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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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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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子,跟在他的背后,沿着曲折的小路徜徉起来。

父子叙了几句闲话,昭武帝又问起秦雷进京地目地,秦雷恭声把宗亲抗命的事情说了一遍。昭武帝闻言捻须道:“正好接着这个机会把那些蠹虫清出子弟兵。”这件事情上'''。',他于太后所持的态度截然相反。

秦雷陪笑道:“父皇说的是,不过这么多亲戚总不好一竿子打死,孩儿再努力一次。若还是不行,就让他们统统滚蛋。”

昭武帝耷拉下眼皮,淡淡道:“你是大宗正兼宗族兵统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给朕误了大事就行。”他说的是来年秋里、后年春里的那两场兵演。

秦雷赶紧连称‘不敢’,又轻声道:“方才来给父皇请安。先被皇祖母叫去训话,她老人家对宗族兵很感兴趣。又问了我京山大营地事。”

见他一副早请示晚汇报的乖宝宝模样,昭武帝因为宗族兵问题而产生的一丝气闷也消失了,微笑道:“太后当年守中都时,老一辈宗族兵是出过力的,老人家念旧是很正常地。”

秦雷笑着点点头。又用一种犹豫的语气道:“但太后对儿臣的京山大营重建提出了不同看法。”

昭武帝打量秦雷一眼,缓缓问道:“你是什么看法?”

秦雷挠头笑道:“孩儿就想把那大营重建起来,住人、练兵就行了呗。”

昭武帝不置可否的‘哦’一声。又问道:“你皇祖母什么看法?”

秦雷双手比划一下,愁眉苦脸道:“她老人家要让孩儿在那建个城,还是很大很大那种,却让孩儿有些想不通。”熬死卡影帝的表演已经完全生活化,无法看出做作的端倪。

昭武帝没有立即回答,走了一段距离,才轻叹道:“年轻人考虑问题总有些不周全,还得老人拾遗补缺啊。”

秦雷心中一喜,用更委屈地语气道:“其实建个城也好,这样住着也舒服些。但那太费工夫了,怕是后年的春演完了,也建不起来吧。”筑城这事,秦雷只对老三老四说过,即使对那几千子弟兵,也只是说进可攻退可守、可为万世基业,并没有提到京水河地事情。而老三老四两个家伙都是被昭武帝伤透心的,他自然不担心那话传到昭武帝耳朵里。

昭武帝只道秦雷不知道京水河的奥秘,佯作嗔怪道:“小孩子短视,经营江山是千古的事业,一年两年算什么?”

秦雷挠头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建!”昭武帝停下脚步,坚决道:“而且要好好地建!改日朕让工部官员去好好测绘设计一番。”

秦雷心道,别价,让那些二把刀过去不是净添乱吗?想到这嘿嘿笑道:“皇祖母给了图纸了,说是十几年前鬼谷子所制。”

昭武帝一听,惊喜道:“鬼谷出品、必属精品,正好省事了。”便让秦雷把图纸给工部参详一番,只要真是鬼谷子所制,便省下一番勘探,可以直接开工了。

换句比较现代的话说,就是人家鬼谷子具有最高工程设计资质,无需论证审查,直接便可上马。

昭武帝这就算是把工程揽过去了,虽然到时候拿不出钱还得秦雷想辙,但这种被动出资与主动出资的意义大不相同,前者意味着秦雷为君分忧解难,乃是忠君爱国之举;后者却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能一样吗?

这两件大事算是请示完了,结果也基本满意,秦雷才趁势提出把老四接到京山去待着。对这种爱护兄弟之举、尤其是曾经不睦地兄弟,昭武帝自然无不应允,还将秦雷大大赞赏一番。

昭武帝留秦雷用了膳,才打发他去看瑾妃娘娘。瑾妃娘娘也不在宫里,倒是在如贵妃那里寻到了她,陪着两位娘娘说会话,天色也不早了,秦雷谢绝了留饭,辞别母亲,离了内宫。

他还有正事要做呢。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六八章 文尚书诗惊天人 沈都司口才泣鬼神

说那文尚书被秦雷惊出了吏部衙门,在伴当的簇拥下到了北城,只见满眼鳞次栉比的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头攒动,好一派意向融融的天京民生图。却是森严的西城、堂皇的东城都没有的繁荣生机。

望着眼前的民生景象,文尚书一时竟有些恍若隔世,牵马的那机灵伴当见大人满眼缅怀之色,便凑趣问道:“先生可是想起了什么?”

文彦韬微微颔首道:“上次来这里还是十八年前,那时本官还是个小小郎官,时常去竹笼街的花鸟市去寻些稀罕玩意,”说着感叹道:“后来外放为官,竟再也没有机会来这北城。想不到故地重游竟要十八年啊!”

伴当们自然谀辞如潮,道‘先生是鞠躬尽瘁的好官,为咱们大秦牺牲良多’,又有人道‘先生专注于差事,竟然没时间发展个人爱好,几十年不来抓鸟,比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还要高风亮节。’

这话已经恶心到极点了,让那机灵伴当心中大急,只好转个角度拍马屁,“先生文采盖世,如今故地重游,可否即兴赋诗一首,让小的们开开眼,也可以,”想说‘千古留名’,但想到晚上去玉带河就用的这个词,不由绞尽脑汁道:“可以为此地留下一段佳话啊……”说完心中自我赞叹一声道:‘吔!小毛好样的,我看好你哦!’

文彦韬闻言捻须矜持道:“本官久不作诗了。”

那小毛却以为这是大人的欲迎还拒,一脸崇拜道:“先生忧国忧民,小的们佩服之极。

但谁不知道您是文坛领袖之弟、翰林榜眼出身,若总没有新作问世。岂不是文坛一大损失?”周围的伴当们听得直欲呕吐,却还要做出一脸感叹状,不禁对小毛哥地马屁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文彦韬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大兄确有文采,但他当年却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实打实的绣花枕头草包瓤。在国子监混了七八年才送礼毕了业,连参加会试的勇气都没有。而没有进士出身,是无法迈入高层的,即使士族也是如此。因而三十了还挂着个郎官地虚职,眼看就要吊儿郎当混一辈子。

谁成想文家忽然时来运转,大兄成了只手遮天的一国首辅,他也顺理成章的参加了当年的恩科,不出意外地高中三甲,若非当年对手太强。恐怕状元郎也非他莫属。

最终昭武元年的恩科,李一姜状元、文彦韬榜眼、就连探花郎也是熟人——卓文正。民间赞曰:‘傻眼李状元。瞎眼文榜眼、花眼卓探花。’

可想而知文榜眼的文化层次,应该与隆威郡王殿下在同一水平线上,连平仄都搞不懂,又能做得哪门子诗。但那伴当小毛太过年轻,涉世未深。全凭着一股机灵劲说话,哪知道其中的道道。

有知道的伴当却诚心想让小毛好看,便忍着不说。跟着大部分不明就里的一道起哄。文彦韬真心实意推脱几次,却被当成了谦虚,心道,老子最起码喝过几天国子监地墨水,糊弄这些老粗应该还不成问题吧?

便轻咳一声,嘴角下弯道:“那就作上一首?”伴当们鸭子聒噪般的叫好声响起,见尚书大人双手下压,知道大人要吟了,赶紧都安静下来,等着榜眼老爷地佳句。

待到要吟了,尚书大人才感到便秘般的痛苦,绞尽脑汁、咬牙切齿、涨得脸红脖子粗,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也吟不出来。

在这一点上秦雷就比他强,最起码秦雷会先“啊……”的一声长音,再憋得脸红脖子粗。

斜眼一看,伴当们还眼巴巴的等着呢,文尚书不由心急如焚,便放了一个极响亮且奇臭的尸比……

众龙套等了半天,才听到响亮而婉转地“卟……”一声,都张大嘴巴,刚要齐声喝彩,一股恶臭便随着秋风进了肚子,差点顶翻了众人。

文彦韬满面通红,正觉得斯文扫地时,那金牌跟班小毛子顶着恶臭大喊道:“好!先生吟得好湿!好湿好湿!”旁人心道:“‘放得好屁、好臭好臭’才对。”但仍要忍着呕吐,跟着叫好。

文彦韬心中已经开始埋怨小毛多事,听到小毛临危救主,这才面色稍缓,故作镇静道:“你说好,能听出好在哪里吗?”

小毛心道,出了好响好臭,能有什么好的?却也不得不把它圆下去,勉强道:“卟,不,对对对,先生用屁开头,哦不不,用‘不’开头,实在是立意高绝,令人叹为观止啊。”使劲挠挠头,灵光一闪道:“响亮、大气!”边上人心道,确实响亮,便也跟着附和叫好。

文彦韬捻须道:“想不到你还有几分见识,虽不中亦不远矣。”这时见到一个宫里出来采

监,终于灵光一闪,摇头晃脑道:“不是男来不是女心道,不咋地呀,也许好戏在后头,我们先忍忍,便默不作声等大人继续。

文彦韬已经沉浸在诗词之美中,只感觉文思如泉涌,又见那太监骑着一头小毛驴,便高声吟道:“不骑马来骑着驴……”众人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直感觉比方才地‘卟’一声还要臭上三分。

又听文榜眼摇头晃脑继续道:“问声公公干啥去?”众人腹中开始上下翻腾。

正好那个太监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了文彦韬所吟的诗句,以为是问他呢,朝文尚书抛个媚眼,尖声道:“赶圩!”

众人再也忍耐不住,正好借着这太监的话,纷纷跑到路边,伏在阴沟旁哇哇呕吐起来。

那太监以为这些人在笑话自己,一跺脚一扭腰,细声道:“讨厌!”便颜面跑掉了。却不知道自己是为当朝尚书背了个黑锅。

文彦韬也没意识到自己杀伤力如此之大,犹自浅吟低唱道:“不是男来不是女、不骑马来骑着驴。问声公公干啥去?赶圩、赶圩!”直感觉此乃自己今生妙手偶得之佳作,不由诗兴大发,想要乘胜追击,多吟几首留待日后回味。

伴当们哪敢再让他吟诗,纷纷给机灵鬼小毛递眼色,让他想辄。小毛一拍脑门。

满脸堆笑道:“先生,前面就到快意轩了,那里的酱肘子、狮子头、滚绣球,都是京城一绝。您作诗辛苦,却也不能空着肚子。还是先去补充些食材,再继续作诗吧。”

文尚书早饭吃得早,又被秦雷一吓一折腾,闻言便感到腹中咕咕直叫,颔首道:“那就去吧。待吃饱喝足再继续作诗!”伴当们心道:吃饱喝足拉诗还差不多,但他们刚刚吐净早饭。急需进补,便簇拥着文大人往前面快意轩中走去。

后面七八个正在游玩的长衫汉子交换下眼神,便三三两两的跟了上去。

更有隐在暗处地谍报局探子已经先一步进了快意轩,将所有的桌子都定下,仅留着靠窗一张。等待文彦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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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老远,文彦韬还沉浸在诗情之中,直感觉双腿轻飘飘软绵绵的。听小毛一说‘到了’,他抬眼便看到道左一栋两层的酒楼,上面挂着‘快意轩’的楠木匾额。刚要点头,却又看见更远些地地方,有家叫‘大白居’的酒店,不由摇头晃脑道:“大白居,今日作得好诗,当去浮一大白,就去大白居了。”说着便拾步越过快意轩的店门,往前面‘大白居’走去。

伴当们面面相觑,心道狮子头吃不着了,赶紧迈步跟上。

快意轩门口放哨的探子赶紧跑进去,对里面坐等地首领道:“他们没进来,去大白居了。”

首领‘嗯’一声,一把将假胡子揪了下来,露出一张年青消瘦的脸,原来是沈冰。沈冰沉吟道:“大白居?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家?”

不管他听没听过,人家文尚书却已经到了那店门前,迎宾的知客一见这位前呼后拥,穿罗带纱,知道来了贵人,赶紧抖擞起精神,堆起最腻人的笑脸,迎上前脆声道:“这位大官人光临,咱们太白居真是蓬荜生辉呀!”

文彦韬不由呆住了,艰难问道:“这店叫什么名字?”

知客指了指头顶上的牌匾,就听那高声道:“太白居啊,这位大官人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请容小的多嘴,给您说说敝店名字地由来,话说当年诗仙李白……”

后面的絮叨文大人是一句也没听明白,他死死盯着那个七尺匾额,上面有三个斗大地绿字“太白居”,那太字下面的一点更是在他眼中肆意的跳动,仿佛在咧嘴嘲笑一般,让他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是太呀?怎么不是大呢?写了些什么破字啊,跟鸡爪疯似的!”文彦韬怨念深沉的腹诽道。‘太白居’三字乃是行草,那太字地一点与一撇有些黏连,但只要练过两天书法的便不会认错。

心中憋出一肚子气,这太白居自然是待不成了,文大人冷哼一声,一甩下襟,便潇洒的转身离去。伴当们心道,老人说:‘不怕丑、只怕露’诚不欺我,赶紧跟着出去。

“后来便欣然题下了这匾额……哎,大官人怎么走了?”那知客正讲到高潮,却见贵客走了,想去拉住一个伴当问问却被人窝心一脚,踹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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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几个用常人难以想象地速度,比文彦韬先一步到了那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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