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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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雄- 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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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公孙无忧已经退出了轩辕台,难怪他能来帮自己。这意味着,公孙无忧再不能使用轩辕台巨大的资源,难怪当初花解语被南唐皇帝李璟为难之时,公孙无忧没有及时收到消息。

    所有的事情不能怪轩辕台,更不能怪公孙无忧。轩辕台当初建立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华夏的传承。公孙无忧说得不错,如果轩辕台再强大,也早该化作历史的尘烟了。正是因为置身事外,对一方方势力、对一代代帝王没有构成威胁,无论他们藏有何等的居心,只要不踏过底线,轩辕台才能生存至今。

    换一个角度去想,谁又规定轩辕台就该救那些因战乱而丧命的百姓?强大并不意味着有这样的义务。少林寺、玄武宫同样强大,可是他们的不闻不问,又有谁怪过他们?

    不消说少林寺、玄武宫,只说南唐、西蜀、吴越、南楚、南汉……等等割据势力,如果他们肯出一分力,契丹人又怎么敢在中原横行,为所欲为?

    世人总有一种奇怪的思维,似乎好人做好事,舍己救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这么做就罪大恶极,仔细推敲起来,这种想法何其荒谬?

    李风云心中又一个迷团被解开,一直以来,他以为公孙无忧之所以能帮助他,是利用了轩辕台规矩中的漏洞。

    想了想,清醒过来的李风云又问道:“你们又凭什么去判断该不该出手,难道就没有错误的时候?”

    公孙无忧点点头,道:“当然有,要不然,也许就不会有五胡乱中原的旧事。很多事情,我不能说,也希望你不要对他人说,外界对他们了解多一分,他们的危险便多一分。他们能存在数千年不灭,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一个‘隐’字。”说罢,又看了看周围辽兵投过来的异样眼神,道:“还是进帐内说话比较好。”

    李风云、公孙无忧和苏语侬的营帐位置比较偏僻,与其他营帐又有十多丈的距离,这是李风云特地向耶律阮要求的,以防止有人偷听他们说话。耶律阮曾下过旨,所有辽兵无令不得靠近三人营帐十丈之内,否则,可格杀勿论。

    所以,平时说话,李风云不必担心被人听见。虽然如此,耶律阮未必没有安排耳目灵敏的一流高手暗中监视,普通人听不清李风云说什么,一流高手未必听不清。

    帐中说话就不然,有一层牛皮帐篷的阻挡,只要不是大吼大叫,莫说十丈之外不可能听清三人的对话,就算在帐外贴着帐篷,也未必能听得清楚。

    现在是大白天,周围又有负责警卫的辽兵,在帐内李风云不虞有人偷听。

    三人进到李风云的帐中,公孙无忧将自己的猜测向苏语侬讲了一遍,苏语侬睁大眼睛,道:“你是说,这次耶律屋质率兵前来,其实是永固宫主的主意?”

    公孙无忧点了点头,道:“八成是这样,如果我猜测得没错,耶律阮与述律平已经打不起来了,也许此刻,他们正在某处密谈。而永固宫主或者说冷雨轩应该已经跟耶律屋质谈好了条件。”

    “那岂不是说,我们当初商量好的坐山观虎斗的法子已经不管用,的了?”苏语侬有些懊恼,又似乎松了一口气。

    李风云脸色忽然一变,道:“不好,如果他们真的达成协议,恐怕耶律阮接着要对付的,便是我们。永固宫主完全能取代我们的位置。”

    公孙无忧呵呵笑了两声,答道:“暂时还不会。永固宫主所凭借的,无非是两大力量,其一是永固宫本身所掌握的江湖势力,和许多后唐将领的暗中支持;其二,便是李守贞手中的几万精锐士卒。

    根据我们所得到的消息,刘知远进入开封之后,严厉打击永固宫,导致永固宫所掌握的江湖势力损失严重,各路义军纷纷被刘知远所瓦解。而原本支持永固宫主的后唐将领,或者见风使舵,或者对永固宫主太过失望,大多已经投靠了刘知远。这部分实力,永固宫实际上已经损耗得差不多。

    而李守贞当初投降契丹,对他的威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对天下群雄不再有号召力。后来他又跟杜重威起了内讧,实力大打折扣,虽然现在有几万人,不过面对刘知远咄咄逼人的攻势,只有自保之力,很难有大的发展。

    所以,如果没有两三年的修养生息,永固宫主想要重新起事,很难!

    而游击营不同,游击营人数虽然不多,加上风云镖局隐藏的力量,也不足万人,不过,小兄弟,你的威望在中原可谓是如日中天。只要你肯起事,振臂一呼,聚集几十万人不成问题。目前,恐怕也只有你能与刘知远对抗。

    只要耶律阮不是傻子,都不会轻易放弃你。

    不止耶律阮不会放弃你,我想,过不了多久,永固宫主也会来找你。”


………………………………

第五百九十八章 调解(1)

    公孙无忧猜测得没错,正当他们三人说话之时,在潢河上游,距离他们二十余里的一座小山坡的坡顶上,支着一座大帐,帐外的山上山下,戒备森严,游骑放出十里开外。

    在大帐之中,坐着十多个人,北面坐着三人。

    正中一人是一名中年女子,保养得很好,看上去仿佛只有四十出头,头上戴着翠风大冠,镶嵌着各色宝石,琳琅夺目,富丽堂皇,两边有珍珠串成的绥缨,垂覆于胸前;一双凤眼,目光锐利,咄咄逼人,教人不敢直视;身穿一袭墨绿色长袍,长袍是用金线绣出各种吉祥图案。此女正是称雄契丹数十年,威望堪比耶律阿保机的辽国皇太后述律平。

    此时,述律平眉宇之间,怒意冲冲,斜侧过脸,不肯看向与她并排坐在他右侧的耶律阮。

    此时的耶律阮,身穿龙袍,头带朝天金冠,剑眉虎目,与述律平一样,耶律阮同样是满脸的怒气。眼光虽不如述律平那般锐利,却浩瀚如海,但让人有一种深邃难以捉摸之感。

    耶律洪古也在场,正坐在述律平的左侧。

    大帐两侧还坐着十多位辽国德高望重的大臣,其中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头戴一顶毡帽,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脸上似笑非笑,乃是辽国的肱骨大臣耶律屋质。这次三方会面,便是由他发起的。他所率领的十万大军,也将对耶律阮、述律平双方的大战,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两位何必见面就彼此争吵攻诘?说到底,一位是太祖皇帝的地皇后,一位是太祖皇帝的嫡长孙,一位是圣祖母,一位是圣皇孙,原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又何必弄的剑拔弩张,兵戎相见呢?”耶律屋质劝说道。

    “哼,哀家与这忤逆没有什么话可说!耶律屋质,哀家只要你一句话,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帮哀家?”述律平转过头来,两道剑一般的目光罩住了耶律屋质,“耶律屋质,你该不会忘了太祖对你恩遇与信任,忘了我儿德光对你的看重与嘱托吧!

    大辽只能有一个皇帝,皇位的继承人,我儿德光在世之时早已经确定,那就是耶律洪古,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当这个皇帝。”

    “哈哈哈哈!”耶律阮寸步不让,大笑道,“太皇太后似乎忘了,二十年前,太祖皇帝就曾指定契丹的继承人,为何太皇太后当年不执行太祖皇帝的继承人?当年与现在,太皇太后为何是两种不同的说法?

    耶律卿家,并非我耶律阮一定要当这个皇帝,是大辽百姓拥戴我做这个皇帝,是长生天指定我统治大辽。耶律洪古,试问他有何德何能,有这个本事治理好大辽天下?

    耶律洪古,自恃勇武和太皇太后的支持,残暴不仁,大辽若落在他的手中,势必黎民涂炭,兵灾连连。他想做皇帝,先问问长生天许还是不许,二十万大军,竟然被我六万前锋打得落花流水,几乎全军覆没,他还有什么脸面来争大辽的皇帝之位?

    他若真做了我大辽的皇帝,恐怕要不了几年,我大辽的万里疆土,就会被他败得所剩无几,几百万子民,死无葬身之地。”

    述律平冷笑数声,道:“天下间,有几人没有经历过几场败仗?岂能以成败论英雄?若是打了胜仗便能当皇帝,那做皇帝的也不该是你耶律阮。”

    “好了好了,两位先不要再争下去。”耶律屋质伸出双臂,往下压了压,道,“两位心里其实应该都很明白,现在这种情况,两位已经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无论最后谁当上了皇帝,结果都是一样。我大辽,我契丹的千古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现在周围群狼环伺,盯着我们的,可不止是靺鞨、鞑靼、奚人,中原一旦恢复元气,同样也会出兵扫荡草原。即便是臣服在我大辽脚下,兴起不到三十年的高丽,也同样心怀勃勃野心,随时都可能扑上来咬我们一口。

    难道两位真的想眼睁睁看着太祖皇帝和先帝几十年的心血,从此土崩瓦解,我契丹族人再次颠沛流离,受尽欺辱,永无出头之日吗?”

    述律平、耶律阮齐齐冷哼了一声,都没有做声。他们明白,耶律屋质所说的话,绝非虚言恫吓,而是他们很可能即将面对的事实。

    草原上的部族,从来没有忠诚和道理可言,曾经蜷伏在脚下、温顺的绵羊,很可能在老狼老弱病残之时,忽然跃起,露出锋利的獠牙,给出最后致命一击。当年的匈奴,何等强大,可是现在谁还能在这辽阔草原上找到一个匈奴人?曾经的突厥,又何其嚣张,可是如今草原上哪还有突厥人容身之地?

    草原上的道理,就是弱者服从强者,拳头硬的称王称霸,可以为所欲为。

    无论是耶律阮,还是述律平,都已经是根基深厚,不是一拳头便能打死的,两虎相争,最终的结果只可能一头虎战死,另一头虎重伤、奄奄一息。这时及时窜出一只狡猾的狐狸,也能一口将那头重伤的老虎咬死。

    正因为如此,耶律阮和述律平才答应耶律屋质的要求,来这里由耶律屋质来调解两人之间纷争。说到底,他们都是契丹人,契丹部族的兴旺,才是他们的根本所在。如果连契丹部族都不存在了,还说什么大辽皇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沉默了一会儿,耶律屋质接着又道:“老臣想,两位都不想看这样的结局,所以冒昧请两位来,看能否消解这一场浩劫。不知两位是否真心实意愿意接受老臣的调解?”

    述律平长吸了一口气道:“耶律屋质,哀家信得过你,你来为哀家主持公道。”

    耶律阮也道:“耶律卿家,朕从不怀疑你对大辽,对我契丹族人的忠心,也相信你能公平处置。”

    耶律屋质站起身来,拱手道:“老臣多谢太后与陛下的信任,不过,要想让两位真正的达成和解,老臣垦请两位暂时放下彼此间的恩怨,不再争吵不休,臣才敢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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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调解(2)

    耶律阮、述律平彼此看了一眼,点头答应,双方暂时平静了下来。

    耶律屋质清了清嗓子,道:“太后,永康王的心结老臣明白,之所有那么多部族愿意支持永康王为帝缘由老臣也明白。其中一条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当年皇太后当年没有按照太祖皇帝的遗训,立当年的皇储人皇王耶律倍殿下为皇帝。

    老臣想要请问太后,当初太祖皇帝将耶律倍立为太子,在太祖皇帝驾崩之后,太后却要改立耶律德光为帝,这件事情,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述律平迟疑了片刻,当初这件事情,她的确做得不合情理,很难解释,只得道:“改立皇储之事,太祖皇帝在世之时,曾经私下对哀家说过:耶律倍受汉人影响太重,养成了许多不好的习性,难以坚持我契丹族的本性。太祖皇帝担心耶律倍做了皇帝,会将骁勇的契丹人变成像汉人那样的绵羊。

    哀家改立次子耶律德光为帝,也是遵照太祖皇帝的遗愿行事!”

    耶律阮哼了一声,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但想到刚刚对耶律屋质的许诺,终于没有与述律平起争执。

    述律平的话多有不实,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机的话,除了述律平自己,谁也没有听到过,真伪难辨,不足以作为她改立耶律德光的依据。可是述律平毕竟是耶律阿保机的妻子,耶律倍、耶律德光的母亲,耶律阮的亲祖母,她这样说,又有谁能说她撒谎?争执下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一切尽在不言中,只看听的人信与不信了。

    耶律屋质转过身去,又向耶律阮发问道:“登极称帝,乃国之大事,陛下为何擅自即为,不先向太后禀报,征得尊长和满朝文武百官的同意?”

    耶律阮面露怒色,答道:“当年我父王本应继承帝位,却因为这个所谓的尊长挟私,无缘无故而不得立,被逼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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