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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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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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想起许姬尚在外面,但肯定现在还没睡醒,而且樊舜华也一定会去处理的,也就并不担心。当下他只是将那假王补了两指,放到自己床下,自己便直接上床。连日积累的困意袭来,他简直连衣服都来不及宽,就已入了梦乡。

    这一觉实在是最为放心的一觉,到次日天蒙蒙之际,却是被樊舜华唤醒的。只见她笑意盈盈,道:“你自己说的早朝,却连自己都忘了。还有啊,你当知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之时。可是你呀,警觉性却偏偏如此之差,我来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

    昭元很是感激,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一切都放心。我有这么好一位……姐姐,真的是天大的福气。”樊舜华微笑道:“早些起来,我给你先说些朝政之事,免得你上去连几个人名都不知道,当众出丑。”她知昨天昭元太累,便说了也难记住,是以特地在昨天心情平复后理好思绪,今天早些来说给他听。昭元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一面自己洗嗽,一面凝神静气详听细问,不一会便已对基本变化了然于胸。

    末了樊舜华道:“你先去吧,剩下的事我自会派心腹料理。”昭元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许姬还在宫外,正要说话,樊舜华笑道:“我知道你担心许姬。放心,她也不是娇生惯养,知道照顾自己。我不会让她有失的。”昭元见她一下就猜中,甚是尴尬,忙道:“我是在想这床下的假王。”樊舜华故作惊异道:“是吗?我怎么没看见?”昭元一看,还确实不见,心下顿时一惊。但他随即猜到,樊舜华肯定已经先行将他移出,说不定那人现在已被押送往她父亲家的途中了。

    昭元镇定心神,登临大殿。他时隔三年多之后重上朝堂,心情自是感慨万千。但这三年间他来往无数,所过之处尽是叱咤风云,神务政务都曾亲理无数,自然早就有一种威严气质于内,谋划也已早在胸中,全无半分不适应之觉。

    昭元坐上大位,冷眼看群臣拜舞,果见重大朝臣一个不缺,反而是下大夫苏从官位太低,却是只候在外殿。昭元叫他们平身,冷眼一扫众臣,众臣都觉他眼中似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锋芒直刺自己之心,都是暗暗心凛,莫名其妙地便起了一个念头:“难道这次是真的要改了?”满堂之中鸦雀无声。

    昭元本来就早已磨练出这等之气质,加上现在又特意要令群臣慑服,先立心威,自然不但丝毫不加掩饰。为了能以最快速度慑服众心,他甚至还暗暗杂以了一些迷魂之术,一试之下,果是立竿见影。昭元见气氛已定,便慢慢站起来,道:“寡人沉迷酒色三年,国家荒废,致使官员怠惰,百姓离心,实乃寡人之罪。使寡人能知错而改、重震朝纲者,虽然是以申无畏、苏从为首,也少不了众卿家之力。先前失国者,寡人之罪也;如今能劝寡人力图中兴者,实诸卿之力也。”群臣都称不敢。

    昭元话音中气极足,虽然并不甚大,但却刻意令群臣震慑于心。众臣在他眼、音、形的交相濡染下,无不暗暗惊叹:这样一个整天醉生梦死的家伙,怎么忽然间就变得如此象模象样?其中有心思慎密些的,虽然还未必知道太多内情,但自然也免不了犯起了嘀咕。只是国政疲蔽已久,忠爱之士人人都是巴不得大王早些振作,盼得都欲疯欲死了。如今大王忽然比自己期盼的还要好,那是高兴都来不及,只道先王显灵,又哪里有多少劲去深究?

    昭元见群臣果然已在潜意识中就有了畏服之状,心下更是放心,回身坐下道:“国政欲明,当先定赏罚,明定是非,使忠爱之士得褒,奸佞之辈得贬。这次下罪己诏,申无畏、苏从居功至伟,均从下大夫直升上大夫,得列内殿。原来上大夫中贾韵和李结成降为中大夫,中大夫末二位降为下大夫。令尹之子斗贲皇冒死来为申大夫求情,亦是忠臣,足显令尹教导有方,斗家后继有人。寡人观他年纪虽轻,但见事分明,有勇有谋,或许治军更佳。暂命斗贲皇为右军典军副校尉。”

    群臣都是山呼万岁。昭元见斗越椒面上也有些喜色,知自己这任命虽然未必能使他太过高兴,终究也是好事。最起码,这毕竟是两人沟通、安斗越椒之心的第一步。

    要知自己先前不理朝政,那楚王实际上就是他斗越椒。如今自己要重理朝政,自然他是首当其冲。纵然他本身没有谋反之意,别人也必会指指点点,给他造成心理压力。今天自己虽然也是要废些他的实权,但若能欲进先退,那便可能会好说得多。因此,自己先升其子一点,使其显出前程远大的样子,那么即使明摆要对斗越椒动手,斗越椒面上也会光亮许多。这右军典军副校尉虽与斗贲皇本来官位同级,但因身为武职,带兵辛苦,爵禄却高了半级。况且当今列国,都重武职,因此实际上也是升了半级。

    昭元又吩咐了几句,升降了为贾、潘庭、屈荡几人,便触及到本来最重要之事:“令尹这么多年来维持寡人江山不坠,实在有大功,不可不封。令尹现今食邑为二千五百户,寡人为令尹增封一倍,为五千户,是为楚第一大封臣。斗卿家,你可愿意?”

    斗越椒本来还以为昭元即使真要奋起,也还不至于就这么快,一时间其实无甚实际准备。昭元既是要亲政,那无论如何是要削弱斗越椒之权的,否则还叫什么“亲政”?斗越椒官场数十年,自然是心中对他可能会以退为进、明升暗降有些准备的,但却没料到他以退为进的幅度这般之大。需知先王曾屡次说过,文武大臣食邑不应超过三千户,否则国家税源减少过多,而且还易为国之害。斗越椒已获封二千五百户,本来就已是第一大封臣,如今再获大封,若是实封,那斗越椒之富可就几比王侯了。

    斗越椒忙道:“臣老迈昏庸,这些年来尸位素餐,早已惭愧之至,有何面目受此大封?如今大王英明神武,重振朝纲,老臣正可以乞骸骨以回乡度过余年。”昭元拂然不悦道:“寡人要重振朝政,令尹乃先王所留老臣,正是寡人之肱股,却怎么要在这时弃寡人于不顾?况且斗卿家春秋尚盛,世子也是初显英武,乃我楚国之荣光,何以说如此丧气之话?这回乡之事,再也休提。寡人主意已决,益封必行。留辅之任,卿更不可却。”

    昭元知斗越椒其实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是以说话间望着斗越椒,故意神光大露。斗越椒武功本就甚高,乃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他武功奇高,而且二人彼此也都已互相知晓。大王此时先加增封,又封自己儿子,还死活挽留自己,其意显然是要先给自己增添光彩,暗示自己“你少些权力,我让你一辈子风光富贵,好好享受,彼此都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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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孽欲魔踪 第七十五回 力排众议振朝纲(二)

    昭元的考虑,乃是估计先前自己对申无畏之事时,斗贲皇还没能认出己是突然换了个人,斗越椒定以为还甚是稳妥。即使后来斗越椒对那天的申无畏之事又有猜疑,当时自己也又未进先退,重新把假王搬出来,自然是明明白白显示自己甚是忌惮于他。因此,斗越椒对这一次便可能有如烽火洗诸侯一样,有些潜意识的麻木。昨天自己已经传下令去,说今天要上朝。斗越椒虽知多半知道他不管是真奋起还是假奋起,肯定都要上朝做做样子,但应该不大能料到自己在才一上朝时,就敢来削他实权。可是自己却偏偏看准这个,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来削,应当能令斗越椒有些猝不及防。

    这自然是一步极险之棋,但形势紧张之下,往往比的就是胆略和运气。对昭元有利的是,今天众臣都对自己寄予厚望,热情未熄,这等气势之下容易支持自己。不利的自然是斗越椒威权已重,骤然要削其权有些不妥。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外敌逼近,却是等不得的。而且这次若是行险成功,更是自己抓军权的最好时机。因此他思前想后,终于决定行此一险。

    要知君臣上下之礼极严,久镇人心,即使权臣摄政,只要未曾长期当面藐视国君,其余之人自然更加不敢藐视。因此,只要斗越椒不立即翻脸,那么即使是他党羽者,在这等潜意识下,也自然会起见风使舵之心理。而昭元这故意露出自己武功之法,其实就是警告斗越椒,若是非要当场翻脸,那么自己可也不怕他。起码现场并无大兵,也无太多高手卫士,斗越椒武功虽然也极高,但终应不是自己对手。因此,即使是直接当堂对搏,自己也能擒杀他。这虽然会令朝堂流血,但自己却也能沉积免了滥杀功臣之名,乃是以小失换大利。否则的话,斗家累世有大功于楚,若想随便寻衅杀之,定然易令国士寒心。

    而一旦斗越椒先行示弱,那么气势上就先输了大半。自己长期为大祭师,万般磨练,对这鼓舞臣民之心极为熟练。只需给自己一些时间浸润,斗越椒那些党羽中铁心的也要变不铁心,不铁心的更是会直接倒过来。久而久之,纵然斗越椒真曾有反意,也不能够再反了。那个时候,君臣可以安然相处终老。

    斗越椒自然是明白人,大王如此给足自己面子,自然明显是要自己知道进退,由自己来主动提出比较合理的分权之谏。本来这等权臣心中,人人都知篡位过于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是不干的。因此,他也未必真去认真策划过具体的篡位之事。现在他见昭元对自己全然有备,而且随时准备翻脸,显然其胆略手段都不可小视,也就有了退一步荣华富贵终生的念头。

    只听他道:“大王如此恩命,老臣虽然受之有愧,也只好尽力以助大王,不负先王之托。只是臣老迈衰微,心力实在难继,而如今大王不但要守成,还要开拓进取,自然事务繁多。臣肯请大王为臣指派几位副手,也好让臣免于应接不暇。”

    昭元见他果然愿意遵从二人之间的默契,心下舒了口气,道:“令尹过谦了。寡人虽然急需令尹辅佐,但亦非勉强人情之人。斗贲皇既需挑起栋梁之责,令尹家中寂寞,希望有些时光含饴弄孙,也是人之常情。这个嘛……”

    这下他要削斗越椒之权,却只说给他封赏,而由斗越椒自己来请求分权,而且也不是一次分的那么多,自然双方都能极有面子,以后便好说话得多。朝中诸臣那些猜知昭元要硬削斗越椒之权的人,本来还在暗自担心局面会忽然控制不住,现在也放心不少。因此,一时之间,满朝之中的气氛都似松了许多。昭元假作沉吟了一下,道:“潘庭、屈荡、为贾三人,各兼副卿,以助令尹分管粮、刑、军三司之事。斗卿家,你有何见?”

    斗越椒道:“大王处置,极显对臣眷顾,恰当之至。臣敢不尽心竭力以事大王?”昭元笑道:“斗卿家又太谦了。需知寡人年轻,容易冲动,沉迷声色,需多劝谏,而非多褒扬。各位卿家说起来也大都是寡人长辈,当时时进谏,以免寡人重蹈覆辙才是。”群臣见他显威之后,忽然身段又放得如此之低,虽尚不知确切真假,但还是都喜出望外,连称不敢。

    昭元见他们大都从内心里就开始越来越慑服,心下也是越来越放心。于是他便又吩咐了几件事,便命诸臣进谏历年来所累积下来的难决之事。群臣先还有些犹豫,但见先胆大的都得奖赏,自然也是渐渐骚动。到得后来,“大王,臣有本”之声更是此起彼伏,简直都有争先恐后之势。

    昭元知现在是极重要的给他们实际信心的时机,这下特地命他们报上些难决之事,实际上给他们多方面的机会,以体验自己主政的实际能力,从而帮他们更坚定对自己的信心。因此,群臣踊跃之下,他更是要抖擞精神,耳中听字,口中判言,自己先前所理神务政务之经验全都上阵。

    从上午直至下午,昭元竟然硬是将这些事大都定得井井有条。他知为人君者,绝不可事必躬亲,所以每断一事,便要先想一想此事之职权归属,先定好其主事部衙,才再听下面一事。这样一来,既显自己之能力,也吩咐下属之职司,令他们既知有上命之威,又明确自己在此类模糊之事中有什么职权,该担什么责任。这样的话,日后推逶之事便会少一些。

    其实真要说起来,昭元所处理的这些具体国事,其实未必就能比群臣更圆滑。但毕竟是主上出言裁决,自然便容易执行,不会象群臣争论之际容易互不买帐、长久难决。群臣见许多长期难决的事都被处理,虽然未必就都完全顺心顺理,但见大王肯听人劝,所命也还都确实是有些道理,自然也就反对甚少。

    再说了,既然是难决之事,本来就是不论怎么做,都是既有些道理,但又难以令太多人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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