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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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王之王楚庄王-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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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人冷笑道:“樊家对国一向忠心耿耿,这门亲事没有父母之命,他会把女儿嫁给你?别的诏命也就罢了,这太子大婚,却不能没有正式诏书。樊云山对这女儿爱如明珠,一心盼的就是她能名正言顺成为太子妃乃至国母。若得不到册立太子妃的正式诏书,他心中岂能放心?你到时候定然露陷。”说罢嘿嘿冷笑。

    景德笑道:“当今楚国早就已是我为国君,不过尚未正名而已。樊老儿不是笨人,他若究根问底,不但徒然无法成就婚姻,弄不好还有杀头之罪,于他又有什么好处?你若是识相些,不如早些将那玉玺交将出来,我早早给你一个解脱,那样大家岂不是都痛快?”那老人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景德冷冷道:“到我成婚之前,我会再来问你最后一次。你是想快死,还是想永生永世泡在这水牢里生不如死,便是由你决定了。”说着将手中一提篮饮食放在那铁架之上,冷笑数声,关上两道门扬长而去。

    昭元心头激动,知这被囚之人既能掌传国玉玺,定然地位非常。他见这景德居然如此狠辣,与在外面所见判若两人,心头却居然甚是喜欢,因为这景德既然不是什么有道之人,自己便可以毫无负担、义正词严地去跟他争位了。但继而却又起一忧:听景德所说,婚期又有提前,而且似已到了连玉玺都不要,就可正位称王的地步。其势力既已如此之强。那么自己这十几天内,又如何能翻转乾坤?难道樊舜华还是要落入他手中?

    昭元想到这里,心头更是悲凉,一时竟忘了离开缩身之地。待到醒悟过来,行功时间过长,已然觉得身上有些酸麻之感。他走了过来,拉开那内室之门,见那老人正伸头朝那提篮中的事物够去,但这次那提蓝稍远,够着极是困难。

    昭元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将那提篮朝那老人推近了些。那老人回过头来看着他,忽然一口浓痰吐过来。昭元大惊,连忙闪避,才算避开;但那铁架被这一避之势带翻,上面食物纷纷落入了水中。昭元心头大怒,喝道:“你!……”但立刻又想到他定是将自己认成了景德,心头气愤顿平,正容道:“老伯,我并非那景德。相反,还和那景德乃是敌手。”那老人冷笑道:“你换了衣服换了声音,却始终换不了你这幅面容和这幅心肠。你不用再费心机了!”

    昭元苦笑一下,转身退出。等他回到自己那铺了衣的石室之中时,才忽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收起这些床铺之物,心下大是后怕。他定了定神,躺下苦思:“这老人究竟是何许人?那景德向他逼问玉玺,他自然绝非寻常之人。莫非便是景德的父亲当今楚王?可是听赵季说,楚王虽然抱病,但仍居宫中,还时常在病塌之上接见近臣的。难道是景德突然把他囚禁了起来?可是听他二人对话,这人明显已被囚了多时啊。而且楚王现在应该是四十余岁,可是这人看起来,却比六十岁之人都要老迈。难道他是楚国的掌玺大臣?可是似乎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楚国有掌玺大臣之名啊?莫非是临时托付的?”

    昭元想来想去,终还是想不出什么答案来,叹了一口气,便又沉沉睡去。他一觉既醒,吃了些东西,忽然想到那老人的铁架昨天被掀翻,定然饿了一夜了,连忙拿了些储藏之食,又进到那洞室之内,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铁架,将食物放到那铁架之上。

    那老人果然神色较昨天更为委顿,但一见他来,立刻抬起头来,双目圆睁,死死瞪着他。昭元心中戒备,连忙退开了俩步。那老人见他忙忙退开,忽然伸头凑向那铁架一口口猛吃,便象是生怕那些食物消失了一般。

    昭元见他吃得甚急,似乎有些哽住了,于是便又出外取了一块冰,放在那些食物旁边。那老人张口便咬,嚼了几嚼,待冰块融化,化开梗塞,立刻又是猛吃猛喝。昭元见他样子甚是可怜,叹了口气,退出小洞之外。

    如此数日,每天昭元都早晚数次取些储藏之食物和冰块,放在铁架之上。那人不再需每日吃腐败食物和喝身下臭水,虽仍是对他不言不语,但他放食物之际,已渐渐不再朝他怒目而视了。昭元见赵季始终不来,窖中又不辨昼夜,心中既极是孤寂,也非常焦急。这老人虽对自己不闻不问,但毕竟也是一个活人,是以也潜意识中,就把每天给他送食物当成了是一件必做之事。

    这一日昭元正在放食间,那老人忽然沉声道:“你真不是那景德?”昭元冷笑道:“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本不是,为何要冒充?”那老人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又肯为我日夕换食,总算还天良未泯。我身体右侧有一块苔藓,生在身上奇痒无比,你替我将它拂下。”昭元看他背后果然青绿一片,于是转身寻了一根柴禾进来,伸出枝头便想那里拂去。那老人怒道:“你看我落难,身体污秽,于是便嫌脏么?”

    昭元见他神情甚是悲愤,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同情:“我当日落魄之际,别人都未嫌我,这下我明明还是够得着,又为何去嫌他?”当下抛去树枝,身子前倾,道:“老伯,你侧过身来,我用手给你拂……”

    忽听“啪”的一声大响,一根铁链击了过来。昭元毫无防备,整个人都被击得跌入水中,侧腰之处便如被刀砍中一般,眼前一黑,扑地竟然吐出一口鲜血。那人之脚竟如手一般,一下拐夹住他两肋,狠命一压。昭元整个人痛得整个身体几乎裂开,求生的欲望陡然起来,猛然反手朝那人腰际点去。那老人忽然一脚翻起,已反扭住了他手,还顺势将他身体翻了过来,同时一口咬住昭元之腿,撕断了他腿上一截裤子。昭元胳膊终于拧不过那人大腿,痛得几欲晕去。那老人呆呆朝他那腿上看了一看,忽然冷冷一笑,一脚又将他踢上了岸。

    昭元眼前金星乱冒,站立不住,一跤跌坐在地上,怒道:“我好心给你拂背,你……”那老人道:“小兄弟,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那个小子假扮的。那小子当日害我时,被我在他左腿上砍了深深一刀,深至腿骨,疤痕不退。我刚才看了你的,才知道你确实不是那小子假扮的。”

    昭元心头郁闷,兼又受伤之处疼痛难忍,怕他神秘莫测又偷袭,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欲走去。那老人忽然大声道:“慢着!你曾经说过你跟那小子还是对手,那却是什么缘故?我看只怕还是他用刀圭之术将你做成这样的。”

    昭元怒道:“凭什么要告诉你?”那老人道:“这可不然。你看,那小子折磨我如此之惨,但却还是舍不得杀我,显然是因为我身上有油水。你若是他的对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什么呢。”昭元冷笑道:“你如此笑里藏刀,骗我走近,简直就是跟那景德一路货色!今天你被这样囚禁,天知道不是你原来干过什么事的报应?”

    那老人忽的呆住,喃喃道:“报应?你……也说这是报应?”昭元心头一奇,又退开了两步,冷冷道:“难道不是么?你心计奇特,身在囚禁之中竟仍布局害人,难道还冤枉了你?”那老人不答,只是自言自语:“报应?真的是报应?难道我真的该将王位传给于他?”

    昭元脑中一轰,惊道:“你是楚王?”那老人仰目望天,木然点了点头道:“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昭元望着他脸上神情,忽然发觉他的年纪之老似乎跟爹爹当年一模一样,更似是愁苦摧折,而不是真正的年纪衰老。同时,这老人的眼神跟父亲有时的目光异常相似,自然更明白无误地告诉着他,这老人的的确确就是真正的楚王。

    昭元心头愤懑铺天盖地般涌将上来,心中百念澎湃,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他本来日思夜想的就是自己爹爹,以及那从来没有见过的妈妈,再有就是这个一直苦苦追杀自己一家的楚王伯父。每次想到他的凶残狠毒,可说心中都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竟然和这楚王共居一室,而且还是他被囚,自己还曾供养了他几天。

    昭元极力抑制住心中悲愤,冷冷地道:“那你可知我是谁?”那楚王缓缓道:“你是我那二弟的儿子景建,是也不是?”昭元嘿嘿道:“你早看出来了?”那楚王叹道:“早些晚些,又有多少分别?”

    昭元咬牙道:“不错,你是看出来了。只不过我不叫景建,我叫昭元!你追杀我父子十数年,其间阴狠毒辣之手段无所不用之极,害得我父子离散,亡命天涯,害得我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楚王面色不变,道:“你既然来了,那还等什么呢?”昭元面色清冷,咬了咬牙,冷冷道:“我问你一句,我母亲是不是为你所杀?”楚王道:“不错!”

    昭元心中怒潮汹涌,只觉拳头便欲涨裂。这许多年来的痛苦生活,全都是眼前这人所赐,虽然他也是自己的至亲伯父,可他在害自己一家时,何曾念过半丝亲情?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啻毒手妖魔,自己怎么能不亲手将其杀死?他握着拳朝楚王缓缓走了过去,只觉自己一生的痛苦都要向此人讨还,只是可惜了爹爹不能亲眼看见这一复仇。楚王双目紧闭,脸色极是平静,便似全不在意一般。

    昭元上前两步,忽然一脚碰到方才自己要伸过去替他擦背的树枝。他心中一动,急忙跃开,道:“你有恃无恐,要引我近前,再擒住我,是也不是?”楚王脸上肌肉颤动,显然是极为激动,忽然瞪目看了他一眼,狂笑道:“不错。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快些杀我?我苦苦熬求到今,到头来终于还是遂了你们的心愿,何其快哉!”他狂笑之际,身体剧烈颤抖,连身上的锁链也随着都动起来,满室皆是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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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世外桃源 第十八回 恩仇几死又几生(四)

    昭元不敢靠近,但他功力也还尚浅,不能虚空发力,居然还无从伤楚王。他转身四顾,除了些散落在地上的食物以外,却也并无什么硬物可拾。昭元冷笑一声,矮身检起了那根数枝,心道:“这树枝虽然性柔,不足伤你性命,但我却可先刺你双目,后面便可任我摆布。”

    他内力虽然不能隔空发力,但毕竟也已有小成。此刻他心潮激动,力由心生,运力于树枝之上,那树枝立刻不再颤动,便如铁条一般。那楚王须发皆张,神情既极是愁苦,又极是坦然。昭元本来初知他身份时,心头怒发如狂,但现在见他既全无躲避之象,也全无躲避之能力,又见他身上苔癣片片,肌浮腐烂,脚上踝骨久泡之下,糜烂处竟似已隐隐透出白骨,心中忽又不自禁地升起恻隐之心:“他在此所受之苦,似乎还在我父子天涯逃难之上。”

    一想到这里,杜宇那“报仇时要存一分慈悲之心”忽然又浮现在眼前。昭元忍不住心想:“我要报仇,直接杀之即可。可若要先刺他眼睛,然后再折磨,是否太过?”想到这里,他手不禁又有些颤抖,那树枝竟然有些递不出去。

    但昭元心头一转,另一个念头却又大盛:“如此这般,皆是他自作自受。况且这些苦乃是他自己儿子所为,虽然惨烈,却终是内讧,又如何能慰我父子十数年苦苦逃亡之痛?更何况他们父子皆心黑手狠,我若不先刺盲他双目,或许还会有反复,那时只怕连这到手之仇也还报不了。”想到这里,心头怒气顿将那股同情压下,一咬牙便又要远远将树枝插过去。

    那楚王双目紧闭,但却因是微微侧对着昭元,这下过去其实不甚易戳中。但那楚王侧面便是洞壁,要过去正正面对其眼的话,便又会及于他锁链挥舞之所及。昭元想了想,还是直接将这树枝缓缓伸将过去,但自己心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他被刺中,还是希望他不被刺中。

    那树枝伸得离那楚王之眼越来越近,昭元心头犹豫之念却也是越来越盛,手伸得越来越慢,连树枝尖部也随着颤抖起来。忽然波地一声微响,树枝戳到了楚王的眼侧,但劲力不够之下,已是枝头微弯。那楚王忽然头猛地朝这枝头处一转,喝道:“瞧清楚了,是这里!”眼睛也同时睁开。那树枝随着一转之势,顿时在他眼侧带出了一道血痕。昭元手一颤,收了回来,冷冷地道:“你也知道大限已到,不再苦挨,乖乖把眼送上来了?”

    楚王目侧流血,却依然冷冷道:“我在此苦挨,不过是待万一之机会,以求翻本。但现在既然报应已来,自然便该被我的仇人亲手杀死,以泄他心头之愤,还天道之公理。如今大仇在此,正是天理循环之道,你还等什么?莫非要等我再诱你入伏么?”他一说话,血珠便从上面滚颤下来。但他却也并不合眼,眼珠自是被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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