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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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龙天师-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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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乾隆以后,*更是疯狂。虽然这乾隆是个不错的皇帝,可行起*的时候,手段比之康熙、雍正更为狠辣。他继位二十年,兴起的*足有数十起。
  而这胡中藻案,就是其中之一。
  事情发生在三月,乾隆召集大学士、九卿、翰林、詹事、科道等臣子,于朝堂上提出此事,说胡中藻的文章中多忤逆不道的言论,理应重罚。于是,朝廷大臣们立刻相应,不但处置了胡中藻,连带着胡中藻的许多好友、师长一同处置。
  这文成先生和国栋先生,亦是受池鱼之灾,被牵连进去。好在这两人有许多学生在朝中为官,而且平日名声也颇不错,这才免了死罪。
  不过,饶是如此,两人亦被抄家,而且举家百余口一同发配西疆为奴,终身不得再入仕。
  说到这里,儒生泪水涟涟。
  “道长,您说这世界还有天理吗?两位先生一入西疆,哪能受得了大漠风沙的苦楚?而且,他家人又是何等无辜?您应该知道,那些文文弱弱的女子到了伊犁,又岂能受得了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
  裴负不禁皱起眉头,咬着牙沉思不语。片刻后,他问道:“那胡中藻到底说了些什么忤逆不道的言语,竟让朝廷如此大动干戈?”
  儒生苦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您说,这‘一世无日月’有什么忤逆?可朝廷却说,日月就是明,胡先生这首诗里面,就是在怀念明朝。
  “再有‘一把心肠论浊清’,这本是一句普通的言论,可到了朝廷那边,却变成说:把浊字加在大清国号之上,其居心何其险恶?至于什么‘天匪开清泰’这类的诗辞,更被说成是对朝廷的污蔑……道长,您说,这让天下士子以后如何做文章?”
  裴负无言以对。
  在历史书中,他虽然看到过关于清代*的讲述,却一直都没有在意。可现在看来,按照乾隆的说法,恐怕那句“举头望明月”的诗辞,亦要被列入反诗的名目之中。
  “难道朝中就无人劝说吗?”
  “怎么没有?可又有什么用?大学士纪昀,因为说了两句公道话,立刻被皇上当庭杖二十,回家闭门反省。好似纪先生那般的人物都说不动,那满朝文武之中,还有谁敢再说话呢?”
  裴负点点头,心中颇以为然。
  两人之后又闲扯了一阵子,裴负起身告辞。
  他走出房门,看着已经静寂下来的院子,不禁轻轻摇头。就在这时,从东厢房内传来一阵哭喊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娇柔的喊叫声传入了裴负的耳中:“救命——”
  裴负一愣,扭头朝着东厢房看去,只见几个清兵把守在东厢房外,房门紧闭。
  “畜生!”坐在囚车之中的那位文成先生,扯着嗓子吼叫道:“放了我的女儿,你们这些畜生!”
  裴负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考虑,闪身来到东厢房门外。守在房外的清兵立刻喝道:“干什么的?朝廷办事,阻挠者格杀勿论!”
  “滚开!”裴负懒得和那几个清兵说话,灵犀尺骤然幻现在掌中。他抬手挥击,一尺拍出之后,却化作数道水蓝色光影,狠狠的砸在了清兵的身上。
  虽然这一击之下并未使出什么力气,但以裴负的道行,就算不用力,依旧不是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承受的。
  几名清兵一声惨叫,身体倒飞出去。而裴负亦不理睬那清兵的死活,抬脚踹开房门。
  屋中,一名魁梧的彪形大汉呼的一下从榻上窜下来,顺手将桌子上的长刀抓在手中。
  “什么人,居然敢打搅爷爷的好事?”大汉怒声喝道。
  但裴负却没有理他,目光在屋中一扫,发现在床榻的角落,两个柔弱少女衣衫不整的蜷缩着,眼中透出楚楚可怜的神情。一看这情形,裴负不禁心道: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居然也知道三P的游戏?
  大汉见裴负不理他,心中顿时大怒。“杂毛,居然敢来打搅爷爷的好事,死吧!”
  说话间,他手中长刀锵的一声出鞘,一道森冷的寒光拦腰砍向裴负。
  这汉子的本事倒也不错,一刀劈出来,也是虎虎生风,颇有些千军亦避的惨烈气势。不过,他却选错了对手。在裴负的眼中,大汉这浑若天成的一刀,却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裴负冷笑一声,灵犀尺漫不经心的伸出,迎着那一刀轻轻一点。
  铛!一声清脆声响传入耳中,强悍无俦的灵能化作如刀锋一般的劲气,顺着长刀冲进了大汉的体内。
  那大汉啊的一声惨叫,喷出一大口鲜血。
  魁梧的身体,犹如烂泥一般的瘫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眼见着就要没了性命。
  裴负心中迅速做出一个决定,对蜷缩在角落的两个女孩儿说:“赶快穿上衣服,随我前去营救你们的家人!”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东厢房的骚乱,显然惊动了驻扎在客栈外的士兵。裴负前脚才踏出房门,百余名士兵呼拉拉的就冲进了院中。紧跟着,砰的一声轻响,夜空中立刻显出美丽的烟火。
  裴负心知,这是那些士兵发出的求援信号。不过,就算援兵来了,又能把他如何?
  裴负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他收起灵犀尺,抬手往屋内一招,那把躺在地上的长刀,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倏地一下子就飞入了裴负的手中。
  一刀在手,裴负豪气顿生。
  好久没有这样子和人真刀真枪的打架了!
  自他修真以来,所遇高手大都是用法器比拼,这尘世中的兵器已经好久没有使用。如今,当他手握冰冷的刀把,面对朝他冲来的清兵时,脑海里不经意的闪现出当年在扬州抵抗清兵时的情形。“让我再来领教一下八旗弟子的厉害吧!”裴负一声长啸,闪身冲入人群。
  长刀在他手中,发出阵阵刀吟。一道道寒光闪烁,一抹抹刀气飞出,裴负所到之处,但见血肉横飞。
  他下手极有分寸,并不伤人的性命。
  但每一刀下去,都极为巧妙的将那些清兵致残。到了最后,他的刀法时而若千军万马,时而又似闺中怨妇,一把普通的凡铁,一式普通的劈斩,在他手中使出来,却又是变化莫测,气象万千。
  渐渐的,裴负的灵能开始涌荡。
  每一刀的刀气都犹如实质一般,以他为中心的数十米范围,都被他控制得风雨不透。眨眼的功夫,押送犯人的百余名士兵被他砍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惨叫。
  见此情形,裴负停下手来,长刀在他手上轻轻一震,立刻粉碎。
  这些凡人当真是不堪一击。裴负心里念叨着,耳边却突然听到一阵响亮的呕吐声。扭头看去,那两位小姐站在门旁,被院中的血腥气一冲,都有些忍受不住。
  果然是千金大小姐,就这副柔弱的模样,到了西疆,用不了一天,恐怕就要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裴负大步走到囚车前停下脚步。
  “道长!”
  没等那文成先生说完,裴负突然探手拍在囚车之上,那坚硬的囚车立刻化作粉末木屑飞扬,两位江南大儒噗通一声从车上摔下来,看上去十分狼狈。
  两人看着裴负,眼中却流露出惊恐不安的神情。
  “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道长,文成多谢您的美意,可若文成走了,不就坐实了那叛逆的罪名?今上乃是圣明天子,将我等治罪不过是一时糊涂。道长,文成倒是想要劝您两句,您虽救了小女,可这杀官的行为,却是诛连九族的大罪。道长……”
  “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
  裴负耳听这文成先生絮絮叨叨的言语,心里面顿时生出不耐烦的情绪。
  “不要以为我是想要救你,我不过是看你女儿可怜,所以才出手相救。至于这些清兵……哈,老子当年杀死的清兵比这还多,怕个鸟?”
  裴负话一出口,令两位大儒顿时变了脸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响,听那声音,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震得地面颤抖不停。
  裴负看着两位大儒,突然笑道:“两位先生忠义之心倒是令人钦佩……不过,如今清兵大军将至,若你们不随我走,恐怕那些清兵是不会听你们的教诲。到时候,你们死了没什么关系,只可怜这些女眷,却要被那些如狼似虎的男人日夜蹂躏。
  “嘿,一代名士的老婆、女儿,却在那些粗人的身下承欢,有趣,有趣极了!”
  “好了……”文成先生脸色难看,看着裴负说:“既然如此,我们随你走就是。只是我们这百余口人,你一个人岂能保护?”
  “走着看喽!”裴负说完,迳自走出客栈大门。
  两位江南大儒紧跟在裴负的身后,战战兢兢的招呼着一干被圈起来的家人动身。
  只是,这两位先生书读的不少,身体却好像很弱。一路上他们坐在囚车里倒也不觉得什么,可这迈开脚步行进,却又不得不被人搀扶,行进速度极为缓慢。
  裴负走在最后,不禁暗自苦笑。他找这麻烦又是何苦来哉呢?
  身后,马蹄声渐近。
  宽敞的官道上,烟尘荡漾,似乎有许多人马在追击。
  裴负命众人先行,转身立在道路正中,随手从如意袋中取出青龙锥,灵能一催,青龙锥立刻放射出一溜金光,化作一柄两米多长的龙头拐杖,躺在裴负的手中。
  裴负沉喝一声,青龙锥首的龙头呼地喷出一个金色的光球,迎着追兵激射而出。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光球在人群中落下,强绝的灵能炸开,为首的百余骑立刻被炸得血肉横飞,连人带马成了一滩肉糜。
  而地面上,却显出一道宽有两米的裂缝。
  后面的追兵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裴负却已经一抖青龙锥,灵能再次催运,杖身之上的浮雕立刻流转金芒。紧跟着,金芒暴涨,在一片金光之中,百余头形容可怖的怪兽呼啸飞出,带着无坚不摧的强绝灵能,飞扑向那些刚刚勒住坐骑的清兵。
  一连串惊雷般的声响在空中回荡。一股股奇异的劲流在四周旋转奔腾。那劲流汇成一个巨大的气流漩涡,将地面的血肉卷起,飞射四周。
  血雾消散,雷声消失。
  那一队铁骑已经无影无踪。地面上,一滩滩血水合著肉糜,散发出刺鼻的味道,那场面,颇有些令人感到心悸。
  早在扬州就见识过什么叫做尸横遍野的裴负,对这种小场面毫不在意。
  只是,那些走在最后面的人们,却清楚的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面。裴负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不是寻常人类应该具有的力量。之前,在这些人的眼中,裴负是救星。可现在,裴负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了天下无敌的神仙。
  当裴负回到文成先生的身边时,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由感激变成了敬畏。两位江南大儒,更是觉得心惊肉跳。在他们眼里,裴负不是神仙,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他们的说教,他们的言论,可以和神仙交谈,但是却不能和魔鬼交流。
  如此一来,裴负的耳根子着实是清静了。
  但又有一个问题在他心中升起,这百余人跟着他,又该如何处理?总不成他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们,那样一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跟随。
  特别是那两只苍蝇,现在好像是安静了,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旧病复发。虽然裴负对有学问的人很敬佩,可是却也无法忍受两个整日里让他不得安宁的苍蝇跟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一行人朝东南方向行进。
  当天刚刚亮的时候,两位大儒就提出了休息的要求。
  对于此,裴负只能报以苦笑,走了整整一夜,连十里都没有走出去,如此下去,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但是,大儒既然要求休息,裴负也不好勉强。
  他好几次想要把这些人扔在一旁,独自离开。可是当他看到这些人可怜巴巴的目光时,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忍。看样子,有些事情,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休息片刻之后,众人再次动身启程。
  由于没有具体的方向,裴负只能带着这百余个人好似没头苍蝇一般的前进。只是,他有些奇怪,眼见着就要正午,这一路走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而且,这条道路似乎没有尽头,走了这么长时间,也看不见村镇的影子。裴负渐渐的感到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催运灵觉,向四面八方逸散出去。
  这一探查,却让裴负心头一震。
  “仙长,出了什么事?”文成先生的女儿名叫李思红,是一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名字。裴负就不明白,堂堂江南大儒,怎么给自家女儿起了一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不过,此刻李思红见裴负停下脚步,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大著胆子走到裴负的面前,用低弱的声音道:“仙长,您的脸色好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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