。
说完，老人当即躬身朝着陆清行了一礼，而这一礼，陆清没有丝毫做作地受了下来，指点剑道之路，这样的大恩，陆清受这一礼，没有丝毫的不对。
即刻，好似想到了什么，老人盯着陆清道：“之前天地异动，万剑朝宗，可是小友引发的异象。”
没有隐瞒，陆清点了点头，对于这率性直爽的老人，陆清是有十分的好感的。
“果然，”老人不禁深深地看了陆清一眼，“万剑朝宗，不愧是未来的宗师人物，的确是有着不凡之处，不知小友是出自何宗。”
“晚辈——”
“哎，”老人挥了挥手，“不用如此多礼，你能指点我剑道之路，以后，我们平辈论交便是，哪来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何况，万剑朝宗，不出意外，将来的剑道一途的宗师人物，我还是高攀了的，以后，你唤我一声青竹老哥便是，我本名古，叫古青竹。”
见到老人如此说，陆清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那小弟就厚颜应下了，小弟来自紫霞宗，老哥叫我陆清便可。”
“紫霞宗——”古青竹一愣，随即便有些无奈地苦笑了起来，“三十多年过去，没想到我古青竹又遇到了紫霞宗的人。”
“老哥你——”陆清迟疑道。
“不提了，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如今被你点拨，老哥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既然不愿忘记，那就不忘了，这断肠酒一喝，虽说延误了三十多年，但却等来了老弟你这一番大造化，也算值了。”古青竹语露感慨道。
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古青竹指着聂清天五人开口道：“他们是——”
“他们也是我紫霞宗的同宗弟子。”陆清开口道。
说着，陆清便走向了聂清天五人，此刻的聂清天五人，全部陷入了冥思当中，陆清的一番话，以他们的境界虽然不能如古青竹一样立时领悟，但是却让他们有了一番大震动，特别是龙雪，陆清从她的目光中，甚至看到了一丝如同古青竹一般的明悟之色。
微微地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在见到陆清走了过去，古青竹下意识地就要动念撤去那水幕，然而，他念头未动，却见到陆清并指成剑凌空划下，既而，那看似淡薄却阻挡了聂清天五人的水幕，便一下子消散了开来。
“剑出法随，划破本源。”古青竹一怔，随即就释然了，能够领悟出天人合一，引动万剑朝宗的人物，如果没有这样的独特之处，就叫人难以相信了。
“天人合一，是需要去摸索印证的，前人留下的东西，也是需要去印证的，就如同剑法一样，我们达到了如今的高度，看一些剑法，同样是有瑕疵存在的，凡事，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等到以后再去印证吧，如此空想，只会伤了心境。”看着聂清天五人，陆清开口道。
在陆清话音刚落时，龙雪却是清醒了过来，虽然眼中仍有迷惑，但是陆清却明显地看到了一丝明悟，不过显然，龙雪对于陆清的观察有些恼火，只是瞬息间便狠狠地瞪了陆清一眼。
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貌似，他只是才转过去的。
再看聂清天四人，听到陆清的话后，却是一直站了半柱香的时间才陆续清醒了过来。
而等到聂清天四人完全清醒了，古青竹已然劈断了几根青竹，做了五张竹凳，见到全部清醒了过来，便招呼陆清六人重新坐下。
随即，古青竹翻掌再次拿出了几只翠玉壶，和五只雪玉杯，给陆清六人倒上了青翠如竹的碧绿色酒液，这一次倒出的酒液与之前的断肠酒不同，已然粘稠如浆，陆清几人顿时眼前一亮，特别是聂清天。
酒液粘稠如浆，那可是要上了百年的陈酒才行，像这酒一闻，便知道是上好的美酒，达到如此的程度，需要的时间定然更长，没有一百五十年，也差不了多少，已经差不多是一名长寿的剑者一生的寿命。
第172章 长生道，界壁！
“此乃长生醉，乃是用此地独有的长生竹酿造，三十多年前来时，此地主人弥留之际，将此酒交予我手。曾道此酒与其同岁，原主人百岁而终，此长生醉也便有了百年的时间。”古青竹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此地主人是——”桩清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此地主人，不过乃是一凡人，不过昔年有缘获得了几本剑道书典。琢磨出了一点木行养生之道，奈何天命使然，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那最后一劫，此酒长生醉，虽然有醉生梦死之意，乃是却是以此地的几株千年长生竹所酿，喝了，还是能够补充一些元气的，只是可惜，上代主人至死都没有喝过。”古青竹叹了一口气。
“此地也算是与我有缘，是以我才接收了这里，那之前一直来此索要的天风鹰也被我打跑，如今这里的长生醉却是有些喝不完了。”古青竹顿了顿，开口道，“这长生醉，也算是一种道吧。”
“道”，陆清沉吟了片刻，“长生之道，却也是在剑道之中，不过就算是剑魂境大师，灵魂初显，窥的了一点自身本源，也就能够延寿到二百岁左右，这算不得长生，只有到了那剑魄之境，魂魄相合，突破桎梏。方能真正有了延寿之功，却也算不得真正的长生。”
“是啊，剑道长生之途，实在是艰难，不像那灵兽，只要达到四阶。便能有两千年的寿命，不过人族为百灵之长，自然更有几分艰难，就算到了剑魄境，最多也不过八百载的寿命，只有到了那传说中的剑圣至境，方能有着更加绵长的寿命，至于能活过几何，却又难以知晓了。”
古青竹的目光有些怪异：“只是，自从上古蛮荒五万年结束，到了如今五万年的岁月，却是再没有听到有剑圣出世的消息，或许，在之前有，不过最近万年，却是杳无音讯；除了那神殿的剑神大人还能显露出威能，剑圣却是再也见不到半个。”
“那是否有剑圣存在呢？”易若雨忍不住开口问道。
“剑圣，这谁又知道呢，剑圣凝剑心，定剑域，乃是剑道的至强者，可能五大剑道圣地还有吧，不过，谁又能知道呢？”古青竹的目光有些古怪，“不过可以肯定，五大圣的绝对有顶尖的剑祖宗师的存在。”
“剑祖宗师，五大圣地，到底有多么的强大。”易若雨喃喃道。
“不知道，但是根据最近百东紫皇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如今的五大紫皇级宗门，全部都有着近百名的剑魂境大师。”
“怎么可能！”易若雨不禁惊呼道，“不是说紫皇级宗门，需要二十名剑魂境大师，剑祖一名，门人弟子三万便可吗？”
听到易若雨问，陆清五人也是皱起了眉头，如果真如古青竹所说，那么紫皇级圣地，就太可怕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古青竹道：“小丫头，不要再拿剑神殿的东西说事了，那东西，都是今五万年初定下的规矩，但是身为五大紫皇级宗门。占据了紫皇界近五万年，有这样的发展，也是说的通的，不过，的确是太可怕了。”
顿了顿，古青竹继续道：“传闻紫皇界天地元气浓郁成雾，灵药不说遍地，也是随处可寻，经过了五万年的积累，可想而知，五大圣地究竟有多么的强大，还有传闻一些白灵界的白灵级宗门，其实早已经达到了进阶紫皇的资格，但是奈何摄于紫皇界五大圣地的威严，却是一直不敢向剑神山换取紫皇令。”
“紫皇界，如果到紫皇界修炼，那速度一定是很快的。”
“紫皇界”，古青竹摇了摇头。“小丫头，你可知道，此地距离紫皇界有多远？”
易若雨摇了摇头。
“此地，距离紫皇界，最少也有百万里的距离，这还是最短的路线。剑神大陆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就算是老夫前往，也需要起码五年的时间全力赶路。”古青竹随即道，“而且，进入各界，除了各宗进阶迁徙之外，每界的界壁，都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界壁？”陆清一婆，开口道：“那是什么？”
“界壁”，古青竹沉思了片刻。方才道，“所谓界壁，传闻是剑神大人以莫大的剑道神通在各界布下的。想要进入各界，就要通过界壁。这各界的界壁，也都是不同的，像我们青凡界的界壁，如果是那界外散修之地的剑者想要进来，就需要剑者阶的修为，进入金天界需要剑客阶，白灵界需要剑师阶，紫皇界则需要剑主阶，界壁方才会将其放入。
“这就是界壁”，陆清不禁心中感叹，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够笼罩四界的剑道神通，实在是难以想象。
而古青竹接着道：“这也就是各界轻易不相往来的原因，因为一旦出了原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