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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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7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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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从此永远成为他的奴隶。

    昭元望着她那悲苦的神情和止不住的后退之步,心头渐渐又充满了希望:他已越来越相信她无可刺破自己之心,也越来越有信心,自己必将能战胜她心头的阴影。他知道现在就是她心头的生死决战之时,自己前所未有的苦苦逼求,已经触发了她心头阴影的最大潜力,就象是那黎明前最黑的黑暗一样。自己只有咬牙苦苦坚持,才能帮她看到真正的阳光。

    他痴痴地望着伊丝卡,一步步地朝前逼去,也一次次感受着伊人娇躯的无助后退。他更一分分地感受着那剑的丝丝退出,感受着它身上的可怕颤抖,感受着胸口热血的突突而出。这一切当然是痛苦的,然而这一切和那剧烈的痛苦比起来,和心头美好的希望比起来,和那越来越坚定的信心比起来,又怎么能值一提?为了伊人能够从此欢乐起来,为了自己能够重新获得她的爱,这一点点痛苦算得了什么?自己将把整个自己都献祭给她,这一点点的热血,又算得了什么?

    昭元的眼前越来越迷离了起来,但他却坚信,那绝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失血的原因,因为那真正朦胧住自己的,不是那头脑的晕眩,而是伊人的眼神梦幻。他仿佛看到伊人在那快退到无可再退的地方之前的一刻,剑必将聪明地完全脱离自己的胸膛。那个时候,自己一定能重新和她紧紧拥抱在一起,死死地抱紧“无力反抗”的她,永远永远也不分开。

    他脑海中又重新浮起了爱琴海上的梦幻,这一切支持着他,使他绝不会在将伊人逼到无处可退之前就晕倒。他越来越痴地望着伊人,望着她那越来越深低着、拼命要躲藏起来的臻首,更加望到了她那颗再也无法躲藏、即将被自己重新拥抱的芳心。渐渐的,他整个人都仿佛在慢慢升起,升向那从爱琴海开始就久久盼望着的美好。忽然,他的脚下似乎绊着了什么突起些的东西,身体无意识地向前一倾,那剑顿时悄无声息地透胸而过。

    两个人都完全惊呆了。这一刹那间,昭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几乎完全不敢相信那正在艰难退出的剑,竟然会在胜利在望的时候,突然彻底击碎自己那苦苦凝聚的希望。他的眼睛迅速模糊起来,他的脑海中迅速糊涂起来,他的感觉迅速麻木起来,竟似没有看到伊人那完全无法相信的痛苦眼神,甚至连自己身上的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他满心都只是在痴痴地问自己:“她真的杀了我?她真的要伤我的心?她真的刺破了我的心?”

    昭元脑海中升起了伊人心头阴影的尖锐嘲笑,它们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嘲笑着他的目光短浅,更加嘲笑着他对命运的反抗。然而这一切更象是一个疯狂的刺激,令他不顾一切地更加朝前猛扑过去,死死一把抱住了被痛悔击得完全麻木的伊丝卡,用尽全身气力喊道:“原谅我,原谅世人,好不好?你现在就原谅我……现在就原…谅…”他拼尽全身力气,极力想要听见那最后的安慰。可是死亡的阴影,却还是迅速制住了他临死的疯狂,无情地将他最后的呼喊扼杀在了他喉中,让他永远只能带着痛苦和遗憾,成为他曾经想成为的山鬼。

    伊丝卡被他扑坐在地上,更被这眼前突发的残酷事实完全击懵了。就在他要成功的时候,就在自己将要和阴影完全决裂的时候,命运为什么还是无情地站在了阴影的一边,如此轻易地就剥夺了那即将来临的幸福?

    死神的魔影声声狞笑着,毫不客气地笼罩了她的全部灵魂,逼迫着她面对和承认她亲手杀死爱侣的事实。她竟然已完全哭不出来,那一切杀死他后阿波罗和族人会欣慰、会赞许的幻想,现在竟然显得是那样的荒唐、那样的愚蠢,令她痛彻肝肠。

    她望着那迎着利剑穿心硬扑在自己身上,想要听一声最后的原谅却还不得的爱侣,整颗心似乎也已经完全地被那神剑完全刺穿了。她忽然发疯般地捧起他的脑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疯狂呼喊:“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可是爱侣那苍白得可怕的脸上,却再也没能出现半点的欣慰,一切都显示着,灵魂已在飞速离他而去。

    伊丝卡拼命地耸着昭元的身体,拼命掐着咬着昭元的脖子耳朵,想要让他能够勉强回魂半刻,让他听到那声他苦苦盼了一生都没能盼到的原谅。可是无情的现实,却终于还是让她绝望了。她终于痴痴地停了下来,她的眼泪串串落了下来,串串滚落在昭元迅速灰白僵硬的脸上,滚落在颤抖着的自己的身上,更滚落在那无情刺穿了他心,兀自在渗冒着最后热血的剑上。

    那阴影曾经无数次地要激励自己将他碎尸万段,自己更曾经无数次地被阴影指责无能,这所有的日日夜夜,自己都可说是在激励和指责中挣扎。现在,他终于倒在了自己剑下,可是那所有的激励和诱惑呢?那一切的快意呢?它们在哪里?它们挟持了自己,它们欺骗了自己,它们利用了自己,难道就这样跑了?

    伊丝卡的脑海中空空荡荡,不但没有丝它们的嘉许,甚至连发出这一切刺激的阴影本身,也似乎因为害怕她的追究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切结果是自己不知道的么?这一切是自己无法预料的么?不,不!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结果,那么这一切又怎么能怪别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追究别人的责任?

    痛苦和悔恨,就如同邪灵魔爪一样撕咬着她的心,要逼迫她成为自己的献祭。然而现在的她早已根本不需要逼迫了,因为昭元的死亡,已经使她丧失了一切生的希望。

    她痴痴地想着,痴痴地望着扑倒在自己肩际的爱侣,全身心都滑入了悲愤中的悲愤,痛苦中的痛苦。不论是和昭元一起生活的美好愿望,还是向他报复、永远惩罚他的愿望,自己的每一个愿望,都是着落在他的身上,不是么?当自己有美好幻想的时候,那份幻想需要他来和自己一同实现,当自己有报复他的意念时,那种发泄需要他来承受。现在他没了,自己这一切的愿望,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他为什么这么自私,要先死来逃避自己对他的折磨?他是男孩子啊,为什么也要先去求死,逼迫自己来承受这失去爱侣的痛苦,以此来作为对自己的报复?他为什么这么幸运,竟然能够先自己而死?

    伊丝卡的娇躯竟然已经不再颤抖了,她的思维似乎也已经停止了,所有的意念已经只剩下一个对死亡的渴望。她呆呆地望着扑在肩头的昭元,狠狠地咬着下唇,脸儿和他脖中一下下地蹭着,贴着,似乎要用这最后的温柔,来抚慰他那即将消散的灵魂。

    她想要将他正过身来面对自己,深深地最后吻一次他,可是昭元的手抱她抱得是那样的紧,却竟然令她无法将其身体正过来。伊丝卡的眼泪哗哗而落,心头充满了悲苦:“是我害的他,是我一直在虐待他,折磨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吻他?”

    伊丝卡颤抖着闭上双目,又再睁开,咬了咬牙,想要用力朝旁边的石壁挪移过去。他僵抱自己抱得这样紧,一时半会自己肯定无法推开他拔剑自刎;而自己每多活一刻,便多体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悔。谁能解救自己?只有撞壁,只有撞壁!她动了动,却几乎没有能够朝那边移过去,原来她伤心欲绝的的身体,早已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那石壁忽然令她又是一阵锥心疼痛:“我为什么会怀疑他撞石壁是假?我为什么这样去冤枉他?我为什么要那样去捕风捉影,去愤恨他用那方丝巾?我为什么既要冤枉他,却又不让他有机会澄清?我……移过去的这些痛苦时间,是不是就是对我的惩罚?”

    现在的他,终于再也不可能是假的了,而且他还真正地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死在了特洛伊人的身上。这份复仇是多么地让人满足,让人舒心啊!昭元临死时说“你太柔弱……让我来携你之手,陪你一生,帮你爱你……”的话,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响起,象恶魔一样侵蚀着她那本来就已被撕裂了的芳心,甚至连心灵的麻木,都已经无法保护她了。

    他是死了,可是只要自己赶快陪他死去,追上他的灵魂,他还是能携自己之手,陪自己永远。有了他的相伴,无论人世冥间,都永远不会有人能欺负自己;无论是在哪里,他都一定会帮助自己克服一切,爱护自己到永远永远。有他才有留恋,没有了他,这人间又有什么可留恋的?无论他是对是错,是不是该杀,自己都已经杀死了他。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完成了作为一名特洛伊人的义务了。而且,自己还有犯下了结交他的错误,导致特洛伊城破的责任。为了那无处不在、专门吞噬自己的天理,自己不是更应该死去么?既然既没有留恋,又没有活着的义务,更还有死去的需求,自己还活着做什么?

    伊丝卡痴痴感受着从昭元身上冒出的那些似早渐渐变冷的热血,那个古老的西方传说在她脑海中重新浮现:鲜血代表着灵魂,鲜血的交融也代表着灵魂的交融,因此吸过吸血鬼血液的人才会变成吸血鬼,并永远跟血主不可分割。她忽地一把重新握住了剑柄,想要直接用它那露出的一小截割断手部血脉,从此永远血脉交融,灵魂永伴。

    然而她却忽然呆了一呆,因为那剑柄上,分明依然在传来微微的震颤,极象昭元虚弱之后的心跳之感。那个盼望他不死的念头几乎是本能地涌了上来:“谁的心能在被刺穿后还跳这么长时间?难道……难道……他的心根本不在左侧?”这一念便如辟天之电一样,一下子将伊丝卡劈得几乎晕倒,脑中只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没死!他还没死!他还能救活!”

    刹那间,伊丝卡全身都似起了无穷力气。她本能地将昭元身体扳得正对自己,想要看一眼他的瞳孔是否放大,可却又不知为什么,根本又不敢看。她的心剧烈地跳着,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看?他一定没死,一定没死!”

    她握紧那剑柄,摆正方向,一咬牙,轻轻抽了出来。鲜血顿时疯狂而喷。她心有所备,急忙撕下自己的衣襟要堵住那伤口。可是那涌血之口并不太小,她的衣襟又大多是薄纱,转眼便被渗透,依然朝外渗血。伊丝卡心头又急又悔,忽然看到他怀中透出一方丝巾,陡然想起它似乎不透水,立刻想也不想就将它堵在伤口,再加纱绫包扎。

    果然,那丝巾粘水成珠,立刻便将伤口堵住了绝大部分,涌血大有停止之象。伊丝卡急忙包扎好,正自暗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他背后一样有一伤口,那还不是一样在涌血?这一下将她吓得手足无措,几乎都恨起昭元为什么不随身带两方丝巾了。

    伊丝卡急忙将昭元转过身来,果见那背后伤口一样突突冒血,可自己的衣服再撕也已撕不出什么了。她心头大急,忽然直接将小手紧紧压在上面,堪堪堵住了那伤口,以增加压力,以助凝血,另外一手也是如此抵在对称之位置。这个时候,她才忽然想起,这等危急时刻,光靠止血还不够,还得为他打理一下内息。因此无论如何,自己总得贴背施为。

    伊丝卡的小手极是绵软温和,贴在昭元背后,果然将缝隙堵挤得什么都没有。那突突冒血之势,终于慢慢地停了。她不敢怠慢,闭目端坐,两股内力已顺着她纤手度了过去。她内力本来并不甚高,也不甚明了如何疗伤,但只凭借一股赤爱之心,加上昭元功力本自浑厚,居然也成功地引导那本来散乱已极的内息顺当下来。

    昭元内力本比她高出许多,若非是自身总在散乱抵消,伊丝卡会很难将内力输入他体内经脉。但现在他内力稍复,自然便开始运行全身,一遍遍地缓慢加强。过了一气,他的内力竟已微有反哺伊丝卡之势。伊丝卡不知这究竟是不是该出现的迹象,不敢撤掌,只能咬牙继续努力。过了许久许久,她终于察觉到昭元体内内息已强,心跳也略有恢复,知道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关口。她这才松了口气,顿觉困倦之极,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睡将过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情况都得靠自己,况且还得用力紧贴他背上伤口,自己可是绝对不能睡过去的。因此之下,她再累再困,再心力交瘁,也只能咬牙支持。又过了许久,小手处他血液的涌动已几乎感觉不到,显然已是大有凝固之象。伊丝卡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再扯下了些纱凌准备好,那手一放开,便立刻用纱绫堵上。果然,她手一放开,那血液便又有冲垮凝块而出的趋势,幸好在她准备之下迅速被堵住。渗了一会血后,那伤口终于不再怎么渗了。她终于放下了一大半心来,眼皮一重,已依着昭元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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