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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脱离第二宇宙，超出了至高指令的作用范围，所以萧聿对于这座城市的控制，已经完全被剪除了。失去至高指令控制的各种AI系统，按照自己原本设置的命令继续运行着，好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还有手动调整界面可以使用。所以城市并没有陷入混乱。
负责守卫这座城市的仿生人武装警察，正在同白仲褀带来的役兽进行战斗。
“这些仿生人和防御系统本身存在的作用就是防御入侵者，而我们这些没有带着星联户籍电子协议的家伙，自然会被认定成入侵者了。”白仲褀轻声道。
月宫市的治安力量当然不仅是仿生人，而且还包括人类，不过这些人类投降得倒是十分利索。在刚才那场战争里，白仲褀跟萧聿在公共频道中的对话，白仲褀舰队消灭了星联三个军团的场面，都历历在目。年纪大一些的人自然还记得星联最早的这位元首。此时白仲褀领兵进城，月宫市的代表很自然地表现出了顺服。
月宫市的市长李孟山来到白仲褀的面前，用铱星抚胸礼向白仲褀行礼。
“陛下，希望您能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以及同胞之情，不要对月宫市的民众进行暴力侵害。”
白仲褀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说道：“这里是我的国土，这里是我建造的城市，我当然不会伤害这里的人。”
李孟山十八年前还仅仅是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亲眼见证了地球统一和星联建立，对于面前这个男人是多有仰望的。
地球没有了，月球也不知道被白仲褀带到了什么地方。李孟山知道至高指令在这里没有了作用，而仅仅凭着月宫市和其他月球城市上的防御力量，是绝无可能对抗他的。
这位普普通通的市长望着白仲褀，低声叹息道：“陛下，虽然您跟元……萧聿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难以知晓，但当年您在位的时候，我都是见过的，很明白您是怎样一个人。星联能有今天，地球能有今天，都是建立在您伟大的构思上的。种族的分歧被磨合了，贫穷和饥饿被消除了，我们走向了更远的深空，过上了真正富裕和自由的生活，人们不再为生活所迫，开始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尽管星联扩大了几百上千倍，但是没有您所设计的蓝图，这一切都不会实现。”
仿生人的武装警察已经被击垮，人形兽开始收殓这些仿生人的尸体和各种破损的装备。站在不远处的白仲褀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其貌不扬的月宫市市长，说道：“你想说什么？”
李孟山抬起头，咬了咬牙，下了很大地决心，道：“陛下，萧聿是怎样一个人不需多说，寡恩少仁，但治理文明上还是一把好手的。您跟他不一样，您是造福亿万地球同胞和其他星联同胞的圣人，每一代星联人都是躺在您为大家建构的花园里成长的。我知道，您现在回来跟萧聿开战，想要夺回自己的元首之位，更是为自己正名。我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我甚至还愿意支持您，毕竟您是地球人，是C国人，大家更亲近。
可是，如果您真的跟萧聿开战，难以避免地就要跟星联开战，萧聿是将整个星联的人绑上了他的战车。地球一战仅仅是冲突的开始吧，不提地球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三十七军团数万人，都殒命于此战，今后的任何一战，被杀伤的人都不会少于这个数。当年银翎军发动正名战争，银翎军和星联合计损失人口超过千万，惨烈到难以想象。而您的力量更强，如果开战，恐怕就是几亿几十亿人的死伤，文明财富毁于一旦。”
李孟山说到此处已经潸然泪下，他的膝盖一曲，居然给白仲褀跪下来了，“陛下，求您，星联是您建立的文明，星联人都是您的同胞，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啊，他们想的只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实现自己的小梦想，也许微不足道，却值得尊重。您当年想要让星联人过上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吗？如果您还是当年那位为了地球、为了星联殚精竭虑、纵横捭阖、勾画未来的元首，请您不要把战争强加给星联的人民。您有强大的舰队，忠于您的臣民，大可以在银河的其他地方去建立新的文明。这样也是为了我们地球人开创生存空间啊。就算是人们不喜欢星联的氛围，也可以去投奔您那里，这样难道不好吗？”
他跪在那里，腰板子却挺得非常直，说到最后声音也放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望着白仲褀。
白仲褀把身子转了过来，也这样直视他的眼睛，表情极为冷淡却话声用力地道：“不好。”
李孟山愣了，嘴巴抽动着没有说出话来。
“凭什么我为了你们的生活，而要委屈自己，跑到银河什么犄角旮旯再建立一个文明，还要为你们开拓生存空间？这世间的好事，都让你们给占了吗？”
“这……”李孟山突然语塞。
白仲褀嘲弄地一笑，道：“得位不正、篡夺元首的是萧聿，清洗星联、做你们星联人千古一帝的也是萧聿，战场上不管你们人命甚至情愿将地球引爆来阻挠我的也是萧聿，怎么我白仲褀反而成了你口里的坏人？”
身后的韩佳雪此时也冷笑道：“因为他是好人，是可以讲道理的人，所以你们欺负他，让他去退让，去成全他的道德仁义无双吗？为什么同样的道理，你不去跟萧聿讲？是不是不敢跟他讲，因为讲了你就死了？”
李孟山脸色灰败，说不出话来。
白仲褀转过身来，不理跪在地上的市长，他望着一片繁华的城市，说道：“我所希望建立的文明，确实有人们安居乐业、各有兴趣所好，但是我所希望建立的文明，也同样懂得是非，有些东西是可以交换或妥协的，但是有些东西却不能。”
“我从未打算做什么圣人，做什么人类先驱，对别人问心无愧之前，对自己就不能有愧。”
“我是元首，只有我一个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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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7 两个元首（八）
长着一双桃花眼，男生女相，在旧时代会被称作小鲜肉梁适之，一条腿踩在椅子上，没有什么坐相可言。桌子上摆了一盘炸鸡，梁适之手上油脂麻花的，吐出鸡骨头来，还吮吸着自己带着香味的手指头，一副陶醉的模样。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焦躁的中年男人，看着梁适之轻松的模样，中年男人更是焦躁，“我说二少爷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个【吞星恶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吞到咱们陶然星来，到时候咱们逃都逃不掉。老爷早就联络好了，咱们下午一点二十五就坐联合特快的飞船离开陶然星。那吞星恶魔只是吞噬星球，飞船飘在太空里，远离星球，就不会有问题了。”
梁适之抬眼扫了一下自己家的这个管事，伸出手来，桌子上停的一个小型的清洁机器人飞了起来，往他的手上喷了一遍清洁剂，油脂迅速被分解，污渍也很快消失，变得特别干爽。
“什么吞星恶魔？分明就是之前的星联元首，咱们的萧元首是怕了这白元首，所以给人家起了一个可怕的名头，想要激起星联人同仇敌忾的心情，跟着他一同对付这白仲褀。嘿，说白了这事儿咱们所有人都是被殃及的池鱼，这俩人夺星联元首的宝座，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管事梁云义拍着大腿，一脸无奈：“可这俩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跟着遭殃了啊。地球和月球没了、火星、翠海星没了、列缺星没了，大大小小二十几颗星联的行政星，总计两三百亿的人口，一个周之内都让您说的那前任元首给吞了。这银河之中，就算是什么八大天灾都没有凶狠到这个地步啊。说起来，这星联也是那白元首建立的，这摧残起来，一点情面也不讲，整个星联现在都慌了啊。”
梁适之踢开凳子，站了起来，哂笑道：“要是我，也一个样！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砸烂了又有什么可惜。倒是，这位白元首以往仁心著称，就算是性情大变，估计也不会特别残暴，这些星球让他吞了，应该还好好地在什么地方，人应该还没死。”
梁云义摇头道：“要是真的这样，弄几个地球上的人出来讲讲话，造造势不好吗？要是真的是萧元首篡位，也该让那些被俘的星联人出来支持一下他，算舆论攻势了。”
梁适之更是笑得开心，拍着梁云义的肩膀道：“我说云义管事啊，你觉得这么做有个什么用？整个星联的信息都是受至高指令管制的，白元首就算发出来，有人能看得见？看得到，谁又能在星联的土地上反抗有至高指令的萧元首？那不是自己找死嘛。”
梁云义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星联从来都只是元首意志的体现，他们这些民众即便生活自在，但是却根本无法影响到文明的层面。
“好啦，二少爷，旁的讲那么多也没用。咱们该去地空港了，现在陶然星上不知多少人想离开，飞船票一票难求，晚了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梁适之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军帽，戴在了头上，道：“要走你带着我们家老爷子走就行了，我毕竟是军人，私自离开岗位是要受处分的。”
梁云天愁眉苦脸，说道：“二少爷呀，您这一身军皮，那是老爷把你塞进来，让您镀镀金的。梁家两代人，十七八个在行政星政府公干的，从军团退役，转业进入政府也更有晋升空间。您怎么还真的当回事了啊。”
梁适之表情淡然，说道：“家里怎么考虑是家里的事儿，那两个元首怎么考虑也是他们的事儿，但不管是谁，在什么地方，总得干自己应该干的事儿，我应该干的事儿就是保卫陶然星。”
梁云天知道自己家二少爷轴，但是没想到这么轴。
“二少爷，您这191军团统共一千艘舰不到，还大部分都是小舰，驻在陶然星的不过五十来艘，一艘主力舰也没。这白元首的大军要是到了，别说抵抗了，连塞个牙缝都嫌细小，您就别闹了啊！”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突然梁适之所在的警备司令部警铃声大作。
梁适之眉头一皱，拍了桌子一下，桌面上弹出来了一个全息屏幕，只见陶然星的外太空中，一个虫洞陡然形成，一艘万米长度的庞大战舰当先而出，两道白光猛烈开火，竟然一击便射穿了陶然星轨道上的太空军港。
梁云天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怎么现在就来了啊！”
梁适之反而笑了，道：“还想不自量力地跟这位前任元首的舰队比划比划，现在看来，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也好，就看看被吞了之后，到底能去到哪儿吧。”
不多时，梁适之桌面上的系统突然关停，然后系统重启之后，屏幕显示一行字：失去与最高指令的联系，进入默认工作模式。
梁适之嘿地一声笑了，拍着家里管事的后背道：“瞧，我说没事情吧，至高指令都联系不上了，这一定是给扔到什么亚空间去了。说起来这位老元首本事倒也惊人，无视空间距离地用虫洞瞎跳不说，居然还有能够装得下那么多星球的亚空间。他有这本事，当初怎么还会被萧聿篡了位。”
这自然是没有人去回答他了。
这会儿白仲褀站在一片苍翠的陶然星草原上，对身旁的零笑道：“这是第十八颗了，就这么一颗颗地带走，我看萧聿究竟能坚持多久。”
每颗行政星不仅是人口居住的集中地，更是制造力的集中地，像是地球、陶然星、翠海星这些地方都有庞大的轨道工厂群以及造舰所，白仲褀顺手将这些东西带走，等于星联的综合实力被削弱一些。
就在白仲褀略微有些得意之时，他得到了琳茵发过来新的消息。
“元首，萧聿在刚刚参与了银河议会委员团的陈述会，向议会公布了所谓的，您吞噬十几个星球，并炸毁三十多颗星联行政星的‘暴行’，提请高等议会将您定义为天灾，建立专门的针对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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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8 第五神将
浩渺宇宙，无尽星尘。
两支规模庞大的舰队分列两端，但却并不是在对峙。这两支舰队每一支规模都不下两千艘战舰，又各具风格，又都是高等文明级别的战舰，侧重点也非常不同。但没有人会怀疑，这两支舰队任何一支拿出来，都足以摧毁一个中等文明。
就在两支舰队相隔的正中央，一艘五角星形状的使节舰停在那里，精准地位于两支舰队先锋舰舰艏的最前点相互连线的中央部位。这也是标准的舰队外交的礼仪，似乎靠近任何一方一寸，都是对于自身尊严的损毁。
使节舰中自动门打开，长着独角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