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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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虚空-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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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皎洁的白色光芒从月幻鉴中直冲而出,落到了围栏之上,却是一只皮毛如雪的白狐,灵动的双眼不断转动,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待得白狐见到月神夜,眼神立刻平静了下来,张开血红的小嘴叫了一声,甩动着它那毛茸茸的华丽长尾。

    “虽然我已为你剔除了身上的火毒,再以月幻鉴辅之替你疗伤。只可惜你被困在离火洞中五十年,七经八脉保受地脉岩火和离火剑气日削月割,损伤极大,就算三年五载也难以痊愈。更何况五十年前,你内丹便已受损,如今更是不堪,至少损耗了两百余年的修为,根本无法继续幻化人形。不如让我送你去一处深山潜修,或许有朝一日还能得成大道。”

    白狐又一连叫了数声,显得十分焦急。月神夜轻声安慰道:“你大可放心,念儿已然不是那个八岁的孩童了,那日玄青山上,他本想乘机救你,只是被我中途拦下先行送下山了。这段日子,我自会替你照看念儿,而且我会助他取回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白狐点了点头,凄凉地应了一声。月神夜不由一阵叹息,不忍地说道:“你与他乃是人妖结合,念儿自然不凡。虽然我也无法找出可以让他修真或是修妖的法门,但是修炼世俗的武功却非难事。我已用丹药给了他一个甲子的内力修为,与世俗的顶尖高手大概也只在伯仲之间。念儿的体质毕竟异于常人,若非飞来横祸,寿数可有两百五十余载。换而言之,只要你们母子心定意坚,并非没有再见的机缘,明白吗?”

    “我知道你还想再见他一面,但是这又何苦呢?除了依依不舍,只能徒增伤感罢了。那处有我设下的结界和阵法,地方又隐蔽,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月神夜双指竖起,夹在其中的正是那片雪羽。他左手食指在白狐额头轻轻一点,白狐便化作一团白光包裹在了雪羽之外。月神夜右手一扬,雪羽径直破空而去,依稀还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月神夜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相遥万里之外的仪云观中也是一片宁静。雅室之内,萧龙子正神情专注地将滚沸的山泉注入古藤杯中,碧绿的茶叶纷纷浮起,带着微微的旋转之势缓缓地舒展开来,然后又一一沉入杯底。一人与萧龙子相对而坐,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阴影之中,难辩容貌,而且在他身上没有散出任何气息,只是静静地坐着。

    萧龙子将古藤杯移到了那人身前:“昨日弟子又为玄青占了一卦,可是卦相实在另人匪夷所思……”

    “人有尽时,无力回天。你已事先告之卦象所示,既然玄青置之不理,那么惨遭灭门便是定数。”

    萧龙子抬起头来看向那人,很快又低下头去:“此事本门是否要知会其余修真门派,一夜之间能够将玄青千余门人屠灭殆尽,这股势力实在是……我们应该要及早准备才是。”

    那人举起古藤杯呷了一口:“那日玄青山上,你险些泄露天机招来天劫。”语气中既无责怪,也无不满,萧龙子却是大惊,急忙站起身来,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满脸羞色。“此事背后牵扯甚大,你可窥见其一,却不知其二。说与不说你自己掂量吧。如今帝星已经移至南方,锋芒内敛。所谓的修真界,也不过只是一个马前卒罢了。”

第七卷 第188章 初访王府

    夜色笼罩,王府之内华灯初上。所有的奴仆却各个小心翼翼,神色紧张,就连走路也尽量避免发出过多的声响,郡主的小院更是他们最不想出入的地方。“你们乃是当朝太医,为何如今却会是手无策?”男子身着盘龙金袍,红钻紫冠,鹿皮玉带。“若是宁安的病情到了明日再无起色,你们这些庸医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几个须发皆白的太医不禁一阵哆嗦:“王爷,郡主似乎只是略感风寒,我们实在不解为何病情会如此反复。”

    王爷冷哼了一声:“略感风寒?如果就连风寒你们也难以根治,更是滥竽充数,杀之无尤。”众太医连连称是,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众人被召入王府已经四日五夜,宁安郡主的病情始终时好时坏,反复无常。众人无一不是行医数十载的杏林圣手,这风寒之症是无论如何不会断错,偏偏任何药方都只能将病情暂时压制,几个时辰之后又会再次发作,这点实在另人费解。

    王爷挥了挥手,众太医如逢大赦般退了出去。“王爷,药来了。”李总管将新煎的药端了进来,“郡主还没有醒吗?”他深知十九年前王妃重病不治,撒手人寰之后,王爷便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到了尚未满月的一双儿女身上,这宁安郡主便是王爷,乃至整个王府的掌上明珠。这五日来,原本温文尔雅的王爷明显消瘦了许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王爷望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宁安,当真是心如刀绞,随即伸手连碗带药地扔出了窗外。李总管忍不住失声叫道:“王爷,那药!”

    “又苦又涩,毫无用处,要来何用?”王爷坐到宁安的床边,为她掖了一下被角,“李总管,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本王心里乱得很,王府内的事情诸多繁琐,你就多担当一些吧。昨天本王迁怒之下,棍责了两个家丁,你从帐房里支些银子,让他们休息几日吧。”

    李总管点头道:“王爷,要不要试着找找民间的大夫,或许……”

    “本王心中明白,那四个太医绝非昏庸无能之辈;民间大夫有如恒河沙数,但是真正可与太医比肩的又有几人?那些绝顶的医者也就是凤毛起麟角,往往都是隐居不出,不是性情古怪,就是规矩甚多,对我们这些在朝为官之人更是出奇的反感。”

    “那么供奉堂的那些供奉呢,虽然他们不谙医术,但也有着通天的手段?”李总管看着王爷满脸阴沉,抱怨道,“还是算了,也不知道当年老王爷为了什么原因立下这样古怪的家规。”五十年前,老王爷立下了不准与供奉堂和修真者有任何的来往,府内的家丁、女婢也同样不能与修真界有着一丝的联系。大家虽然不解,但也不敢违背。

    “王爷,总管,外面来了一个男人说他能够治好郡主的病。”一个家丁在门外说道。

    王爷与李总管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将那人带过来吧。”家丁应了一声,便一路飞奔而去。过了片刻,家丁带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走了回来。王爷与李总管将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英武之中又带着几分女子的俏丽。他穿得很简单利落,腰间挂着一柄长剑,与一般的江湖侠客并无多大区别。“敢问公子大名?”王爷一向来没有什么架子,说话也很是客气。

    “在下姓白,单名一个念字。”白念向王爷行了一个礼,瞥了一眼宁安之后,径自坐到了窗边的靠背圆椅上。

    李管家呵呵笑道:“原来是白公子,老朽尚有一事相问,你是怎么知道郡主卧病不起,而且还有把握治愈此疾?”说到此处,李管家已经收起了笑容,全身的气势随之放开,牢牢的锁住了白念。

    “管家当真是修为精湛,想来武道已近大成,晚辈深感佩服。记得当年奉扬与家兄相处之时,似乎还未有如此的火候。”白念从容地说道。“窗外的十二弓箭手,二十刀斧手也是一流的高手,看似平静的定国王府也是藏龙卧虎。不可小视啊。至于郡主的顽病治是不治,全凭王爷一句话。”

    紫天开国以来,分封诸侯也是常事,但是至此为止,紫天只有一位异姓封王——奉扬。不仅仅是因为奉扬多年来难征北讨,奠定了紫天的大半疆土,在朝中尤其是军中威信奇高,更加因为他对紫祈有着救命之恩。不过奉扬纵使显赫一时,终究逃脱不出埋骨黄土。而定国王的王位则世袭罔替,由奉养的独子奉秦煌继承。有意思的是,奉秦煌与奉扬性格恰好相反,喜文厌武,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已成了文官的中流砥柱。可是奉秦煌的长子奉一鸣则又受祖父影响,投身军营,如今已是一等将军与都指挥使的头衔,也是武官之中倍受瞩目的新人,如今正在北方训练新军。

    奉秦煌听得白念一个晚辈竟然直接称呼自己父亲的名讳,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又哪里知道看上去如此年轻的白念其实已有六十岁了,不仅比他大上许多,的确勉强也能与奉扬算作同一辈人。李总管也是一楞:“白公子坦然自若,一身修为却是远胜老朽。老王爷在时,老朽也是常伴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糊涂了,怎么也记不起老王爷与朝外之人曾有深交。”

    白念答道:“家兄乃是闲云野鹤,与奉扬相交也总是匆匆数语,你不知道也足为奇。”

    白念站了起来,从袖间取出了两枚玉令放在了桌上。奉秦煌匆匆扫了一眼,猛得一惊,拿起两枚玉令端详了许久:“不可能啊。紫川的皇室玉令,还有祈天的圣临玉令,怎么会呢?”虽然紫川与祈天都已成为了过去,但是这两种玉令在当时却可代表着如同帝王一般的权威,数量更是屈指可数。奉秦煌努力回忆着那些玉令曾经封给了哪些人,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能够同时拥有这两种玉令。“两枚玉令都是你的?”

    “当然不是。”白念说道,“玉令的主人乃是家兄。”说着,他又取出了那枚其貌不扬,但是清香扑鼻的丹药。“以烈酒化之,紫时服用,必定药到病除。”

    李总管还是觉得事有蹊跷:“能否告之家兄的姓名?”

    白念面色一寒,收起两块玉令与丹药:“家兄既然不愿亲来,自然有他的原因。总管既然如此好奇,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告辞了。只是提醒你一句,当年你到枫晚别苑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兵,连入大门的机会都没有,人并非虚长了一些岁数就可以倚老卖老。”话音刚落,白念便身如飞燕跃出了窗子。那些弓箭手、刀斧手还未反应过来,白念的身影已经没入了漆黑的夜色。

    “他刚才是不是提到枫晚别苑?”奉秦煌双手紧紧地摇着李总管的双肩,眼神闪烁。李总管在听到“枫晚别苑”四个字后就知道事情要糟了。五十多年前自己虽然还是一个黄毛小子,但是也知道老王爷在别苑的主人面前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造次。如果这个白念真是从枫晚别苑出来的,自己这个篓子可就捅大了。

    奉秦煌忽然意识到白念已经离开了,急忙喊道:“来人啊!快点,将府内的人召集起来,即使将整个帝都都翻个遍,也要给我将那个白念,不,是白公子请回王府。”这一夜,整个王府都闹开了锅,然后这种纷乱又渐渐在帝都蔓延开来,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各种荒谬的小道消息却以更快的速度传播出去。当然,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帝都之外镇国寺的那份宁静安详。

第七卷 第189章 朝议波澜

    南方的晚秋,晨雾未散,帝都的官道之上却已是车马辚辚,略显喧嚣。朝堂之上,一众大臣分列两旁,左文右武。紫祈高坐龙椅,帝王气势威严难犯。如今的紫祈,再也不是那个俊朗不凡的少年,八十余年的风霜在他面容之上留下了道道深深的划痕,两鬓雪白。可是没有一人胆敢轻视这位垂暮之年,垂垂老矣的紫天大帝,紫祈虽然谈不上洞悉一切,但是说他明察秋毫却是一点也不为过。

    “众卿昨夜可否听见城中有什么动静?”紫祈居高临下,扫视众臣的反应。“定国王今日还是没有早朝吗?”

    丞相杜明儒出列站定:“禀告陛下,宁安郡主重病不起,定国王爱女心切,日夜陪伴左右,所以告假数日。”杜明儒取出一份奏折递了上去:“陛下,昨夜之事老臣也略有耳闻,似乎是王府之内失窃的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物,所以王府侍卫尽出,搜索全城缉拿飞贼。”

    紫祈合上了奉秦煌告假的奏折:“宁安的病还没治好吗,将那几个派去的太医俸禄减半,以示惩戒。刘卿担任九门提督一职也有四、五年了吧。”九门提督刘英急忙站了出来,跪地称是。“刘卿是不是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久了,所以生出懈怠之心,竟然让飞贼都偷到定国王府去了?”

    刘英不禁冷汗直流,惶恐地答道:“下臣疏忽,还请皇上降罪。”紫祈又问昨夜王府到底派出了多少侍卫,是否抓住了那个贼子?刘英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大概两百多人吧,不过最后仍未将飞贼擒获。”

    “是吗,区区两百多人就能闹得整个帝都鸡犬不宁?”紫祈冷冷地说道,“定国王总计派出侍卫一百六十二人,但是在夜间城中却有四百余人,这余下的两百五十多人到底是从何而来?哪位卿家可以告诉朕啊。”众大臣顿时你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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