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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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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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元默然不语,心中却自思考着她的话,似觉也不算全无道理。宝相夫人道:“何况你们此来,已是惊动了摩揭陀国的十大拘魂使者。拘魂使者追踪之术天下无双,我们这苦苦守了千百年的圣城,只怕不日便可能为之发觉。我们虽然有十八护法尊者和左右护国使,但天竺列国对贱民都是深恶痛绝,一闻我们居然还有城邑,定然大举前来征服。这又岂是我等能够抗衡的?莫说没有这绝世神功,便是有,也只不过多威慑阻拦得一阵,让我族人能多一些人逃出生天而已。那时灵儿……”

    她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虽然极力抑制,但母女连心,却终是无可掩饰。昭元叹了口气,心知她虽有利用冰灵来打动自己之嫌,但所说倒也确实是实。天竺四大阶层人才济济,若是大举来袭,他们确实无可抵御。自己武功几近全失,冰灵又死活不愿离开自己,那可怎么办?便是她肯离开自己,别人也一样无可保护她,那不是待宰羔羊是什么?

    何况这拘魂使者说起来还是自己招惹而来,如今惹得无可收拾,对别人也还罢了,却怎么对得起冰灵?这宝相夫人说及此事,虽然自己明知她是想让自己有负疚感,但她说的既是没错,自己又如何能推托?

    宝相夫人见他神色渐渐沉重,知道他已被自己说动了大半,续道:“妾身所言,或许也是过于多虑。想我们立城千年,哪能如此轻易便被人发现?只是妾身责任重大,却不得不作最坏之打算。公子并未有欠我等,反而是我等感公子护送之德,有欠于公子。因此,公子是否愿意帮忙,但听公子自择。”

    昭元默然不语。宝相夫人顿了顿,忽然又道:“其实我之所以想到此事,还有一个原因。这原因便是这门武功别人或许都练不得,但公子却是异于常人,或许还正是天赐之合。先前我部前辈练到后来,不是极冷而死,便是极热而疯。可是公子身上,却似天然便有清凉之象,想来是天生便有忍冷之术。大梵天禁制可热可寒,他既然给你下的是寒阴一路,定然是因为你本练之功偏于阳刚一路。你既是以纯阳发力,也定有疗热之法。我猜前辈们的惨状,我部这一武功当是对人本身有极厉害的要求,修行中或会有剧冷剧热之象。前辈们大多是能忍冷便不能忍热,能忍热便不能忍冷,是以终无一人能通达此功。可公子却是二者都有韧力,或许还能真有意想不到之得,甚至于能解去公子身上须弥禁制,也未可知。”

    昭元一笑,道:“正如夫人所说,我等皆是明白人,那么夫人也就不必再说这些好听话。在下现在便已决定尽我之能,为你部试上一试。不过在下还是有一条件,却望夫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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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是情是爱 第三十四回 欲创神功难几度(三)

    宝相夫人见他有答应之意,登时大喜过望,忙道:“公子之条件,妾身不问已知。公子如愿尽心一试,妾身自然便当强力约束手下,从此杜绝挑拨之谋。便是妾身与先前诸长老彻底翻脸,也在所不惜。不过先前之事,虽然确实是本部有错,但我部冤屈实在是弥天。其事既已过去许多年月,还望公子不再追究。”

    昭元叹了口气,道:“虽说你们之冤苦不能成为你们挑拨别人之理由,但你们实在已是太惨,实在也经不起什么报复。既然事已经过去,别人有了防备,你也算有诚意,那么此事日后再不发生,也就是了。我既然说了此话,那便定然尽心为你们去尝试。但你答应我的话,却也盼不是随口之言才好。”宝相夫人忽然面向大海之方向跪下,庄严道:“我宝相夫人今天答应弥陀公子之事,天地为鉴。若我有违背,巨人之神杀我及全城人众于万世万代。”

    昭元见她极是虔诚,虽然不知她说的“巨人之神”是什么,但想来定然也是与那婆罗门中的创造之神类似,乃是无上大神。待宝相夫人起来后,昭元道:“是否在下也应发一誓?”宝相夫人道:“若是别人,发誓也是无用。但公子既是亲口郑重答应,我是一百二十个放心。”

    昭元摇头道:“且莫对我太过放心。我虽然会尽力,但却绝无把握。”宝相夫人道:“这等初创之事,本来便极凶险,从来都无一定之事。更何况,这还是把无数前辈都逼得走火入魔的奇功?公子但肯尽力,本部便已感恩不及,又怎敢一定要得成功?”

    昭元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带我去看那些前辈们的遗录罢。”宝相夫人道:“公子请跟我来。”说着拿起一盏油灯边朝一侧的洞壁照去。昭元紧随而往,果见那石壁上有些刻下的字迹,只是自己先前没有注意,还以为是凿洞时留下的凿痕之类。

    宝相夫人手持铜灯,顺着他的眼神一路照耀。昭元先粗看了几眼,见这一大片石壁上的字似乎都是人以指力所刻,而且字句深浅都有差别,显然并非一人所刻。也许是一人忽然有了心,刻了几句,随后便又有人依样如此,如此一句句延伸下去。先前所刻的一些字句还颇整齐,语句也甚是通顺。但到后来,字迹却越来越是潦草模糊,句意也渐渐开始前言不答后语,甚至有许多前后矛盾之处。再到后来,字迹已潦草微弱得无可辨认。

    昭元心头渐渐越来沉,暗想:“创世实在是难。这些人字迹甚是圆滑,运指便如同在绢册上书写一般自如,功力都是不低。其开始之句往往气压一切,一言便透我多年之疑,也足见他们智慧。他们这么多人,最终一个都逃不了半途而废的宿命,我难道就真能帮上什么忙?”但旋即又想:“若不是这般难,她也不会不惜发此毒誓来赚我答应。唉,看来我只怕有命进来,却是无命出去。光是这些前言不答后语之处,便能让我发疯。”

    宝相夫人见昭元眼神初时甚是兴奋,但到后来却越来越深沉,知他已明其中之难。这等神情乃是她自己见惯的,不免心头微惊,忙道:“公子若是觉得头目森森,那便是发狂前兆,不可再看。这几世来,我族人多是过不了这第一关,后面的自然更是无从修起。但好在大家也还算知道适可而止。”

    昭元不答,只是凝神细看细思。宝相夫人心中惊疑不定,伸手一推。昭元啊地一声,转过头来,道:“夫人何事?”宝相夫人见他眼神虽然深沉,但并无痴迷之象,这才稍稍放下了心,道:“现在天色将亮,且先回去休息,待明日再来。”昭元若有所思地道:“无妨。我正思绪如潮,头脑从未如此清醒,当可再多研习一阵。”

    宝相夫人听他言及“思绪如潮,头脑从未如此兴奋”,心中一惊,忙道:“你忘了?灵儿若是醒了见不到你,那便会如何?”昭元全身一震,似是从梦中被唤醒了一般,自言自语道:“正是。我怎么能把她给忘了?”

    他念着念着,忽然一惊:“我方才莫不是忽有狂态?怎么灵儿这两个字,忽在我心中有如重锤猛击一般?”他想到这里头上冷汗涔涔,忙道:“既然如此,我们且先回去再说。”心下则暗暗庆幸:“幸好有宝相夫人提醒,不然我贪多贪看之下,只怕不多一会便会发疯。”

    二人出来时星光已稀,已是要天亮光景。他们都怕冰灵早醒,自是一路紧赶慢,急急忙忙渡河回城。等赶到冰灵房中,见冰灵依然在熟睡。她在睡梦中,依然将枕头抱住,还不时轻轻抚摸,似乎是当成了昭元。二人相顾一笑。宝相夫人道:“你且先休息,明日再说此事。”说着已飘然出房。

    昭元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只见冰灵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显还是当初劝自己不要走的时候留下的。他心头一阵怜惜,便想伸手去擦去,但手至中途,却又怕惊醒了她,只好俯下身去细细看她,微微抚她秀发。冰灵紧紧搂着枕头,小脸一侧也是紧紧贴住,便如生怕失去一样。她玉白肌肤中隐隐透着羞红,似乎是熟睡之中有了美梦,极是可爱。

    昭元忍不住轻轻伸出手去将她悄悄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小脸也离自己更近,定定地细看她。冰灵细眉樱口,身体柔软若棉,贴在自己身上之时,自己便置身于一朵小小的彩云之中,全身上下都和她一样酥软。昭元久久这样搂着她,鼻畔闻到她身上微微的少女气息,感受她那些微的呼吸,看着她那微张的樱口,那似乎因美梦而渐渐微微泛红的小脸,心中阵阵荡漾,就如醉了一般。忽然,他嘴边似乎碰到了冰灵柔嫩的脸上肌肤。原来他心神荡漾之下,已不自觉地将头伏底,在冰灵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昭元全身一震,几乎险些就此放手,但随即又连忙抱住。他身体小心翼翼地一格格弯下,将冰灵又轻轻放在床上。等他轻轻缩手时,胸中那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浑身都已是热血直冲,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

    昭元已完全不敢再坐在床边,急忙跑到窗口望向窗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己本来也不是没有亲过冰灵,但那是在她额头之上,况且自己那次亲她时,心中全是怜爱和疼惜。可是现在自己亲她之时,却并非出于此,反而是跟自己当初想跟樊舜华亲近时有些相似。跟樊舜华之间,也能说是纯洁的兄妹之心么?

    昭元奋力定着神,忽然啪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但立刻又惊又悔。幸好再看冰灵时,却是她依然熟睡未醒。昭元这才心下稍稍自安,一个念头便越来越是明晰:“她当我是亲哥哥,把什么都交托于我,相信我,景仰我,依赖我,亲近我,我怎么能有此禽兽之想?我也饱读圣贤之书,熟知‘慎独’,难道在这独处之时,便全然将道德信义全然抛诸脑后?昭元啊昭元,枉你还被她母女视为可信之人,你自问你配被这么看么?”

    昭元想了许久,怨悔越来越是无可抵挡。忽然又一个念头爬上心头:“今夜宝相夫人说,‘你照顾灵儿之事,日后只怕是既由得你,又由不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起宝相夫人此话时的神情和语境,隐隐觉得其中大有深意,可自己却一直不敢去想。现在虽又想了起来,但却是大有不同之意,而且一想之下全身都发起烧来,竟又有抑制不住之象。昭元慌乱之下,竟然运起清凉功法来,这才渐渐欲念全消:“夫人说此,不过是说我虽然愿意保护她,可是却未必便能保护得了她。我却为何如此无耻,一味往别处想?”

    又想:“看来其实不是夫人说话中隐着什么,而是我心中本来就隐藏有不可见人的欲念。正因为我本身有鬼,才会每听得一句自己不能立时领悟的话,就不自觉地朝自己所希望的地方想,全不顾别人的本意和世上常理。这实在是再也明白不过的自私之表现,我怎么还经常理直气壮地以为,自己是当然的光明磊落?唉,我立志要去浪迹天涯,随处所见便解救世人,自以为乃是天下间最大之无私。可现在看来,却也不过是骗人骗己而已。”

    想到这里,昭元已是心冷如冰,只觉这世界上的一切人和事物,包括自己在内,无一样不虚伪,无一样不可恶,无一样不低劣。自己便如置身于一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永远也没有出去的希望。

    他想了一气,越来越是气闷,忽然一个念头便如明灯一闪:“我本来非常疼爱灵儿,那是不假,而且无论别人怎么说,我自己却知从来都未超过兄妹爱怜。可是今天却怎么忽然如此冲动,做出如此事来?……难道……难道圣城中的那些武功,已确实让我有了异念?”

    昭元回想自己今天之思绪过程,越想越是觉得那些武功之句颇有可疑,心头立刻便定下心来:“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它们搞鬼。嘿嘿,我自己虽然不行,却也不至于就龌龊到这种地步。”当下连连点头,心情也忽然大大轻松起来,全不管这念本身是否合乎情理。

    昭元转过身来,再行走到床前,见冰灵依然安卧,与先前一般的可爱。昭元发觉心中再无冲动,顿时一喜,暗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世界本来便是正误均有,我又怎么能全然免俗?如今经此一次,我有了警惕自我之心,从此对她便能从根本上待之以兄妹之心,反而再也不用担心。”

    但旋即又想:“我答应了宝相夫人,可却只一看就险些被迷如其中不可自拔,日后试验定然九死一生。便侥幸不死,终于也还是难逃须弥禁制。嘿嘿,宝相夫人说的那些此功或可解禁制的话,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居然也还拿来引我。唉,我以后终于还是不能再照顾灵儿了。那什么一辈子照顾,果然还是一句空话。我反正也没多少时日,何不好好在这些日子里多给她些快乐?那怎么也好过我在黄泉路上后悔。”

    当下昭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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