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宗师在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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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宗师在现代-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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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形状,还有上面的甲骨文。你看,说明里描述说,它的形状‘稍长,类方,边缘卷翘’,是不是和它完全相符?还有上面的文字,资料按《契文举例》,把龙骨上的甲骨文给描了出来,你仔细看看,完全一模一样,这一段翻译成汉字,正是‘辛未卜争贞’。”
    听她言之凿凿,老员工也顾不得去捡掉了的烟,接过资料和实物又是一通仔细对比,越看心跳越快。
    对照片刻,他由两只指头随意捏着龙骨,不知不觉变成了十指紧扣,牢牢把东西护在胸前,那姿势与年轻人适才的模样如出一辙,连向来被领导爱逾珍宝的特殊资料揉皱了也不管。
    有正品在,谁还会在乎说明书?
    半晌,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上头曾说,每找到一件,公司全体员工都有重奖。领导不是正愁经费不足么?这下子我们发达了!不但有奖励,肯定也有经费!”
    他们只是最底层的员工,对组织一无所知。只知道以前负责他们区域、从未露过面的大领导项博士被个空降兵赶走,新接手的钟经理心胸又不够宽广。
    神仙打架,最倒霉的永远是小鬼,随着新领导走马上任,福利几乎都被取消,公司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除了被钟经理插进来的钉子之外,其他人都过得苦不堪言。
    如果把龙骨交给公司高层,应该能为自己争取到该有的奖励吧?钟经理看到他们立功,也许就不会再各种打压了吧?
    意识到龙骨有可能带来的种种好处,两人激动得一时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顶着同事们诧异的目光,老员工亲自斟了茶给年轻人,又拉着他坐下,摆出一副拉家常的架势说道:“小同志,这是片药用龙骨,你该知道吧?以前懂占卜之术的人喜欢用龟甲骨片之类做法,这上面的图案就是占卜师雕刻的。它的来历大体就是这样,不知你打算卖多少钱?”
    他的确没有欺骗这年轻人,却把年代模糊了。没有告诉对方,这是殷商时期的古物,距现在足有数千年。再配以轻描淡写的口吻,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对,这是件古物,但也仅此而已,只能算普通货色,值不了什么钱。
    而且,他还让对方来要价,其居心越发昭然若揭。这年轻人一看就是外行,根本不懂龙骨的价值。或许在他心里,要个几百元已经是天价了,却不知道,单单是龙骨带给整个公司员工的奖励,就远不止这个数目,更遑论它的真正身价。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欺诈了。但老员工反而觉得理直气壮:现在没几个人懂古玩,要不是公司收购,那些坛坛罐罐还腌着萝卜、装着猪油,指不定哪天一手滑就壮烈了。自来义不行商,公司肯告诉你它的来历,又让你小赚一笔,已经很够意思了。
    其实,公司当初起步时,抱着不是做一锤子买卖、为长久计的打算,向来还算公允,卖家把货送到这里,比去小店放心得多,所以几年积累下来,在业内也有了口碑。虽然行家们有时会疑惑,它为何只收不出,但天长日久成了习惯,也没人再觉得奇怪了。
    直到今年高层发生变动,政策也随之改变,但其中也颇经了些波折。起初被从四九城踢来这里坐冷板凳的领导为了邀功,定下压价的政策。没想到刚实施没几天,就被钟经理喝止。
    当时,员工们还以为新任经理虽然心眼小,但和项博士一样,骨子里还算实在。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却是钟经理亲自下达了压价的命令。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之前不是看不过眼,而是想把这项新政带来的功绩搂到自己身上。
    虽然不少人对这做法持有异议,但却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才合理:做生意嘛,不就是该用最少的钱换最大的利益?如果一昧讲究公允,那岂非成了做慈善?
    后一类人里,当然也包括年轻人面前的老员工。他语气淡淡,似乎并不把这单生意放在心上,实则早盘算开了:照这愣头青的性子,多半会直接开口要价。不管他要多少,自己先砍个对折,等他叫嚷起来,再加个一两成给他。费不了几句口舌,龙骨就能落到手里。
    想到上头曾经许下的丰厚奖励,老员工只觉口干舌躁,不由抬起茶杯,想要润润喉,才好继续同这愣头青周旋。
    万没想到的是,年轻人果然如他所愿开了价,却是他打对折也没权限支付的天价:“我看它值二十万。你觉得怎样?”
    噗——
    老员工一个天女散花,不但茶水满天飞,手里的茶杯也一起打翻,茶叶梗子淋淋漓漓地泼了自己一身。
    他根本顾不得周身狼籍,只惊愕地瞪视着年轻人:“后生仔,你说要多少?”
    “二十万。”年轻人字正腔圆,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下,不单是这老员工,其他人也露出看神经病的怪异神色。
    原本想捡大漏,不想竟碰上个痴线,老员工一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恼:“二十万都能买下两三幢这种楼了,你觉得小小一片龙骨能值那么多?”
    年轻人瞪着他,理所当然地反问道:“不是你让我开价的?”
    “……”老员工一时无语泪凝噎。从来没碰上过敢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主,敢情还是自己错了?
    见他不言语,年轻人又问道:“那你给多少?”
    “最多五百。”老员工试探着报了个数。同时做好了打算:如果年轻人不满意,他还可以再加点。
    但是,对方的反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期:“那么少我才不卖,早说让你们领导出来谈,白白浪费我时间。”
    说话音,他直接起身,作势欲走。
    见状,深知龙骨价值的老员工和那女职员顿时慌了手脚,连忙劝道:“小同志别急啊,我们马上去请领导。”
    “哼,等了这半天我也烦了。哪天你们领导不开会了我再过来,免得再被不识货的人压低价。”
    年轻人看也不看他们,径自向外走去,明显是被那报价给气着了。
    “小同志?小同志!”
    两人想要追上去,但那年轻人走得飞快,一转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走廊里。偏偏楼里有三把楼梯,不知该往哪边追。迟疑了一下,想起叫人来分头去找时,却已经晚了。几个人分三拨楼里楼外找了个遍,都没发现那人的踪影。
    即将到手的奖励飞了,得知真相的众人都是如丧考妣。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他说改天再来,应该还会来吧”,才让大伙看到了微弱的希望,重新打起精神。
    这伙忙着互相打气的人并未发现,明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年轻人,不知何时戴了顶帽子,又脱了外衣,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听到他们花样百出地祈祷自己再来时,年轻人微微一笑,平凡的面孔瞬间现出教人舍不得移眼的光彩:“钩饵已下,我当然会再来。”
    这年轻人正是雁游。打从重获龙骨开始,他就有了以此为饵、钓钟家出来的念头。
    被徐大财曾祖等人骗走一批古玩,对钟家来说绝对是份洗不掉的耻辱。加上徐大财说,当年和幻门联手的那位巫门人士,在送东西下当铺时被人认出逮捕,以至徐家多年来身怀珍宝却不敢取用。
    雁游由此判定,钟家必定誊抄了失物单子。既有清单,就没有只给官家,不给子孙的道理。而且那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事,正如徐大财曾听祖辈唠磕过旧事一样,想来钟家这一代,肯定也亲耳听过这件事,多半还得到了清单。
    以当年一个大洋一个字的高价,龙骨肯定也在清单之列。雁游便用了一个“炸”字诀,打算将藏身幕后的钟家诱到台前。
    原本还不太确定,但当看到两名职员比照确认时那欣喜若狂的神情,雁游就知道这计划成功在望。
    说来钟家也挺那啥的,时隔多年,早已改朝换代,当年的案子已成悬案,却犹不忘在民间摆出一本自制的悬赏清单,显然还是对宝贝心心念念,抱着万一的希望。说不定里头还有咽不下这口气、不忿被个江湖跑解马的给算计了的成份在内。
    也幸得如此,才让雁游有机可趁。
    钟家藏得实在太深。不但正在经营的公司明面上与其毫无瓜葛,而且从操纵王豹之事亦可看出,他们行事十分谨慎。如果没有足够强力的诱饵,他们绝对不会现身。
    今日一行,雁游不但撒饵成功,也确定了饵有足够的诱惑力:从祖辈往下,都数到第三第四带,还是记着那堆失窃的东西,一旦发现线索,焉能不动?
    接下来,就静待钟家反应了。上赶着不是买卖,雁游打算先陪不日即将抵达的英老参加会议,再等慕容灰回来,重新打探对方动静,等吊足了钟家的胃口再现身。
    千呼万唤始出来,方显珍贵,方显难得,方能让钟家欲罢不能。
    一念及此,雁游又笑了笑,压低帽檐,消失在人海之中。
    他没有发现,就在离开的同时,头顶某扇半掩的窗户突然关上。片刻之后,有人走进了刚才那幢小楼,登上五层。
    如果雁游还在,一定会认出,那是一位熟人。

  ☆、第59章 米国之行

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慕容灰没费什么力气就在火车站截住了齐凤,把她赶进了一条背巷,瓮中捉鳖逮个正着,没有惊动其他普通乘客。
    可笑的是,见势不妙,齐凤竟然给同行的小姑子泼脏水,声称何秀镇才是主使者,自己是被逼迫的胁犯。
    她大哭大叫,妄图靠这两天告诉秀姐的一些暗香门内。幕,把对方拉下水,将自己摘出来。但唱作俱佳地哭天抢地了半天,才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猴戏的表情。
    意识到不对劲,齐凤一愣,马上止住眼泪警惕地四下打量,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这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只围住她一个人,何秀镇单独站在一边,厌恶地看着她。
    见状,齐凤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尖声叫道:“原来是你出卖我!你这个烂了x的x!看我掐不死你!”
    见她污言秽语骂得难听,慕容灰皱了皱眉,错了几步挡在秀姐面前,刚想让人把齐凤的嘴堵上,却被秀姐轻轻推开。
    “你完全是罪有应得,我只恨这些年瞎了眼,居然真把你当亲姐姐看!”秀姐气得胸口急剧起伏,但还是咬牙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我有什么罪?明明有本事能过得更好,谁还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刨食?!我不过想多赚点钱罢了!别装出那副冰清玉洁的样子让我恶心,你要不是跟这些男人有一腿,他们会来救你?说到底你也跟我弄来的那些女人一样,都是——唔呃呃呃!”
    秀姐忍得住,慕容灰却听不下去了。伸手一摘,轻轻松松卸了齐凤的下巴,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自己是苍蝇,别把其他人都当成蛆虫。你犯了什么罪,将来警察叔叔会告诉你,我可没耐心跟你普法。”
    让其他人将犹自执迷不悟的齐凤押进车子,慕容灰看着眼中蓄满泪水的秀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提议道:“事情已了,你要不要索性在广州玩上几天,就当散散心?”
    “不……我想回家。”秀姐黯然说道。她只是个普通女人,经历了这些事情,只想回到最有安全感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场再睡个够,用时间来抚平心内创痕。
    慕容灰也不勉强她:“那我帮你订车票吧。”
    秀姐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她会被递解回当地法院受审吧?”
    她村里曾有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在外地偷铜件卖废品,犯了事儿被抓到后,移交回户口所在地受审服刑。
    慕容灰不太清楚内地法律,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她一定会接受法律制裁,不会再祸害其他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我得先处理完家里的事,过一阵子才能把她交给公安部门。”
    秀姐不懂慕容家那些弯弯绕绕,确定齐凤会接受制裁,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这几天她给我讲了不少事,听得我难受极了。真不明白,同为女人,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糟蹋成那样子。”
    “她是罪犯,你不必理解她的想法。”
    安慰了秀姐几句,慕容灰帮她在附近找了家宾馆,点了外卖又订下车票,让她休息一会儿直接回家。
    安排好这一切,他让其他人先下车,就地在车子里开始审问齐凤。
    起初齐凤还想嘴硬不认,但知道慕容灰的身份后,顿时打消了这念头。
    慕容灰手头有秦家人证,自己抵死不认,什么好也落不了。痛快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换来网开一面。毕竟找到并支持自己重建暗香门的人也是慕容家的一份子,他们都是一家人,天大的事也是胳膊折了往里藏,不会下死手的。
    自觉又有了转机的齐凤,痛快地交待了知道的所有事情。
    慕容灰不知道她的想法,反而有点惊讶她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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