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箫侠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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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箫侠侣传-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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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成当对方的长拳捣在他的掌心时,猛地将五指一蜷,抓住了对方的拳头。接着用力一拉,用另一只手去夺宋秉义手上的紫竹箫。这时宋秉义的一只手被他死死的抓紧,另一只手拿着洞箫。眼看手上的紫竹箫将要被对方夺去时,他松开手如同踢键子一样一脚把紫竹箫踢上了半空。俊成急忙仰面空看了一眼,宋秉义趁虚才夺回自己的拳头。此时两人手里都是空无一物,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停住,两人正式交手了。他两在交手中之际,不时忙里偷闲的看看飞在空中的紫竹箫。
  砰砰砰,啪啪啪……两人拳打脚踢,斗得虎虎生风。十几个回合后,被踢上天空的洞箫如同坠落的陨石,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了。宋秉义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紫竹箫跌落下来的地方,他比俊成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当洞箫几乎落到地面时,他又接着踢了一脚,紫竹箫二次飞上了九霄云出。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洞箫是竖着被踢上空中的,落下来时依旧不出原地。这次是斜着被踢上空中的,坠落下来的地方大概是马路的中间。所以两人一边打斗,一边疾速地向马路中间移动。
  正在此时,洞箫落下的地方有一辆马车经过,车上装着几麻袋粮食,驾驭马车的人坐在车前,高高的扬鞭指挥马匹,这是俊成与宋秉义有目共睹的。如果紫竹箫落到地面后,不被马蹄踏破,也许会被马车碾个粉碎。这时最按耐不住的不是宋秉义,而是李俊成。一旦紫竹箫被马车碾碎,他还指望什么还债呢?于是他虚晃一招,撇开对方,自己使了个“横跨苍穹”飞身跃起两丈有余,接着一式“览月摘星”,凌空接住了紫竹箫。当他接住紫竹箫将身落下时,马车正好走到了自己的脚下。他急忙双足一点马车上的粮食麻袋,一个劲斗翻下马车,在地上稳住身形。
  谁知在他凌空掠过马车时,拉着粮食的马车受惊了,那匹马不听主人的使唤,拉着几麻袋粮食在马路上横冲直撞,驾驭马车的车主因马车走得快一时半会从车上下不来,急得大呼小叫。街道两旁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受惊的马车随时都有撞伤路人的可能。万一马车撞伤了路人,就算完全不是俊成的责任,但他也脱不了干系。就在这紧急关头,俊成将拿到手的紫竹箫迅速别在腰间,几个健步追上了奔跑的马车,双手搬住车尾的横木用力拉,没过几步路,路面正好有个小窝,俊成一脚踩在凹窝的地面上,连车带马一起拉站了。车主这才转危为安,从停住的马车上下来扯着脖子红着脸,骂骂咧咧抱怨不停。俊成连忙又向车主赔礼道歉了一番,这才算了了此事。
  在马车受惊乱跑乱撞之时,宋秉义有些慌神了,悔不该当初为了无足轻重之事因小失大。当俊成拉停了受惊的马车时,他又当即对这个“白面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不必对他的武功探深浅,问底细,此人必然是帮助过红月的那个白袍少年。他走到俊成跟前抱拳叹道:“果然不出所料,久仰久仰!”
  俊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的目的只是探试他的身手,并无二意。他喘着气说道:“你也太不自重了,如果闹出事端来,你我该如何担当?”
  宋秉义有些愧疚的说道:“我只是想探试一下阁下的武功,看是不是帮助过那个女子的白袍少年,并没想到会突然有马车经过。不过一切安然无恙,无需为之担忧。万一闹出一点事端,当然是我来担当。阁下明明深藏不漏,却说自己只是无德无能,若不是我出手相逼,你还是不会出手。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既然阁下有如此绝高的身手,因何在这无人问津的角落以卖箫为生?”
  俊成觉得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说道:“惭愧!在下并非以卖箫为生,这样做只是迫不得已。”
  宋秉义一听他卖箫是迫不得已,自然有他的难处,便接着说道:“倘若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听究竟是怎么个迫不得已?说不定我还能替你排忧解难呢!”
  俊成思索片刻,然后毫无顾忌的的说道:“如若兄台愿听,那在下就只有实话实说。春分前夕之日,我的确出手帮助过一个女子。就在我与刀惊魂交手之际,不慎丢失了身上的银两,这是我第二天到风云客栈才知道的事。因为丢失了身上全部的银两,因此欠了客栈十两银子的饭钱才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了还清风云客栈的债务,我才决定要卖了自己的这把箫。”
  “原来如此,卖掉自己箫只是为了奉还客栈十两银的债务,真是为难了你。不就区区十两银子,这有何难?”宋秉义说罢从怀里摸出了十两的一个银锭子,接着说道:“素日无事可做,身上只有这十两银,正好你可以拿去还你的债务。”
  俊成毫无推辞,双手从他手里接过银子看了看装进怀里,然后再从腰间拔出自己的紫竹箫,双手平托着说道:“既然我已经收取了你的银子,这把箫从此就归你所管。”
  宋秉义对俊成慷慨解囊并不只是因为赏识他的武艺,是因为他帮助西门红月从刀惊魂手上夺回了白玉龙对他心怀感激。而俊成不解其意,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卖自己的箫,只管谈生意上的事情,别的事一概不管。只要是谁肯掏银子买他的箫,一切就应该按规矩办事。既然他收取了对方的银两,东西就应该交给别人。
  宋秉义一看要他收下那把紫竹箫,却笑道:“想必这把箫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岂能随便说想买就买。给你银两亦非是我要买你的东西,我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这把箫还是你自己收起来。”
  俊成诚恳的说:“既然我已经把它卖掉,它就再不属于是我的东西,那有拿了他人的银子不给东西的道理?倘若兄台不能收下这把箫,你的银子我自然也会一文不收!”
  宋秉义说道:“你若这般谦虚,岂不是枉费我的一片诚意。人生在世谁没有为难时刻?助于他人也就是助于自己。我向来是个轻财重义之人,结识四方朋友是我一生夙愿。今日能在这里与你相识,是我宋秉义三生之荣幸!”
  宋秉义在谈话中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俊成一听原来他是一个义薄云天,为人谦和之人,不由得对他万般崇拜。于是收回自己的紫竹箫又随手别在腰间,双手抱拳向前一步,单膝朝下一跪:“义哥待人接物义无反顾,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不愧是我李俊成敬重之人,受小弟一拜!”
  李俊成说着刚要单膝下跪,被宋秉义一把搀扶起来:“使不得!你我年龄相差无几,还不知究竟是谁年长。这样做岂不折煞我也,快快请起!”
  俊成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暗想:既是他向我打听春分前夕是不是帮助过一个女子,八成那女子与他有一定的关系,不是他的六亲便是他的红颜知己。当时他想问个明白,恐怕为难了对方。他们才刚刚认识,就向人家问东问西,那岂不是大失礼节。俊成又一考虑,那天他帮助女侠从刀惊魂手上夺回宝物后两个人随便说了几句,只听说她家居渭南,其他方面一个没多说,一个也多没问。到现在甚至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这会儿他真好向我打听此事,我也正好顺便问他一句。就算那女子不是他的六亲朋友,至少他也知晓那女子的底细。俊成稍一镇定,接着说道:“倘若义哥不介意,在下斗胆问一句不该问的话,既然义哥一开始向我打听春分前夕帮助过一个女子之事,想必那女子一定是义哥的什么人?”
  宋秉义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出他与西门红月的关系的呢!他只是从容的一笑,说道:“你多虑了,她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因为同居渭南,只是认识而已。”
  俊成有点琢磨不透,如果他与那女子没什么重要的关系,他为什要向我打听关于那女子的事情,并且慷慨解囊,仗义疏财?想到此,俊成又说道:“如若那女子不是义哥的亲人朋友,那么,义哥一开始为何要向我打听关于她的事情,又为何对我施舍银两?”
  宋秉义笑道:“呵呵!有人说既然你能空手赤拳战败刀惊魂,说明你的身手非同一般,所以不得不让我钦佩之极。今日与贤弟趁机切磋一番,身手果然名不虚传。至于区区十两银,自然不足挂齿。”
  宋秉义没有对俊成说出他与西门红月的真实关系,俊成再不好意思问什么了,岔开话题说道:“在方才的交手中,方知义哥也是同道中人,你的身手也不得不让我可敬可佩!”
  究竟谁的身手高出一筹,在交手前的三五招后已见分晓,此时俊成还是为了尊重对方故而抬举了一句。宋秉义知道自己的身手不能与他相提并论,所以暂时不提身手谁比谁高,谁比谁低。说道:“无论怎样,今日能与你有缘相识,是我今生一大快事,请贤弟于我到舍下一叙。”
  宋秉义说话间向俊成施礼抱拳,俊成忙道:“今日义哥能对我这般青眼相待,对在下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岂敢同去贵舍打扰!”
  “所言差异!正所谓天下朋友多,知心能几人。今日与你相识在此,我真有些相见恨晚。倘若贤弟这般推辞,岂不是煞费我一片苦心。”宋秉义说道。
  俊成见他言语至诚,如若不随同他的意愿,白白领受了人家的十两银这样一走了之,人家岂不成了送铜不响。既然他这般诚心诚意待我,又何惧计较那些小事。他于是说道:“既然义哥不嫌弃小弟打扰,那小弟就只有唯命是从了!”
  两人言举情投意合,就这样他们一见如故,结成故人。在俊成跟随宋秉义去宋家时,他拿着宋秉义赏赐的十两银先去风云客栈还清了欠下的债务,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宋家。
  俊成跟随着宋秉义走进宋家大门时,原来是一家大宅院。院子的四面都有房屋,主房厢房青堂瓦舍。院子中央是砖砌的小花园,里面堆着矮矮的怪石假山,旁边种着数株青竹。还有真在生长中开枝散叶的芍药与牡丹。看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宋家虽然算不了豪门大宅,但亦非一般清贫门户。他们是一家以卖衣服做为唯一生涯的商业之家,其父宋文芳雇了一个手艺高明的裁缝大师,其人名叫曹耿申,大家叫他曹师傅。此外还雇了几个针线较好女仆,在曹师傅的指导下,把从远路购买来的各种布料做成各种各样的长袍短褂,罗裙襜褕之类的再卖给本地的私人衣庄。当购买的布料用尽时,要从很远的洛阳再次购买。为什么购买一次布料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洛阳去买?因为当时最名佳天下的丝绸在苏杭二地,贩卖布料的商人从苏杭把布料运到洛阳,再由其他贩子运往各地。宋家为了节省货物运输过程中的贴水银两,所以每次亲自要去洛阳购买。
  俊成跟随着秉义进了宋家后,他先把自己的包袱托宋秉义为他放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然后宋秉义把他带进了客厅,并且唤来他妹妹为客人看茶。
  宋秉义的妹妹名叫宋婌亦,是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家,年龄比宋秉义小三岁。随着宋秉义的使唤,不一会儿,婌亦姑娘端着两碗茶进了客厅,宋秉义笑着对俊成介绍道:“哦!这是我妹妹,名叫淑亦。”
  婌亦只听说来了客人,因为兄长为人宽厚,认识的朋友比较多,却不知他哥哥今天带来的是什么客人。她走进客厅时在睫毛下轻轻的扫了李俊成一眼,见他生得十二分英俊。脸堂上一对眉毛不浓不淡不粗不细、一双眼睛不大不小不凸不凹、鼻子不歪不斜不高不低、一张嘴唇不薄不厚不青不红。无论是他的眉毛还是眼睛,鼻子还是嘴,都生得极其标致。这不是吹嘘,就是当代的美男子宋玉潘安比起来也差那么一点点,真不愧于一代天骄。宋婌亦只看了俊成一眼,心里就不由得砰砰乱跳。俊成一看是宋秉义的妹妹端着茶进来了,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绣花紧身上衣,下面是同样颜色的百褶裙。身材亭亭玉立,容貌超凡脱俗,也算得上是不折不扣的窈窕淑女。俊成忙起身搭理道:“有劳姈妹费心,多有打扰!”
  宋婌亦面无表情,说道:“不碍事,应该的。”
  她说罢把茶碗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在没说什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就转身走出了客厅的房门。俊成又坐在了椅子上,开始与宋秉义一边吃茶,一边侃侃而谈。
  因为两人敬慕彼此的武艺,还有举止言谈,他们聊得情投意合,宋秉义并且提出要与俊成结交为结义兄弟。李俊成多少年来流离失所,除了苍岭寺的方丈与几个僧人外,向宋秉义这样重义轻财的朋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身在江湖能结交几个知心朋友何乐不为?既然宋秉义诚意提出要结交,俊成也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晚饭后接近黄昏时分,宋秉义带着俊成进了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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