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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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6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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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音一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室中顿时鸦雀无声。众少女想起自己等人刚才的放肆笑谈极有可能被人听走了一些,人人都是面红耳热,羞窘万分。一时之间,所有的少女都拼命要朝琴儿身后躲去,仿佛她那跟自己等同样纤细轻柔的身体,就能挡住无穷多人的视线。忽然,不知是谁起了头,人人又都朝那并不甚大的锦被中挤着钻去。

    昭元定了定神,心头恨恨:“你们也知道这羞窘的滋味不好受啊?”他拉了拉琴儿,对门外道:“寡人知道了,你先出去罢。”那人轻轻道:“是。臣是否要让宋文昌现在就去正堂等候谢恩?”昭元一听宋文昌三字,不知怎的头立刻又大了一圈,道:“也好。但不用催。”那人道:“是。”昭元忽然大声道:“还有,养由基他们也都出来参见。”

    那近侍来时并不象平常那样敲门,这时的应声而去也是干净利索,显是已经知道,其中有些大王可能不愿意自己看到的欹旎情形。昭元心下更是尴尬:这内侍要是传开此事,那可怎么办?这可得好好吓唬吓唬他,命他管紧点嘴巴。但再一想,却又觉明明是自己在做坏事,这内侍替自己避免难堪,乃是该赏的,自己怎么好还去吓唬于他?

    他心怀鬼胎,转过身来,却见那许多少女在床上挤成一团,都只是将头埋入便算,一动不敢动。昭元极是好笑,心下忽然又起了欹旎的念头。但他立刻惊觉起来,生怕又勾起剧痛,急忙压下邪念,轻轻道:“你们都起来吧,那人走了。”

    众少女听说外人走了,开始还不敢相信,待有一两个偷偷揭开一缝看了几看,这才都又钻将出来。众人想起刚才情景,都是脸红心跳。不料她们才稍喘了口气,忽见昭元在一旁,脸上还带有没来得及藏好的取笑之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连那个突兀出现的内侍也成了这死泥鳅的罪过。

    昭元见人人都已是面色不善,暗暗心惊,忙道:“早朝将至,我得去看看那个宫云兮。”说着便要转身逃走。但众少女哪里容他如此?他话未说完,眼前已是掌影乱翻,人人都要过来揪他。昭元心有所备,急忙后退,眼看就要退到门边,却听范姜忽然气道:“你敢不让我们现在出气,以后折腾死你!”昭元吓了一大跳,果然不敢再逃。

    就这眨眼之间,昭元已乖乖被她们揪按在床上,头上被锦被蒙住,身上便有许多人没头没脑地狠狠打踢掐扭。众少女知这时的他除了能肯定冰灵不会参加外,其余根本不知谁是谁,用起力然都是比平时还要狠上百倍,直待昭元痛得半死才住手。

    昭元忍痛偷偷揭开被子,见众少女都已是在得意地望着自己,这才稍稍放心。范姜轻轻拦住眼中已心疼得隐有泪光的冰灵,不让她过来,轻轻笑道:“现在知道不老实的代价了吧?”昭元愁眉苦脸道:“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夏瑶琴轻轻道:“好了,你……快去吧。”仪姜抿嘴笑道:“还是瑶姑娘疼你,不但打得最少,还叫你走得最早。”

    昭元冷不防地问道:“谁打的最多啊?”仪姜一怔,险些张口而出,连忙回过神来嗔道:“你是不是还想讨打啊?嘻嘻,就是不告诉你。”昭元见她并未上当,只好道:“我去了。”范姜忽然笑道:“好好睁开你那泥鳅眼睛弄清楚,不要又混淆了人。”

    昭元一笑,开门出去。外面雾气已散了许多,但天色依然甚是昏暗。昭元见十几步远处,已是立了好几名内侍,显是已等自己等了一气了。他心下微觉惭愧:“以前听人说,纣王自得妲己之后从此便无早朝之事,我可不要变成那样才好。”当下他重新抖擞起精神,来到侧室梳洗换服。当然,他没敢忘了吩咐内侍们,叮嘱任何人不要进自己和琴儿的房间。

    等来到成为临时朝堂的神宫正厅,群臣已是毕集于斯,专等他来。昭元心头有鬼,升座后一时竟还不大敢直视众臣。群臣拜毕,值殿官传宋文昌上殿。昭元本来已全不为宫云兮和夏瑶琴究竟谁是谁而担心的,但现在宋文昌真的就要上殿谢恩时,他却不知怎地,心头忽然剧烈又跳动起来。他那一直以为不会有错的猜测,不知为什么又岌岌可危起来,竟然已能再次令他害怕。

    昭元偷偷晃了几眼,见群臣虽然面上大都还算正常,并无那种自己最为恐惧的对昏君的深恶痛绝之色。但与此同时,却也颇有几人脸上有诡异之象,不时还有人偷眼望自己,而后还互相使眼色,实是令他心头惶惶。待议了一会朝事,殿外白雾中现出衣冠楚楚、春风满面的宋文昌来。他入殿还没几步,便拜道:“臣宋文昌,蒙大王亲自赐婚主婚,得配佳偶,感佩莫名。臣谢大王圣恩。”

    昭元听他语声,确实是极象志得意满的样子,但心下依然不敢放心,只是道:“平身。抬起头来答话。”宋文昌谢恩后,抬起头来,果然是从内到外都洋溢着新郎倌的欢喜之气,全无半点不满、或是存有怀疑的模样。昭元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来装作,便作出微笑道:“你是我楚国才子,令夫人亦是名动河洛的美人,此一婚姻,可为天下佳话。只不知你昨夜一见,其人之美,是否堪与你之才华相称?你又可有词赋为感?”

    宋文昌道:“禀大王:臣知不应自夸,然而臣实在不敢过谦,以免有欺大王。夫人之貌,实在是仙姿凤仪。说实在话,臣所见美女亦有不少,然昨夜一见,依然是如获天人,几乎呆住。只是……”昭元本来听他盛赞其美,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忽然听他说到“只是……”,心中顿时咯蹬一下,沉声道:“只是什么?”宋文昌尴尬道:“只是臣实在太过沉迷,竟然没能想到要挥毫泼墨。今日一早,也是未能有时间挥笔,实在有负大王所期。”

    这话一出,群臣中已是有几人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巫山之行本来便是轻松之行,连平常三拜九叩都被减为一次,是以群臣也就大胆了许多。昭元也是不禁莞尔,虽然心头依然似有疑问无法确定,但恐惧终于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想了想,道:“这也难怪。文章之事么,本来就是需率兴而为,方能成就名篇。若是有所任务,应付而作,反多鄙陋。寡人也没先说此事,不过就是今天忽然想起,才提了一下。你不必自责。”宋文昌道:“谢大王。大王深通文墨,推心待臣,实是为臣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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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七回 回首青梅无遗噎(六)

    昭元微微一笑,道:“你少年新婚,得此天人,春宵苦短,亦不足怪。若是故意装作,反而是虚伪了。”宋文昌甚是尴尬,但还是道:“是。”昭元想了一想,实在再想不出什么要说的,便道:“寡人让你为郎官,官职虽不甚大,却能令你能多些时间,也少些责任。你得此佳人,便当善待,以传佳话,可莫要在她面前和别人面前给楚人丢脸。你下去吧。”

    宋文昌道:“谢大王苦心。臣告退。”昭元见他一步步退了出去,微微闭目细想他的表现,越发觉得从一开始他进来,到最后他出去,他都简直可说无一处不洋溢着喜庆满足、少年得志的欢喜。应该说,宋文昌的情形,的确就是自己所最希望的那一种情形,自己根本就应该说是最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他极力称赞宫云兮之美时,竟然心中还是隐隐约约似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和遗憾。可是这丝不舒服却又似极其不确定,更还象是完全虚无缥缈,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愿意去多想这究竟是为什么。

    昭元心神缥缈难制,几乎忍不住就想要微微叹一口气。但幸亏他急忙惊觉,立刻便又正色起来,扫了群臣一眼。群臣见大王面色忽然一端,似还有事情要宣布,虽微觉意外,但还是都收敛了一些。昭元见他们有些人脸上还是挂着些不易觉察的诡笑,心下越来越奇怪,心虚之下,竟然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担心起来。他定了定神,朗声道:“寡人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就是要于五代王族内,正式择几位公子,排好顺序,以备大宝。”

    这话一出,群臣都吃了一惊,不由得面面相觑。公子侧迟疑道:“大王春秋方盛,近来也喜庆连连,昨夜更多瑞兽呈祥。这一切都是欢喜长久之象,大王何必出此备后之言?”昭元道:“寡人曾说过,有备方能无患,无忌无讳方能无患。寡人婚娶已四年有余,却至今无子。况且寡人身体欠佳,不日恐将有远行,前途难测,不可不先为防。寡人可以驾崩,国家却不能乱。”养由基道:“大王……既身体欠佳,自当遵诸太医之瞩疗养,何必又要远行?”

    昭元摇摇头道:“此伤非普通之伤,寡人自己亦通悬壶之道,你们不必多问。寡人也并非有弃世之想,所言及此,亦非就真是自觉命将不久,不过是一时之备而已。说起来,你们中有好几人,都是曾贴身随寡人于晋楚大战中历险的。你们可还记得,当时松林被围,寡人写血书的那种仓促场面?”潘党等想起当时情景,都是感慨不已。

    昭元叹息道:“设若当时已有大宝之备,又何需那样恐慌、那样安排?今日先定其备,亦是源自于那时之危。此事寡人已深思熟虑,并非一时之兴。今日一定,若是寡人忽然死去,又无亲子,则应将大宝奉于今日所定之诸公子中最优先者,不得有误。”

    众臣见他已如此说,颇现诚心实意,便也不再劝谏。要知他若是说真的要掘弃自己亲生子孙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因为那样的话,不但群臣中难有人相信,而且众人疑他虚伪之下,更加会怀疑,他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阴狠试探后着。这样一来,那些有头脑的备选公子,肯定一个都不敢应承。

    昭元先命三闾大夫报上年二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的王族公子,大约有数十人,绝大部分都未随行。本来其时各国大都是父为国君者才称公子,公子之子便不能称公子,而只称公孙。楚因为近几代国君即位之势都甚诡异,公族大为调零,未免被别国笑话其王枝单薄。因此,历代楚王除广收义子外,有的还偷偷改了几人的辈份,乃至有三四代的公孙也来充公子之数的。诸公子中管带兵权的并不多,其中公子侧、公子婴齐其实都是楚武王两个幼子之幼子,乃是武王之孙,论起来还是昭元的叔祖辈。公子殻臣乃是昭元叔辈。

    待诸名已备,昭元便命凡在场之公子和低阶官员都暂离朝堂,只留了二十几位重臣,然后命群臣放开议论进谏。群臣议论许久,终于勉强折衷出了三位公子。由于三位执掌兵权的公子早已经被昭元明确排除,自然不在其列。

    这等旁支备储之事,自然不能只选一位,否则便可能令其觉得自己即位希望过大,心欲过分膨胀。万一其人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太子,刻意经营起来,将来便可能难以废弃。昭元本来还想多选几位的,但后来想想,又觉这等之事但多看一两步也就够了。若是看得太远,那么偏得也可能更远,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可能更糟。

    此事既毕,昭元便召群臣重新上殿。他命群臣当众发下誓言,按此例辅佐新君,不得有二心或是质疑。那三位公子中有一人正在朝堂,但昭元依然命他拜于群臣之列,不准他站于群臣之前,以免其挟此先见之优势,心欲膨胀。

    群臣拜舞既毕,昭元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无奈之下,只得还是命本来已许退归、此次不过列席的虞丘单独出列,道:“满朝文武中年轻之辈过多,恐多冲动不测。虞爱卿,寡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为老成可靠,最让寡人放心,可以托付大事。就请虞爱卿再辛劳一回,再监此事三年如何?寡人知劳动爱卿过多,实是难以启齿。”

    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满朝之中,只有这一个老人还位高权重,无论地位、资历和辈份都是超然,又和王室诸公子都无太深之交。因此,如虞丘不监此事的话,别人确实难以服众。虞丘见大王明明口说难以启齿,却又特地在群臣面前大启特启,显是不给自己推托的机会,也就只好道:“大王有命,臣自不敢惜身。惟望大王保重身体,便是万民之福。”

    昭元笑道:“实是有劳虞爱卿了。寡人……”说到这里,忽然间想到他这话似乎有几种意义,难道是暗指自己后宫之事?难道他已知道自己房里现在藏了一大群绝色美人?

    昭元本来就心中有鬼,这下顿时大大心虚起来。要知虞丘确曾在此事上对自己捣过鬼,现在即使他确实是说者无心,自己也不能不听者有意。虞丘见他欲言又止,问道:“大王又有何吩咐?”

    昭元连忙回过神来,却见群臣面色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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