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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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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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略一沉吟,忽然示意宫云兮再次藏起来。同时,他自己则悄悄潜至水下,摸到一处小船之下,忽然奋起神力,猛地一掀。

    那小船上面本来就满载了人,这一下如何能抵挡得住?只听哗拉几下,上面之人都翻落水中,纷纷朝岸边游去。其余各船见情形不对,也自纷纷朝岸边猛划。昭元一把抓住一名落水之人,极力潜游回去又躲在大石后面,这才探出头来朗声道:“这也是阁下的诚意吗?”

    那声音呵呵笑道:“虽非诚意,却有试意。公子百不一漏,实乃奇才。老夫爱不释手,自然也就更加不会勉强公子做人蛊了。那名部下,说起来日后也自然是公子的部下;公子擒住他又有何用?”

    昭元笑道:“他在我手中……”但心知这么一名小卒实在没什么用,反而是一大累赘,这一句话便根本说不下去。他想了想,点了那人穴道,伸手要废其武功,却又忽然忍住。但他想了想,还是废了那人武功,一把将其推出,续道:“……自然是没什么用。我今将他好好放回,自然是显我诚意。只是在下不喜为人驱使,阁下要在下合作,也当有些诚意才好。”

    那声音笑道:“公子果然信人。”说着整个身体也渐渐从那一大帮人中现出身来。只见他黑衣大袖,蒙面裹足,完全辨认不出具体形貌来。那人勉强游到岸边,却忽然沉了下去,再也浮不上来。

    昭元知其实是这黑衣人已看出那人已失却武功,顺手杀了其人。如此一来,那黑衣人不但不留痕迹,可以避免打击己方士气,还可以栽赃自己逼他无气力游到岸边,更增他那一方之杀意。昭元心念才动,那人果然已笑道:“公子果然狡猾,几经犹豫,却还是连这一点便宜都要占。公子这样做,实在是有失身份。”

    昭元笑道:“我虽有心占此便宜,最终却不是我能占得了的。阁下既要诱在下降顺,那便不该如此行径,以致更增在下疑虑。”他嘴中虽还似中气极足,心下却越来越是绝望,颇觉此人心计手段均极深,绝难为自己口舌所动,自己只怕终是白费气力。

    果然,那黑衣人笑道:“你如此善揣人意,老夫简直越来越喜欢你了。只是你当知道,既然老夫如此喜欢你,那么若是不能令你为老夫策力,你便会绝无生路。”昭元道:“要为阁下做事,本来亦无不可。但正如阁下所说,事情要两厢得利方可。若是阁下不能让在下有得利之保障,那便也只能让阁下白费气力了。”

    那黑衣人道:“不知你要何等保障?”昭元道:“第一,我之妻子必须安全离开。”那黑衣人道:“你若归降,你夫妻自然无恙,但时间上却要小心些。你再说第二条看看。”昭元道:“第二,你我在水中之舟上歃血为盟。你须对天发誓,你若负言,则永远断子绝孙,身死事败。”那黑衣人大笑道:“你这等人,也会迷信天意么?”

    昭元道:“纵然你不信,我也愿意相信。无论如何,于你无损有利,于我却至少是心理安慰。”那黑衣人摇摇头笑道:“你的想法太过幼稚,只怕不好实行。你虽顽固如此,我却还是爱才太过,还是愿意相信日久见人心。”

    这歃血为盟之礼,通常是二人或多人共同划破自己的脸,将血滴在一只青铜皿中,然后共饮,以示同以热血之意。昭元如此说,乃是有骗那人和自己接近之意。此人必是首脑,而且从他说话中气来看,虽然武功亦是甚高,但还比自己差了些。因此,如果能擒住此人要挟,自己或许还真能有一线之机。即使允许他带血魔随身相卫,这等突发之事,他也未必能来得及指挥。昭元自己也知这实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确实太过明显,便连自己也不相信能真骗得他来,但总还是存着万一之想的。但现在,此人显然对自己的想法再明白不过,自己之计自然难授。

    那人见他不语,忽然又笑道:“其实歃血为盟,也不是不可。我这里自有盟鼎,我便派人送之过去,你先歃血,再行回来我自歃血。而后我先誓饮,你再誓饮,趁着天色未黑,便能早早定心。如此虽然麻烦了些,却也还是成礼。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昭元冷笑道:“你为长辈,当你先歃血,我再歃血。”那人道:“世界是年轻人的,自然你先歃血。”二人都知对方根本无歃血之意,但既然还未点破,自也都不肯先当傻瓜自行割面。

    周围人众都是静静如木偶一般站立,似乎很认真地在听二人在讨价还价,无一人发出半点杂声。他们弯弓张箭之势已维持了许久,依然极是严整,无一人之势有丝毫之懈。昭元看在眼里,对这些自人蛊中训练的人更是暗暗心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但那边包围自己之人也渐渐燃起火把。背向瀑布和旋涡的一面,已是灯火通明,依然可说是纤毫毕现,只是自己这些石头间暗了不少。

    昭元叹了口气,心头更加绝望。要知他先前之所以并不立刻绝望翻脸,就是盼望着夜幕来临之后。那个时候水面昏暗,夜色朦胧,自己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他们悄无声息地燃起了这么多火把,队形丝毫不乱,水面依然是无可躲藏。而且那血魔现在似比白天要灵活许多,已不住地在岸边来回而动,似乎就是在防自己。昭元知人蛊有惊人的持久力,那么血魔定然也是耐力惊人,自己绝然耗之不过,何况自己还无法用饭休憩,他们却能轮番休息?如此想来,自己的前途,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正万般苦恼之际,忽然又听那黑衣人朗声道:“老夫本可将你一举而杀,最多也就是多耗几日将你饿死饿晕。但杀了你实在可惜,再说老夫也一向极有诚意,极有耐心。今日虽然不能歃血,却不代表明日依然无此可能。今日老夫就先退一程,以显诚意,让你可放心休息。待明日想清楚了,我们再谈。”说着一挥手,那些人都一层层退了下去,不一会就撤退得不见踪影,竟然也没有一点声音。撤到最后,甚至那血魔也退了下去。视线之内已真的孤寂一片,除了宫云兮外再无一人。

    这一下倒是大出昭元意料之外。但他直觉便知这黑衣人最终目的,应该不是将自己做成人蛊,就是杀死自己。现在那黑衣人如此做,明显不是什么好心。无论如何,那黑衣人有这许多人马,随便一招都能将自己逃路封死,根本不可能留这么大漏洞给自己钻。

    昭元略想了想,似乎猜到了一点,疑心他是引诱自己冒险,就如自己引诱他放血魔深入水中擒自己。只要自己出了水面,那时候血魔等突然截住自己归路,自己又往哪里逃?血魔似乎本来就与黑暗为伍,夜间反而会帮他大忙,而且血魔先曾吃过自己的亏,这次肯定有所反制,自己绝对无法能冲过他之拦截。那个时候,自己便只能死或降,任人宰割。

    昭元心情更是悲凉,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宫云兮轻轻道:“完全没有办法了?”昭元道:“先别灰心,我会保护你的,最多我们一起死。”宫云兮轻轻一叹,在他怀中钻得更紧。

    昭元仔细思索,只觉今晚实是最后的机会。否则的话,若是到了明天,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绝对再无法支持自己去与他们对抗。而且长期泡在热水中,武功定然会颓废不少,甚至本身就要被泡烂泡软。可机会在哪里?昭元根本无法回答,心头也不由得暗暗苦笑:“那黑衣人怎会不知我想利用这黑暗?他肯如此,自然是先知道我已无机会,甚至我的机会更是他的机会。”

    许久许久,四面依然一片寂静,似乎周围什么人也没有;比起先前岸边剑拔弩张的紧张肃杀之气氛来,实可说是天壤之别。宫云兮忽道:“我……很困很困。”昭元自己也是大有困意,但还是极力压住,柔声道:“那你就闭上眼睡一会吧。别怕,我会抱住你的。”宫云兮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手上却并不放松。

    昭元见这样一位天仙美人真的慢慢进入梦乡,而且睡梦中的她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些处境,心头更是难过:“她毕竟还是吃苦太少,不知道这里面的危险。唉,她没准还以为,不管什么危险我都能助她排除,简直就跟灵妹妹一样。……嗯,不过这样也好。她就算担心,那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来烦恼,让她好好多享受几刻轻松。”

    昭元叹了口气,忽然间觉得不光是她,便自己也根本就该放弃这无谓的抵抗,多享受些死前的安详快乐才实在。要说投降,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对于自己这样的人,那人如果不施什么禁制就敢用自己,那是打死都没人相信的。但自己纵然不能救自己,又怎么能无知无觉地被人驱使,助纣为虐?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无论自己抵抗能力多么强,此人都一定能将自己熬成人蛊,而这正是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地方。

    昭元呆呆地想着,越来越是迷茫,几乎就要恍惚起来,但幸好还是立刻惊觉。可他惊觉之后,还不到一会,便又要进入这迷茫状态。而且这样的反复已是越来越频繁,每次要惊觉过来也越来越不容易。到得后来,他脑中已只剩一个极其想睡的念头,越来越难以空制。

    昭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那黑衣人的策略。那黑衣人将自己周围的环境变为寂静,没有什么刺激自己神智,那么自己想要注意到什么、想要保持神智清醒,也就难以如愿。宫云兮武功不济,而且又是在自己身边,有所依靠、心安之下,自然早早就支持不住要休憩。这样一来,立刻便能如传染一般影响自己,令自己也禁不住想休息。同时,在这大冬天里,自己二人却置身温水之内,更容易让人因为太过舒适,从而身体松懈、昏昏欲睡。

    而那黑衣人若是一味以“熬鹰”之法紧逼自己,那么以自己功力之精深,绝对能再保持神智完全清醒一天一夜,才有可能进入半昏迷状态。那样的话,对那黑衣人来说,不但吃力不讨好,也不如欲擒故纵之计快。

    昭元想到这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黑衣人对人的心理研磨之透,实在太也可怕,怪不得自己一直对他心存深深的恐惧感,总觉得他很有可能将自己完全吞没。可以说,即使是自己面对血魔生死相搏时,也都没有过的感受。

    可昭元虽然明知这黑衣人这样做,是盼望自己落入此套以收奇效,也更加知道只要自己一入眠就会立刻万劫不复,可还是怎么也敌不住心头脑中的困意诱惑。宫云兮如兰似馨般的微微呼吸便如催眠一般,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甜响,更加令昭元的头越来越重。那困意便如剧毒一样可怕,可却又无比甜美、无比的诱惑,令他在恐惧与向往间无可适从。

    忽然,昭元猛地击了自己一掌,想要用疼痛逼自己清醒。可是当他那掌力落到自己身上时,却是无力得可怜,依然没有丝毫效果。他想将宫云兮摇醒,可是看到她那安祥幸福的小脸,知道她正在做自己等已经逃了出去,自己正在为她温柔沐足的美梦,心中也根本无法忍心去提醒她这残酷的现实。

    昭元忽然咬破舌尖,一阵剧痛终于令他清醒了不少。可这等清醒没能持续得了多久,他的神智便又开始昏沉起来,而且这一次,许许多多以前完全不敢想、不愿想的幻象都起了来。他甚至已经看见妈妈,妈妈在那边向自己张开怀抱,对自己说“过来吧,早点过来吧,妈妈疼你”,而自己也如同变成了一个几岁的孩童一般,正在极力地想要投入她的怀抱。

    昭元本能地极力抑制着自己,苦苦想要将那个幻象想象成邪恶的黑衣人。可身心交相软化、交相刺激之下,他却还是只能无力地看着那幻象维持着妈妈的亲切形象,看着它维持着对自己无比吸引力。昭元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放纵了一个一直苦苦压制着的影子,来试图抵消这个诱惑。尽管他知道这实际上无异于饮鸩止渴,可却也实在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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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孽欲魔踪 第七十三回 生死关头心魔欲(五)

    怀中的人儿和他身体紧紧相贴,两人的肌肤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就如同二人的心一样。昭元痴痴地望着宫云兮的小脸,只觉她的睡态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安详,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也许即使在梦中,她也在被自己保护着,拥抱着,怜惜着。不是么?她已经没有清醒时的羞涩和推拒了,现在自己可以毫无顾忌亲近她,怜惜她了。那在她情形时许多总被止住的轻狂,是现在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呢?

    昭元知道自己这无异于是主动从睡魔的魔瓜,奔往心魔和欲魔的魔爪,可是他却还是不得不奔去。自己为什么明知那目标也是一个深渊,却还是要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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