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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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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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姑娘欲言又止,终于低下了头。
  美妇人话锋忽转,道:“告诉我,京里谁来了?”
  白衣姑娘一怔。
  黑衣姑娘忙抬头:“您怎么知道京里有人来了?”
  美妇人冷冷一笑道:“不是有人授意,你们两个不会这么做,来人如果不是来自京里,
‘抚台衙门 ’不会也不敢这么听话,如今不是当年了,除非是京里的意思,否则任何一个
会方官,就连督抚算上,也不敢擅做主张u”
  黑衣姑娘迟疑了一下道:“来的是大内秘密卫队的一个班领,姓云,叫云中鹄,没怎么
待就上‘崂山’去了,可是今天晚上又回‘济南’来了.带队的是纪贝勒。”
  美妇人道:“纪刚?”
  黑衣姑娘道:“是的!”
  美妇人道:“我倒没想到竟这么劳师动人众,贝勒纪刚如今统领都铁卫,这位皇上倚为
右或臂膀,权势显赫,满朝文武,王公大臣,无不畏惮三分,他带队秘密出京,难道就只为
一个‘龙威镖局’?”
  黑衣姑娘道:“这我跟姐就不知道了,云中鹄只授意我跟姐并下‘龙威镖局’。”  
美妇人道:“云中鹄告诉你们俩,为什么要并下‘龙威镖局’了么?
  黑衣姑娘道:“他只说这家‘龙威镖局’可疑。”
  “可疑?”美妇人道:“怎么个可疑法?”
  黑衣姑娘道:“这他倒没说,我跟姐也没问,想来跟‘汉留’有关。”
  美妇人脸色一变,道:“‘龙威’最好不要跟‘汉留’有关,否则你们俩就是千古罪
人!”
  白衣姑娘为之一怔。
  黑衣姑娘也为之 怔,急道:“难道您……”
  美妇人正色道:“咱们也跟‘汉留’无关,可是咱们毕竟是汉人。”
  黑衣姑娘脸色也一变,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美妇人道:“告诉我,贝勒纪刚跟云中鹊,他们在哪儿?”
  白衣姑娘道:“他们在‘抚台衙门’。”
  美妇人道:“你们两个,给我回屋去面壁待罪。”
  白衣姑娘又微一怔。
  黑衣姑娘则忙叫道:“娘……”
  她这声“娘”刚出口,人影一闪,美妇人已经不见了。
  黑衣姑娘转过来又急叫:“姐……”
  也不过一声“姐”,白衣姑娘没吭一声,站起身来往堂屋行去。
  黑衣姑娘没再说话,头一低,站起来跟了去。


第 四 章 

  这里是“巡抚衙门”,山东一省的最高官署。
  的确像个最高官署的样儿,占地广大,屋脊高得快触了天,一圈园墙丈来高,围墙里,
前后院,左右跨院一就俱全。
  前后院也好,左右院也好,不但都是屋连屋,房挨房,而且座座宏伟,间间狼牙飞檐。
  最懔人的,还是那股子气势。这气势,只那大门口一个地儿就可以看得见,觉得出了。
  大门口,高得戳天的一根旗杆上,挂着一串灯笼,高筑的石阶,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宏
伟的门头,高大而厚实的两扇大门,一排排的门灯,发亮的,一对铁门环,外加两边排列,
穿戴整齐的八名跨刀旗勇,这就够了。
  不要说是升斗小民老百姓,就是小一点儿的官儿,一旦走到这里,他都会心里发寒,身
上发抖。
  如今时候不早了,可是“巡抚衙门”后院的几间屋,灯还亮着,从外透的灯光里,可以
看见,院子里,长廊上,隔不远就是一个跨刀的旗勇,或者是抚署的捕快。
  似乎是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就在这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情况下,一条人影如夜空殒星下坠,带点影子,只一闪便
落在了这后院里。
  院子里,长廊上的那些个,还没有发现来了人,来的人已经先发了话:“神力候府老婢,
求见贝勒爷!”
  院子里、长廊上的那些个,闻声急望,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中年美妇人,刹时间手
都抚上了刀柄,就要拔刀。
  就在这时候,座北朝南,一排北房,最中间的那一间里,传出了一声沉喝:“大但,没
听见是‘神力侯府’来人么?”
  院子里、长廊上那些个,谁都没敢再动。
  喝声传出的那间屋里,人影晃动,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正是郭燕侠街
上看见的那七人七骑两个。
  前面那个,是那个魁伟英武,长袍马褂,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透着几分潇洒,气宇轩
昂,超拔不凡的汉子;后头那个,则是白净阴鸷,“崂山”“上清宫”里现过身、露过面的
那位云十爷。
  这两个一出屋,院子里、长廊上的那些个,忙躬身为礼,恭谨异常。
  而这两个,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直向院于中间的美妇人行去。
  隔一丈站定,英武小胡子立即仰天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菱姑娘,说什么‘神力侯
府’老婢,菱姑娘几曾老了?”
  美妇人道:“近廿年不见,红菱已届四十,儿女辈都已长成,还不算老么?”
  英武小胡子道:“不算,在纪刚的心目中,菱姑娘也她,鹃、玲两位姑娘也好,都还是
当年的十八九岁,菱姑娘,请屋里坐。”
  美妇人红菱道:“谢谢贝勒爷,不坐了,夜来打扰,我说几句话就走。”
  英武小胡子贝勒纪刚道:“怎么,这么匆忙?”
  红菱道:“是的,我许人一个时辰,事关重诺,不敢再耽误。”
  纪刚敛去笑容,道:“真的,近计年不见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在‘济南’碰见菱姑娘,
一向可好?”
  红菱道:“托贝勒爷的福,还好!”
  纪刚道:“近廿年来,菱姑娘都在什么地方?”
  红菱道:“承贝勒关注,红菱感激,但红菱刚说过,许人一个时辰,不敢再耽误,所以,
贝勒爷要是愿听别的,容红菱稍后详述。”
  纪刚微一笑:“红菱姑娘还是跟当年一样厉害,要是我没料错,菱姑娘不惜来到‘巡抚
衙门’见我,应该是跟前些日子云中鹊找上两位令媛帮忙有关广
  红菱道:“不错,我请贝勒爷看我薄面,马上传下令谕,撤销查封‘龙威’。”
  那位白净阴鸷的云十爷微一怔,目光投向纪刚。
  纪刚讶然道:“难不成‘龙威镖局’跟菱姑娘有什么渊源?”
  红菱道:“要是有这种渊源,我的两个女儿还不会胆大到这种地步;要是有这种渊源,
红菱也就马上让他们献出‘龙威’,不敢劳动贝勒爷您的大驾了。”
  纪刚笑了:“菱姑娘这是臊我小题大做……”
  一顿,敛去笑容,接问道:“‘龙威’跟菱姑娘既然没什么渊源,为什么菱姑娘要
我……”
  红菱道:“因为‘龙威’是由于‘八方’购买不成被查封,我不愿落个仗官势欺人,甚
至根本不愿牵扯官家的事。”
  纪刚目光微凝、微一笑:“这是菱姑娘你跟我说这话,也幸好是菱姑娘你,换个别人,
非落个大罪不可!”
  红菱淡然道:“我不愿牵扯官家事,知道的不只贝勒爷你,就连京里也无不知晓,还请
贝勒爷曲谅成全。”
  纪刚道:“菱姑娘,查封‘龙威’的,是官家。”
  红菱道:“可是事由我两个女儿起,出面的也是她们两个。”
  纪刚道:“两位令媛要是当初不答应帮忙,云中鹄绝不敢勉强。”
  红菱道:“我两个女儿年幼无知,也是我红菱人在别处,疏于管教,对她们,我自有责
罚。”
  纪刚道:“为官家做事,落菱姑娘这个做母亲的责罚,菱姑娘可知道纪刚听了有什么感
受?”
  红菱道:“家有家规,你们明知道我们这几家不愿牵扯官家事,却偏要找上我两个无知
的女儿,使得她们违背母命,触犯家规,贝勒爷可曾想到红菱的感觉?”
  纪刚话声微沉,道:“我从不知道替官家做事有错。”
  红菱道:“那也要看是怎么一个情形,难道贝勒爷你是有意拖我母女下水。”
  纪刚脸色一变,忙道:“菱姑娘,这可是冤枉,因为‘济南府’除了‘龙威’就只有
‘八方’,这种事由‘八方’出面不会让人起疑,哪知道他‘龙威’不吃敬酒……”
  红菱道:“我不管那么多,既然贝勒爷不是有意拖我母女下手,就请即刻下令……”
  纪刚道:“菱姑娘,你家有家规,我国有国法,我不能下这个令谕!”
  红菱道:“无论如何,贝勒爷你得下这个令谕。”
  纪刚道:“菱姑娘,无论如何,我不能下这个令谕!”
  红菱黛眉一扬,目现精光,道:“贝勒爷,我先报备,为了这件事,我不惜惊动傅侯夫
人!”
  纪刚脸色又一变,道:“菱姑娘,就算没有两位令媛帮忙,官家也是要让‘龙威’关门
歇业。”
  红菱道:“我不过问官家为什么非对付‘龙威’不可,但我坚持要我一家三口置身事
外。”
  纪刚道:“就算我现在下令,撤销查封‘龙威’,但过不了多久,我还是要……”
  红菱道:“我愿意这样,贝勒爷你现在下令,撤销查封‘龙威’,我马上准备结束‘八
方’给我十天半月工夫,然后不管你们再对‘龙威’怎么样,跟我一家三口无关。”
  纪刚一点头,道:“好,菱姑娘,咱们一言为定。云中鹄!”
  云中鹄忙躬下身去:“卑职在!”
  纪刚道:“传我令谕,暂缓查封‘龙威镖局’,叫常逢春撤回来。”
  云中鹄“喳!”地一声,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纪刚道:“菱姑娘,你看见了,也听见了。”
  红菱道:“我这就回去结束我‘八方镖局’,告辞。”
  话声一落,腾身而起,破空而去。
  纪刚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脸上有点异样!
  □ □ □
  “龙威镖局”大厅里,灯不通明,除了诸明、石英,还有那”抚台衙门”总捕常老常逢
春,跟一名蓝翎小武官。
  做官的这回抓住了洋礼似的,正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诸明、石英也正据理力争,双方
僵持不下。
  常逢春还没怎么样,却火了那个蓝翎武官,起威个小武官,见官他都得施礼打千,可是
这会儿在百姓面前,他官威十足,扳着一张脸,他横眉立眉,就要下令查封。
  灯影一闪,大厅里多了个人。诸明忙道:“燕镖头!”
  可不是郭燕侠回来了,他跟清明打了声招呼,然后转望常逢春:“常老最好等一等,我
相信‘抚台衙门’马上就会有令谕到来。”
  常逢春冷冷一笑:“令谕?你还指望‘抚台衙门’下什么令谕?”
  郭燕侠道:“撤销查封我‘龙威’的令谕。”
  常逢春冷笑道:“你跟我开玩笑,你有多大能耐,能让我们抚台大人收回成命。”
  郭燕侠道:“我没有这个能耐,但是‘八方镖局’有。”
  常逢春道:“ 八方镖局’?”
  郭燕侠道:“‘八方’他们要是不能让‘抚台衙门’收回成命,他‘八方’就要跟着
‘龙威’同时关门歇业。”
  常逢春为之一怔,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那名蓝翎小武官大喝道:“大胆,居然敢用这种手法要胁官府,我先查封你‘龙威镖
局’,再把你抓回去定罪,来……”
  他这是叫人,只是“人”字还没出口,郭燕侠已目射威棱,扬起了沉喝:“我看你们谁
敢动!”
  蓝翎小武官人目郭燕侠那射自两边的两道威棱,心里一懔,一时竟一声也没再出口。
  郭燕侠冷然又道:“不要以为你们带的人多,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逼急了我,我让你们
一个个都躺下。”
  蓝翎小武官惊喝道:“你要造反!”
  常逢春道:“他可不要造反,我跟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蓝翎小武官惊怒笑道:“那他准是叛逆,这种人还能留?可得赶紧把他抓起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郭燕侠目中一双威棱的瞪视之下,他变成了只说不练的天桥把式。
  不只是他,常逢春照样也是只说不练。
  就在这尴尬窘迫的当儿,一名“抚台衙门”的捕快跑了进来,一哈腰,凑上前去在常逢
春耳边说了几句。
  常逢春一怔,忙转脸又向蓝翎小武官低语,蓝翎小武官脸色一变,二话不说,转身往外
不走。
  常逢春生怕被留下似的,忙带着那名捕快跟了出去。
  诸明冲石英递了个眼色,石英跟着出去送客了。
  转眼工夫,大门外蹄声已起,很快的由近而远,石英习奔人厅,道:“大少,总镖头,
他们撤了。”
  诸明忙转睑:“大少,你把‘八方’怎么了!”
  郭燕侠道:“也没什么……”
  接着,他把上“八方”这一趟的经过说了一遍。
  诸明、石英两个人都听直了眼,诸明叫道:“这个女人什么来路,又会是何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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