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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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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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胜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笑了笑继续说道:“徐兄弟,我那位所谓的师兄其实乃是我家主公的亲弟弟,他文攻武略无一不jing,但却早早看破了红尘中的勾心斗角,宁愿远遁江南皈依佛门,我带着珞儿流离四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的去处,于是才去的苏州府。”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珞儿原本想找到她二叔,请他还俗为自己和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但……但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她二叔因一场大病而导致下身全然没了知觉,只能瘫坐在床。”

    徐子桢恍然,难怪那天他似乎听见李胜叫那位净德大师二爷,而且从头到尾他都没见过他出过房门,原来是这么回事。

    “珞儿心灰意冷之下独自跑了出去,结果被那班贼人掳了去,随后就遇到了你的解救。”说到这里,李胜抱歉地看了一眼徐子桢,“徐兄弟,你可千万莫要生气,那次珞儿回来后就跟我说,她想到了一个报仇的法子,那便是……便是让你当她的夫婿。”

    徐子桢明显一愣:“让我当夫婿能给她报仇?这是什么意思?”

    李胜笑了笑:“徐兄弟庙会斗诗,红袖招夺魁,公堂雪冤,还有创那妙物睫毛膏,这种种事迹都表明徐兄弟胸怀大才且机智敏锐,珞儿就此有了这个想法,想请徐兄弟回她家中,以你之才必为她父亲重用,假以时ri自然能掌握大权,到时便能有复仇之机……”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后来珞儿见徐兄弟xing如烈火,好打不平疾恶如仇,而她那时已是对你真正的心生爱慕,不愿你陷入那尔虞我诈之地。”

    徐子桢顿时全都明白了过来,也真正理解了李珞雁所说的喜欢他却不能嫁他的意思,想到她这么天真纯良,又对自己用情如斯,不禁一阵慨然。

    李胜早已是强弩之末,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他脸上忽然泛起一阵cháo红,连jing神也似乎好了许多,他一把抓住徐子桢的手掌,认真地说道:“兄弟,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徐子桢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哥,你说便是。”

    李胜看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于歧身手高强,那伙人定然追赶不上珞儿,此次你去西北,若有缘再见珞儿,还望兄弟你念在她对你一片深情,对她照拂一二。”

    徐子桢奇道:“怎么?她也是兰州人?”

    李胜摇了摇头,笑道:“那倒不是。”

    徐子桢不再多问,点头道:“即便没有大哥这句吩咐,若是遇见她我也会帮她一把。”

    李胜的眼神开始渐渐涣散,声音越来越弱,手中却紧紧抓着徐子桢的手掌,挣扎着看向早已两眼通红的李猛,满怀眷恋与遗憾地说道:“另外,犬子也拜托兄弟了!”

    徐子桢紧紧咬着牙关,生怕一个放松眼泪就会流出,点头道:“大哥放心,我绝不辜负你所托!”

    李胜缓缓抬起手摸着李猛的头,勉强笑道:“小猛,乖乖的,记得听徐叔的话,莫要调皮,莫要……”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停了下来,头一垂就此逝去。

    ……

    李胜的死让徐子桢很是感慨,上午还在一起把酒言欢,可下午却已天人永隔。

    徐子桢敬重李胜,自然不愿让他死后流落异乡,和李猛一起将他的尸身火化了去,拣出骨灰装入一个匣子里,落叶归根,狐死首丘,寻个机会和李猛回一趟他的家乡,再将他好好安葬便是。

    处理完这些后,徐子桢带着李猛回了客栈,一路上他认真考虑着关于李猛的安置问题,自己这次去兰州少不得会帮温大人抵挡西夏人,沙场无情,到时候刀兵相见,怕是自己的xing命都得不到保障,又哪能照顾李猛这个半大孩子?

    他正在想着,李猛却忽然开口了:“徐叔,你去兰州可是与西夏打仗?”

    徐子桢一愣,点头道:“打不打仗是国家大事,我说不准,不过我猜早晚会跟他们打起来,怎么?”

    李猛咬着牙,一脸认真坚毅地说道:“我要跟你一起,打西夏!”

    徐子桢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行,你才多大?就想上战场?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李猛自从李胜死后就象是变了个人,原来那个略有些羞涩胆怯的男孩忽然就沉默寡言了起来,这时连语气也是铿锵有力,带着不容否定的态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为我爹报仇!”

第一卷 第74章 :书生柳风随

    徐子桢没有再说什么,李猛那张稍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倔强,他明白一旦自己再说一个不字,那李猛很有可能将找个机会离开自己,就此一个人去报仇。

    他只是个孩子,若任由他胡闯的话早晚会出事,到时候自己可真是死也没脸见李胜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他跟着,至少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李猛简单收拾了一下,打了个小包袱跟着徐子桢回了客栈,放着骨灰的小匣子则是用一块布仔细地包着围在腰间,两天后的清早,徐子桢带着他如约来到了码头。

    那艘船已经装完了货,船主早早地等在了岸边,徐子桢和他商量了一下,将李猛一起带上了船,他本打算给船主贴些银子,算作李猛在船上的吃喝用度,但那船主倒是挺豁达,笑着摆摆手,压根不计较这些。

    徐子桢带着李猛上了船,将包袱放进舱内,回到甲板上,他发现船上除了船主本人和那些船夫以外,居然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看着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的,正站在船舷边望着船外湍急的江水,一副感慨的模样。

    同船是缘,而且这次路途不短,徐子桢上前笑吟吟地招呼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徐子桢,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那书生闻言慌忙转身深深一揖:“呀,小生柳风随,见过徐兄。”

    徐子桢笑道:“柳风随?好名字啊!莫非柳公子也是这商号随船的么?”

    柳风随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小生与兄台一样,只是借个顺风之行。”

    徐子桢奇道:“哦?不知柳公子这是去哪儿?”

    柳风随道:“小生乃是去兰州府,为我姑母祝寿,徐兄却是前往何处?”

    徐子桢拍手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也正要去兰州,看来咱们下船后还能一起走。”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柳风随,“不过这西北一隅可不怎么太平,柳公子这么弱不禁风的,怎么独自一人?也不带个随从什么的。”

    柳风随笑道:“小生家境颇寒,此去兰州府路途遥远,独自一人只为能省些盘费而已。”说完他也问道,“不知徐兄此去兰州府却是做何营生?莫非也是走亲戚么?”

    徐子桢见他一副酸秀才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故意眼睛一眯咧嘴狞笑道:“我听说西北一带好赚钱,打算去那儿当个马贼做些无本买卖。”

    柳风随顿时一惊,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眼神惊恐地看着徐子桢:“徐兄你……”

    徐子桢哈哈一笑,恢复常态:“我开玩笑的,柳公子莫要当真。”

    柳风随嘴角扯了扯,勉强干笑一声:“呵,徐兄倒是吓我一跳。”

    徐子桢笑道:“哈哈,这可是我的不对了,等下了船我请柳公子喝酒压惊。”

    柳风随闻言忽然眼睛一亮:“徐兄莫非也好此道?若要喝酒又何需待得下船?”

    徐子桢也眼睛一亮:“哦?难道你这儿有酒?”

    他是说好来给船主护船的,自然不可能买酒带上船来,到时候喝得醉醺醺的不太好看,毕竟自己是蹭船的。

    柳风随嘿嘿一笑:“徐兄少待。”说完转身直奔舱内,片刻工夫手里拿着两个五斤装的小酒坛转了出来。

    徐子桢一愣:“我去!你还真带着酒?”

    柳风随就这么往甲板上一坐,两坛酒分摆各自面前:“小生本还想着旅途寂寞,怕是只能独饮了,却不料遇着徐兄这样的同道中人。”他说着话拍开一坛酒的泥封,仰头大灌了一口,笑道,“所谓美酒不分家,徐兄可莫客气。”

    徐子桢已闻到坛子里飘出的酒香,只觉得肠子里的酒虫蠕动了起来,当即也坐了下来,拿起酒坛猛灌了一气,砰的一声放下坛子,大声赞道:“好酒!”

    这坛酒入口甘冽醇厚之极,显然不是凡品,但柳风随一介书生,却喝这样的烈酒,倒是让他有些想不到。

    柳风随哈哈一笑:“醉乡路稳宜常至,他处不堪行!徐兄,请!”

    徐子桢举起坛子,也是哈哈一笑:“干了!”

    两人的脾xing看似完全不同,而且柳风随之前还被徐子桢扬言当马贼的话吓得面无人sè,只是一谈到酒,特别是当美酒入口之后,两人就变得毫无距离了起来。

    徐子桢也没想到这个文弱酸秀才居然会有这么狂放的一面,特别是喝酒的时候那副豪爽模样丝毫不落于他,顿时大起知己之感,此时此刻在他眼里,柳风随就是个卷着裤腿敞着衣襟的村汉,是个天下无大事唯有美酒高的酒中豪客。

    货船缓缓,呼呼的江风吹得船帆猎猎作响,天sè有些yin沉,隐约有些下雨的迹象,但徐子桢与柳风随两人却完全视这一切于无物,相对而坐捧坛痛饮。

    酒这东西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半坛酒落肚之后,柳风随再也没了之前的孱弱斯文样,而是和徐子桢高谈阔论了起来,他是读书人,说话间引经据典谈资甚广,徐子桢口才也不差,除了自己后世的那些东西不能说,倒是也说了不少道道。

    徐子桢借着酒兴发了一通牢sāo,便是他在苏州城的那些所作所为,反正现在已离开了江南,胡由祖和孔启林的手也伸不到这长江江面上来,再者他发现柳风随的xing子里隐隐有一股豪侠之气,是绝不会把他出卖给官府的,关于这一点他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任。

    柳风随越喝越兴奋,眼神也是越来越亮,在看向徐子桢的时候也多了些莫名的味道,在听到徐子桢说起沈宗维大肆掳劫民女送去金国时,他勃然大怒痛骂当朝,在徐子桢说到炸得沈宗维面目全非横死街头时,他又大笑拍手连称痛快,当徐子桢说到花爷宁愿一死也不肯吐露只字片语时,他又痛哭流涕仰天悲叹。

    直到临近午时,两人皆已醉倒,相靠着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两个空酒坛滴溜溜的滚在一旁。

第一卷 第75章 :江陵

    当徐子桢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船舱里,李猛安静地坐在一旁,见他醒来赶紧打了盆热水来,抱怨道:“叔,你怎么醉成这样?我都差点背不动你。”

    徐子桢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扶着头坐起身来,脑袋里直如刀削斧凿般的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自嘲道:“这回可是走眼了,没想到柳风随一个白脸书生,比我还他妈能喝……哎对了,他怎么样了?”

    李猛撇了撇嘴:“还能怎么样?跟你差不多呗,我也把他背回房去了,到这会儿没动静,估计还没醒呢。”

    正说着,舱外传来几记剥啄之声,船主在门口唤道:“徐兄弟,酒醒否?”

    徐子桢只觉得一阵不好意思,说好了给人家护船的,结果喝酒喝了半天,又醉倒睡了半天,他赶紧起身打开了门,笑道:“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喝成了这样,您放心,今后再不喝酒了。”

    船主姓刘,是个厚道人,他没有责怪徐子桢什么,只是呵呵一笑:“不妨事,不妨事,今ri尚在皖南境内,这段水路并无甚么水匪,徐兄弟便是醉倒也无碍,我来只是想与兄弟说一声,不ri该进荆湖北路了,此段水域偶有水匪,到时怕是还得仰仗徐兄弟多费心才是。”

    徐子桢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刘掌柜您放心就是。”

    刘掌柜没再说什么,客气了两声就回了自己房,徐子桢洗漱了一番来到甲板上,刚在船舷边伸了个懒腰,就见柳随风摇摇晃晃面sè苍白的从舱里走了出来,一见到他顿时拱手苦笑道:“徐兄果然海量,小弟佩服!”

    徐子桢摆手笑道:“海个屁量,我也刚醒没多久,话说今后可不能再这么喝了,我怎么都觉得咱们这是打算同归于尽哪?”说罢与柳风随相视大笑。

    两人都是率直坦诚的xing子,再加上一同大醉了这么一回,尽管只相识不到一天时间,却已如旧友故交般热络了起来,天sè渐黑,这雨最终还是落了下来,两人各自回到了舱内,乖乖地过了一夜。

    一路上徐子桢果然没再喝酒,连柳风随也象是喝伤了,提都没再提,两人只是闲时架个红泥小火炉煨一壶热水泡一盏茶,谈天说地倒也甚为惬意。

    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行了一路,第三ri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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