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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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6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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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焦急万分,知道自己被逼在屋内对自己闪躲甚是不利,但却又无法先行退开,因为他极其担心冰灵和琴儿之安危。本来,这黑衣人显然已经在房中潜伏了许久,自己一下退出他未必就会伤害冰灵和琴儿。但要自己把她们两个眼睁睁置身于敌人的控制之下,却是说什么也做不下去。

    那人一言不发,黑色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中,便如鬼魂一般邪异灵动,时隐时现。昭元咬牙苦斗,只觉眼前剑光霍霍,那剑丝毫不离自己周身三寸,实在是如千万条灵蛇同时在围攻自己一般。其一人一剑的身形,竟比自己一人无剑还要灵活得多得多。

    昭元定了定神,终于放下了要独力收拾之心,想要叫喊。但那人似乎也知道他之所意,剑法突变,忽然停身后退,一剑斜指床上的琴儿和冰灵,冷眼而望自己。

    昭元本来就被他逼在墙角,这下见他身形灵动有如鬼魅,微微颤动的剑尖离琴儿和冰灵已不足一尺,知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叫喊,那里还敢发出半点之声?他转念一想,忽觉许姜可能已有觉察,她聪明伶俐,说不定已自去召集卫士去了。但再转念一想,许姜可是明言留守郢都的,众卫士如发现她在这里,只怕又会先行盘问,急切间又能来帮什么忙?

    昭元心念才动间,那黑衣人手中之剑已是殊然而出,又已直逼自己咽喉。昭元明明知道他会趁机袭来,可是他这一剑真刺过来的时候,竟依然全然出乎意料,一剑就又将他逼离了那本来看好的有利方位。昭元咬了咬牙,想起天已将亮,自己只需坚持一段时间,此人自然便会或走或擒。可是他却又担心,这人在那时候又会以琴儿和冰灵胁迫自己。要知这种顾虑乃是已经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一旦那人白天被逼得太急,只怕出手会更狠辣。

    昭元一面闪避,一面心中暗暗着急,反而巴不得天慢些亮起来。他知此人内功毕竟还不甚强,自己早已在招式中都暗藏了不易觉察的粘力,要将此人内力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耗损下去。这样一来,自己便多几分可能截住他,预防他挺而行险。但这人每一剑都似凌厉之极,象是能斩金断玉,却又似乎每一剑都浑不着意,除了来势之外没有用上丝毫内劲。而且其间的转换竟能做到全无形象可辨,令昭元防不胜防,根本不敢猜测他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因此,每一剑都得昭元出真力抵挡,却又全然连其剑锋都擦不着。这又能耗其几分真力?

    昭元越斗越是心惊:“如此下去,只怕先褪力落败的反而是我。难道我非下致命杀手不成?”他自从想起此人出剑无声却预先提醒之意,就已先觉此人非大奸大恶之辈。因此,如不是万不得已,自己实在不愿用上你死我活的搏命之法来痛下杀手。可是自己虽然一时能够支持,但却始终是处于防守,剑气发出也总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能完全挥洒如意。

    这显然还是失血过多之后果。那天仙玉露虽然无比神效,能够让自己精神焕发,到底还是没能在深层完全补好真力。因此,可以说自己其实还是个病人。如果自己此时耗力过巨,或许反而令精神过分透支,伤势突然剧烈反复,那可如何是好?

    昭元越想越是心惊,那人却竟似越来越顺手。渐渐的,那人不但全无精力衰竭之象,反而精神渐长,出剑也越来越是意想不到。二人都是以快打快,片刻功夫已是交手了数百招;那人的出剑竟没有一丝重复。那许许多多的招式,都已怪得几乎完全不能叫招式,可却永远能令昭元如临大敌、不敢丝毫小视。昭元心头那搏命念头越来越强:“难道真的不可避免?”

    那人越来越占优势后,反而不再逼迫他缩于一角,似乎故意要让他渐渐能出全力。忽然,那人又是一剑闪电般削劈而来。昭元本能地身形一侧,忽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挪至琴儿身边,那人这一剑若是收势不住,冰灵和琴儿都极可能受伤,后果不堪设想。昭元大惊,脑中热血上涌,那久久不能决定的念头立刻涌了上来。电光石火之间,他刷地横指于琴儿身前,不惜冒断上数指的危险来捏滞剑体,右手更已奋起全身所有力道,准备将其一击重伤。

    那人似乎是知觉了他之所想,硬生生收住剑势,已离昭元硬来擒拿之指不过数寸。昭元咬牙逼近,要冒险擒拿剑身。那人横剑反劈,身形猛然翻身腾空,一片剑光洒下,却已是分不清剑在何处。昭元无奈,只好收手回防,忽然灵机一动,身上之衣袖渐渐悄悄鼓起了一层,也渐渐变硬了一些。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他的变化,骤然收剑防守。昭元的束手忽然被撑散,长袖立刻伸了出来,便如他手掌长了半尺一样,直袭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早已有备,立时一剑劈来。与此同时,剑之余势已笼罩昭元上下要穴,身体也已腾身略退,要跟昭元保持距离。昭元猛然缩手,那袖却是缩回不及,被那人一剑砍断一小截,凌空飞开,便如砍中实物一般。昭元面色一变,再行进逼。那人剑势不停,不住地跟他游走。不一会,昭元已是双袖俱无,半空满是片片乱飞的布片纱绫,身手却反而灵活了些。

    那人冷笑一声,忽然涩声道:“你还不肯认输么?以为不怕出丑就能赢我?”昭元不答,手上却是越来越红,出招之际也越来越快,粘力也不再隐藏。那人极力避开他双掌,专挑他身上伸出的衣服之片而削,令他身上之衣越来越是破败。

    忽然间昭元冷笑一声,那一袭破衣忽然无风自起,直从昭元身上腾起来直扑那人。那破衣在内力灌注之下,实不啻千斤重物飞堕,更似罗网将合。那人丝毫不惊,剑光忽然大盛,就要将其绞成碎片。

    但这一次那衣着剑时却忽然绵软无力,虽然被削开,却是依然要凌空软软反卷。而半空中那些还未落地的纱绫,也忽然如同长了眼睛的石灰粉一般,直朝那人眼睛贴来。那人料不到他有此预谋,吃了一惊,剑势不由微微而老。高手相争,胜负分毫;那人惊觉不妙之时,昭元已是全身之力突出,一道剑气正正击中了那微滞的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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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巫山云雨 第九十六回 红尘忽有故人访(四)

    那人手头猛然一颤,似是受了剧烈之震。那剑刷地一声,随他一抖已碎成了漫天粉末。昭元之手电般伸出,搭住了那人左臂。那人已是动弹不得,冷声道:“你用几近卑鄙之手段赢我,可很光彩么?”昭元微微一笑,道:“我不用卑鄙手段也能赢你,你是知道的。”

    那人忽然涩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了?”昭元不答,只默默看着他,慢慢道:“你创出这疯魔般的九剑,实是独步天下的剑法,只是火候未到。”那人冷笑道:“你也知道如火候到了就能赢你?”昭元微笑道:“能赢我,才是火候真正到了。”那人冷冷望着他,静静不说话。

    昭元慢慢道:“你招式已可说在我之上,但想要赢我,现在却还不够。你是英武之躯,内外皆可有大成,若能内外相辅,才可发挥极致。若只专注于一道,死钻一道,恐因先天所限,无法突破,导致始终不能成你所愿。我之招式并不如你,但你却还是输在我手下,这便是原因。”那人冷笑道:“我偏偏就不信你之所言。你可敢放我离开,日后再比一回?”

    昭元一笑,伸手便解了他穴道,道:“三月之后,我当已往大雪山。你可去问王孙满,当能得知我的确切行踪。”那人冷笑一声,却并不说话。昭元怔怔望着他,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可要我出去一下?”那人突然暴怒道:“不必了!”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没于房后黑暗之中。

    昭元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幽幽叹了口气,喃喃自言自语道:“无招而有招,有招而无招,的确是独步天下。只可惜……还太疯了一些。难道这世界真要再冒出一个血魔的危险?”他几乎都想要不顾一切追上去,告诉那人不可再练,但转念一想,却又终于忍了下来。

    忽然,昭元的脸色也迅速苍白起来,浑身之力都似被巨幅透支了一般,简直连站都站不稳了。他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轻轻解开了琴儿的穴道,道:“许姬,你进来吧。”

    琴儿眼泪已是汩汩而出,一下从床边跃起就要冲向那黑衣人逝去的黑暗。许姜一下拉住,轻轻道:“他已经走了,你追不上他的。”琴儿痴痴望着黑暗,忽然泪流满面:“他为什么要来?他又为什么要走?他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还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昭元盘膝坐下,闭目略一运功,脸色终于红润了些。他心情浮动,不再继续搬运周天,轻轻起来扶琴儿到床边坐下,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起。他想了想,叹了口气,伸手接过许姜递过来的新外袍穿上,柔声道:“你应该明白,魏颉之所以来,是因为他爱你。他之所以走,也是因为他太爱你了。”琴儿脸上微红,但瞬间又被泪水吞没,哽咽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昭元轻轻叹道:“因为他一定要在你面前战胜一个人,才能够挽救他的心。”

    琴儿禁不住失声痛哭,外面也已是脚步呼喝声连连。昭元径自打开房门,对外面急步奔来的卫士道:“你们都回去罢。另外,命令养由基、潘党、乐伯等人暂时不得出房门,寡人有要事要亲自去单独召见。”众卫士见大王虽然神情怪异,但的确无恙,便都领命而去。

    昭元复又关好房门,轻轻对琴儿道:“我也曾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因此我很能理解他的心。他曾置身于父子之间,虽然后来明了,但却已经有难以弥补的裂痕。他们已很难完全恢复到以前之样了,甚至还要永远顶着许多好事之人的议论和指指点点,当然心里难过。”

    琴儿凄然道:“他是我害的,他为什么不来杀我,骂我,打我,却来跟你为敌?他是不是想用这个来让我更加内疚?”昭元轻轻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他置身于这巨大的裂痕之中,无法自拔,更加使不上力。这其中的痛苦,实在是难以言传。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完全的失败者,完全没有了信心,因此他本能地需要战胜一个足以使他恢复信心的人。哪怕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永远见不到,或是根本不可战胜,只要能战胜此人,他就能够找到着力点。”

    琴儿哇地一声哭倒在他怀中,道:“可是你没有伤害过他,你不但救了他,更加对他没有威胁,他不是不知道啊。为什么他还这样恨你?他……真的是想让我难过,想报复我么?”

    昭元心头一动:“魏颉可未必觉得我对他没有威胁。”但还是轻轻抚着琴儿肩头,道:“他确实很恨我,但这是他强迫他来恨的我,跟普通的恨不一样的。你要知道,无论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恨他父亲。你虽然给了他痛苦,可是他更加无法恨你。因此,我就成了他唯一可以抗争、可以施加怨恨的人。而且他也知道,我能够承受住他的恨,于是他就也能够支持下去。他要战胜我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战胜我,而是为了他自己能够支持下去,支持到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希望到来。同时,他还知道我最能原谅他的恨,所以也有希望看到希望。这也正是他本能的聪明之处。”

    昭元顿了顿,轻轻道:“我在晋时,已经知道他所有的一切,却还是最终当着他的面强行要将你带走。而且晋楚大战中,他三叔亦在其中,自然更加加深了他的敌意。再加上他对你所爱极深,所恨也是极深,可他却又无法恨你,自然就只能恨我了。他为了恨我,很可能还故意要将你我间的关系想成很是暧昧,以此来刺激他自己。”

    琴儿抽泣不住。昭元轻轻道:“其实他也知道我不怎么值得他恨,于是他必须强迫自己。他做的很对。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与强迫自己恨我分不开的。这剑法的确是天下独步,威力惊人,若是能内外兼修,假以时日,功力大成之后,的确能雄视天下。只是他是在非人磨难下练剑的,心性过于偏激,虽然是进步神速,但危险亦是甚大。若是他不能早些胜我,专意偏激之下走火入魔,只怕除了现在的血魔之外,我们还能看见一个剑魔。”

    琴儿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输给他?不然他会总……”昭元微微一怔,忽然嘻嘻一笑,道:“你很想你大哥输给你老公么?”琴儿忽然听他如此而言,小脸顿时通红,道:“我……你……”

    昭元笑叹道:“唉,其实我也真笨。俗话说有了郎,不要娘;连娘都不要,还要大哥做什么?”琴儿大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涨红了脸。许姜也禁不住笑出声来:“若打败了就带你跑,那不成了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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