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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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封印-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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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索朗陀耶隔了好半晌才慢慢地说:“育采镇是衣吉贝利王国的属地,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拿去问衣吉贝莉要合适得多么?”
  这位法王的冷峻大出赛拉飞尔意料之外,使他怔了一怔才接下去说:“佛兰珂伤得太重,任何一种可能的助力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时间我们都不敢耽搁,”
  “佛兰珂?”赛拉飞尔简直可以听到那位法王豁然站起的声音:“哪个佛兰珂?你说的是坦多玛的女儿?”
  “是的。你也认得她?”
  索朗陀耶没再回话。赛拉飞尔好奇地闭上了眼睛。空气中的波动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这位年轻的法王已经跳上了风毯,朝青禾镇疾驰而去了。问题是:他到青禾镇去做什么呢?除非他自己就是个医疗高手!
  “索朗陀耶?”赛拉飞尔的声音追着他问:“你要到青禾镇去?你有办法救她吗?”
  “嗯。”
  回答虽然简短,赛拉飞尔已经是宽心大放。他想索朗陀耶既然这样说了,当然就有十足十的把握。虽然娃蒂刚刚说了:风毯晚上不能运作,但索朗陀耶身为法王,使用的交通工具想必别具功能罢?这个人如此冷峻寡言,或者不欢喜自己 哩 嗦地再打扰他也未可知。风毯的时速是八十公里,娃蒂身上还有小半瓶生命之泉……来得及的,不会有问题的!
  再一次和娃蒂展开了联络,把这个讯息告诉了他最钟爱的火妖精王之后,他安心地搭上了即将开往德城而去的空浮舟。
  “月首法王要亲自到这里来?”塔莫伊大喜过望:“那太好了,太好了!全呼荷世界精研月系医疗法约高手,再没有超得过月首法王的了!”
  “真的吗?真的吗?”娃蒂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佛兰珂,你听见了吗?不会有事了!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塔莫伊和霍尔拿对看了一眼,亦喜亦忧地摇了摇头。佛兰珂还不知道能不能支持得到天亮,他两个可不敢像娃蒂这么乐观。月首法王固然是自家陛下的好友,但这人个性冷僻,众所皆知:要他不计一切地赶路,那可比登天还难。但这话谁也不敢跟娃蒂说,只有暗中祷告不已。眼看着天色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他两个手心里冷汗一直冒将出来。
  索朗陀耶手心里冷汗也是止不住地冒将出来。风毯催到了极限,到天色将暗时也还有两百多公里的距离。想及赛拉飞尔所说:佛兰珂伤势极重,他们连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便教他懊悔:出门时为什么不干脆驾一艘小空舟出来算了。到如令四顾苍茫,飞行路只稍偏了一些,那可就麻烦大了!若不是心知肚明地知道:就算做了也是多余,他真想甘冒大不讳、去向月妖精求救!!
  明知道光之妖精对索摩族甚至是妖精族的死死生生都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惟一能得求助的,便只剩下地妖精了。将风毯虚空停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空气中,索朗陀耶展开了召唤魔法,呼唤他的朋友齐奇帕。
  “哎哟哟哟,索朗陀耶呀,怎么一回事?天要下珍珠了?”那名地长老的声音因应着他的呼唤响起,虽然欢喜,却和往常一样,带着半真半假的消遣:“无事不登三宝殿是吧?待我老人家想想看:有什么可以跟你勒索的?”
  “什么都可以!先帮我解决这件事再说!”索朗陀耶没有心情跟他哈啦:“我现在在地领地的西北角,自翠岭山往青禾镇而去的方向。你能不能找到几名妖精为我点灯做指标?没有指标,风毯没有办法赶路。”
  “什么都可以呀?啧啧啧啧,”齐奇帕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小子急成这样。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老人家可得好好地想上一想……”
  “齐奇帕!”
  发现索朗陀耶是真的急了,这一名地长老摊了摊手,换上了一副比较严肃的神情。“你小子从来就是个会找麻烦的,这一回也不例外。什么地方不好挑,偏挑个人迹罕至、所以地妖精也没几只的地方来问?嗯!”微侧着头颅仿佛在倾听什么,他的影像对着索朗陀耶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紫木森林里住得有三个,再往下去就必须到青木镇了。”
  索朗陀耶胸中一凉。但想有了总比没有好,勉强说道:“那也可以,还是请他们做一下路标吧。我能走多远算多远。”
  齐奇帕听他语意沉重,虽然有心探问,但也知道在目前这种状况底下,索的陀耶绝对没有工夫回答自己。用妖精传呼请那几名住在紫木森林的地妖精点起了火把之后,便自索朗陀耶展开的水镜中消失了。
  凭仗着这三点火花,索朗陀耶徘徊盘旋,足足花了两个钟头,又走了七八十公里的路途。却是堪堪越过深水,往青禾镇的直线距离还有两百多公里,便已经难以为继。惟一的办法,只有降下地去,以地魔法锁定青禾镇的方向,再以星光作指标,再度驾着风毯起飞。可是第一,森林上端没有法子停降风毯,必须先绕出森林的范围;第二,这个晚上云层浓厚,看不到半点星光,只隐隐见得出月光的方向。然而月光并非固定不移的东西。以致于他每隔半个钟头,就得降下地去再作一次定位,重新修正前进的路线。如如此往复折冲,多挠的冤枉路可不知道多了多少。足足折腾了三个时辰还多,离青禾镇居然还有四十余公里的距离!
  索朗陀耶平生行事,还真是绝少遇到如此教人挫败的场面,这一路只赶得他口干舌躁,心如油煎。如若他知道娃蒂就在镇上,早就和她联络了,偏是眼下惟一想得到的人只有赛拉飞尔。他自然不知道赛拉飞尔此刻已在空浮舟上,几次试着想和对方联络,以确定佛兰珂仍然安好,却是半点反应也得不出来。看看厚厚的云层中隐隐透出的一点月光,已经由中天移到了西边的天际,索朗陀耶苦笑着停下风毯来喘了口气,心想:“我还是试着呼唤月后看看罢?虽然光之妖精从来不介入人间事,但也不是没有例外;神代末期的邪王西凡顿之乱,可不就是当时的月后,还有他——”想到这个地方,双眉紧锁,委决不下。邪王西几顿之乱是神代末期惊天动地的变局,岂是自己此刻这小小的要求可比?明明知道求救的结果不问可知,一个钉子必然碰得结结实实,又何必去讨这种没趣?可是,可是……佛兰珂正在迟疑之际,突然间一道电光贯地穿天地劈了下来。索朗陀耶悚然一惊,正在奇怪大冬天里怎么会打雷,便见得电光之中闪出了一个娇小的少女,叫道:“是索朗陀耶么?我是娃蒂!”
  索朗陀耶怔了一怔,还没来得及回话,娃蒂已经闪电般掠到了眼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又哭又笑,叫道:“太好了,真的是你!我还怕来不及了!快,快跟我来!”
  索朗陀耶莫名其妙。他和娃蒂只不过四个多月之前在净城见过一面,建交谈都不曾交谈;虽然素知火妖精以爽朗活泼著称,但是娃蒂会对自已这般热情,实在是万万料想不到。但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出口,耳际风声呼呼,娃蒂已经拉着他朝前疾驰,又甜又脆的语声连珠炮一般灌进了耳朵里来:“真是的,你那风毯和别人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不早说嘛?佛兰珂的血越吐越少,我都快担心死了!还好赛拉飞尔哥哥在德城和我联络了一下,忙将你的定点告诉了我,让我过来接人……喂,索朗陀耶,我这样自作主张的拉了人就跑,你不会生气吧?”
  索朗陀耶听得佛兰珂一息尚存,心下稍安。最后那两句入耳,微微地皱了皱眉,看了娃蒂一眼。娃蒂吐了一下舌头,说道:“赛拉飞尔哥哥说你不怎么爱理人。嗯,我觉得也还好嘛!啊,我们到了!”  第七封印第 4 卷第五话 变奏的情歌作者:纳兰真“到了”两字一传入耳中,索朗陀耶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夜里三四点钟,整个小镇昏黑一片,只有一户人家的窗口还透出温暖的灯光。娃蒂脚下停也不停,直直地钻了进去。霍尔拿和塔莫伊同时间回过头来,齐齐地躬下身去,道:“索朗陀耶法王陛下!”
  索朗陀耶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视线随着娃蒂飘到了病榻之上的佛兰珂身上。只见娃蒂俯伏在佛前坷胸前倾听她的心跳声音,一头红发将佛兰珂的面孔遮去了大半,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几步。娃蒂抬起头来,笑道:“没事,没事,她还活着!你等一等喔索朗陀耶,我再喂她一点生命之泉,”
  只娃蒂这么一抬起头来,索朗陀耶的心脏便直直地沉了下去。初会面时那明丽脱俗的女郎此刻气若游丝,憔悴得简直教他不忍心再看一眼。看见娃蒂手忙脚乱地取过生命之泉来,索朗陀耶轻轻地按住了娃蒂的手,说道:“不要动她,交给我就是了。”也不等娃蒂回话,他一张口吐出了自己精心炼制的培灵梭,便在病床前捏出了手诀:“月之女神席拉蒂亚,水精莉萝恩娜,听从我的请求,将能量转借给我。月的能量宁静如宇宙,奔腾的潮水在子夜里歇息。溃决的返回原处,在漩涡深处重新开始……”
  在他念动咒文的同一时间里,培灵梭开始发出了殷红的毫光,将佛兰珂整个儿笼进了光晕之中。佛兰珂嘴角那细细渗出的血丝开始停止了流动,原本较浅而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变得深长了。霍尔拿和塔莫伊两个耽了一天一夜的心事,到这时分才略略地吐了一口气出来。霍尔拿轻轻地拐了塔莫伊一下,问道:“他手上拿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乱神的!”塔莫伊没有回答,只摇摇头“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
  整整一个时辰里,索朗陀耶双手不曾放下来过,只前后变换了七次手诀。殷红颜色的毫光半些也不曾减弱,将灯光都给压过去了。时光流逝中谁也没有注意:天色渐渐地泛了白。
  而后索朗陀耶拉过一张椅子来坐在床前,手诀一变,开始了另一段与先前大不相同的咒文:“月之女神席拉蒂亚,大地母神提西雅,听从我的请求,将你们的能量转借予我。月的能量沉静如大海,水气滋养的大地生机满怀。在熟眠中生长的种子啊听我呼唤:在涨潮时分将你自身舒展开来……”
  随着咒文的行进,培灵梭发出的光芒转成了红褐。霍尔拿两个对这种高级魔法中微妙混合的自然之力不是很有概念,并不知道索朗陀耶先前是在为她止血,如令则是在为她疗伤——前者是使用月、水的力量止息血流,后者则是在月魔法中混入了大地的生长之力,以促使创口愈合,看到法器发出的光芒大不相同,忍不住不可思议地盯着它瞧了老半天。
  问题是这一回的“老半天”可真长,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多些。他两个刚看时固然新鲜,可看来看去始终是那个样子,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反是娃蒂瞧得目不转睛。她第一次见人施展这等复杂的医疗魔法,自然十分好奇。却是看到后来,大冷天里见到索朗陀耶额上汗珠滚滚而下,不由得大为耽心:“施展这门魔法,想必是很耗气力了?嗯,瓶子里还剩下一点生命之泉,待会儿要不要也让他喝些?可是泉水给了他之后,佛兰珂又该怎么办?”左右为难,好生委决不下。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见到培灵梭上的光芒渐渐收了。索朗陀耶慢慢将法器放置在膝盖上头,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好一会子才睁开眼睛来看向娃蒂,说道:“把生命之泉给她喝了吧。她创口已经不再出血,可以充份吸收泉水的好处了。”声音黯哑,比娃蒂先前听到的低了好几度。
  娃蒂大是耽心,说道:“你先喝两口罢?累成这样!”拔开瓶塞,便将瓶子凑向索朗陀耶口边。索朗陀耶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有。”从行囊中取出一小瓶“清心饮”,一口气灌了下去。
  娃蒂将信将疑。但见他喝掉了自己随身所带的饮料之后,苍白的脸上便即有了血色,心下稍安,将剩下的泉水全倒进了佛兰珂口中。这几下动作她做得小心至极。只恐怕一不小心震动了她,那可就糟糕得紧了。
  那里知道她这厢才刚刚将生命之泉灌入佛兰珂口中,索朗陀耶便再一次站起了身子,举起了手中的法器。娃蒂大惊失色,叫道:“你先歇一歇、歇一歇再说好吗?可别医好了这个,倒了那个!”索朗陀耶瞧了她一眼,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点笑意,说道:“不要耽心。这个咒文很短,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娃蒂挡在床前,道:“你还要做什么?创口已经不出血了不是吗?”
  索朗陀耶又瞧了她一眼,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道:“只是让她睡得更沉一点,好充份休息罢了。这个咒文不止是短,而且也不花什么气力的。就别瞎操心了。”轻轻将娃蒂拨开,自顾自地举起了培灵梭来。
  娃蒂不怎么放心地在一旁看着,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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