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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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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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士,往往最重恩义。小姐现在若是开恩放了他,他感恩图报还来不及,怎会有他念?你可是不信小姐能收其心,要自己代小姐决断么?”

    那婆子立刻脸色发白,连连躬身道:“老奴不敢。请小姐体谅老奴苦心。”那玉小姐终于轻轻道:“不关你事。”顿了顿,又轻轻道:“放了他,也解开他那几处穴道。”那些卫士面面相觑,都是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昭元,却又都不约而同地抽出了腰刀。

    在那些侍女们的嘻嘻笑声中,昭元站起身来,脸色却是如水般冷漠。那玉小姐虽然是双目紧闭,但却也觉出昭元已自站起。她知自己已是脸红如苹果,虽有半透明的外肤之隔,依然能看出红意来,不由得极怕被昭元起来看见。可是她却也明白,其实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看出来了自己的羞窘之态。她极力想要抑制住,可是终于还是无可抑制,忽地扭头就要朝内室跑去。

    一名侍女忽然拦住那玉小姐,笑道:“小姐,要不要将他留下来专为小姐沐足啊?”另一名侍女则从旁推着昭元,暗示他赶快先谢小姐的开恩,趁机好求小姐让自己留下来报答。待见他似尤自不觉,那侍女急道:“伺候小姐,绝非贱役之事。这可是天底下的极大荣幸,从来没有男子能享受到的,日后前程……前程更是不可限量。”

    昭元冷冷道:“在下今天以男制女,确实有些冒犯小姐,但现已还清。从今之后,我们再不相欠。有我在此,月氏、鬼方皆不会答应试兵中原,小姐留此无用。依在下看来,小姐似乎还对此地武功有所轻视。恕在下明言,贵手下武功尚不足以保护小姐,小姐最好立刻回返中原。告辞。”说着一伸手,旁边两名卫士的刀不知怎地到了他手中。昭元双手各持一刀,随手对斫,但见左手之刀毫不费力就将右手之刀片片削断,似乎左手刀忽然变成了宝刃一样。忽然间,那如同宝刃的左手刀,又被那先如废铁般的右手断刀削得片片而断,便如掉了个个。

    这两刀都是凡品,本是质地相同;便要力斫而断,也绝非能如此轻易而断的,何况如他这般随心所欲?众人脸上都是变色。昭元面色不变,冷笑一声,抛下二柄残刀,便要走出去;一众人等都是目瞪口呆。那玉小姐听他不但不开口感谢自己放他,反而向自己示威,连语声语意也都如此冷骏,顿时浑身上下一阵冰凉,心下说不出的恼恨,冷声道:“慢着!”昭元并不回头,道:“何事?”那玉小姐冷冷道:“你还没有伺候完。把水端出去倒掉!”

    昭元一言不发,回身端起那水和那团丝巾便走了出去。一些卫士侍女似乎要拦他,但却又都看着那位玉小姐。一名侍女悄悄道:“小姐,你真的就这样放他走么?”玉小姐冷冷道:“当然。还留着他让我生气么?”那几名侍女不敢再说,都闪身让开让他离去。昭元却忽然停下身来,面色不变,缓缓道:“还请劳驾一位嬷嬷,指引倒水之处。”

    一名婆子道:“你跟老身来。”但一名侍女看了看玉小姐和昭元脸上神色,推开了那婆子,轻轻道:“你随我来。”昭元点了点头,跟她前行出了正厅。

    那侍女领他到外面放杂物旁边的一个水池旁,看着他慢慢倒水,忽然幽幽道:“你就不能求求小姐吗?小姐好象有些喜欢……好象很不讨厌……不很讨厌你……为她沐足啊。”

    昭元不答,慢慢倒完水摆放好,将那一方丝巾交还给她道:“多谢姑娘指路。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告辞。”说罢大步便行。那侍女微微叹了口气,追上来一把将那丝巾塞在他手中,道:“你还是留着它吧。”说着翩然便退。昭元一回头,却是芳踪已无。

    昭元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扭头又是大步而行。其实他要追上去还是易如反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愿意追上去。他甚至想把这团丝巾就丢在这院中,可是几经伸手,却还是都缩了回来。他轻轻摸着那团尚微有暖意和湿意的洁白丝巾,指间似乎又有了如同那玉小姐柔美纤足一般的温柔,竟是无比地令人舒畅。

    昭元忽然惊觉,雷击火烫一般地撒开那手,可是却又情不自禁地立刻接住,生怕它落到地上。他不知自己会如何对待它,更加自己该如何对待它。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还是将它轻轻收入了怀中,脑中只是想:“待我清醒,自然会知如何对待。”

    可是自己会有清醒的时候吗?昭元根本就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丝毫不能停步,只有赶快远离这里,离得越远越好,才能让这一切都如同从来没有发生。他一路径直出了大门,内外诸卫士也无丝毫阻拦。行至街上,有夜游无赖见他一幅姬人盛装,却独自夜行于街上,都是朝他起哄,他也丝毫不理会。到了王宫偏殿自己所居之所,那些卫士先是甚是奇怪,但看了许久,终于还是认了出来,也就开门放他进去。

    昭元回到自己之室,不动声色卸去盛装,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总象是有些恍恍惚惚,直的到下人来提醒他该沐浴休息时,他才疏然惊动。不知怎的,他似乎特别怕再听到沐浴二字,可是却又似乎极想听到由某一个声音来说这两个字。他不自觉地想要摸出那丝巾,却又立刻忍住,只是挥了挥手,道:“我今天不想沐浴。你们退下。”那些人本来便是半夜被轰起,一个个都是巴不得早点再睡,闻言自然欢喜无限,立刻退得干干净净。

    昭元听到他们退去的声音,心头忽然一阵惭愧:自己向来在不是逼不得以时,睡前无论如何都要沐浴的,今天又是大斗一场,怎么会不想沐浴?难道是因为不愿意过早洗掉手上的温柔么?他想到这里,整个人立刻如机簧一般弹起,大声道:“回来!我要沐浴!”

    那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无奈之下,只好又去准备热水。昭元全身浸入水中,一遍又一遍地清洗,似乎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彻底洗掉。可是洗掉了身上的,心中的却又如何能洗得掉?自己真正洗掉的,究竟是以前自己的经历,还是今天自己的经历?

    昭元呆呆地拨水浇水,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在洗什么。他的心莫名其妙地越来越警觉,也越来越恐惧。忽然他心中一动,大禹治水的教训出现了他的脑海,提示着这他如果真要彻底忘却,就应该以导为主,大肆放任和宣泄,然后才可能真正清静。如果不去好好地面对那位玉小姐的一切印记,又怎么能够真正完全刮去它们?

    可是昭元这番要仔细而想,却又偏偏似乎什么都想不清楚,甚至连那玉小姐恨自己骄傲、定要自己为她当众沐足以折辱自己的场景,也模糊了起来。他那照搬大禹治水的企图,自然也就完全落空。他只觉自己完全抓不住所要围堵或是宣泄的对象,一旦开导,便是无水可流;可是一但收紧,却立刻又会是水漫整个心海,淹得自己几乎窒息。

    也许,自己要堵的根本不是那玉小姐,而根本却是自己的心魔?而用自己之心来堵自己之心魔,那根本就无异于官贼一家,如何能制?

    伊丝卡在自己心目中的神圣地位是绝对不可能动摇的,无论是那位玉小姐,还是自己,还是伊丝卡本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地位虽然没有动摇,自己本身却迷茫了?这种只有自己和伊丝卡之间才配有的欹旎感觉,别人怎么可能夺走?

    昭元忽然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一声巨响后,他居然立刻清醒了不少,连忙苦苦地想:“我怎么以为她定是一美女?这世界极难独自偏好某一个人,声音肌肤美好、才智过人的,其实多在丑陋者中,这才为公平。如此看来,她或许是大大的麻脸,也未可知。”

    一想到这里,昭元心下顿时平静了许多,可是另外一个自己一直死活不肯承认的念头,却又起了来:“他们说我年少好色,看来可还真是不假。我怎么能纵容如此巨大的一个弱点?”可现在已是火烧眉毛,只能先顾眼前,除了饮鸩止渴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

    昭元坚定地这样想着,果然培养起了几丝对那玉小姐的厌恶之念,立刻便引为至宝,说什么也不再去想别的了。终于,他心头越来越是舒畅,居然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次日莫西干等得知他居然当夜便已回来,都是不胜奇怪。昭元既已一心咬定那玉小姐是一大麻脸,心态已大是平复,便把昨天自己的大致见闻说了。当然,他只说自己察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踪迹,又偷听了他们谈话,知他们确实没有伊丝卡在手上,也就直接回来了。至于那玉小姐其实是女扮男装之事,自然是没有说。莫西干虽连连点头,却又道:“不过此人姬妾众多,所买府邸甚是广大,你可全看清楚了?”昭元连连点头道:“都看清楚了,连暗室都没错过。”

    莫西干等见他极有把握,自然也都不得不信。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报:“那位虞公子遣人来谢了,还将殿下昨天送去的姑娘们都送回来了。”莫西干奇道:“难道你偷跑而回,他已觉出有异?”支奴干笑道:“便直接猜着了,又能如何?我们抵死不认,他也无可奈何。我们出去看看便知端的。昭元,你现在换回了装束,谅他们也认不出来,也一起去罢。”可昭元却摇头道:“我不去。”正在推拉之际,外面又一人进来禀报:“那位虞公子的管家一将姑娘们留下,便执意要走。我们实在留之不住,只好回来禀报。”

    昭元大喜,道:“那样最好了,这批人行踪诡秘,多加提防便是。至于见面嘛,还是免了最好。”那下人道:“那位管家还说,他家公子说了,这次送回时少了一名姑娘,似乎是走失了。虞公子为此非常地抱歉,以致不好意思亲来。不过他说他向殿下保证,他一定会将那名私自离开的姑娘找回来,好好地关照她。总之,是要对得起殿下的盛情。”

    昭元一听便吓了一跳,知那玉小姐显然并未释怀,只不知那玉小姐只是在吓唬自己,让自己不得安生,还是当真要来找自己麻烦。要知那玉小姐手下虽然武功平平,但毕竟人多势众,亦可说是在暗处。真要纠缠起来,自己必定要难受许多,哪还能谈什么寻找伊丝卡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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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万里伊人 第五十七回 低眉伺沐耻莫名(五)

    莫西干点了点头,示意下人们退开,见昭元脸色都变了,微微笑道:“你怎么这么担心?我知道,你虽然不惧,但毕竟能少一麻烦便少一麻烦。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次送去摆明就是去让他难堪的。他如此说,不过就是门面客套话,怎会真的追究?”

    昭元勉强镇定了一下,心想:“对呀,要是真想整我,就该秘而不宣,暗下狠手,又哪里会这么打草惊蛇?看来是恐吓居多。”当下便道:“说的也是。今天有没有消息?”依维干见他终于还是又提起了伊丝卡和冰灵的事,只得摇了摇头。

    昭元心头黯然,道:“月氏势力西至大漠以西,东近周庭,二十天之内,飞鸽传书当能来回许多遍。我在此再待十天,若是还没有音信,便当回乡再想法找。”莫西干知道劝他无用,便道:“也好。但你也需知但尽人力,无愧于心便是。”昭元道:“我晓得。我会谨记的。”四人各自散去。

    昭元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定这个时间。其实他自己刚来的时候,虽然也觉不会在此呆久,但从来也没明确到具体时间。现在说得这么清楚,当也是有一点怕被那“麻婆”纠缠之心。他平心静气,细细而思自己所做所行,极力去想自己日后复位之后当如何而做,如何而行。果然,平心静气之下,万民苍生之念便渐渐占了上风,整个人也从内而外地再也不为那些事而烦恼了。

    昭元微微一笑,却又忍不住微感苦涩。难道自己这三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本来就应该完全被忘掉,自己才能真正自由、真的再成为自己么?这将近三年的经历,究竟是一次无可避免的浴火重生,还是根本就是一个从头错到尾的错误?

    他知莫西干说的实是一点没错:天地茫茫,自己要找到伊丝卡和冰灵的希望,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实在最多也只是安慰自己而已。可要自己忘却她们,那却又怎么可能?

    这几日里,昭元努力地将对冰灵和伊丝卡的思念深深放在怀中,只是每天去问一番。同时,他近乎偏执地回想自己的武功漏洞,清理月氏祭务政务,回想塞内诸国形势。时间果然是最好的淡忘之因,几天的时间里,他渐渐又平静了下来。而且最让人欣慰的是,那“麻脸玉小姐”居然也丝毫没有来找麻烦的意思,其影子终于已完全淡去,剩下的只是些微的提防。

    四天过后,一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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