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师与八神器- 第58部分

　　“……”莱特依旧是看看斐安再看看魂塔，随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我们还是先去找怀曼吧？”琴奈轻声道，她注意到他们在荣耀堂前说话的行径似乎引起了其他学院学生的关注。

　　斐安回过神来，领着他们继续朝前。

　　过了水火系学生宿舍，他们向学院更深处走，再往里就要到索谷山山脚下了。

　　斐安估计再走五分钟他们就能到达怀曼的住所，她转过学生宿舍后，却停住了。

　　“斐安，怎么……”话问到一半，琴奈就明白了，因为在距他们百米左右的前方，有一大队人，为首的一男一女，男的老女的少，都穿着火红色的魂师长袍。老的那个左臂纹章由金色和红色线组成，少的那个则是紫色和红色。

　　红色代表着火属性，紫色是和斐安一样的一等魂师身份，金色指的是大魂师级别。

　　这、这些人难道是莎欧家族的人？不会吧！那么巧！他们此行最不想遇见的偏偏等在了这里。

　　“果然是你回来了。”老的那个开口了，声音苍老却很有气势。

　　“海门特大魂师。”斐安向前一步，“璐易丝大小姐。”

　　为首的正是火属性大魂师海门特﹒莎欧与他孙女火属性一等魂师璐易丝﹒莎欧。

　　确实是莎欧家族的，就连他们祖孙二人身后那群人也是斐安三年前见过的那些跟班，是莎欧家族用来保护他们的。

　　“真得是你。”璐易丝正如其他学院学生口中描述的那样从火爆、目中无人的性格变为了沉稳、冷若冰霜，斐安也不知道哪样的她才是正确的。

　　斐安没有回答他们的话。

　　海门特瞥了眼自家孙女，继续道：“老朽察觉到学院内有股异常的波动，似乎是有人想要从外面闯入进来。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用异常方式进入学院的，恐怕只有你了吧，斐安﹒H﹒索拉”那个H咬得很重。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想要阻挡我？”没想到继纳西索斯后，自己也成了只兔子。

　　海门特大约有六英尺高，身材适中，有一双和璐易丝相同的橙红色眼睛，容长脸，又长又大的鹰钩鼻令他看上去果决而又有点不近人情。整体而言他的外貌就透出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私自非法闯入学院，还带着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学院可并不欢迎你，索拉小姐！”他的语气强硬，“奉劝你速速离去，不要尝试触碰老朽的底线！”

　　来历不明？纳西都要笑出声来，自己这么明显的特征他就不信海门特没认出来！他正准备开口反驳，被琴奈拉住了。

　　这里还是交给斐安来处理吧。

　　莱特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余光却扫到在莎欧家族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他偷偷往这边看了看，随后蹑手蹑脚地跑了回去，看方向应该是斐安大人的老师所居住的地方。

　　“如果我不回去呢？”尽管斐安从海门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此刻若是退缩，往后再遇上他指不定他会更得寸进尺、无所顾虑了。

　　海门特闻言，抓起他那支犹如长矛的魂杖往地上重重一击，长矛的尖端登时发出一连串爆裂的火花，把歇里尔吓得倒退了一步。

　　“不回去？那后果就很严重了，你担当得起吗？”他有意瞄了下纳西索斯。

　　用纳西的性命来威胁她？斐安冷笑道：“海门特大魂师，这话貌似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真是不知死活！”海门特被她的表情气到了，他右手一扬，一团炙热的大火球飞速冲向斐安，后者早有预料，魂杖往前一送，一堵厚实的冰墙抵挡住了火球的冲击，但也瞬间化为了一大滩水。

　　“爷爷！等一下！”璐易丝拉住海门特预备继续施术的手，“我有话要说！”

　　他的孙女璐易丝是海门特亲手细心栽培的接班人，这几年做事越发沉稳，改掉了毛躁的坏习惯后，他对她的成长是相当满意的。

　　她既然有话要说，在莎欧家族人面前他不能不给她面子。

　　见爷爷默许了，璐易丝舒了口气，然后五味杂陈地望着在三年间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的斐安。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你说我们俩从最本质的地方开始就势不两立了。

　　直到几个月前，她，璐易丝﹒莎欧还天真地以为只要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就能战胜斐安，她也能遵守约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有了她的帮助，自己一定能超过爷爷海门特对魂师界的贡献，成为一名能载入史册的优秀大魂师。

　　拉维基的那场坦白，却彻底粉碎了她的梦。得知真相后的那几个夜晚她是辗转难眠，一会儿痛恨自己初败于斐安手上才会有三年之约，才会有那样一个虚幻的梦想，一会儿又怨念于斐安在知道双方立场的前提下竟答应了赌约。

　　“你没有忘记三年前的约定吧？”

　　斐安望着对面满脸复杂却跃跃欲试的璐易丝，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热血上涌。

　　“怎么可能忘记！”


第八十四章、邋遢的男人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斐安从来没有忘记过和璐易丝的约定。三年前她自认在魂术上远不及璐易丝，因此才会用那种自己都觉得略显卑劣的手段迫使璐易丝和她定下三年后比试的约定。

　　在军营时，她那在旁人看来近乎疯狂的训练方式都源自这个约定，她可不想在三年后仍是落荒而逃。

　　“爷爷，请您允许我和她，赫瑞拉的斐安﹒索拉，进行一场比试。”

　　“不准！”海门特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死，要么离开这里！”

　　“爷爷！”这是她等了三年的比试，不想轻易放弃，即使是爷爷的命令也不可以。

　　“璐易丝大小姐，你爷爷说得没错。”忽然有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从莎欧家族成员的身后传了过来，嗓音深沉磁性却透着股慵懒。

　　斐安的脸色一变，海门特也表情凝重地转过身去。

　　谁？纳西他们伸长脖子往前望去。

　　“我个人认为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来人约莫三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杂乱油腻的及肩黑发，一绺一绺的像是浸过水，胡子邋遢，衣衫不整地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宽大长袍，衣领没翻好，前襟半敞开着露出小麦色的胸肌。

　　他一边挖着耳朵一边说着话，手指从耳朵中掏出不知道什么东西，用嘴吹掉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躲在他身后时不时探出头看看，似乎有点怕生。

　　这个男孩，正是莱特刚才看到的那个。

　　“怀曼，你为了自己的学生终于肯从那个狗窝里出来了？”海门特嘲笑的语气令人听着很不爽。

　　这个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大叔就是斐安的老师怀曼？总感觉和斐安不是一个画风的。

　　怀曼毫不介意海门特的嘲笑，痞痞一笑，趿拉着破旧的鞋子从莎欧家族人群中穿过，走到了两队人中间。

　　“海门特，不介意我对我的学生说几句话吧？”不等对方有回复，他盯着斐安道，“斐安，你可真是有出息了，不给我写信就擅自跑过来，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目无师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斐安耸耸肩，从随身包裹中拿出一袋东西扔给了怀曼：“这袋东西够不够惩罚？”

　　怀曼打开袋子，里面是一袋子的兰花豆，他拿出一粒扔进嘴里，边嚼边道：“就这么点东西你也好意思来孝敬我？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包里还有，等到里面去我单独拿给你。”

　　什么情况？这师徒二人进行着很家常的聊天，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纳西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怀曼怎么不知道斐安的小九九，他把那包兰花豆扔给了身后的男孩，男孩没意识到，一通手忙脚乱才捧稳了。

　　“斐安，走吧！我的狗窝不欢迎你！”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怀曼突然沉下脸来。

　　斐安早就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从我身上你已经得不到什么东西了，我也不需要你来孝敬我什么。看，这是我的新徒弟，比你听话一百倍！”

　　原来那个男孩子是怀曼的新学生，也就是斐安的师弟。

　　“你明明知道我回到这里来找你是为了什么。”斐安立场坚定，“你不能逃避。”

　　在听到斐安最后一句话后，怀曼沉默了一下，旋即吼出了一个字：“滚！”

　　一阵风刮过，吹得树叶疯狂乱舞，在场的人全部呼吸一滞，心跳如雷。

　　这就是斐安的老师的实力吗？从那个“滚”字中，他们感受到了来自怀曼强大力量的压迫感。

　　这也是璐易丝第一次直面怀曼，从前只听过传闻，以及从爷爷海门特字里行间中表现出对怀曼实力的顾忌，今天她终于知道那个独自前往暗夜洞穴砍掉暗血蜘蛛一半腿的男人确实如传闻中那样强大。

　　“怀曼，”斐安单手拂去风的作用，声音中带着哀伤，“连你都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吗？”

　　怀曼猛然抬起头看着阔别三年已然能独当一面的斐安，与她相处五年间的无数个场景和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久不散去。

　　他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话，没有办法用更决绝的话来拒绝她。

　　海门特用魂杖顶了下他，冷哼一声：“怀曼，我可是给过她机会了。你看她连你的话都不听，真是冥顽不化，你可别怪我下手太狠。”

　　他刚想举起魂杖施术，却发现他的魂杖被人拉住动弹不得，低头一看，是怀曼。

　　“你还想干什么？我给你劝她的机会，可是没有效果不是吗？”

　　“我可没同意你去杀她！”

　　四目对视，互不相让。

　　莱特有些不解于海门特为什么没有和怀曼动手，怀曼左臂上的纹章是白线（其实是银线）和紫线，只是个风系（其实是银色全属性）一等魂师，和海门特差了足足有两个级别，根本不存在惧怕的理由，尽管刚才那一吼确实很有压迫力。

　　“爷爷！怀曼先生！”在一旁不发言很久的璐易丝站了出来，“我有个提议！”

　　她伸出右手指着斐安：“我和斐安本就有个约定，要用魂术一决高下！”

　　斐安点点头表示认可。

　　“赌约是，如果我输了，我要到布雷尔﹒皮特的墓前道歉，如果我赢了，斐安要加入莎欧家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她停顿了一下，“赌注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生效，不具有约束力了。”

　　“前者，我已经前往过墓园祭拜过。”斐安吃惊地看着璐易丝，后者一脸平静地继续道，“后者，呵，如果要你加入莎欧家族还不如杀了你，是不是斐安？”

　　没错。

　　“既然如此，我们的这场比试就需要重新定赌约。基于现在的状况，可以是如下的赌注，”璐易丝将海门特和怀曼拉开，“如果我赢了，斐安他们必须离开学院。如果我输了，准许他们待在这里。”

　　“你们觉得怎么样？”

　　斐安和璐易丝同意，怀曼不说话，海门特想了想仍然不同意。

　　“爷爷！这场比试我想了三年！如果今天无法实现的话我会铭记一辈子！”璐易丝据理力争，“我不想永远生活在输的阴影之中！”

　　海门特盯着璐易丝，她眼中燃起的火苗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她是认真的。海门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看来无论怀曼同不同意，这场比试已经决定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比试开始


　　圣古柯察学院礼堂前的大广场上涌入了很多人，从学生宿舍，从各系校舍陆陆续续而来，没过多久就将整个大广场给包围了起来。

　　他们得到了靠谱的消息，璐易丝大小姐今天临时决定进行一场对战，对手是她的同期，同为紫色一等魂师，再具体的情况他们就打探不出来了。

　　当事人之一的斐安正坐在礼堂的台阶上，身边围着纳西索斯等四人。

　　“之前我问你是否能战胜对方，你回答我不知道。”纳西把玩着他的银盏金台，“现在见过面了，你能预判出来吗？”

　　“难道我说赢不了你就不让我去吗？”斐安睁开眼睛笑着道，看上去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纳西自知说不过她，闭上了嘴巴，回头去看离他们有四五步，背靠在礼堂罗马柱上的怀曼，他的小徒弟正无措地站在那里。有时候想对怀曼说话，都被对方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他懒惰散漫，斐安沉着冷静，还是难以想象他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反观另一位当事人璐易丝，她的身旁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