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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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剑天澜录-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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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可能请假回家?别人都是洛阳本地人,年三十还能跟家人团聚,我这个外乡人有什么办法?”

  韩林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张随用力按了按陈剑诚的肩膀,拉着韩林走了出去。

  二人在昏暗的小巷里走了一会,韩林道:“韩家敛财有道,所藏极为机密。那些人从韩家掠去的表面浮财,料想不过十之二三。”

  张随“哦”了一声。韩林又道:“他们从韩家所得如果不够,还会向其他人动手的。”

  张随沉吟一会,再次点头。

  韩林从未像此时般话多,又接着说:“这附近方圆几百里内,还有谁的财力能满足这群饿狼呢?”

  张随猛然醒悟,大叫道:“二师兄!”

  韩林道:“不会有错,你师兄急急赶去周家口,料来便是为此。”

  张随突然转身看向韩林,饶有兴趣地笑道:“你是什么人?”

  韩林定定地看了张随一会,回身走到一口井旁,仔仔细细洗了把脸,又回过头来,在洛阳城明亮的灯光下,韩林竟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张随出了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女扮男装。可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韩林”笑道:“还记得当年一起在东湖划船吗?”

  张随大吃一惊,退后几步,上上下下自习打量面前丽人,依稀面熟,张口结舌道:“你是……!?”

  原来这木呆呆的韩林,竟是已被灭门的韩家长房小女儿,韩泠泠!

  数天前,赵巨炎来到洛阳。他和韩家早有贸易关系,不像张随与之关系淡薄,免不了登门拜访,谁知恰好遭遇了这场灭门惨祸。三才庄上下一片慌乱之时,以他一身功夫,逃生断然不是难事,可碍于自己同韩家十几年来的交情,还是出手救了离自己最近的韩泠泠出来,然后对其易容改装,扮作小厮模样,又密约张随前来,将其交到张随手里,这才放心离去。

  韩泠泠笑道:“想不到我竟然能让名满天下的张大侠这般吃惊啊!”

  张随此时已完全确认“韩林”的身份,苦笑道:“大侠我可不敢当,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

  韩泠泠接道:“是我如何逃脱噩运是不是?”

  张随道:“不是,你这般聪明机灵,伪装巧妙,逃生定然不难。我想知道的是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韩泠泠听得张随夸自己聪明机灵,心下大乐,笑说:“我们家里的人啊……哼,一个比一个脏,死了活该!”

  张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泠泠。

  韩泠泠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们……全都不是好人。”

  张随仔细看韩泠泠神色,确认她不是开玩笑,才试探地问:“他们……怎么不是好人了?”

  韩泠泠撇嘴说道:“他们仗着朝廷里的亲戚和家里的那些武夫,经常强买强卖,掠取不义之财;看到什么好的字画了,打个招呼,伸手就拿,他们快成了洛阳一霸了!”

  张随正色道:“不是快成一霸,是已经成了。我也只是在小时候才去你家玩过,这几年来韩家多行不义,我们首阳派便很少与之往来了,只有二师兄因为生意上的事,才不得不和你们打交道。你身在深闺,还能知道这么多事,不简单啊!”

  韩泠泠自鸣得意,微笑不语。

  张随又问:“你刚才在东门外的废墟里找些什么呢?”

  韩泠泠看看周围无人,正容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愿瞒你。我们韩家祖上是山西人,百多年前迁至河南,依然按照祖先旧制,在卧室下挖出大大的地窖,将金银融化后灌注其中,这里才是我们三才庄真正的底蕴,很少有人知晓。”她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们家被烧成平地,我只能按我的记忆来测量父亲卧室的方位。我看过了,那里泥土没有翻动迹象,我们韩家还能东山再起!我们家里那些人多行不义,若真的被义士所除,我也不会为他们报仇。“

  张随赞道:“好!现下天色晚了,你明日便随我一起回首阳山,我师父是武林泰斗,必会为你主持公道,助你重振韩家声威!”

  韩泠泠道:“你二师兄呢?你不去帮他了么?”

  张随笑道:“他只命我将你带回首阳山!再说了,他要是那么容易出事,他就不是我二师兄了!今夜我要做的是拜访一下洛阳的知府大人!”

  

三、夜探
更新时间:2009…7…2 21:11:30 字数:4098

  韩泠泠的存活目前仍是秘密,身份不便暴露,于是张随回头问陈剑诚借了条大头巾,将韩泠泠脑袋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二人去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在房中各自用过晚膳便歇息了。

  三更时分,就连热闹的洛阳城也稍稍安静了下来。张随起床装束停当,走到韩泠泠门外,听得房中人呼吸沉稳,显然已是熟睡,才纵身跃出,径奔洛阳府衙而去。

  这位洛阳知府程鳌,张随早听陈剑诚说起不知多少次。他本是前科榜眼,后来那一科的状元不知为何竟然暴死,皇帝就在国师陆鼎的请求下将程鳌封为状元,程鳌感恩戴德,便对陆鼎执学生礼。在陆鼎的提拔下,程鳌官运亨通,三十岁出头就坐上了知府的位子,炙手可热。不过此人虽靠裙带关系发家,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倒是确实做出了一些政绩。

  张随这几年不知进过多少地方府衙,对这种建筑的布局相当熟悉,毫不费力摸到后堂卧房,床上有两人正在熟睡。就着墙上守夜的烛光张随看到一人细眉短髯,正是陈剑诚描述的程鳌模样。另一人,看样子只是个姬妾。

  张随拔出时刻未曾离身的短铁棒,在程鳌脸上蹭了蹭,那股冰凉让程鳌不由“啊”的低呼一声,生生从睡梦中醒来。那小妾也被惊醒,正要呼救,张随一棒将其点晕。

  程鳌虽惊不乱,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你是何人?”

  张随笑道:“程知府莫害怕,我和上次来的那人不是一伙的。”程鳌一怔,面生惊疑,仔细打量张随,张随又道:“我只想知道上次来的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对韩家惨祸不闻不问?”

  说到韩家,程鳌脸上泛起一阵怒意,冷笑道:“韩家在洛阳城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不知做下多少亏心事!近两年来,连兵役、赋税都公然违抗,按朝廷律例也该灭族了!”说完一跃下床,来到书桌旁,抽出一本账本,掷与张随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随凑近墙上的烛台,看清账本上所记的,尽是韩家侵人田亩、逃避兵役、少纳税赋这等不法之事,旁边大都划的有叉。不由发笑。程鳌怒道:“你笑什么?”张随道:“我笑你堂堂洛阳知府,前科状元,竟然拿一个韩家没办法,只能采取江湖手段才能泄愤!”

  程鳌道:“我没用江湖手段,他们……”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刹住话头。

  张随逼问道:“他们怎样?”程鳌大声道:“他们是金龙帮!这次灭了韩家之后,他们按照这账本中所记载,将韩家巧取豪夺的古玩、字画纷纷送还,将那三百亩好地分与附近贫苦农户,账本中都有标记。非但如此,又将金银、粮食赠与路边乞丐,无一不是义举,洛阳城上下皆感其恩!你若想为韩家报仇,只怕洛阳的民众也饶不了你!”

  金龙帮本是黄河上的一群水匪,最近十年来不知为何突然强盛起来,自帮主段悍宗以下,高手如云,一连兼并了十几家盗匪,实力空前强大,不但不再做那无本的生意,反而还为黄河上的商船保驾护航,使其免于河盗水匪的侵扰,自己也参与到黄河的商流中来。金龙帮凭籍自己的深厚实力,看护的船从没出过事故,每条商船只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比朝廷的税赋还要低好多,一时间上门求护的商流不绝。他一个江湖帮派做起了镖局的生意,有人蔑视冷笑,也有人赞其脑筋灵活。

  金龙帮的帮主段悍宗也是个神秘人物,手持一双分水峨嵋刺,无人知其底细来历,之前默默无闻,就任金龙帮主后方才名扬天下。此人高深莫测,短短几年时间便控制了黄河上的商运,是江湖中的热门谈资之一。

  程鳌这番话理直气壮,中气充沛,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守更下人,乒乒乓乓地向这边赶来。张随眉头一扬,刚想离开,忽觉头晕脑涨,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心里叫道:“定是中了迷香!”他猛地摇摇头,却看到程鳌抚掌大笑,心中恨了一声,推窗跃出,足尖连点,逃离府衙。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张随才觉得精神了一点,才开始想:“他一个朝廷官员,房内怎么会有迷香?他自己怎么会没事?难道他早已知道我今晚要来?”正是满腹疑窦之际,听得身后风响,一名大汉正追上来。

  张随此刻浑身发懒,动作凝滞,本不想与人动手,但见此人高高胖胖,一脸杀气,不得已持短棒迎敌。在张随印象中,这类外表粗壮的彪形大汉往往外强中干,不难打发。

  那大汉奔到张随身前十尺处,从背后拔出双剑在手,足下不停,到张随面前三尺地方猛然刹住。张随一愣,没想到这人动作竟如此敏捷。眼前一花,那大汉已攻了上来。

  他左手剑宽且短,主防御;右手剑细且长,主攻击。张随挥手挡了几招,自觉现在的自己又困又乏,不是对手,正想逃开时,只听“叮”的一声,手中一震,那短铁棒已被削去了一截!

  这铁棒是张润涵年少时候所用,乃是异材百炼所铸,坚固异常,寻常兵刃绝奈何不了它。张随大吃一惊,心想:“这怎么跟师父交代?”那大汉又是一剑砍来,张随下意识扬手一挡,两股大力相交,张随右手剧震,拿捏不住,那半截铁棒掉在地上。那大汉向左跨出一步,绕到张随后面,剑柄击向张随后颈,这一击若是中了,张随非倒下不可。可此时张随心疼师传铁棒,低头看向地面,这一记重击便没有打中穴位,反而将他脑中的困意驱除不少。

  张随重重受了一击,一个趔趄出去,心中涌起一阵怒意:我若不是中了你们的阴招,又怎会损坏师父传给我的铁棒!他本是敌强愈强的性格,此时陡然发力,反手抹上那人左手短剑,陡然发力将其震开,一回身,右手已经拍向那人胸口。饶是这大汉身手敏捷,终究是身形笨重,而且看到前番张随不堪一击,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此时避无可避,竟受了张随这一掌。

  张随此时只有平时的六七分力量,否则这一掌必然震断了那大汉心脉。那大汉“蹬蹬蹬”连退三步,方才将这力道卸去,胸口一阵翻涌,几乎吐血出来,面露惧色。张随一击得手,后招已是源源不断跟了上去。

  张润涵少年时曾游于洛阳龙门,傍晚乘兴而归,走出好远后,偶尔回了下头,看到晚霞之中大大小小的万千佛像彼此辉映,心中忽有所悟,大步赶到跟前细看,又极快倒退至远处总揽。往来数十遭,已是精疲力竭,却终于领悟了“大”与“小”的相对关系,以此为根基,竟创出了一套掌法,名为“大小如意掌”,时而浑厚磅礴,时而腾挪小巧,可刚可柔。张润涵由此声名大噪,最终成为一代宗师。

  现在张随所使便是家师所传一套“小如意掌”,贴在那大汉身边近身缠斗,不让他的长剑发挥攻击的作用。不多时,那大汉身上已中了好几掌。张随用上了柔劲,打在身上痛虽不痛,却如在他体内塞进一块大石头般,阻住内息流转。这大汉虽然力大,此时却也手忙脚乱,呼叱连连,凭了左手短剑的锋利才勉强挡住张随的攻势,时间一长,中掌愈多,内气不顺,动作略见迟缓。张随心想:“师傅的铁棒竟被这双剑削断,可见这一对剑定然不一般。我不如抢了过来,一来有个交代,二来也可补过。”打定了主意,忽地上前一步,几乎与那大汉面对面站着,右手在他眼前连晃三下,做了个虚招,那大汉慌忙来挡时,张随已算好他的动作,乘其不备,掌缘划在他手腕,登时将他左手短剑捞来。那大汉又惊又怒,急提右手长剑,张随此时不骄不躁,表现出难得的沉稳镇定,猛地一转身,后背劲发于寸,撞向那大汉胸腹。那大汉内息一滞,右手长剑亦被张随扯走。

  张随身中迷香在先,后颈受击在后,却仍在两招之内夺过一对利剑,既是凭借了小如意掌的变幻多端,也是张随自身的灵活敏捷、随机应变。那大汉此时手中空空,面目扭曲,双目赤红,低吼一声,不要命地向张随扑来,全无招式,倒像是街头地痞打架一般。张随看他冲到自己跟前,右手一抖,长剑“啪”地拍中那大汉右耳下方,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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