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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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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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什么律令。若魏颗一家真的父子成仇,那么必然会被鼓吹生殉者利用,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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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五回 疑是故人来无常(六)

    昭元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无法忍受,寻思:“这等之事自己也是极力想反对,但自己根基未稳,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下禁令的。现在这周围之人主要还是在羡慕魏家,其潜移默化的效果还未丧失。若要行动,那便绝不能等到有人开始鼓吹他家遭受了报应之后。”

    但自己的心境好解决,与国事之冲突却一时无法解决。要说帮他们的利益,只有一丝稍微沾点边,那就是魏家如果美满些,其劝免晋君伐楚的话,或许能多作用。但魏家颇有自知之明,虽是世代猛将,但从来极为小心不预主上政事。基本上来说,他们只是需战时才为大将,对国事影响不如赵盾等朝中大臣。再说姬黑臀不是无主见之人,未必那么容易受人左右。再说其实最想打仗的是那一大群武将,所谓同僚之间比上下级之间还难说服,魏家声音便大点,又有多少用处?

    昭元叹了口气,静下心来不住告诉自己自己乃是大国之主,需当放长眼光来看。他想了许久,忽然想起晋在中华北部,其一身和燕、齐等国一样,共同肩负着抵御北地诸狄、林胡、鬼方等部族掳掠之重任。若是晋本身太弱,沦为异族属国,必将给中原腹心那些只知享受的中小国家带来极严重的后果。这就如同楚镇南方诸蛮、齐防东方诸夷、秦制西方诸戎一样,虽然本身并不是想帮那些中心小国,但客观上确实是在共同保卫中原腹心。从自己大约三年前在鬼方的见闻来看,鬼方本来是颇有剿灭周围劫掠中原之意的。虽然他们后来见自己不为其所动,有些疑忌塞内人才之盛,稍稍有所收敛,但终是不可不防。

    这一道理虽然眼光明些之人都是看得分明,但要说世人真正对待这四个大国的态度,却也还是有些区别。晋本身由周王姓始封,齐为姜太公始封,初时便封到了好一些的地方,所以虽然也因为和外夷作战而沾染了些夷风,却很少被视为蛮夷。可楚秦两国,却是没这么幸运。很多人认为楚其实与先夏同源,乃是与周隔了两朝,说起来甚至还与鬼方有些渊源。秦先造父,要说同源的话,亦常须上溯到几乎是各国总同源的颛顼帝。结果两国虽然因为一样道理,也染些蛮夷之风,但想将其视为蛮夷之国的人却要多得多。当然,这里也有这两国国势强盛,中原小国颇有所忌,是以潜意识中想丑化的原因。

    昭元想到这里,终于觉得华夏列国之间虽然战斗频繁,但到底是内部争名夺利;值此大是大非之际,还是应该尽力帮上一把。要知各国相战,一般都是只打仗,不屠不卖新夺土地上的农民。便是直接的军兵战俘,也很少卖为奴隶,多是事后输的一方承认赢的一方为霸主,再用些金帛就会被放回。在这之上,其处世之法乃是比爱琴海诸国要高了许多。可是诸外夷入侵列国时,却本来就是以掳掠子女金帛、令他们为奴为主要诱因,后果自然大为不同。晋虽为楚之敌手,但更多乃是两强无友善,互不服气,倒并非是因为有什么行事风格上的根本不同。因此,从这上来说,晋太弱或太强,对楚都不见得很好。

    这等之事,虽然并不难想,但也不是太易,因为要有大眼光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当初晋文公流亡各国时,所经之小国都看不起他,但所过的三个大国国君,也就是齐桓公、楚成王和秦穆公三个人,却都不约而同地觉他日后有发达之象,对他热情接待。即使是深深体验了各种眼光心胸的晋文公本人,也难以完全做到大气度。他继位后,立刻大举兴兵报复,所有对他轻慢过的大国小国都被打得七零八落,只有与楚之一战留了些情谊,说是“报楚王善待之德”。时人颇有讽其身为大国国君,却少大国心胸的。

    夜至三更,昭元终于拿定了主意:“若是能不打仗,自然是好。但若是晋君定要兴师来犯,楚人正好都想一雪前次大败,由自己指挥,或许可以少些战后的过分行为。如果实在无法避免,那么比将起来,与其将此一战留到最后,还不如就在自己手中打。况且捍卫中华文化以及反对生殉这两件事,更是对各国都长远有益之事,我还是应该帮他们一把。这样一来,既免自己良心不安,也可从大处长远处得利。若传出去,于楚也有功德,于楚形象有利。”

    昭元想定之后,便立刻不再多想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私恩而做的过分,只去想具体办法。虽然他一时全无具体办法,但既然已脱此心坑,心境已是大松,当下便胡乱用了些冷饭冷菜,换上夜行衣便先出去,准备路上再想。

    凉风一吹,昭元头脑清醒了许多;临别时花月影的那一眼神,也显得越来越是可疑。他极力回想自己和琴儿小时候的相处,回想她的为人,只觉琴儿虽小,但心胸稳重,文静老成,远不象自己那样想父母想得简直都有些变态。既然琴儿没有什么对父母的特别仰慕之情,那么她便不见得会喜欢大自己一辈的人。因此,若这个花月影不是琴儿,那么自己宁愿相信她的确是喜欢魏颗更甚。但若是琴儿,她撒慌掩盖身世,这其中便极可能不是这么简单。

    夜色更深,昭元悄悄潜伏在魏家旁边的一处宅院内,一点一滴观察动静。他知自己私自夜探魏府是极无礼的举动,但想有些话若是在众人面前根本不好问,自己也不愿意过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世,是以也就顾不得细谨小节了。反正若是被发觉,自己蒙头蒙面,死活不认,那便无伤大雅。

    昭元观察了许久,觉得还算安全。他正要飞身潜入,忽然脑中一动,便想先试试在分辨她是不是琴儿之前,先试试她是不是别有目的。他在魏宅找来找去,留意观察,终于找到花月影的房间,急忙钻了进去。但他却并不显身,只是先行藏好,看准她床头耳际,用传音之术轻轻道:“魏家对你身份已有疑。上司有急命,你立刻出城南十里处松林相见。”

    昭元故意说魏家对其有疑,又控制好声音,使其变得难以辨别出男女,留心看她反应。至于所说的城南十里外的松林,也是确实是有之地名。但花弄影只是微微动了动,接着一个翻身,却似并未醒来。昭元微觉失望,因为这的确就是无武功的普通人,睡梦中稍受惊扰时的反应。他又稍微加大声音,却是没有反应。他又加大了一些,到普通人也大致能够感觉到的程度,却见花月影忽然翻了个身,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低声道:“谁?谁在说话?”

    昭元立刻闭口,只尽力注视她举动。却见花月影用锦被掩住身体,惊恐地看了周围一遍又一遍,这才神色渐渐平息,似乎是觉得自己是幻觉,又慢慢要睡下。昭元并不放弃,估计她已进入将睡未睡之际,忽然又说了一遍。

    果然,花月影立刻又醒了。这一次她更是惊恐,不住地捶着头,似乎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又过了一会,她见再无声音,似乎想睡,却又有些害怕。犹豫许久,她忽然穿起衣服来,轻轻道:“莺儿,你进来。”

    她连叫了几声,外面厢房中才有人应。过不一会,一名睡眼蓬松的丫环进来道:“花姑娘,又何吩咐?”花月影道:“我……觉得头有点晕,好象有些幻觉。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那丫环道:“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啊。姑娘想是太累了吧,才会有此幻觉。”

    花月影叹了口气道:“真是奇怪,我好象听到了两次呢。难道是见了鬼不成?”那小环笑道:“我们家上上下下为人素来刚正,便是有鬼,也当远避,怎么还敢来冒犯二夫人?看来二夫人的确是太累了。”花月影目光盈盈,不住眨动,似乎还是不能够释然,道:“看来我可能确实有些太累了。我还是有些害怕,你搬进来和我一起睡罢。”

    那小环应了一声,便将铺盖一样样移了来,铺在花月影床前地面上,安然而卧。花月影又待了一会,见确实没什么动静,才又安然而寝。

    昭元心头也不知是失望还是什么的,颇觉是自己在疑神疑鬼,没事找事。要知他自己也明白,即使她真是别有目的,自己所发之言也还是容易露馅,她清醒后的反应肯定会有所掩饰。自己真正的用意,其实只是在于看她初听到那一刻的反应。可是从这两次反应来看,花月影确实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昭元一阵丧气:“管她是不是琴儿,就算真是琴儿,那又如何?她确实想嫁魏颗,就算是撒上一点谎,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就直说自己在卧眉山那野地方生长过?晋国公卿大家甚重门第,那样的话,她要嫁进魏家家门就会更有麻烦。况且自己为了做事,撒的谎、易的容、改的装、冒的名还少么?我自己和堂兄弟能那般相似,凭什么别人便不可能?”

    昭元越想越觉没意思,见她们渐渐又已睡熟,便瞅了个机会又潜了出去。他慢慢行在街上,脑中乱想:“看来她只是面貌相似,的确不大可能是琴儿。而且她来此的确没什么其它目的,并非如我想的那般龌龊。唉,我这一路来,总是把人想得过于险恶了,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也已变坏了,还是只是变老练了。”

    又想:“她请我第五日正式花烛时也去见礼,自然也有借我抬高她身价,避些闲言闲语之意。我这般疑她,不管她是不是琴儿,终是有些过意不去。那么到那一天,我就真的去一趟,算是做这个顺水人情。魏颉英雄少年,岂会无妻?待木已成舟,他自然也就绝了此想。自己当初还不是一样?当初自己不是也觉得,如果樊舜华不喜自己,那就和天塌下来没有分别?可真到了现在,不也就是一笑置之么?”

    昭元这样一想,反而觉得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心情从来这般轻松过。他忽然又起了一念:“琴儿和我是小时玩伴,卧眉山中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非常。这花弄影虽然不大可能是琴儿,但既能如此相象,也算缘分。我或许当为她备办一份礼物,算是一点心意。”

    冷风一吹之下,他却又为礼物犯愁起来。寻常金银之类太俗,自己都觉不好意思;但要找样能拿得出手,却又不会过分、以致引人遐想误会的礼物,可还真是不太容易。

    但这些都是小节,昭元到底也并不太在意,只是为自己终于确切摆脱了这件烂事的纠缠而开心。轻松之下,他大街上大摇大摆一路回来,竟然还忘了摘面巾,直到馆门才记起来;幸好一路上居然也没遇到半个兵差起疑来查。虽然是夜半,从人还是为他迅速准备了热饭热菜。他小饮一番,困意袭来,纳头便睡。但头才一着枕,忽然间又一个念头起来:“不对不对。花月影白天跟我对答之际是何等的沉着冷静,无数男儿尚且做之不到,又怎么会对两次幻觉如此之怕?这是不是有些过分?”

    此念一起,他脑中立刻又是如野马乱突,无可抑制。其实他也知许多人本来就是在别人面前甚是刚强,但其实内心也甚软弱,尤其是姑娘家更容易如此。可是说到底,他心中依然是对花月影甚为怀疑。因此,这个才芝麻大点的问题,便立刻又引发了那些本以为不再是疑点的疑点。

    昭元既然身为大祭师,不是不知道人的成见心理。通常来说,只要一开始怀疑某个人,对其有了成见,拼命注意其人,那么其后这人任何的一举一动,便会自然而然地越来越加强成成见,也就越来越容易引起怀疑。即使其人的确清白,常有释疑的举动,观察者也常常会根本不去注意那些释疑之处,而只注意引疑之处。自己一开始就死活认定她是琴儿,这偏见自不可谓不深。说起来,这也极有可能的确是冤枉了她,让人家确实百口难辩。

    可昭元虽明知这是成见,却依然说什么也难以释怀,终于按捺不住,又不辞辛劳跑到了花月影之室外。这一次他干脆凌空出指,点了那睡中小丫环之穴,让她丝毫难觉,自己则照直来到花月影床前,对她低声道:“琴儿,现在没有别人,你还不肯承认你是琴儿吗?”

    花月影被他惊醒,一看一个黑衣人在自己床前站着,先是一惊,但等发觉就是他,便立刻又恢复了镇定。她瞪着昭元,冷冷道:“宋公子是雅人,熟知礼仪,怎么也会做这等夜入别人女眷内宅之事?宋公子不觉惭愧么?”

    昭元道:“我既无色心,这些便都是小节。只是你明明就是琴儿,却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人前如此也就罢了,现在只有你我两人,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承认?”

    花月影气道:“妾身简直不知道公子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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