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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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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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太湖龙王、通幽灵官等等。昭元虽然对这些都不是很熟,但他们的名声响度大致还是知道一些的,自然比较明白他们的份量。他知这八成和那玉门关一带蒙面色诱敌人的少女有关,是以倒也并不十分惊奇。

    十日之后,昭元已到了晋都。只见晋都高大宏伟,其民甚众,风气也是剽悍之中大有君子之风。说起来,果是北地强国之都的气象,半点也不差于郢都。昭元暗自感慨:“晋国果然为中原第一大国,地大民多,硬是把秦模公这样的人物也给阻得丝毫东进不得,只能自霸西戎。”要知此前秦晋曾世为婚姻,是为“秦晋之好”。但自从秦穆公和晋襄公的殽之战后,又有几番大战,遂成世仇。当然,后来的世人说起“秦晋之好”时,大多已忘了其中深层隐含的杀机。如今楚要得势,与秦结好,自是上策。这虽是昭元幼年即听父亲说过的天下大势,但现在到底还是亲自感受,可说到现在才真正完全心领神会。

    他这巡回通使虽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大任务,但毕竟晋楚秦齐乃天下四强,时友时敌,彼此之间自然不会轻视任何来往。昭元正式入城时,还是有司礼正卿亲自迎接,同时还有大批军兵前来正式护送入城,以示彼此尊重。这样一来,昭元最起码在见晋国国君之前,已没法再多和百姓攀谈了。

    按照礼仪,昭元直入朝堂,见到了初为人君的姬黑臀。为了防备故人相见时情绪太过激动,难以自处,昭元特地还先好好地平抑了一下心情。可真正相见的时候,那当年的情谊却还是令他几乎形之于色,险些当场叫出“黑屁股”三个字来。

    姬黑臀虽已贵为君王,但其音容却无甚改变,依然是那一幅略显愁苦、若有所思的神态。昭元见他一切如旧,那本来平静的心头,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但无论如何,他毕竟没有认出自己,倒也暂时免了些见面叙旧的尴尬。

    姬黑臀和他例行问候了几句,便为他略略引见了朝臣中的一般豪杰。赵盾却是年纪已极老,加上心中不安,身上有病,已多日未能上朝。因此,昭元这次只见到了其子赵朔、其侄赵穿等。面见魏颉之父魏颗时,却见他面色愁苦,心不在焉。昭元不免心下微微称奇,但毕竟朝堂之上,不能太多询问,也就只能勉强抑制。

    但还有一件令他特别兴奋的事,就是见到了那无论是权势还是请求都无用的董狐。姬黑臀引见后,见他们相处甚欢,想起他们都是文人,就干脆命董狐退朝后先以文职和楚使正式接谈。明日或后日,再由魏颗以武职正式接谈。若是再无特别需要尽快裁决之事,便不需再次正式会面,一切都可由日后的回访使来做。

    昭元现在被众司礼之臣陪同,又想反正是要正式见魏颗的,也就先放下心来,专心跟来到国亭驿和董狐宴谈。文史不分,董狐精痛于史,引领于文,宴会之际,自然免不了要谈些文、论些史。昭元知他也是想看看自己的斤两,便拿出做大祭师时的玄虚上古祭文来旁征博引,居然也还能对得上路。

    要知他现在乃是顶替以文出名的宋家公子宋文昌,在武事接谈上若不甚对路还可理解,这文事上若是接不上号,那可就人丢大了。大国之间的最高层往往有一种避免直接大战的本能,但争强好胜,却又是另外一种本能。两种妥协之下,当然要有宣泄渠道。其一自然是各自支持些小国,彼此打上几打,其二便是如这一般,在和气中暗藏些较量之意。

    董狐见这小子虽然涉猎之广还远远不及自己这一大把年纪的积累,但若论及对这上古诸道的理解,其深其奇却居然远在自己之上,不免大为惊异。而且更重要的是,昭元的许多观点虽然非常奇怪,却又都能勉强自圆其说。如此一来,他自然是对昭元大是赞赏,连道后生可畏。昭元也对他的精闻广博和持正风骨非常钦佩。

    二人从一开始的习惯性试探、比试,到宴至中途的隐然推重、渐渐沉迷,再到后来的文事上彼此钦佩、彼此请益,几乎都已完全忘记了老少之别、敌我之分,旁边之人简直都要插不上话。当然,他们都不过是比较偏纯文的文臣,很少直接掌握什么重大的国家机密,因此彼此间能够更放开一些,也是其中的一因。

    这一午宴直至晚间才结束,彼此都是说多食少,大有意犹未尽之意。董狐笑道:“真是没有想到,宋公子年纪轻轻,见解便已如此不凡。我那几位兄弟也都是文道中人,最喜英华后进,想来定也极想一睹公子风采。公子何不先回去稍事休整,晚间再度驾幸蔽宅?”现在二人甚是融洽,正式接谈之事也已结束,董狐便不再很正式地称他为“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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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四回 星河璀灿嗟浩荡(三)

    昭元大喜,道:“多谢长者眷顾,小子实是求之不得;至于休整,那却不必了。小子还在路上时,便听人道晋国英雄,钦佩不已,如今能有幸拜访,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有童谣云:文襄之后怎风流?试看三晋两班常。董家一门尽学士,满门仆役皆成章。武有六卿竟英华,更兼百将共奋扬。文武兼备不可数,皓月群星散奇光。”

    董狐微笑道:“宋公子出口成章,语多过誉,实是令人惭愧不已。”昭元面上一红,赧然道:“小子今见各位豪杰,心生赞叹,此亦是由衷之语,还请长者甚勿见怪。”董狐笑道:“无妨,无妨。宋公子能如此夸赞蔽国,心胸气量定非常人,将来必然大放异彩。”

    昭元心头一惊,忙道:“长者过誉,小子愧不敢当。……要拜见一众长者,在下不可不敬。在下还请先回馆沐浴,然后才好登门拜访。”董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国宴结束。”又拱手道:“宋大人请。”昭元道:“董大人请。”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离去。

    昭元回到馆中,心头还兀自砰砰乱跳,知道自己忘形之下,已给董狐觉察到了什么。他想来想去,知他们今晚肯定还要试探自己,但此会又不可不去,不免愁肠百结,这沐浴也未免拖之又拖。但不管怎么说,这总不能脱至明天吧?该去的还不是得去?

    等昭元来至太史府,已是华灯初上时节。管家通报后,董狐、董德、董悟、董常四兄弟都亲自出来迎接。昭元见他们礼甚隆重,心头越加发虚,后悔不迭,但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半点也不失礼。待到了迎客厅中,还未坐下,昭元便大发感慨:“尊府有松有竹有梅有雪,当真是和贵府之气极为相配。”这自然是他以攻为守之策,要将今晚之话题主要集中在这四人身上,避免自己成为言谈中心。

    董狐微微一笑,道:“宋公子太急了,我等还未奉茶。”昭元面红耳赤,忙道:“是,是。小子失礼,多谢长者提醒。”待上茶后,董德道:“我等虽远在晋国,近几年来,宋公子的风采才名也已是深入此心。只是先还以为宋公子风采过人,现在一见,才知宋公子文武全才,实是感慨不已。”

    昭元知他们已看出自己身有武功,忙道:“楚地新辟未久,山林水莽野兽横行,传统上武风甚甚。在下虽然偏重于文,但亦自有些家教之学。不过这些乃是小节。武功之硬,又怎及得上风骨之硬?列位风骨,才是在下第一钦佩。”

    这话果然似乎触动了董狐之心。董狐摇了摇头,叹道:“俗语有云,上古竞于道德,中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当今之世,单纯风骨又算得了什么?”昭元道:“不然。武力可由更大的强横压倒,风骨却无可被摧折。在下也是因此才以列位为榜样,更专注于文事。董前辈力拒赵相国之请,光耀千秋,人人敬畏,岂不比什么武人更要高大?”

    董狐苦笑道:“当年的我,也曾经这样幼稚,现在虽后悔,却已来不及了。现在的我,已经只是一个文人了,所能保留的,也只有风骨二字。若是连这都没有了,我也就不是人了。”昭元本来还只是为了攻守之计而发此言,但一听他如此感叹,却情不自禁也起了一阵感慨:“不错,文人其实是最脆弱的。文人与文狗的区别,也就只在这两个字。”

    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董狐说自己无用的话也是太言过其实。他一句坚持的话,令赵盾无言,举国上下凛然自律,其威实比杀千万人头还要重。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董狐都真正是国之栋梁。武人若是没有风骨,也还不就是一条武狗?难道就比文狗高尚多少?

    昭元想到这里,对这风骨二字起了更深的敬意。正寻思间,董狐已道:“无论怎么说,文武都当如公子一样,不可偏废,才是最佳。公子家教中有此……”昭元一听,心头着忙,连忙道:“长者又是过誉了。在下虽然会几手三脚猫的剑术,然文不及列位广博,武不及六卿精深。坦白的说,在下这次以此通使之行为冠剑之游,便已是文武不通之明证。在这风骨二字上,更是惭愧至极,至今尚无从把握。如此末学后进,实在不敢当各位之誉。”

    宋文昌以出使代替冠剑之礼,乃是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董家对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这下见他坦诚直认,也都对他多了些好感。董常叹息道:“我家虽然也还勉强在坚持,但现在已成文人之家,最难坚持此礼。我们这一代后,已是无人能继续了。公子之家还能如此,实在已是难得,还望公子能够坚持下去。”

    董狐道:“我等虽然坚信自己还是对国有用,但还是更相信有文无武,无以自存;有武无文,无以教化。这是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辈换来的教训,还请公子不要取笑。公子还年轻,望能以我等前车之鉴,尽早修以文武兼备。”昭元正色道:“多谢长者教诲。小子当永远谨记。”

    各人都是心头感触,场面一时间反而沉闷起来。直到停了一停,他们才又都醒悟过来,相顾失笑。经过这一番对谈,双方都知无法让对方太多谈论自身之事,都是在白耗力气,也就干脆都放下了这份心思,敞开谈论文史古籍的渊源本流。

    董家四兄弟中,董狐精于史,董德喜于诗,董悟通于占卜和古董,董常则对医药颇有涉猎。昭元偏偏对这四道都是颇有研习,无论如何问答都是合情合拍,完全是内行之象。四人惊叹之余,干脆将他拉到自己的储藏之室来,面对实物来互相请益。昭元见他们所藏甚丰,也是大开眼界,连说此行不虚。众人兴致勃勃之下,早无人还记得他应该回馆休息之事。

    夜色已深,董府乖觉的管家已早早安排好了昭元从人的食宿,昭元等五人也就更加无所顾忌地在内室大侃特侃。夜越来越深,五人却根本便不知疲倦。就连无一在四十以下的董家四兄弟,也都象是青年人沉迷于赌博一样,无一人露出丝毫倦意。

    忽然,昭元似乎觉得情形有些不对,虽然面上还是一派沉迷,心头却已大大警觉起来:“难道这董家兄弟也是道貌岸然,要来暗算于我?”但眼看他们如此沉迷,都是好不容易遇到知己、恨不得把一切都倒出来同乐的兴奋模样,却又实在不象是心怀叵测。

    昭元越来越疑,凝耳细听那夜行人的身法,猜测他的方位,已是对其武功渐渐有了一些感觉。他心下更是奇怪:“要来杀我,似乎还不够。要是说是想来杀他们,却又实在太高。这是个什么人?这么高武功的人,莫非其实只是好奇的江湖豪客,根本不是刺客?”

    昭元正寻思间,灯火突然同时熄灭,那夜行人已猛然窜了出来。昭元一看其身形,心头忽然一动,又觉其所用功力似只有两三成,心头更是大奇。当下昭元一面本能地要拔剑对抗,一面就要作势大叫。那人飞指一弹,已点了昭元哑穴,接着又点中了他的麻穴和晕穴。

    昭元假装被他点晕,凝神静气细听。只听那人指法翻飞,迅速点中了董家兄弟的麻穴和哑穴。那人低沉粗哑的声音道:“你们四个,若是知趣,便当知道不高声叫嚷。”说着便听董狐一声轻哼,显然是他已被解开了哑穴。

    昭元目光渐渐适应黑暗,见他出指如风,已还同时又点了董德、董悟、董常的晕穴,心下暗道:“这人肯定是要分开诱供。嘿嘿,他以为他小心谨慎,其实却还是低估了我。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他具体身形,无法确认什么。唉,他心思慎密,肯定不会点灯审问。”

    果然,那人并不点灯,就在黑暗中对董狐道:“董大人,你知道我的来意么?”董狐默然不答。那人慢慢道:“董大人,你与军政大事无涉,所唯一可能的取祸之道,便是你那犟脾气。这些想来你也明白。”董狐依然是不言不语,只是极力想看清楚他是谁。

    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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