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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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天香-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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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高个子中年汉子脸色一变,就待再说,忽然一怔,目光立时转注郭怀身后,郭怀听见
了,厅里有人出来了,一个,而且是年羹尧。
  只听高个子中年汉子道:“没想到能在群义镖局看见第二个男人。”
  郭怀道:“这位不是群义的人,是群义的客人。”
  高个子中年汉于一笑道:“那好,天津船帮不伤跟群义无关的人,让他走。”
  只听年羹尧道:“天津船帮高义,只是我要是现在走了,往后,群义镖局还会要我这个
朋友么?”高个子中年汉子道:“你很够朋友义气,只是你放心,从现在起,京城地面上已
经没有群义这一号,也没有群义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这几个人了。”
  年羹尧道:“我懂你的意思,只是这儿是天子脚下,京城重地,你们天津船帮这样公然
率众行凶,未免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高个子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王法,没人不让官家管,现在他们就可以派人来管,现
在不管,等事过以后也可以派人找上天津船帮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随时欢迎官家的人
来!”
  年羹尧还待再说,高个子中年汉子话锋微顿,脸色一沉,又道:“我给你数到十的工
夫,让你离开群义镖局。”年羹尧道:“多谢好意,不必数到十,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我
不会走,想留下来开开眼界,他饱眼福。”高个子中年汉子脸色再变。
  郭怀那里已说了话:“群义不敢逐客,但请作壁上观。”
  年羹尧道:“可以,那得你阁下应付得了。”
  郭怀道:“等应付不了的时候,我自然会求赐援手。”
  “咱们一言为定。”年羹尧说:“告诉你一声,两位欧阳姑娘已回后头去了。”
  显然,这意思是暗示郭怀,两位姑娘已回后头照顾去了。
  郭怀微一笑道:“想必是阁下的运筹帷幄,调兵遣将。”
  “不,我不敢居功。”年羹尧道:“是两位姑娘自己的主意。”
  只听高个子中年汉子冰冷的道:“话说完了没有?”
  郭怀道:“不必管我们说完了没有,你随时可以动手。”
  高个子中年汉子一点头:“好。”
  他这里只这么一声“好”,他身边两个提刀汉子已然钢刀出鞘,闪动身躯,一左一右,
腾跃跨步,两把钢刀挟带着风声,直劈而下。
  这两个,在刀上的造诣想必不俗,钢刀挥动之间,居然能带起了刀风。
  可惜,他们碰见的是郭怀。
  郭怀的下半身没有动,只上半身移挪,微一闪动间,两刀同时落空,然后,他抬手微
拂。
  就这么微一拂,两声闷哼,两把钢刀倏化作长虹,冲天而起,映着旭日,寒光暴问,而
那两个,则抱腕疾退,疼得脸上已变了色。他两个刚站稳,两把钢刀带着耀眼光芒直泻落
下,“笃笃”两声插在地上,人土半尺余,刀身还不住颤动。
  年羹尧脱口叫道:“好,只一招。”
  郭怀淡然一笑:“阁下数得不错,他们既然存心来挑群义镖局,就该派些像样儿一点
的。”那两个,在刀上的造诣是不错,在天津船帮是好手,也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可没想
到在郭怀一招之下,就丢盔弃甲了,绝没想到。
  高个子中年汉子脸色煞白,厉喝道:“姓郭的,不要得意太早,你再试试。”
  一顿,暴喝:“杀!”
  “杀”声中,三面墙头那二三十个黑衣汉子钢刀出鞘,一起腾空而起,半空中,二三十
把钢刀如旭日,闪闪刀光汇成了一张光网,疾泻罩下,声势相当惊人。
  郭怀一笑道:“你们把兵刃抓紧了!”
  话落,抬腿,地下一把单刀应脚飞起,郭忙伸手抄住,振脱抖刀,刀花一团,倏化光
幕,未见他作势,他整个人已直飞而起,疾迎当头罩下的那张光网。
  没听见金铁交鸣声,只听见连声的问哼,闷吟声中,光网与光幕一时俱敛,那二三十个
黑衣汉子四散落地,两手空空,各以左手捧右腕,指缝之中渗出了血迹。
  再看郭怀,他已落回原处,手里的那把单刀也已插回了地上,气定神闲,潇洒飘逸,没
事人儿似的。二三十把钢刀哪儿去了?
  一阵蒙雨似的,铮然连声,落了一地。
  这是什么武功?简直神乎其技。
  那二三十个,连那高个子中年汉子都算上,个个楞在那儿。
  高立石阶上的年羹尧,惊叹出声:“生平仅见,叹为观止,我算是开了眼界,他了眼福
了,阁下,你让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学。”
  郭林道:“阁下谬奖,无人不知,我也清楚,阁下是位大家,深不可测,在阁下面前,
我是班门弄斧,怕只怕贻笑大方。”
  话声方落,后院方向传来两位姑娘的叱喝声。
  郭怀双眉一剔。
  年羹尧道:“果不出两位姑娘所料。”
  高个子中年汉子倏地定过了神,两眼奇光刚闪,瘦脸上刚现得意神色,微风飒然,眼前
一花,他的左肩并上已落下了五把钢钩,立时肩骨欲碎,痛澈心脾,耳边响起郭怀的话声:
“叫他们马上住手,到前院来。”高个子中年汉子定睛再看,郭怀就站在他眼前,神色冷
肃,威态慑人,由不得他不听话,忙扬声道:“住手,都过来!”
  别说,他这一声还真有用。
  喝声方落,后院墙头上窜出八条人影,鹰隼般掠过来,落在前院里,又是八个提单刀的
黑衣汉子。他八个,一见眼前情景,也立时傻了眼。
  郭怀冷然道:“你们已经找过群义了,现在该我找你们了,带话你们帮主,叫他随时等
我,滚!”一声“滚”,手离开了高个子中年汉子的左肩,落在他左脸上。
  “叭!”
  一声脆响,高个子中年汉子翻身摔倒,一连两三个翻滚,再起来时,满嘴是血,牙掉了
好几颗,没听地哼一声,也没见他回头看一眼,只见他脱弩之矢似的窜出了群义镖局的大
门。
  带头的一跑,剩下的那还有不跑的?
  那二三十个,转眼间跑得一个不剩。
  年羹尧仰天纵声长笑,声震长空:“痛快!痛快!”
  话声一落,凝目望郭怀,一双虎目之中奇光闪射,一脸的肃穆神色:“阁下,对你,我
又多认识了许多,雍王府想帮群义这个忙,不但是把人忧天,而且是多此一举,年羹尧能交
上你这么个朋友,不虚此生,虽死无憾,不敢再多打扰,告辞!”
  他走了,郭怀也没多留,只送出了大门口。
  出了大门口,年羹尧仍没多说,只抓紧了郭怀的手,紧了紧,然后抬手上招,两个护卫
打扮的汉子骑着两匹马,拉着一匹高大健骑,从不远处街道拐角疾驰而至。
  接过缰透绳,翻身上马之后,年羹尧说了声:“阁下,别忘了年羹尧这个朋友,咱们再
谋后会!”抖缰纵马,带着两个护卫,飞驰而去。
  望着三人三骑转过街角不见,回过身,前院里已来了两位姑娘。
  望着一地的钢刀,欧阳雪道:“郭大哥,你把他们——”
  郭怀道:“没把他们怎么样,让他们走了,留下这么一堆废铁,恐怕能卖个十几二十两
银子,也就够了。”欧阳雪笑了。
  欧阳霜也为之忍俊不住。
  这是郭怀头一次看到大姑娘欧阳霜脸上展现笑容,花朵儿乍放似的,好美,连郭怀他都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大姑娘察觉了,娇靥突然一红,微微低下了头。
  这位冷若冰霜,愧煞须眉的女英豪,此刻居然是冷意不见,英风尽失,女儿家特有的娇
羞之态毕露。郭怀有意无意的盆开了话题:“老镖头怎么样?”
  二姑娘欧阳雪道:“又睡了,睡得好沉,刚才那么吵都没惊醒。”

  内城,安定门内东边,北新桥,有一座大府邸。
  一圈围墙丈高,门头高大宏伟,白玉似的石阶高筑,门口一对石狮,八名穿戴整齐,挎
着腰刀的亲兵站门。门头上,横额黑底金字,四个大字写的是“雍郡王府”。
  敢情,这就是贵为皇四子,四阿哥雍郡王允祯的府邸,这座府邸,也就是后日专养喇
嘛、供奉密宗高手的雍和官。蹄声震天,三人三骑,年羹尧带着两名护卫飞驰而至。
  谁敢在郡王府前骑马?
  年羹尧他就可以,四阿哥,雍郡王曾经有过一句话,年奠尧所至,一如他亲临。
  马到雍王府前,八名亲兵一起打下千去,年羹尧翻身离鞍,把缰绳往后一交,看也没看
八名亲兵,大步进入了雍王府。
  他这儿刚进前院,花砖铺成的走道上,已并肩迎来了两个人。
  这两位,一位正是雍郡王允份,一个则是位瘦削身材,鹞眼鹰鼻,留着稀疏疏山羊胡子
的老头儿,这位,一看就是个心智深沉,极具城府的人。
  年羹尧在几步外就欠了身:“舅爷!”
  舅爷?敢值这瘦老头儿是雍郡王允祯的舅舅隆科多。
  难怪是个心智深沉,极具城府的人,他是这位皇四子雍郡王的智囊头儿。
  隆科多含笑抬了抬手。
  雍郡王则上前拉住了年羹尧:“小年,怎么样?”
  年羹尧道:“四爷,能不能里头说去?”
  隆科多笑道:“就是嘛,小年的人都回来了,还跑得掉,你说他什么时候给你办砸过事
儿?”雍郡王也笑了:“行,我就多忍会儿。”
  他拉着年羹尧,跟隆科多三人并肩去了后院。
  广大而且深不知几许的后院东角有一间敞轩,三个人就进了这间敞轩。
  一进敞轩,自有包衣趋前伺候,雍郡王可没让他们伺候,只等他们奉上了三杯香茗,就
摆摆手把他们支出去了。包衣们一退,雍郡王立即笑望年羹尧:“要不要先喝口茶润润嗓
子?”
  隆科多道:“又不是要吊嗓子,先润什么嗓子,小年,他这是催你呢!”
  年羹尧何许人?这还能不知道?没说话,他先整了整脸色:“四爷,我先告诉您件事,
您没找错人,这个郭怀,誉之为当世第一,绝不为过,事实上,他确是我生平仅见接着,他
把一趟群义镖局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毕,雍郡王惊喜之情形于色:“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凭他这样的一身所学,从今后
左边是你,右边是他,身后还有位足智多谋,老谋深算的舅舅,放眼当今,还有谁是我的对
手?”
  隆科多道:“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我深知小年向不轻许,天下英雄也从不作第二人
想,能得他这么推举的人,那是绝错不了。”
  雍郡王道:“舅舅,所以我说无论如何非得抢先一步把他抓在手里不可。”
  年羹尧道:“四爷,您恐怕还没听清楚……”
  雍郡王一怔道:“什么——”
  年羹尧道:“我说他婉拒了雍王府的好意,事实上他也的确不需要。”
  雍郡王惊喜之色刹时俱敛,目光一凝,急道:“小年,你是说他不愿意——”
  年羹尧道:“那倒不是,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做这种表示。”
  雍郡王道:“那他婉拒了咱们的好意有什么要紧,只有舅舅咱们三个知道,我还真惹不
起那一帮走船玩命的。在没把握他是否应付得了之前,我也真不愿树立那么个强敌,如今咱
们确实知道他应付得了了,他接受咱们的好意,咱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帮他的忙,他不接受,
那是更好,只要他不是不愿为我所用就行了。”
  年羹尧道:“四爷,就像刚才舅爷说的,我从没给您办砸过事,可是这件事,我没有把
握,不但没把握,我甚至要劝您死了这条心,及早他图,别因为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而耽误
了。”
  这话,听得雍郡王跟隆科多都一怔。
  雍郡王道:“是不是让他们谁着了先鞭,捷足先登了?”
  年羹尧道:“那倒不是,我也可以担保,绝没有哪个府哪比雍王府更快,抢在了前
头。”
  隆科多道:“小年,那么,那是为什么?”
  年羹尧道:“舅爷,我只能说,郭怀这个人志不在此----”
  雍郡王道:“怎么说,志不在此?”
  年羹尧道:“他不但志不在群义镖局,甚且志不在阊达。”
  雍郡王道:“不通,那么他上儿来干什么?我不信真有,也不信谁能不求飞黄腾达,视
荣华富贵如粪土。”年羹尧正色道:“四爷,以您的知人之明,不该说这种话,郭怀所以来
京,必有他的目的,也必有一番大作为,但是他的目的跟作为,绝对跟飞黄腾达,荣华富贵
无关。”
  隆科多微点头,“嗯”了一声道:“小年具慧眼,英雄也识英雄,所见应该不差,听他
这么一说,我有同感。他有一身连小年都推崇备至的能耐,如果求荣华富贵,垂手可得,也
到处是捷径,大可不必投身群义,从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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