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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能够为了验证一个可能，就随意丢出一件伪道器，这样的一群存在，游方除了呵呵，还能有其他什么反应。
但是，游方也明白，这件事必须保密，毕竟一件道器便能引起无数一流势力的疯狂哄抢，甚至连十阶强者都无法抑制贪念，而如果是一件超越了道器的存在，怕是连顶级势力都要为之疯狂吧。
游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双眼融合了一件超越道器的万禁咒眼的消息传出，他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所以，青城子询问时，游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撒谎。
万禁咒眼，对于游方而言，真正能够发挥作用还是在将来，而现在，万禁咒眼，游方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运气好，这是一个必杀神器，运气差，别忘了万禁咒眼释放的咒都是随机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是杀敌的，也有可能是帮助别人的。
想象一下，如果游方跟一个敌人誓死搏杀，好不容易将敌人打得落入下风，一记湮灭神光过去，结果万禁咒眼自动触发了一个防御型的八品咒印。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要是再出发一个强化型的……
总之，不管是为了保证万禁咒眼的秘密，亦或者是为了自己不被自己坑死，不到万不得已，游方是不会使用任何需要眼睛的战技。
当游方跟着青城子到达那片冰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满天星光点缀在墨蓝色的夜空里，仿佛巨大的棋盘上散落的钻石一般的棋子。
巨大的平原上白雪皑皑，反照出冷莹的寒光，如一大块绵延无尽的玲珑白玉，将整个大地覆盖。
夜色如同琥珀里沉凝的时光，连空气都仿佛变得黏稠起来。
距离战场数里之外，一处雪丘背面，隐藏着游方和青城子。
不知从何处吹起的风，仿佛一只从寒冷的冰池里探出的手，卷起雪原上零星的雪花，恶作剧一样灌入游方的袖口和衣领，那种对常人冰凉蚀骨凄寒，对游方而言，却是能够让他思绪变得清明的细微感触。
“真是难以想象，所谓的灭门之战，居然这样平和。”
观察了战场那边的战斗很长一段时间，与游方想象的，一方狂轰滥炸，一方抵死反抗，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天崩地裂截然不同，战场出乎意料的平和。
没错，就是平和。
一座占地近百平方的古老殿堂，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建造，但是任谁第一眼看过去，便会感受到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古老殿堂散发出淡淡的一层光辉，给人一种神圣庄严，气势恢宏的感觉，仿佛黄昏中的神灵居所，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在古老殿堂之外，十道人影距离殿堂最近的位置，在他们身后，一大群人结成一种奇特的阵型，将整个大殿都包裹其中。
但是游方过来了这么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这些人发动攻击，也没有看到古老殿堂中有人现身反击突围。
“哪里平和了，你以为这片雪原是哪里来的？”青城子撇撇嘴。
游方悚然一惊：“你是说，他们大战，直接将这一片的雪山都给抹平了！”
“不错，只能说这十几家这次是铁了心要灭了寒凌宫，还是那种彻彻底底不留火种的方式，一般来说，到了一流势力这个层次，被人毁山灭门，虽然不多见，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但是如果想要做到连根拔起，同级别的势力之间很少会尝试。”青城子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那座古老殿堂。
“为什么，斩草除根才是最稳妥的不是吗？”游方很是意外，到底是因为身份有别，游方接触过这当中的事情，自然不是很清楚。
“这就跟上清元极天的体制有关了，你也知道，上清元极天是分为天地人三界，地界是死者的世界，由帝主直接掌控，而人界和天界帝主却鲜少过问，天界乃是帝宫执掌，诸多势力分管各域，而人间界则是由九司和官邸执掌，官邸掌控凡俗，而九司管理修行者。
从等级上来说，天界无论是天地的坚固程度还是元力的浓郁程度，以及各种修行条件都远远超过人间界，但是，人间界又是攸关着与其他天地的连接通道，所以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修士驻扎人间疆土，以防其他天地的人侵犯。
因此，为了让更多的修行者驻守人间界，帝宫就必须要拿出足够的好处来补偿这些人和势力，选择进入官邸的人，将会得到官势加成，而选择驻扎人间界的势力，则会得到足以充当底蕴的宝物加持。
寒凌宫的那座古老殿堂便是如此而来，这种东西本身就具有足以抵挡十阶极道强者一段时间攻击的能力，原本是用来防御其他天地有极道强者突袭，延缓等待救援之用，对于同是上清元极天的人来说，直接出手攻击这座古老殿堂，就等于是挑衅帝宫，便是我们药王谷，没有足以服众的理由，也不会贸然出手。”
游方整个傻眼了：“这不就等于是免死金牌吗？那我们这还怎么报复？”
等等，游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如果真如青城子所说，这座古老殿堂是一个打不得也打不动的乌龟壳，那么这些人围在这里有什么用？
不能直接攻击……问题就出在这个直接攻击上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青城子便道：“凡是都有漏洞，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帝宫赐予之物终究只能是如这座古老殿堂一样的死物，需要有足够的元力才能驱动，所以，只要将其困住，抽离所有元力，那么被困之人想要继续驱动，就必须消耗自己储存的元力或者物资，这个消耗是巨大的，即便是一流势力也不可能持续很久。
更重要的是，他们虽然凭借着这些赐予之物不受他人攻击，但是他们同样也不能借助这些东西攻击其他人。”
“真是#蛋的规矩。”光是听着青城子的介绍，游方便觉得郁闷到了极点，这算什么玩意，明明是打一架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搞得这么复杂，这不纯粹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青城子被游方的一句抱怨噎得满头黑线，没发现自家这位小师弟居然也有这么粗鲁的一面，还真是……贼他妈符合老子的胃口。
当下一把搂住游方的脖子，满是委屈地说道：“你也这样觉得，就是嘛，当初我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咱们那几个傻瓜师兄，非得说这个#蛋的规矩这里英明，那里完善的，整的一大堆把握教训个老半天，明明就是帝宫那群眼高于顶的老东西吃饱着撑着抽了脑子，搞出这一套，还非得说，这是为了维持内部和平，平稳发展，减少内斗，一大堆有的没的，结果不还是该灭门就灭门，该坑杀就坑杀，给所有人添了一大堆麻烦，上面动动嘴，下面折腾断腿，你说，好好的，原本大家摆开了场子，一架打完收工的事，硬被……”
这下轮到游方一头黑线了。
被青城子搂的直翻白眼，游方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喋喋不休的青城子：“貌似青老头也是属于你口中帝宫那群眼高于顶的老东西，看来，我下次见到他时，等跟他好好问候一下，毕竟抽了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嘎――”青城子顿时如同一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所有未曾说出口的话全部被压缩成一个音节从他僵硬的喉咙中挤出。
“好了，不闹了，老六，你看现在的情况，寒凌宫那边还能坚持多久？”游方将自己的脑袋从青城子怀中抽出，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衣服，问道。
与青城子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游方算是看出来了，青城子对自己几位师兄绝对是发自骨子里的畏惧，也不知道青城子在过去是经历了什么悲惨的遭遇。
这时，青城子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之前被吓得浑身僵硬的模样，顿时恼羞成怒地大叫道：“臭小子，你又戏弄师兄！”
也幸亏这里已经被青城子布下结界，要不然凭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几里外正在与寒凌宫对峙的那群人了。
“好了，好了，别闹，说正事呢。”游方一副哄小孩的模样。
青城子虽然觉得游方的态度有些不对味，总感觉似乎有什么概念颠倒了过来，但是，还是说道：“应该差不多要到极限了，看那座古老殿堂的状况，现在已经是依靠人在支撑了，看来寒凌宫的几个九阶受伤颇重，不然到了这个地步，早就该全力突围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寒凌宫的九阶胆子太小，到了现在这个境地，还想着能够有外援，所以龟缩不出。”
“管他们呢，寒凌宫防线溃败，就是我们出手之时，老六，你要记着，能够活捉就尽量活捉，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师兄办事，你尽管放心。”
……
古老的殿堂之中，一座高大的祭台矗立在大殿中央，祭台上五道人影被金光笼罩，围绕着祭坛，不下千人将偌大的大殿充斥的水泄不通，这些人每个人都气势冲霄，居然没有一个在七阶之下，由此可见，一流势力的底蕴之强。
不过，此刻众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死灰之色，一个个奋力将自身的元力输入中央的祭坛之中，借以催动这间古老殿堂。
没有人说话，大殿中沉闷到了极点，也压抑到了极点，当日得到一个六阶弟子灵魂传讯，得知一件道器的消息时，寒凌宫上下都兴奋到了极点，然而，没等他们开始行动，灾厄陡然降临，十八家来自不同道府的一流势力，再加上后来的东方家，足足三十多位九阶一同杀来，仓促之下，包括宫主在内，一众九阶悉数遭受了重创，最终并尽全力，才带着少部分核心弟子冲入了这座大殿。
进入了这座大殿之后，宫主和其他四位九阶将一应事务全部交给负责大殿守卫的另一个九阶，便开始疗伤，在那位九阶的领导下，众人直接用储存在大殿中的各种资源催动大殿防御，等所有的资源耗尽之后，便开始让门人弟子开始消耗自身元力继续催动。
情况的确是像青城子所猜测的一样，五位九阶都身受重创，这段时间都在疗伤。
“唉，天命不在我，看来只能誓死一搏了。”寒凌宫宫主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过，实际上他早已是数百岁的年纪了。
经过几日的疗伤，寒凌宫宫主也只不过是表面上复原了罢了，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身体遭受的创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断手断脚，甚至脑袋粉碎，只要有足够的元力，都能很快复原，关键是源自灵魂的创伤，那才是根深蒂固，需要漫长时间去恢复的。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寒凌宫终究是福缘不足，渡不过这场祸劫。”另一位九阶也睁开双眼，悲叹道。
“看来那十九家势力是绝了心要灭亡寒凌宫，决计没有放过我等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们直接合力催动这间宫殿，或许还能有逃出封锁的可能。”一人建议道。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寒凌宫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不然，这位九阶也不可能提出这种打破规则的提议。
“不可，那样一来，我们才是必死无疑。”寒凌宫宫主直接否定道：“帝宫所赐，乃是双向遵守，才有作用，如果我们率先动用这间大殿攻击同属上清元极天所属，那么对方就不必遵守不能攻击的限制，对方可是十九家一流势力联合，他们只需拿出两件以上的镇运之物，就能直接将我们克死，我们全无还手之力，还不如我们拼杀出去，逃出一线生机的几率高。”
“宫主所言无差，事到如今，我等只能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即便是殒落，也要拉上一个对手！”一位九阶恶狠狠道。
“利用最后的时间，能恢复多少就恢复多少吧。”寒凌宫宫主最后定下基调，再次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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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开始扫荡
“嗯？”
古老殿堂之外，十位九阶同时睁开了双眼，墨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冷冽寒光。
就在这时，那一直萦绕在古老殿堂之上的淡淡光芒全部消失，幽蓝色的冰壳如同大片盛开的荆棘花，一簇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盛开，如深海里绽放的珊瑚群般迅速朝着众人肆虐而来。
十位九阶一步迈出，也不见他们其余动作，便看到蔓延的幽蓝寒冰突兀地停滞了下来，一处雪白，一处幽蓝，泾渭分明的间隔线。
就看到六道人影并排从古老殿堂中走出。
“哈哈哈，寒凌宫的诸位，你们总算舍得出来了！”
开口之人乃是一位白须白发，全身笼罩在白光中的老者，在他开口间，一道贯穿天地的剑气冲天而起，随着老者一挥手，剑芒划破长空，居然凝练成一柄不过三尺之余的青光长剑，但下一刻，老者一指点出，一道无比璀璨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